《做个人好吗？》怡崽努力中

2、第 2 章

　　云依斐收起佩剑前，爱惜地将它擦拭干净，“另一个太重，我的潮汐会坏，伏冬，另一个人淹死没？”

　　“切，你这油盐不进的人，叫得那么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潮汐是一位姑娘呢。”被唤作伏冬的同伴费劲地将齐逊丢在地上，施法为他祛除体内积水。

　　瑶琴咳嗽两声道：“多谢二位少侠相救。”

　　云依斐胸前抱着剑，走进她，“救你两次了，上次是山贼，这次怎么自己寻起短见了？”

　　瑶琴想到当众跳河的原因，羞愧难当，“我，我只是在河边玩水，不甚落入河中罢了。”

　　云依斐笑了笑，未拆穿她，而是对在场的几十个人说：“恭喜各位通过第一关的考验了，现在可以同我一道进入云峰。”

　　才从水里出来的瑶琴浑身湿透很不好受，她搓了搓胳膊问：“请问第一关的考验是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在瑶琴说话时，躺在地上的齐逊慢慢苏醒，难受至极道：“瑶琴，我们死了吗？”

　　瑶琴坑了齐逊，心里有些愧疚，把他扶起来说：“没有，少侠说我们通过了第一关考验？”
　　齐逊惊喜道：“看来你的方法管用，我们真的通过考验了！”

　　瑶琴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们这样狼狈，“是在场的所有人通过考验了。”
　　齐逊：“……”

　　伏冬的长相不及云依斐那般硬朗，面部柔和，说起话来也更为和蔼可亲，“二位，其实这条河只是普通的河，前几年河底来了一只水妖，把鱼儿全吃完了，这条河便一直没有鱼了。”

　　云依斐接道：“第一关只是入场券，考验众人的耐心，当然不会很难，即使不难，也有很多人过不了关，接下来便是考验众人的胆识了，临天宗不能保证全部人的安全，诸位可有想要放弃的？”

　　这句话让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问：“会危及生命吗？我家上有老下有小。”

　　云依斐斩钉截铁地说：“会。”

　　此话一出，将近一半的人打起了退堂鼓，比起未知的修仙路，生命于他们而言更为珍贵。

　　伏冬说：“上山后，只有失败和成功的选项，没有放弃一说，请诸位考虑清楚了。”

　　意思是没有回头路可言。

　　瑶琴目光坚定，没有一丝一毫退缩之情。
　　于她而言，不上山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上山赌一把未来。

　　她的坚定打动了正在考虑的齐逊，齐逊道：“我必须要进临天宗，我不想再被当做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经过一番权衡，又有过半的人放弃了进山，跟在云依斐和伏冬身后的只剩下了二十余人。

　　云依斐在掌心画符，对着前方空旷的地面念咒，在一阵云雾缭绕间，出现了一扇通往云峰的门，众人进入门内，看到的是高不见顶的云峰。

　　“第二关，就是靠诸位自行登上云峰，我们在临天宗等着诸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云依斐说完这句话便与伏冬一起御剑向山顶飞去。

　　留下来的人虽没有老弱病残，但有像齐逊这样走两步路都很累的胖子和瑶琴这样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子，本来打算众志成城同过难关的人，一听先到先得，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只剩下还没从溺水中缓过神来的齐逊和瑶琴。

　　齐逊艰难地背着带来的包袱，瑶琴看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夺过他手中的包袱，“我帮你背会，你专心爬山。”

　　齐逊无比感动，“多谢。”

　　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却压弯了瑶琴的背，“里面什么东西，这么沉？”

　　齐逊道：“只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没走多久，齐逊肚子咕咕咕的叫声让瑶琴无法忽视。好在山间浆果数不胜数，两人走了一会儿便找了棵结满果子的树，瑶琴几下爬上树，摘了几个浆果，丢给齐逊。

　　齐逊看见吃的，眼睛都直了，一边道谢一边往嘴里塞，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他从未像这几日这般狼狈过。

　　瑶琴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东西，但铁树爷爷教过她，是人就得吃饭，所以她每天都得往嘴里塞点东西。

　　刚学做人那几天，瑶琴吃了一个肉包子，晕了三天，这件事让她知道了，作为蝴蝶妖，绝对不能吃一口肉。

　　但肉包子真的好香，比她吃过的任何食物都香。
　　只有变成人，才能无所顾忌地吃东西。

　　瑶琴再次充满干劲。

　　在他们吃果子期间，有几个人从山坡冲下来，嘴里大喊着“救命！救命！有蛇！好多蛇！”

　　瑶琴与齐逊同时丢下了果子，步伐一致地向后撤退，看到追人的真的是蛇时，跑得比谁都快。

　　在地上滑行的蛇比碗口还粗，吐着信子，菱形的蛇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逃窜的人，它的速度跑不过大部分人。

　　瑶琴没跑多久，便发现齐逊已经落队了，她回头一看，发现齐逊被巨蟒吓得不省人事，已经倒地不起，而装死对冷血动物来说很奏效，毕竟它们只喜欢玩弄活物。

　　巨蟒围绕着齐逊，没有下一步动作。

　　瑶琴心想：我打不过山贼，还打不过一条蛇吗？！瑶琴啊瑶琴，临天宗不收废物。

　　瑶琴决定不跑了，直面巨蟒，双手交叠在身前，默念着咒语，霎那间数以百计闪着微光的蝴蝶凭空出现，每一只蝴蝶犹如一把利剑飞向了巨蟒。

　　她的修为不深，蝴蝶的观赏性强，实用性却并不强，巨蟒一个扫尾便消灭了绝大部分蝴蝶，只有几只扫过巨蟒的尾部，让它流出了不少的鲜血。

　　这么简单的法术已经消耗掉了瑶琴大半的灵力，她可以称得上是最弱的妖精，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瑶琴没空悲伤，事实证明，她真的连一条蛇都打不过，她的反抗已经激怒了巨蟒，巨蟒疯狂地摇着尾巴朝她扑来，吓得瑶琴当场变回了自己的原形——一只前翅鲜红如火焰，后翅深蓝如汪洋的弱小蝴蝶。

　　在巨蟒眼里，本来好好的人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堆掉落地面的衣物，它茫然地四处转悠一圈，最后回到了捂着脑袋坐起来的齐逊身边。

　　齐逊一天晕两次，身体很是虚弱，转醒看见与他脸对脸的巨蟒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他蓄足了力气，朝天大呼，“救命啊！！！！”

　　一把利剑从天而降，挡在了巨蟒和齐逊中间，巨蟒看见了这把剑像是触到了要命的雄黄，灰头土脸地向深山缩去。

　　云依斐落在了树枝上，轻飘飘地站立着，“还要继续吗？”

　　齐逊被吓得不轻，身体不停地颤抖，仍要说，“要，要继续。”
　　云依斐耸肩，“请便。”

　　齐逊回过神来，爬起来找瑶琴，“少侠可看见与我同路的瘦弱男子了吗？”

　　已经变成蝴蝶的瑶琴正停在齐逊的后脑勺处，暗自反驳道：我不弱。

　　云依斐跳在落有瑶琴衣物的地方，捡起一件衣服道：“可能已经被巨蟒吃了。”

　　齐逊瞬间红了眼，“瑶琴，我的好兄弟，你的命好苦，巨蟒为何不吃我？你那么瘦……肉肯定没我的好吃……”
　　瑶琴：“……”

　　云依斐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的逗弄竟惹得齐逊真情实感了，邪笑道：“你那么想喂巨蟒，我送你一程？”
　　刚还在兄弟情深的齐逊，立马闭上了嘴，支支吾吾地摇头。

　　瑶琴对着齐逊后脑勺“呸”了一声。

　　照理说云依斐是个人，应该听不到蝴蝶说话才是，他像是听到了声音，绕到了齐逊身后，轻而易举地捉住了瑶琴的翅膀。

　　“好大一只扑棱蛾子。”云依斐道。

　　瑶琴使劲挣扎着：你才扑棱蛾子，见没见过世面？！我是蝴蝶！

　　齐逊被这只独特的蝴蝶吸引了视线，“云峰真是一座仙山，连蝴蝶都生得如此独特。”

　　“这只蝴蝶我带走了，”云依斐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块宝玉，丢给齐逊，“若你还想要继续，危难关头这块琉璃玉会帮到你。”

　　齐逊接住了宝玉，刚要说什么，云依斐已经带着蝴蝶消失了。

　　瑶琴心慌的要死，她完全被云依斐拿捏，没有机会脱身，还没来得及体验腾云驾雾的感觉，她便被带到了山顶。

　　一片盛开着荷花的池子中，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院落中有间木屋，看来是云依斐平日里住的地方。

　　云依斐进入木屋内，随手燃起桌上的烛台。

　　蝴蝶的天性，让瑶琴很怕火，感受到不远处火焰的温度，瑶琴缩紧了脖子，不敢乱动弹了。

　　云依斐抽过木凳，坐下说：“你是妖吧？连妖气都藏不干净，昨日我见你时就隐隐察觉了。”

　　瑶琴细软的触角微动，试着开口说：“既然早就看出我是妖，为何不杀了我？”

　　“妖和人一样，分好坏，你这么弱只妖，也不会害人，我杀你干什么？”云依斐把瑶琴放开。

　　瑶琴舒展着翅膀，飞舞在半空中，“我是真心想要拜师的，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

　　云依斐伸出食指，晃了晃说：“不行，临天宗不收废人，废妖也不要。”
　　瑶琴很气，隐忍道：“我会努力学，不管多苦多累，若不能进入临天宗，你就现在杀死我好了，莫浪费口舌劝我回去。”

　　瑶琴没想过威胁云依斐，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和他对抗的可能性，她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今年不能进入临天宗，等待她的只有二十岁死亡这一条路。

　　云依斐手指在桌上轻点，“看你如此执着，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瑶琴大喜过望，“真的吗？只要我能拜于临天宗门下，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铁树爷爷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帮助别人。

　　云依斐说：“我要你进入宗门内的每一日都为我采摘晨间的花蜜，每个月都要交给我一一瓶。”

　　“这么简单？”瑶琴能操控周围的蝴蝶帮她，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必须你亲力亲为。”云依斐微笑着说，“要是我不满意，会随时告诉宗主，若宗主知道你妖的身份，可不会像我一样跟你谈交易，他会直接杀了你。”

　　云依斐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瑶琴心里没有底，但她不是傻子，“你告诉宗主我是妖，难道不怕我顺势告诉宗主，我这个妖是你放进临天宗的？”

　　面对小蝴蝶妖的反击，云依斐泰然自若道：“无所谓，我从不在意宗主如何训斥我，倒是你，我看你一心想要进入临天宗，你当真要激怒我，失去这条进入宗门的捷径？”

　　“而且你妖力外泄，宗门里稍微有些法力的弟子一定会发现你的妖身，我可以帮你隐去妖力。”
　　“你这么弱，随便来条蛇啊来只虎啊，都能把你一口吃没。”
　　“你这小翅膀，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吧？”

　　瑶琴的翅膀越扇越快，她是只有尊严的妖，她气得牙痒痒，衡量之后决定答应下来。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瑶琴咬牙切齿道，“我每日会用我的嘴，为你采摘花蜜，希望你食用愉快。”

　　“蝴蝶妖采摘的花蜜会沾染灵气，能助我修炼。”云依斐笑意加深，一双眼睛像是弯月，“不止这件事，以后我有要求，你必须随叫随到。”

　　为了达成从小到大的愿望，瑶琴现在必须忍，万事开头难。瑶琴摇着翅膀，落在了云依斐的手臂上，小脑袋朝下，触碰着他的手背。

　　云依斐觉得手背有些痒，“不用感恩到跪拜磕头。”

　　瑶琴没有回应，在“磕头”之后，便落到了桌上，不在云依斐手背上多待。

　　云依斐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多了几个小红点，再看桌上那只小蝴蝶两条触角前后晃动，要是它是人身，此时定是得逞地笑。

　　“咬我？恩将仇报？”云依斐摸了一下手背。

　　“这是我们蝴蝶妖的礼数，”瑶琴说，“恩人，能不能为我找一套衣裳，我才好化成人形。”

　　瑶琴已经被发现妖身了，千万不能再让云依斐发现她的女儿身，不然指不定要怎么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