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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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都要同一天死在这一天里了，你愿意吗？”月如华他听见陆明熙这样问他，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愿意。”
听后，陆明熙就笑了，说：“我就知道，哪怕是死，你也会陪着我的……”笑完，他又难过捂住他的脸庞道，“也只有你……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月如华上前抱住他，说：“有我一人陪你足矣，我知你喜欢什么，也是你不喜欢什么。知你喜欢赏月，不喜烈阳；知你喜欢划船，不喜乘坐马车；知你喜欢晚睡，不喜早起……我知你许多东西，这些是别人不知道的。”
陆明熙笑了，毫无顾忌的笑了，好像忘了他身为前任太子时受夫子的教导，夫子曾说道无时无刻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如今他们已经身处险境，生死不由自己。
陆明熙说道：“好好，好……有你就好了。”说完他抬头看着从幼时就一直望到今日还是从一始终让他心动的月如华道，“我爱你。”
月如华听完笑道：“我也爱你。”
陆明熙道：“我们拜堂成亲吧，虽然我曾想在我登基皇位之时，牵着你的手，告诉天下你是我的心上人。只是现在的我给不了你许诺天下的誓言，但是我可以告诉我的母亲，我的外公外婆，我的舅父舅母，告诉他们你是的意中人。”
“好。”
月如华换上了陆明熙给他准备的红装，与陆明熙身上穿的红衣一模一样，只是与陆明熙身上的相比，他衣服绣的样式更加华丽。一如从前陆明熙老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自己，哪怕他不要，陆明熙也要给。
月如华这样问：“好看吗？”
陆明熙道：“好看。”说完，他便忧伤的望着月如华低沉道，“你不开心，若是从前我要你穿上嫁衣，你一定会很凶的打骂我，但那时你还是笑着的……可是现在你穿上了，虽也笑了，但是不开心……”
月如华听到这句话不知做如何反应，他不知该说什么。说我很乐意生死都与你一块儿，但我不想你死，只想你活着。
说我没有因为嫁给你而不开心，而是因为我们还没生则同衾，享受起我们成亲之喜，就要知道死后共穴，日夜埋葬在寒冷的地下。可是你和我都有共同要守护的东西，你我的家人，朋友，还有这天下的百姓。只有我们死，才能让他们活下来。
以我们二人之命换亲友和天下百姓之命很值。
最后，月如华只是笑着念着他名字：“明熙……”就什么也没说了，但只凭这两个字，就让陆明哭出来声，冲上前抱住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你从前没有遇到我，你就不会现在在这陪着我了。”
月如华等陆明熙心情平复下来后，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甘愿什么事都陪着你去看，去做，哪怕是与你共赴黄泉，我也愿意。还有……”月如华说着松开他，望着他道，“你没有害我，是你救了我，如果我从前没有遇见你，现在就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了，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或许早就已经死在了那寒冬的夜晚里。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了你，所以不用说对不起，更不会对我说抱歉，我爱你，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你知道了吗？”
陆明熙从来没有听过月如华说过如此掏心掏肺的话，因为月如华就如天上的明月一样如水之清，如水之静，如水之冷，也如水之深情……今日一听，才发现他对自己的情意如此之深。随之，陆明熙瞬间笑了，道：“知道了，哪怕是黄泉路上，你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阿华，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陆明熙开心问道。
月如华笑道：“是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明熙哪怕早已知道答案，在听到月如华肯定的回答时，也还是止不住他开心。
月如华笑道：“傻子。”
陆明熙迎合道：“嗯，我是大傻子，你是貌美如花的娘子。”
月如华笑骂道：“哪有人骂自己还附和别人说的话，真是大傻子。”
“是，是，是，”陆明熙连说了三个是，认真的问他道，“那你愿意和我这个大傻子拜堂成亲吗？”
“愿意。”月如华秒回答。
“那我们以天为媒，以地为证，在杨柳的列祖列宗面前，行三拜九叩成亲之礼，让成为我外祖父杨家外孙之妻，好不好。”陆明熙道。
月如华坚定道：“好。”此生月如华非陆明熙不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柳家祠堂庭前，空荡的周围，四寂无声，衬托着陆明熙和月如华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他们是在立下誓言，承诺一生与对方不离不弃，无论生还是死，他们都愿意与对方相伴。
他们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宾客云集，更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陆明熙和月如华两人身穿的红衣，只有柳家祠堂快烧尽的红烛下行成亲之礼，成两情相悦之情。
陆明熙拿起了放了许久的酒壶，倒在了他和月如华的白瓷杯中，红烛光映在了酒的上面，如同鲜血一般红润，十分瘆人。
陆明熙把他手里的其中一杯递给了月如华道：“阿华，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月如华顺手接过：“好。”
陆明熙笑道：“阿华，你看我们手里的酒像不像毒药啊，一喝下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月如华一愣，笑着反驳陆明熙：“这大喜的日子，别乱开玩笑……”
“好好，我再不开玩笑了……”
“但……哪怕是毒药，我也愿意喝下去。” 月如华还没等陆明熙说完，就很认真的说。那认真的表情真的是在告诉陆明熙，如果这真的是毒药，他一定会陪你一起喝下去，像之前那次一样一起视死如归。
陆明熙一时间顿住了。
虽然没有过多久，陆明熙就回过神，但还是有一些恍惚，说：“怎么会呢？这怎么会是毒药呢？现在可是我跟你的成亲之日啊，这只是一杯交杯酒，是将我们长长久久牵连在一起的交杯酒啊。”
月如华：“嗯。”
陆明熙：“那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月如华：“嗯。”
月如华应完，陆明熙与他就拿起了交杯酒望着对方，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喝完，陆明熙道：“阿华，我不想你死。”
月如华笑道：“我也是，我也不想你死。”
陆明熙也笑了，但笑出了血。
月如华生前的最后一眼望陆明熙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而自己却沉沉睡去，一身无血迹……
三日后，深柳山庄。
周影道：“你醒了？”
“是你，”月如华见到了以前的故友，不禁发出疑问，“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忽然，他止住了发问。
是他，月如华心里有了答案。
周影见月如华呆愣住了，知道自己不说，他也知是谁做了。周影便不在一一说明，静声的退了出去，独留他自身一人在屋内，消化这一切。
许久，月如华已整理好着装推开门走了出来，来到周影的身旁，道：“谢谢你，为解我身上之毒，费了不少你的名贵草药吧？改日定会答谢于你。”
“确实，”周影笑道，“不过答谢就不必了，已有人替你谢过了。不过诊金还没给，一共二两三钱，你我都如此之熟，这三钱就不必了。”
月如华突然道：“我何时说我要给诊金。”
“你不给，为何要提。”周影一时愣住了。
月如华疑问道：“我提我的，你应你的，这有何不可？”
周影不理解道：“这这，这，这与强盗有何不同……”
月如华逗弄道：“自然有所不同，我和强盗不是朋友，但和你是啊……”说着，还故意眨了左眼。
“你，你……”
“嗤，”月如华发出一声轻笑，“我逗你呢？诊金我会给你的，答谢也会谢，不过要过段时日才能一一给你。”
周影才放下心：“如此这般便好。”
月如华话锋一转：“外面怎么样了？”
周影眼睛一转：“挺好的，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好看的……怎么，你在这呆得闷了，那改日等你修养好了，我带你出去转转，透透气……”
月如华打断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周影无奈道：“真要听？”
月如华：“嗯。”
“唉，”周影长叹了口气，“前几日，深柳山庄出现一则告示说，熙王因痛惜父皇母后因病身亡，而悲痛欲绝，追随父皇母后而去，享年二十岁，葬于皇陵之中……”
周影说着的时候月如华没有一点反应，说完也没有，一动不动，像灵魂出窍了一样，他这样问出了口：“你会死吗？”
“死，我为什么要死？”月如华笑问道，“我不会死，他想我活着。哪怕生不如死，我也要活下去，拼尽全力也要把他的另一条命活下去，我的命就是他的。”
周影心中一震，心想。为了他，自己甘愿行尸走肉吗？
……
三年又三年，十年又十年，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过了多少个夏冬。
月如华只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了。月如华觉得自己活得够久了，虽然周影那老头还活着，但是月如华比他却要长得多了。毕竟他少年之时便亡，而自己已活到了暮年。
少年和暮年只是两个字不同，他们却隔了大半辈子，一个生，一个死，永世不得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