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胭脂虎》纤纤之尘

32、忆及曾经，闲话家常。

　　这藕儿姑娘一事，算是异常顺利的解决了。我赶着去给妈禀报好消息，贾琏在想些什么怎么想我就暂且管不着了，只说了句，“你先回去歇着，我去趟妈那马上就回去。”便匆匆往妈那走了。

　　此事让妈极为高兴，直夸庚儿能干，连带着我就顺水借势把庚儿带到贾府去的话又提了一提，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心下暗喜，至于庚儿同我的夫君大人以后怎么好生相处的问题，那就由得我以后再去操心吧！眼下着紧的是，怎么才能让我的夫君大人点头？

　　他似乎极为不喜欢庚儿。

　　藕儿姑娘的事，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大好事，但对我爹而言，却是个极大的打击，我和妈这两个知情者不得不收敛喜色，以防被爹看出端倪。

　　正因为这事由我一手导成，顾念着爹的心情，我正在犹豫这几天要不要多做几件讨爹开心的事情，妈玉掌一拍，“这是他咎由自取，就让他多难受几天，看他还敢不敢在外面乱来，你什么都不许去做！”

　　我转念一想，也怪爹，明知道妈是个醋坛子，一醋起来什么事都会做，还敢在外面招山惹四，得，我也不故意去做些让他开心的事了，就让他多难受几天，长长教训。

　　晚饭的时候，爹没事人样的回来了，在上座落了座，开口便问，“怎么都不等我回来就开饭了？”

　　我和妈都吃了一惊，按理说爹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头疯狂找那女人才是，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和妈对看一眼，表示都不知道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木了一木，妈已接话回道，“见你过了下朝的时辰都没回府，我以为你又被什么事给绊住到外头去吃了，就叫厨房传了饭。”还是妈老辣，反应快话也滴水不漏，一语就给搪塞了过去，爹没有怀疑的样子，我低头扒饭。

　　“今天还有清蒸鱼汤？”爹自言了句，带着点闲趣高兴的意思。贾琏不明就里，可妈、哥、嫂、我却齐齐看向了爹，我们家吃饭哪一顿没有鱼？只不过这清蒸鱼汤妈嫌腥味儿太重而只是偶尔才让厨子做做罢了，爹很少在饭桌上说话，对菜食也从不挑剔，他总是喜欢说“粗茶淡饭得以裹腹即可”，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喜与不喜，是以今日这反应，倒真是让我们一家人都另眼相看了。

　　爹没再说话，仿佛瞧不见我们打量他的眼神，他一向教导我们食不言寝不语，更何况如今一双儿女均已成家立业，新姑婿第一次来家中小住，他要顾着他家长的威仪。

　　晚饭就在这种很奇怪的气氛下吃完了，爹心情极好的叫添了两碗饭，外加一碗鱼汤。

　　爹这莫非是气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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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娘家的日子那可谓一个乐不思蜀，爱睡到什么时候起睡到什么时候起，妈嫂变着戏法子找稀罕玩意儿弄给我吃，今天鱼翅，明天熊掌，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吃得我嘴里都发了腻。而我爹呢也是一闲下来就叫我到书房给他研墨，大概是想享享女儿膝边绕侍候他的福，反正自我打小，爹和叔都爱指派我干这件事。

　　偶尔，会问几句我在夫家的生活，比如说老太太对我好不好？婆婆和姑妈对我怎么样？妯娌间好不好相处？最最紧要的是贾琏怎么待我？

　　爹是个男人，虽然官场混的风声水起但对儿女极少婉转，所以问的极其直白。可我该怎么答呢？直到出嫁了，我这颗野惯了的心才渐渐收了回来，也就越能感受到爹妈替我操碎的那份心。

　　人说成亲总能让人很快懂事，即便是念着爹妈已渐年迈，也该报喜不报忧不是？况且，自打和贾琏成亲以来，贾府上至老太太，下至小厮走夫，对我都是礼遇有加，撇开那极个别的不痛快，我的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隧同爹答道，“她们都对我很好。”

　　爹便点头，一惯肃着的脸露出一点点的笑意，“好便好！”

　　又偶尔，爹看书会读到他喜欢的句子，就会像小时候一样念给我听，考我这话有什么典故又是什么意思？

　　可我已经没了小时候那份答不上来就翻书藉找资料的钻研劲，爹又怎么能理解？我那时那么用功的读书习字，不过是为了配得上另一个人的心情？

　　见我懒懒散散爱答不答的模样，若照从前爹定当骂上我一阵子，什么什么不思长进，什么什么成天混帐，可现下爹却什么也未说，我不答，他便也由得我去了。

　　反倒是爹的过份平静，让我觉着不对劲，正眯眼揣摩爹诡异的表情为的是哪般时，妈遣翦云来叫我去看稀罕物，隧将这事暂搁在一边，欢乐的随着翦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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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又是茜香国传过来的兰花面油，白色的膏状样，用个小圆盒子装着，沾一点点抹在脸上，喷香喷香不说，皮肤摸起来还特别光滑。

　　妈说，只要早起和晚觉前涂了，用上一个月，这脸上的皱纹都能慢慢消下去。

　　倒是个好东西！

　　“可是，真有这么管用么？”我问道。

　　“是茜香国进贡的东西，现如今宫里好些娘娘都在用，皇后娘娘也赏了我一些。要是不管用，宫里的娘娘们也就不会个个都想要了。”妈说。

　　我突然觉得奇怪，妈什么时候跟皇后娘娘这么熟了？还带赏赐东西的？

　　今上登基不久，登基之前也只是一个没有战功的王爷，而我爹，以前那可是拥护太子的啊！

　　按理说，今上登基后，不诛我九族就已是大赦了，可反观我爹，仕途顺当不降反升，连妈也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我猛然想起前几日听下人私下里聊起，说是皇后娘娘与我妈年纪相仿，两人甚是谈得来，皇后娘娘还经常召我妈进宫说话，不知这些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思及此，我不由道，“皇后娘娘似乎很喜欢妈啊？”

　　妈闻言冷笑一声，“什么叫喜欢不喜欢呐？皇家的人，高兴的时候可以让你高官厚禄世代受袭，不高兴的时候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对朝堂的事向来漠不关心，但也能察觉到其中猫腻，想来是爹在今上登基前立过什么功，才得到今上的赏识吧？

　　不过朝堂之事向来复杂诡谲，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随便揣度得透的，隧撇开不谈，只抢住那几盒面膏，涎笑着对妈道，“妈，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