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胭脂虎》纤纤之尘

18、洗鸳鸯浴，主仆拌嘴。

　　晚饭的时候，我终于在饭桌上看见了他，但秉持“食不言、寝不语”之训，我和他相安无事的一起用了饭，刚濑过口用绢帕抹了嘴，正想开口，他已经擦了手起身往外走，我只得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在园子里闲逛消食，我正欲张嘴把那事再提上一提，他已经先开了口，“今天夜色不错。”

　　我胡乱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没注意有多好，却点头附和道，“是不错！二爷，那……”

　　我本欲再张嘴，无奈又被他打断，“你喜欢晴天还是下雨天？”

　　他问这个做什么？我愣了一下，随口道，“我喜欢下雪天！”

　　他却紧接着问，“不喜欢下雨天吗？”

　　我摇头，无比坚定的回答他，“不喜欢！”

　　他不依不挠了，“从来没喜欢过吗？小时候也没有？”

　　“小时候？”我失笑，“小时候一下雨就不能出去玩了，小时候我最讨厌下雨天。”

　　“是吗？”他淡淡应道，似乎很失望。

　　我小心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眼里似乎有一种光芒闪瞬即过，嘴里却回道，“随便问问。”

　　我信他吗？我信他才真有鬼！不过他既然不愿说，我也不想问，现下比较紧要的是说服他和我一起回娘家住些时日，再没有比这事更大的事了。

　　斟酌了一下，我接着开口，“二爷，你能不能陪我回娘家住几天？”

　　他转身往回走去，嘴里道，“食差不多消了，夫人，我们回去吧！”

　　这个天杀的！我本就被他磨的所剩无几的耐心瞬间消失殆尽，当下放了话，“二爷，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你的意思了，行！你要是不愿和我一块回娘家去，我怎么求也是求不来的，我这就去跟老太太和太太回话，明天我自己回去。”

　　我说完扭头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才逗你几下就生气了？这脾气还真是火爆。”他笑，“大概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

　　我真是恼了，眼见手甩不脱，索性把脸一扭，头仰的高高的，背对着不理他。

　　他倒又巴巴的来哄我，“明天陪你去还不成吗？至于气成这样？”

　　识时务者真的为俊杰，我当下气消了泰半，回头问他，“当真？”

　　“我几时骗过你？”

　　那倒也是！我心里暗暗点头，可仍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答应了，当下有些狐疑的打量他，小小心的问，“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你了！”他大笑，拉着我往回走，“我们回去。”

　　我谨慎的朝前后两旁看了看，确定四处无人才放心的任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唔……看在他刚刚给了我一个甜头的份上，我也不好推开他是吧？

　　可我发现，我这夫君大人有时候真是很会乘势而上的。

　　高兴不过一刻钟，我便被他出口的话给呛的喷了口茶。

　　啥？让我侍候他洗浴？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

　　愣神间，我被他半推半拉的拽进了内室的屏风后，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个丫头早已经被他打发了出去，他正背对着我，裸、身坐在那能容四人的大澡桶里，而我，手里正握着一块搓澡巾，站在桶前。

　　“凤儿？”良久得不到我的回应，他叫了一声。

　　凤儿？我眉毛抽了抽，将澡巾丢给他，“你自己洗吧！”

　　说完便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连带着我直往澡桶里扑，脸贴近水面才堪堪扶住桶沿止住去势。水很热，正凫凫散着热气，澡桶里他不着寸褛，一时我只觉得耳根发热，忙便要别开眼去，却听到他传来闷闷的笑声，一时有些恼羞成怒，恶声恶气道，“你笑什么？”

　　他扯了扯我，“来！一起来！”

　　“不！”我说完便要退开，却被他直接拉进了桶里。

　　“咚……”

　　我一时不防喝了一大口他的洗澡水，头发衣裳尽湿，尚未来得及抹掉脸上的水珠，睁眼便瞧见他朝我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慌的直往侧边躲，去被他顺势挤到了桶边，直到退无可退，他的脸却离我越来越近。

　　虽是不愿，我仍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意料中的吻没有来，却又听到耳边传来他似乎发自胸腔的笑声，疑惑着睁开眼，却被他左手将下巴挑起，唇吻了上来。

　　被如此戏弄，我当然生气，可现下发不出来。与上次不同，他此刻是清醒着的，少了那日的蛮横粗暴，多了几分温柔缠绵，我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心里却越来越心惊。

　　如果……

　　如果！

　　今天真就和他这么……那以后就再避无可避，只要他愿意，他真就随时都可以。

　　可我不想这样。

　　思及至此，我把他推开，嘴里慌乱道，“二爷……”

　　他又欺身上来，望着我的眸子里有几丝深沉，低低的叫，“凤儿？”

　　“我去叫如儿过来侍候你！”我说完翻身就要跳出桶去，却又被他一把给拉进了怀里，“二……爷……”我慌乱的叫，我竟然在颤抖，这个时候，面对并非醉酒如此清醒的他，我真的在害怕，也许我并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害怕与他纠缠不清。

　　他紧紧搂着我，将我的头轻轻搁在木桶的边沿上，右手却挑开了我的衣裳、肚兜，一件一件丢到桶外，直到我和他一样赤、身、裸、体，他才附身上来，吻住我前一刻，我看见他嗫嚅的唇在温存的说，“可是凤儿，我只想要你。”

　　他的眼里，带着一种妖异的光彩，似乎正在蠢蠢欲动，我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局势如此，这个时候他定是不会放开我的，我没有再拒绝。

　　自成亲至今，我终于和他洗了第一个鸳鸯浴。

　　大战后，屏风后一片狼藉，水渍满地，他抱着我，转战到了床上。

　　只是，不管他是酒醉还是清醒，似乎都有无穷尽的精力，而我，终究是抵不住的。

　　**************************************************************

　　这夜，也许是筋疲力尽，我睡的极沉，醒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不在身边。撑着身子坐起，这才发现腰酸疼的厉害，伸手揉了揉腰，对着外头叫了一声，“平儿？”声音嘶哑，这一出声，倒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

　　平儿端着热水进来，笑盈盈的看着我，我被她瞧的发窘，低斥她，“你看什么？”

　　平儿拧了热毛巾递给我擦脸，嘴里笑道，“我是在替奶奶高兴，二爷很疼奶奶呢！”

　　我正在擦脸，闻言白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

　　平儿又笑，“平儿是不是瞎说，奶奶最清楚不过了，奶奶七窃玲珑心，若要看人心思，那是谁也比你不过，若要装作看不见，旁人倒也是没有任何法子，只怕奶奶错把幸福当幸福，倒让真正属于奶奶的幸福，就这样给溜走了。”

　　她话里行间的暗喻，我何尝听不懂？只是今早刚起就被她说教了这一通，本就心头搁着事，这下心里更不舒坦，不由语气便重了几分，“平儿，我看你这猴胆是越来越大了？净管我的事？”

　　平儿这些时日倒是越发不怕我了，竟还接口道，“也就我嘴笨心直，心里有什么话都捋直了给奶奶你讲，旁人那你想听句真话都难呢！”

　　我这丫头嘴厉起来我也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索性叉开话头去，“二爷呢？”

　　“去庄子上交待事情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嘱我们不要吵醒奶奶，还说老太太那他已经打过招呼，今早不用过去定省了，让奶奶多睡会儿，”

　　我想起贾琏昨天答应我的事，忙又道，“快去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回家去。”

　　平儿又笑，“该带的我一件不落都已经收拾好了，二爷一早就吩咐过了的。”

　　我嘀嘀咕咕，“他动作倒是快？”

　　平儿微微敛眉，想了想，终究低着声跟我说了，“奶奶，二爷是真心疼你，什么都先想着你，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看在眼里，可你老不理他，但凡你对他好一些，哪怕就是给个笑脸，他都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你没看到他今早出门，那脸上的笑，比抹了蜜还甜。”

　　我苦笑，“平儿，几个丫头只有你最知心我，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我故意不理他，是我的心里装不下他了。”

　　平儿道，“就因为我最知心奶奶你，所以才替奶奶着急，你这辈子也就只能跟着二爷过了，你跟那位爷也是没得指望的，难不成那位爷真来了，你还能不顾家里的老爷太太，跟他私奔了不成？”

　　她不提那个人还好，一提那个人就是戳到了我心里头的痛处，我最近正刻意忘着，如今又被她这么直咧咧的揭开来，真是怒从心头起，拍着桌子对着她恶狠狠道，“我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平儿今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还敢强嘴，“奶奶你说他死了便是死了吗？也不过就是失踪了，他即便回来了，奶奶跟着他也没有好日子过，奶奶你知不知道二爷？你知不知道二爷他……”

　　她说什么我都没细听，我气坏了，可平儿要真强起来我也很头痛，我只得往外走，索性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罢了，后来这一天，哪怕是回到了我娘家，我都没再搭理过她，凡事都叫安儿如儿意儿轮着去做。

　　她倒也好，见我不理她，索性装聋作哑也不理我了，好你个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