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礼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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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灵很郁闷，她刚刚跟谢嫣通完电话，在确切知道胡浩言私底下会见前女友的事后，她竟然选择原谅？
“灵灵，胡浩言刚刚和我认错了，说他确实没考虑周全，我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海灵要晕过去了，“可是你不觉得，他连招呼都不打，很有鬼吗？”
对面沉默了两秒，“让我再信他一次吧，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毫不犹豫地分手。”
海灵犹豫半晌，决定不在多劝。
话说到这份上了，除了答应，她还能说什么。
海灵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就算再亲密的人，她也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说句封建迷信的话，是福是祸，皆是缘定，插手不来。
至于谢嫣这事，她尊重她的想法。
但海灵就是想不明白，在父母婚姻问题上看得如此开的人，在自己的感情中怎么就陷入了围城呢？
一个男孩，不和女朋友打招呼私底下见另一个女孩，想想都有问题啊！
海灵把头埋在臂弯里，修补多日担心受怕的心绪。
下午有一场心理学讲座，他们系下午没课，被学校拉去撑场子。
海灵不知道别的学校是怎样的，南大的讲座要是报名的人数不够，领导一定会抽签把人凑齐。
他们系不幸中“大奖”。
上个星期五就发通知了，系主任还说，开讲座的是香港中文大学什么什么教授，让他们不要翘，给学分。
海灵郁结，她很烦参加这种讲座。一来人多，二来去了也是玩手机，坐得还不舒坦。
更重要的是，她本来可以睡到吃晚饭。
讲座的地点设置在学校大礼堂，一个内部有两层楼，能容纳将近两千人的地方。
即使有了心里准备，海灵踏进礼堂大门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们宿舍的人到的比较晚，此刻礼堂内部乌压压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
秦朗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他们系被抓来凑数，一个个怨声哀悼，他百无聊赖坐在那里，听着旁边不知道哪个系的学生在招呼自个班的同学。
每个系都有固定的位置，谁来谁没来看得清清楚楚。
草啊，真变态。
周立轩低头打游戏，双手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十五分钟后屏幕上出现带着蓝色翅膀的胜利图案，他满意地摇头晃脑，顺便伸了个懒腰。
眼睛朝大门处望去，又来了几个女生。
眨眼间一个穿着喇叭牛仔裤的女生进入他的视野，周立轩瞪大眼睛，嘴吐卧槽，迅速翻开手机相册。
他放大相片，眼睛在手机和女生之间来回转动，越看越像。
“哎，”周立轩拿手肘捅捅旁边范学林的腰，“你看像不像。”说着把手机递过去，手指着大门处的女孩。
范学林接过手机，来回扫了几眼，点点头，“像。”
“是吧…”
说话间，女生朝他们这一排走过来。
海灵挽着李书意的手，微微低头。李书意左右张望，好半天才看见吴佳佳朝她们挥动的双臂。
“这呢这呢！”吴佳佳是班长，一早就到了礼堂，安排座位。
原本以为会安排他们系后面一点的位置，没想到在那么前的位置。
“南南呢？”走进之后海灵问。
“她在第四排坐着了，你们俩去第三排。”
第三排空出一半位子，海灵和李书意手拉手往里走。
“海灵你坐里面。”
“好。”
秦朗听到海灵的名字猛然转头，看到昨天还在相片里的人，活生生出现眼前。
她穿着一条复古喇叭牛仔裤，微微低头看着路面。
过道比较窄，海灵走得小心翼翼。
她走近了才发现秦朗。
这真不能怪她。最近近视度数加深，偏偏她又是个不爱戴眼镜的人。
除了学习和上课，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海灵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样，高中的时候视力疯狂下降。她高考前视力不错，一边5.0一边4.9，上了大学后，视力反而不行了。
她站在离秦朗三个位置远的地方，进退两难。
后面的同学被堵在半路，探头朝海灵喊道：“海灵往前走啊，愣着干嘛！”
海灵本来想和李书意换个位置，被身后的同学催促，不好意思再磨叽，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秦朗身边。
刚坐下，海灵就收到了好几个人的注目礼，包括但不限于秦朗的舍友以及自己的舍友。
那种无助又害怕的感觉又来了，海灵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万只蚂蚁啃咬，皮肤又痛又麻，还有丝丝入骨冷意。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秦朗看到海灵的那一刻起，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发现她情况不对，忍不住想握住她的手，可手刚有抬起的迹象又放下了，细微到不可察觉。
范学林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眉毛微挑，把周立轩的手机放在秦朗腿上。
秦朗低头，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他拿着手机翻看海灵朋友圈时背对着镜头的照片。
秦朗迅速拿手掌盖住屏幕狠狠瞪过去。
范学林目不斜视，拇指指着周立轩。
周立轩不可置信地看着范学林就这么把他卖了，心里忍不住骂娘。
秦朗白了他一眼，把手机扔回去。
舞台上不停有老师调试设备，音响发出一声刺耳的低鸣，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舞台。
不知道是学校哪位老师拿着话筒，声音一下填满了整个空间。
“同学们，讲座即将开始，请保持安静。很好，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哥伦比亚大学博士，香港中文大学心理学教授，李刚辉教授！”
掌声雷鸣中，一个穿着深褐色西装的中年人从两侧的台阶走了上去，步伐稳健。当他转身面向学生时，海灵发现他其实是位上了年纪的爷爷。
但是背影完全看不出来。
海灵从包里取出眼睛戴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舞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爷爷，那架势是生怕自己错过了一个字。
“大家好，我叫李刚辉，就任于香港中文大学，我研究的方向是人格心理学。”老爷爷的普通话带着大湾区特有的钝涩感，但是浑厚温和，让人感觉十分亲近。
“什么是人格心理学？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人的独特性，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了解自己吗？”
“这个时候应该和同学有些互动。”李教授笑着环顾四周，像是感受到了海灵炽热又刻意的眼神，他把目光放在海灵身上，并伸手示意，“来，这位戴眼镜的同学和我们来分享一下。”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海灵抓紧扶手，内心慌乱不已。
天啊，让她在两千人面前发言，这不是要她命吗？
无数目光朝她看过来，海灵咬着下唇，手指甲因用力而发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连近在咫尺的人也变得模糊不清，海灵脑袋突然宕机，一片空白。
猝不及防间，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海灵还没来得及反应，眼镜就被摘了下来。
下一秒，身旁的秦朗站起。
海灵惊讶地看着他戴着不知哪来的眼镜，从容不迫地接过同学递过来的话筒。
被夺走眼镜的范学林无奈地耸耸肩。
目睹全过程的李教授笑而不语。
秦朗手拿话筒，坦然地对上李教授的眼睛。他站得很直，宛如一颗参天大树。
从海灵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硬朗流畅的下颌角，随着说话有细微的鼓动。
久违的感受涌上心头，是那种被人护着的，关心着的温暖。
太久了，自从高三那次之后，海灵几乎要忘了被他护住是什么感觉。
“李教授您好，我是金融系一名大二学生，名叫秦朗。”
“你好，”李教授笑意加深，“那请秦朗同学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直觉得我很了解自己，可直到最近才发现，我对自己知之甚少。”秦朗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礼堂每个角落。
声音经过话筒放大，那些容易被忽视的特征一一呈现。清澈、低沉，带着些许琴弓在小提琴中低音区拉动而流出的柔情。
少了初高中时吊儿郎当的懒散。海灵听着有些许陌生。
李教授对秦朗的回答很感兴趣，“怎么发现的？”
“经历多了，自然就发现了。”
“那你有没有对自己很确定的特质？”
“可能…长的好看算不算？”
“哈哈哈哈…”礼堂内传来阵阵笑声。
海灵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弧度，他倒是对自己的长相有清晰的认知。
“哈哈哈，这确实算一个。谢谢这位同学，请坐。”李教授比了一个坐下的手势，“每个人都是一个复杂的个体，可能就连你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人格心理学就能很好地帮助各位同学认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礼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