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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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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番话,江向晚觉得这时代女子的命运好似与这利益二字牢牢地联系在一起。
有则用之,无则废之。
一旁的谢淮竹立即感知到江向晚的情绪低落,瞬间岔开话题,道:“恕我有一事不明,仅凭如今白身,殿下如何能够
放心将此要事托付与我?”
在看见此番阵仗后,江向晚还有些狐疑,可在听见谢淮竹这番言语后,便知此前司元黎交代自己要转告的话究竟是什
么。
话音刚落,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适时打断了紫宸殿内的谈话。
司元黎不自主地盯着身侧窗户愣了一会儿,待耳边传来司玄澈的声音后才接起刚才的谈话。
“一日过去,若他真的想通那自然是好,可若他反悔……。”
比起司元黎的隐隐担忧,司玄澈倒是不甚在意,左不过是在这条路上走的时间长点。
但若是能够早点结束,说不定也能轻松几年,不像前面几位选好继承人之后直接撂挑子隐入尘世后就不管不问了。
但比起未定之事,司玄澈目前最紧要之事莫过于眼下面前之人的再次出征。
一想到这,眉间的沟壑便又加深了几分。
“阿元,自从将你寻回,好似也就前几年过了些安生日子,可再往后,咱们兄弟两就没有……”
司元黎一听这话,就知对方怕是又要开始内心自责起来,遂连忙打断,道:“阿兄快莫要说这些话了,臣弟我听得耳
朵都要起茧子了。”
随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接着说道:“待他日金鼓连响八声,便是我南晟军凯旋之日!”
回到家后,江向晚与谢淮竹、池渝三人坐在一处。
当听见秦王殿下的嘱托时除了震惊之余,池渝同样有着与江向晚二人彼时的疑惑,而在听见谢淮竹的一番解释后屋内
又陷入了寂静。
良久,池渝才出声说道:“委屈三郎了。”
“金门关一战若是败了,到了那时,谢家之事哪还有澄清的机会。”
闻言,江向晚垂眸,双手不自觉绕转系带,就连池渝何时离开也未可知,直到谢淮竹握住自己的双手才停下手中动
作。
抬眸的一瞬间,谢淮竹从江向晚闪动的眼眸中察觉出一丝惧怕的意味。
当脑海中出现这个词时,谢淮竹一声不吭地凑近让江向晚能够靠在自己的肩上,手心还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企图
以这种方式消散江向晚心中的恐惧。
只不过在这期间,谢淮竹不免有些疑惑,在这件事情上,为何江向晚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而这也不免让谢淮竹想起彼时在潭县去绣云坊接江向晚回家的那一天,从这两件事情来看,面对身边人的别离,无论
认识与否,亲近何许,江向晚总是无法接受。
究其原因,谢淮竹暂时将这归结为江向晚自幼失去娘亲的缘故。
印象里两家之间的走动虽不算频繁,但也不算陌生,平时节日之类的大事,甚至于当年阿兄办婚宴之时江家也都派人
手过来帮忙。
彼时年仅十二的他还曾被调侃两家人下次再在一起做事时就是自己与江二娘子的喜事了。
而在那时任谁也没有想到三年后谢家会发生那件事情,自此两家人之间的联系除了这段心照不宣,不可分离的婚约,
便再无联系。
刚到潭县的那段时间里阿兄还曾与自己提及这段事情,如今再回想那番话,竟是在暗示自己将这段婚事看淡,话里话
外都在透露着某一天江家就会退回那一纸婚约以及信物。
信物?
想到这,谢淮竹视线下移放在江向晚的腰间,好似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过对方佩戴那翠竹节式佩。
至此,脑海中不禁想起幼时二人第一次见面对方的叮嘱。
“三郎可得小心些,此物万不可随意丢弃。”
此刻,屋外的又一次响雷打断了谢淮竹一闪而过的思绪。
同时也让走在石径路上的冷苏二位家主心照不宣地对视。
进屋后二人坐在靠窗边的蒲团上,待冷远山屏退下人后,苏明开始说话:“本以为这次秦王会在都城待得久些,只是
没想到西陵人竟然动了心思,倒是为我们省了一件事情。”
在听见苏明说这话后,坐在对面的冷远山倒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明显是有些不赞同对方说的话。
只不过这份不满也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秒冷远山开口道出此刻的想法。
“不到最后最后一刻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秦王虽不在,但他身边的部分人却会一直留在都城,不容忽视,告知你家
那几位,最近行事都小心些,莫要让人发现什么端倪,揪住了把柄。”
苏明听完这话立即点头附和,道:“冷兄说的没错,最近这段时间楼月天天在我和月霜面前催促尽快安排她与江大郎
见上一面,实在是让我有些难办,这不躲到冷兄这,求个清闲。”
说到这个话题,冷远山的神情也有些放松,这些小辈当中要说性格行事最像自己莫过于苏楼月,几度都有些嫉妒为何
不是自己家的女儿。
但身体孱弱却是两家最为痛心之处,至今遍寻民医也无法根治。
“怎么到现在连相看还不曾,这可不是楼月的性格。”
说到这,苏明也是立即打开了话题,埋怨道:“也不知楼月是何时看上了那江大郎,还愣是要讲究个规矩行事,这不
就卡在对方那里了。”
听到这,冷远山轻哼一声,道:“这江峰莫不是不识抬举,与苏家结亲对他江家而言已是高攀,竟还任由他江向寒冷
脸至此。”
说完后又话题一转,道“对了,我记得江向寒的妹妹江向晚可是嫁给了谢家三郎,前段日子又一同回了都城,还曾在
秦王府小住一段时间,也不知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蹊跷。”
“还能有什么蹊跷,要怪就怪当时时运不济,谁能想到回城路上一向不停歇的秦王竟然留宿那间客栈,还从那些人手
中救下了谢淮竹等人。”说及此事,苏明就有些气愤。
要不是秦王多管闲事,此举必定能重创谢家,让他们断了返回都城的想法。
“许是圣上对谢家之事感到愧疚,毕竟当年之事你我也都清楚,那些证据也根本不足以将谢家铲除……可现下想来,
就不该将江峰那句话听进去,倒是平白给自己留了一条尾巴在身后跟着。”
说完冷远山又看了会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光,道:“天色不早,你也不便在此逗留,回去之后告诉楼月,我自会让她
得偿所愿,叫她莫要心急,伤及了身体。”
也不知冷远山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第二日江向寒已然松口与苏楼月在大慈寺见面。
而此时在大慈寺门前等候的也并非只有江向寒一人,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里,江向晚三人正坐在一处有一句没一句
的闲聊着。
“向安,我看你这表情似乎比阿兄还迫不及待地见到那位苏四娘子。”
而在江向晚说这话的同时,江向安的眼神也丝毫没有从寺庙的台阶处收回,反而一直紧盯,势必要做那第一个看到苏
四娘子的人。
相较于江向晚口中的调侃,谢淮竹倒是从江向安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异样,可每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时,对方回避的眼
神却总是将自己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见江向安头也不转地盯着那个方位,江向晚刚欲开口说话,只见江向安瞬间挺直脊背,眉眼间的失落却也让人不容忽
视。
见状,江向晚不由得好奇,刚刚还是着急见到的神态,怎么如今见到了反而是这副模样。
对此,江向晚循着江向安的视线望向那个逐渐向江向寒走近的身影。
来人约莫五尺六寸,上着淡黄色襦衫外加雪羽披风,下着淡青色百褶裙,乌发高梳成圆髻,佩戴一银簪。
再见她走近几步站在江向寒的身旁,神色虽有三分镇定,但还有七分羞赧,此举倒是与谢淮竹描述的略微不同。
只不过江向晚倒也没有觉得谢淮竹对自己有所隐瞒,毕竟在此之前江向晚就已经听过江向寒对此人的描述,确实与谢
淮竹描述没有大的出处。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会此,难不成对方果真心悦阿兄,一见面就是如今这般神态?
再一抬眼,许是今日风大,还未说完,只见对方掩嘴轻咳,肩膀也微微跟着颤动。
而相较于苏四娘子身边侍女的担忧照拂,站在身旁丝毫未动的江向寒倒是显得尤为冷情。
看到这,江向晚心中暗想江向寒此举岂不是在苏四娘子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扭头在无意瞥到身边江向安放松的神情后,江向晚又转身看了眼一直坐在身后的默不作声的谢淮竹。
“他们进去了,咱们快些跟上。”说着,江向安已经从长椅上跳下,大步跟上那二人的步伐。
无奈,江向晚二人也只好紧跟在后。
期间,江向晚对自己目前的举动突感有些奇怪,好似电视上饰演的那些藏于暗处观察子女相亲的父母。
想到这,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谢淮竹在听到身边发出轻微的笑声后,好奇发问。
江向晚先是放眼看向远处的两个身影,再然后看向紧跟其身后的江向安,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开始回话:“倒也没什
么,只是觉得眼下此举倒是有些滑稽,昨日委实不该心软,答应向安的请求。”
“说起向安,我总觉得他好似一直躲着我,好几次欲开口说话却都被对方躲避。”
次数多了,谢淮竹总觉得此举不对劲,起初以为对方是对自己不熟悉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