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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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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要说自己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江向晚却又陷入了迷茫,一是在自己那个时代也不过才工作两年,作为底层设计师的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在这个时代适合哪种营生。
抬眼看向谢淮竹,江向晚只说自己目前暂无其他的想法,等眼下事情了结了再说。
翌日坊门大开,不同于以往的是今日除了上街的摊贩,还有一众衣着朴素的郎君一齐走向同一地方。
在人流前方,江向晚挽着谢淮竹的胳膊一步步走到朱雀门前,进门之后的路便只能由谢淮竹亲自去往。
一开始谢淮竹有些不解为何江向晚执意与自己同行,此次只是资格审查,不是什么大事。
可当看到周围除却少部分的学子是独自前行,其余无一例外都有家人的陪伴时,此刻才终于有些明白江向晚的用意。
今日此行又让江向晚想起先前院里一个孩子参加高考前的那番对话。
那日正好休假,骑车半路上她突然说自己颇为迷信,若是考试那几天去往学校的路上出现一个红灯,便觉得此行困难
重重。
巧合的是,当走到前面一个路口时,信号灯正好变红,不得已二人停下。
而今在这个时代,虽说没有那些,但江向晚还是做出了和先前一样的举动。
“此门过后夫君便要独自前行,在此,妾只希望此后之路皆是顺遂无阻,志得意满。”
话刚说完,身后红门发出沉重的响声,随之渐渐打开。
谢淮竹回头望了一眼,而后在江向晚的注视下将人拥入怀中,低头合上双眼,轻嗅独属于江向晚发间的清香。
“也愿娘子遂心如意。”说完,在头顶上落下轻轻一吻。
结束话别,谢淮竹转身离开,身影也渐渐隐藏在一众学子中,直到江向晚再也认不清那背影时才收回视线。
在进入礼部的那一刻,谢淮竹本以为此行会受到一些阻碍,因为在此刻世人的眼中,自己的父亲是受贿舞弊之人,那
他的子孙又有何颜面享受这些公平待遇。
可没想到的是,除了有些人的偶尔注视便再也没有其余过分的举动。
就在谢淮竹松下一口气准备走出礼部大门时,左侧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三郎?”
谢淮竹微微侧目见褚枫穿着浅青官服时向这边走来时,眉眼不禁染上一层笑意。
可转眼间笑意全无,抬脚离开,只因谢淮竹并不想在此刻与褚枫有过多交际。
褚枫的父亲褚敬在当初离开都城之际已经官拜御史中丞一职,此人生平最为刚直不阿,铁面无私。
如今又怎会认可自己唯一的嫡子与身负污名的自己来往呢……
谢淮竹本想不理睬直接走过,可没想到今日的褚枫却如此刚硬,直接拦在身前。
每当谢淮竹想要侧身避过之时,褚枫都会跟随至身边。
一次,两次……数次之后就连褚枫身边的同僚也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暗地里拽着褚枫的衣袖让他放谢淮竹离开,还说着:“好了,褚三,周围官员都看着呢,当心有人告知令尊。”
褚枫听到身边同僚提及家父时,眼睛微眨,但脚下的动作却还是跟着谢淮竹。
正当谢淮竹将要说话发作之时,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郎,你站在那作甚?”
此刻正向二人走来的池渝正是谢淮竹唯二好友。
见他手上同样拿着东西,心里还颇为好奇,按道理他不是应该在前年就已参加科举,如今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话说回来,不可否认的是若没有池渝在身边帮衬一二,早先耿直的谢淮竹不知会掉入多少个同僚设置的陷阱中。
“呦,你小子这是身体好全,可以参加科考了?”褚枫在听到声音后,转身面对池渝,眉头微微一挑。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来这挨父亲的骂?”说完,快步走到谢淮竹身边站定。
“我说褚三,关心人就直说,何必摆着这一副臭脸。”
此刻被人拆穿来意的褚枫,轻哼一声之后,腮帮子气的鼓鼓地离开。
看着褚枫离开的声音,池渝忍不住吐槽道:“这小子做官了还是如此,真叫人头疼,你说是吧,淮竹。”
谢淮竹没有搭话,只是任由池渝跟在身边一路走回家。
而这一路上,池渝一直在身边说个不停,像要把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要告知谢淮竹。
而谢淮竹在听完总结下来后也无非就是两件事情。
第一,前年春闱前夕池渝生了一场大病无法参加科考,第二,家里为他定了一门亲事,是谏议大夫沈卫的幼女沈清
秋。
一直到谢淮竹停下脚步,池渝才转移话题:“淮竹现在住在这里?我还以为会借住在江府。”说着,池渝还往四周看
了看,不知是在确认什么。
“池渝,我已到家,你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该回去了。”
一听谢淮竹说这话,池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看来我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住淮竹的眼睛……不过我都到这
了,你就让我进去吧,至少也要让我见见嫂嫂吧。”
说完见谢淮竹没有立即反对,池渝一手抓住谢淮竹的衣袖,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见谢淮竹说:“行,我答应你,你别像
之前那样,大庭广众的。”
眼见心愿达成,池渝也就痛快地松开衣袖,一脸兴奋地说着:“嘻嘻,我就知道,淮竹不会拒绝我的。”
可当谢淮竹推开门闻到饭香味的时候,心中顿觉不妙,走路都变得极其缓慢,被池渝一顿吐槽。
而下一秒当看见江向晚挽起袖子从疱屋出来的时候,谢淮竹疾步走到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在家?”
江向晚一听不由得一愣,看了眼池渝的方向后,笑着回道:“妾身不在家还能在哪?”
“这就是嫂嫂吧,我是池渝,三郎的同窗,叫我池二就成。”
闻言,江向晚看向面前一脸笑颜的郎君,少年剑眉修长,一双明亮的眼睛透露着清澈,高挺鼻梁微微翘起,唇角笑意
温和,让人下意识放松内心警惕,一头乌黑茂密的秀发束发于头顶,相较于谢淮竹平日里的软脚蹼头,倒是套在一个
精致的白玉发冠当中。
“你好。”话刚出口,江向晚觉得好像不应该如此见礼,刚要抬手叉手行礼就被对方阻止。
“嫂嫂不必如此,今日小弟可以在这蹭饭吗?”
江向晚没想到的是今日的一次点头之后换来的便是一个长久的饭搭子。
期间有几次谢淮竹都躲着池渝,江向晚第一次还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谢淮竹非要躲着池渝。
可就这之后连续几天的时间里,江向晚算是彻底明白为何谢淮竹会躲着池渝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池渝这个人一说起话来就没有停止的时候。
“正好一起,也就添副碗筷的事情。”说完,正巧小荷和青恒端着饭菜从身后疱屋走出。
当看到池渝眼中顿时出现的光亮后,谢淮竹顿时有些后悔将此人拉到家里来,想到这不禁摇头叹气。
“三郎,你这什么表情。”虽心知肚明,但池渝还是习惯问出口,至于对方作何回答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饭后,池渝依依不舍地走出门,在看到对面路上站着的褚枫后,一脸得意地走到面前,道:“怎样,我就说让你改改
那性子,你还偏不,要不然今日还能让你褚三站在门口发愣?”
听完,褚枫别扭地转过脸去,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谁稀罕,我这是路过,懂吗?”
池渝听完噗嗤一笑,但也没有立即说破,只附和着说道:“对对对,路过,路过,那不知褚三郎可否再路过一次送我
回府呢?”
“不可,我得去上值。”
池渝抬脚走到面前,没好气地损道:“得了吧你,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骗得了我,不用猜都知你指定是和人调班
了。”
在争论这方面,褚枫永远惜败于池渝。
“就你事多。”说完,转身走向停在一边的马车。
礼部官署内,江峰看着手中家状清清楚楚的谢淮竹三字时,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案左侧,
表明身份通过的那堆学子家状里。
散值回到家时,正巧碰见江向安从圆洞门跑出。
“向安!”
一听声音,江向安顿时停下脚步,稍微顿了会才转身行礼。
江峰走近在看见对方额头上的汗珠时,抬手为其擦汗,道:“有什么急事让你跑这么快,担心路面。”
循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江向安一看不远处还真有一块石头凸起,若按照自己刚才的速度,碰到那栅栏尖锐之处,指不
定会发生什么事。
听下人说,那栅栏里围着的是二姐姐幼时种下的一棵海棠树,如今几年过去,那树下倒是个不错的乘凉之地。
见状,江向安扭头回应:“是孩儿心急了,下次注意。”
“去吧,见到你阿兄记得说一声稍后来我书房。”说完,摆手离去。
见人离去,江向安逐渐挺直腰背,紧盯着那凸起的石块,而后走近将它拾起放到一边。
随后小跑到书房,见寒陆正从书房里走出,立即将人叫住。
手里端着食盒的寒陆在见来人是江向安后,立即放下食盒,行礼说道:“五郎君是来找大郎君的的吗?真是不巧,大
郎君刚刚歇下……”
可还未说完就被江向安打断,“那想必还未睡熟,我有要事说与阿兄,就不劳烦寒陆通传了。”说完便侧身跑进屋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