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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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莲送走天之主后，回到寝殿，立刻便明白了天之主为何特意交代要照顾好无间主。
阿兰若见到她，便道：“堕莲，吾身体有恙。”
堕莲凝眉：“怎么了？”
阿兰若道：“吾腹中，似乎有什么在生长。”
堕莲走过去，运神力为她视察，果然察觉她腹中，一股蓬勃生命之力在生长。
她面色凝重：“无间主此行人间，可遇到什么人？”
阿兰若苦笑：“堕莲，你告诉我结果罢。”
堕莲叹口气：“无间主，怕是有孕了。”
阿兰若挑了眉毛：“此话当真？”
堕莲点头：“吾已探查到无间主腹中胎儿，生命力旺盛，且生长奇速。”
阿兰若长吁一口气：“很好，还真被说中了。”
堕莲道：“吾观那胎儿，不是寻常阴阳交合而来，倒像是…气化而生。无间主在人间，究竟遇到何事？”
阿兰若便将人间所遇之事同她讲了，堕莲一声叹息：“竟是如此。”
阿兰若看她，心知她从前亦曾有此经历，虽不知结局如何，她想必是感同身受的。
这孩儿，要或者不要？
她心中在权衡，没有要的必要，也没有不要的理由。
这个孩儿没有感情基础，也不需对任何人交代，它甚至也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要与不要，只在她一念间。
她问：“堕莲，小孩子可爱么？”
堕莲细细一想，虽她与孩子相处不长，但是在相处的时间里，她是确确实实为孩儿感到过快乐与欣慰的，道：“小孩子，是可爱的。”
阿兰若点头：“唔，那么，生孩子苦么？”
堕莲道：“若是精气结合所生，与人间十月怀胎孕育终究是不一样的，并无痛楚一说。”
阿兰若道：“既然小孩可爱，生孩子又不痛，那吾便留下它罢。”
堕莲道：“只是这孩儿，因正邪结合所生，或许体质能力会异于常人。”
阿兰若忖度半晌：“无甚，有堕莲，还有吾，还有吾那阿姊，它总不至于误入歧途的。”
轻描淡写间，便决定一条生命的生死。
对于阿兰若而言，此时孩子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新奇的小玩意儿，她甚至没有当母亲的觉悟，留下他，本质上与佛剑并无任何关系。
她只是做了一件遵从自己内心的事而已。
回到无间之后不久，阿兰若便听夜柳生来报，说她的刀山火海狱，被超度了一批怨魂。
超度之人功力深厚，原本一些怨气沸反盈天，恐怕要在地狱待到地老天荒的怨魂，都被超度了。
如此一来，她刀山火海狱的压力便小了许多。
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若是刀山火海狱的怨魂联合，只怕这千万年的强大禁制也不能束缚他们。
阿兰若方才想起来，她在人间同佛剑说过，希望他每个月都能为死者超度。
他是个极其守信的人。
阿兰若笑道：“唔，这是好事。”
夜柳生难得开玩笑：“实不相瞒，无间主，吾听他诵经，便是吾自己，也想超脱而去了。”
阿兰若惊奇道：“他这么厉害的么？”
夜柳生道：“无间主若是有时间，也去可听听。”
佛剑的强大之处便是他可同时超度许多人，若是长此以往，无间狱将会轻松许多。
阿兰若思前想后，本欲去见见他，当面表示感谢，又想到天之主的禁制，只得长叹一声，给他托梦。
比她更憋屈的主子也是没有了。
佛剑分说一直记得他与阿兰若的约定。
故而从豁然之境回到不解岩，他便开始了第一次超度。
超度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他需得连续诵经三天三夜。
当他诵经之时，瀑布下的小草儿亦挺直了腰杆，仔细聆听，沐浴佛光。
他不知道阿兰若是否知晓，不过亦无甚要紧，他尽力履行约定便是。
不想过后几天，他便梦到了阿兰若。
阿兰若在他的梦中，依然眉眼生动：“嗳，佛剑，吾收到你的约定啦。”
佛剑在梦里不由轻笑：“甚好。”
阿兰若道：“吾回无间了，待有机会，吾再去人间看你，你需好好养伤啊。”
佛剑道：“好。”
她的梦很简短，匆匆一瞬，便在他梦里消失了。
第二天起来，他回想一番，竟不知是真是假。
此后每月佛剑分说便如约为狱中怨魂诵经超度。
阿兰若曾去听过一次，却不知为何听他诵经，便觉得腹中孩儿活跃异常，她唯恐出现意外，便没有再去听。
不过时不时她仍然会给他托个梦。
而关于孩子之事，她从未想过要告诉他，想想一个出家人，莫名其妙有了孩子，这多荒唐。
而且佛门规矩森严，说不好他还要受罚，本也不是他的错，何必给他带来无妄之灾呢。
她做她的事，他走他的路，干干净净，互不牵涉，如此甚好。
孩子是在半年后出生的。
出生之时亦不同寻常，像是一团光，突然从她腹中跃出，落地便成了一白白胖胖的小儿。
阿兰若毫无思想准备，当时她还在喝茶，喝茶时便生了一个孩子，轻松得不像话。
堕莲笑起来，弯腰抱起孩子，给他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小衣，道：“这孩儿，甚是好看。”
阿兰若接过来，看这孩儿粉粉嫩嫩，眉目疏朗，倒真有几分佛剑的样子。
她想了想，道：“吾唤他圆儿罢，你看小脑袋圆嘟嘟的，多么可爱。”
也像她当初买的那两个小人偶，她抿唇笑起来，不由戳戳圆儿的脑袋。
偶尔她也不由想着，若是佛剑知道她突然生了个孩子，岂不是得惊掉下巴。
但是终归是个欢喜的事，便为圆儿办了个满月宴，整个无间甚是沸腾。
天之主亦受邀前来参加满月宴，圆儿长得极快，满月之时已能稳稳行走，只是还不会说话。
看见天之主，便笑眯眯的样子，拽着她的裙子，咿咿呀呀比划。
天之主弯腰抱起他：“吾这小外甥，比妈妈乖多了。”
阿兰若撇嘴：“只望他日后不要动辄享受姨姨的禁足待遇。”
天之主只是笑，道：“你日后便知为何。”
阿兰若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