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木鱼丸

3、03

　　“芙芙，应该到你洗澡了。”宋听听在阳台喊道。柳芙收拾好换洗衣物穿过阳台走进厕所，宋听听已经帮她放了一桶水。
　　少女褪下衣物，将水泼洒在身上，洗去一天的疲劳，听着窗外的蝉鸣，白气腾腾润湿了少女的脸庞，白天和陈玉清的接触也如同这白雾一般出现在柳芙的脑海里。
　　想起与陈玉清在楼梯拐角处的近距离对视，柳芙的脸砰地一下红透了，她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厕所。
　　“芙芙，你脸好红呀！”宋听听上前捧着柳芙的脸，意外的柔软。
　　柳芙从宋听听手中挣脱出来，摸着脸心虚道：“估计里边太热了。”。
　　“那个窗户是可以打开的，你下次要是还感觉热的话记得开窗。”宋听听叮嘱道，柳芙胡乱点头应好。
　　水龙头涌出的冷水冲走了柳芙身上的些许热意，也冲走了脑海里的陈玉清。

　　宜城一中的晚上是凉快的，风瑟瑟吹着，少女穿着短裤背着沉重的书包，教学楼楼顶的光指引她们去往晚自习的方向。
　　“芙芙，你有什么才艺吗？”宋听听挽着柳芙的手臂问道。
　　“懂一点吉他。”柳芙答道，小时候柳芙看着隔壁的姐姐弹吉他的模样酷极了，便缠着柳明洋要学。
　　后来柳明洋殉职后，柳芙再没碰过那把吉他。
　　宋听听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我们学校清明后要举办文艺汇演，你要不考虑一下去参加，以我们芙芙的脸蛋必能大杀四方，收获一堆迷弟。”。
　　柳芙这才想起她来到宜城一中时已经过了半学期，她摆手道：“不用了，已经很久没有弹吉他了，说不定都忘了。”。
　　“好吧，有点可惜。”宋听听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柳芙从后门拐入教室，陈玉清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只有他孤零零的书包，柳芙没多想放下书包，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个许安天天就知道打球。”宋听听抱怨道。
　　“芙芙你以后可不能找这种不顾家的男人！”宋听听一脸严肃的警戒柳芙，柳芙陪着点点头。
　　没过一会又听见宋听听说：“芙芙我去给许安送水了，你去不去？”
　　柳芙摆摆手，随即宋听听丢下一句待会见便离开了教室，后来班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走廊外传来篮球的拍打声和少年爽朗的笑声。
　　“柳同学来这么早啊。”柳芙闻声看去，少年穿着干净的白T，汗水浸湿了它，发梢也被汗压的弯弯的。
　　柳芙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随意说了句还行，陈玉清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铃声响起时，物理老师拿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说：“今晚突袭，把书放到讲台上。”，教室一阵哀嚎。
　　柳芙拿到卷子先是皱皱眉，心想道：我怎么没印象啊！我好像在睡觉！救命。柳芙余光瞥向陈玉清，卷子发下后他的笔就没停过。
　　陈玉清感受到热烈的视线看向柳芙，少女楞楞的看着他，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呆呆的，怪可爱的。
　　他轻笑：“柳同学偷看是不好的行为。”
　　柳芙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视线放在了不对的地方，柳芙做了个“我没有”的口型便转头继续写题了。
　　没过一会陈玉清凑在她的耳边：“柳同学能借个尺子吗？我忘带了。”
　　变声后的少年声音清冷褪去稚嫩，说话间的呼气弄得柳芙耳朵痒，柳芙慌忙从笔盒里拿出尺子，一只手不禁去揉耳朵。
　　后面的半节课陈玉清提早交了卷和许安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直至放学也没见到陈玉清。
　　“芙芙我们走吧！”宋听听环住柳芙。
　　柳芙支吾道：“陈玉清呢？”，宋听听一脸茫然，柳芙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陈玉清了。
　　看见宋听听漏出八卦的笑容，柳芙连忙摆手：“不是，他后半节课就一直不在，他书包没带走。”
　　听完，宋听听说：“害，没事他还在学校呢，在音乐室跟许安两人排练清明后的节目，你要不去看看？”
　　柳芙想着也行，跟宋听听走到教室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让宋听听等等，宋听听没反应过来柳芙早已转身走进教室，等柳芙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个书包——
　　陈玉清的。
　　“芙芙，你喜欢陈玉清吗？”宋听听问她。
　　柳芙顿了一下本想回答不喜欢的，想起这两天和陈玉清的接触，也凭着内心说道：“还行吧。”
　　“陈玉清人挺好的，脾气也还行，真的喜欢的话就勇敢表达吧！”宋听听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柳芙笑了笑没说话。
　　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整座的学校静悄悄的，只有音乐室发出动人的歌声，柳芙和宋听听从音乐室偷偷溜进，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陈玉清和许安的合唱。
　　陈玉清纤细的手指缓缓落在琴键上，发出空灵的声音，许安轻轻扫着吉他上的弦配合着陈玉清的歌声，是首粤语歌有点耳熟，柳芙一时半会想不起是什么歌。
　　等着陈玉清唱完最后一句，宋听听和柳芙同时鼓起掌来，宋听听向许安飞奔去嘴里喊着：“许安真厉害！”，许安脸上也露出骄傲的神色。
　　陈玉清坐在柳芙对面喝水，看了眼她旁边的眼熟的书包，下巴往那个方向轻轻一扬说：“我的吗？”
　　柳芙顺着他的视线后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慌忙将书包递给他：“对，你放在楼上了，我就想顺便给你带下来。”
　　“谢谢。”
　　宋听听和许安腻歪完后便招呼柳芙和陈玉清一起走，月光下四人成行，宋听听和许安手牵手走在前方，陈玉清双手插兜看着自己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来看来福？”陈玉清轻声问她。
　　“这周末可以吗？”
　　“行啊，那我等你。”
　　“嗯。”

　　在寝室楼下分别后，陈玉清独自一人走出校门，他是走读生因为家住得近，他觉得没什么住校的必要。
　　路灯下少年形单影只，望着被路灯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出了神，不知不觉经过了一条巷子，那年就是在这看着一个小女孩在这踩水坑看了许久。
　　那时陈圆和沈望成吵的正凶，陈玉清偷跑出来绕着老社区走了一圈遇见了那个女孩，小女孩蹲在他家门口告诉他这户人家的叔叔很凶，说完便拉着陈玉清远离家门口。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似乎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小女孩说：“我带你去玩，那个叔叔太凶，我怕你被他吓到了。”
　　陈玉清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