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木鱼丸

2、02

　　柳芙躺在床上被宿舍突如其来的响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的栏杆向下看去，是下铺的舍友从床上滚了下去，少女躺在地上忍不住的哼唧，记得名字好像是宋听听。
　　宋听听和柳芙在一个班级，昨天柳芙刚到班级的时候，少女还十分热情的转过头和柳芙打招呼。
　　为她介绍她周围的同学，比如宋听听的同桌名唤许安，年少有为创建了自己的乐队。而她柳芙的同桌是宜城一中的神话数学天才——陈玉清。
　　柳芙下床去查看宋听听的情况，其他舍友也纷纷下床查看，大家都担心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柳芙将宋听听扶坐起来，宋听听摇头说：“没有受伤，脑袋有点晕，屁股也痛。”。
　　宋听听眼里还泛着泪花，嘴角下垂着，看起来很滑稽，大家便绷不住笑了。
　　在欢声笑语中有人轻轻抚摸着宋听听的后脑勺，宋听听抬头看去，对上了柳芙担忧的目光。
　　白皙的脸庞上没有其他的东西，连同她本人都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鼻尖那颗淡淡的黑痣，垂肩的乌发，像极了上个世纪怜悯众生的神女。
　　柳芙薄唇轻启似乎在说什么，宋听听仔细聆听片刻后才知道柳芙在说：“呼呼，痛痛飞走了。”
　　宋听听不禁弯了嘴角，她突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女也很有趣。
　　一场闹剧过后，大家也终于清醒，开始各做各的事情。简单洗漱后，柳芙说了句：“我出门了。”便离开了宿舍。
　　柳芙哼着许嵩的《素颜》一步一步下着台阶，书包上的挂件也随着步伐发出声响，静谧的楼梯间回荡着柳芙的歌声和挂件的声响。
　　“柳芙！”身后响起少女软软的喊声。
　　柳芙回头看去，宋听听站在楼梯的平台上见柳芙回头，立马跑向她。
　　少女搂住她的手臂说：“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柳芙点头答应。
　　“你屁股还疼吗？”柳芙关心问她。
　　宋听听豪迈摆摆手说：“不会了，多亏了小芙天使的魔法！”。
　　听完，柳芙弯起了嘴角。宜城一中不大，在少女们的交谈中她们走到了教学楼前。“哟，宋小姐今天这么早来？很罕见啊。”贱贱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柳芙和宋听听一并看去，看清来人后，宋听听傲娇道：“许安你怎么个意思？本小姐今天比较勤劳不行？”。
　　“我估摸着是又从床上掉下来了。”许安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皮痒了直说！”宋听听举起手臂向许安飞奔去，见状，许安急忙跑开。少年少女的追逐打闹消失在楼梯间，只剩下柳芙和陈玉清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早上好，柳同学。”对视片刻后，陈玉清象征性地打招呼。
　　“你也是。”柳芙淡淡回应道。
　　“一起走吗？”
　　“嗯。”

　　柳芙明显感觉到沉寂的氛围环绕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柳芙想找些话题聊聊可对于身旁的陈玉清她似乎又没什么好问的。
　　从外表上来看陈玉清含情脉脉的那双狐狸眼是他最好的嫁妆。
　　“柳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陈玉清迟疑着开口问道。
　　“是吗？”柳芙偏头打量着陈玉清，好像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她思来想去，少年的侧脸与之前在小巷子偶遇的少年几乎重合。
　　柳芙边走边想着，突然感觉身下无力，大脑空白的向下倒去，却在半空停住了。

　　“许安，我跟你说过多次了，你和宋听听小两口打闹能不能别总在楼梯口。”清冷的声音萦绕在柳芙头顶，柳芙抬头看着陈玉清。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陈玉清的喉结和他流畅的下颌线，说话间陈玉清突然低头关心问道：“没事吧？”。
　　柳芙被这突如其来的帅脸吓得心跳少了一拍，脸红支吾道：“没……事。”。
　　陈玉清勾唇一笑，放开了柳芙，少女羞涩拉着宋听听跑了好远。
　　看了好一会搭着许安的肩抬脚向教室走去，许安在耳边分享着前几日和乐队出去巡演的乐趣，激动的唾沫乱飞，陈玉清也笑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被许安问道梦想是什么时，他失笑说还没考虑到，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教室里大家认真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宋听听和柳芙两人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笑什么呢？”许安好奇发问。
　　“没事，柳芙在跟我讲她前几天遇到的小狗，太可爱了。”
　　“也跟我讲讲呗。”许安对着宋听听撒娇道。在他们两人谈话间，陈玉清已经拉着椅子坐下了，一只脚搭在课桌下方。
　　耀眼的朝阳从窗外照进，柳芙用余光瞄了眼身旁的陈玉清，渐渐的少年与她前几日喂狗时见到的少年郎重合了。
　　窗外的鸟鸣声和上课铃缓缓融合在一起，直至听不见鸟鸣。教室内的躁动也开始平息，静静等待老师来上课。
　　第一节是张萱的英语课，因叶芸的关系柳芙自然不敢在她的课上讲小话，在草稿本上撕下一页，一笔一划写着[陈玉清同学，我们似乎真的见过]。
　　写完便丢给陈玉清，见状陈玉清挑挑眉，打开纸一看，随即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
　　从何说起。
　　柳芙用笔勾勒着字在纸上写下[上周我们好像在某个巷子里见过。]，陈玉清打开纸条看着那行字，蹙蹙眉，他盯着柳芙努力回想巷子与柳芙之间发生的事情。
　　最终他想起来了——那天下午太阳不大，蔚蓝的天空下是绿树和清水，也是树荫下寻找爱犬的陈玉清。本来在自家院子里和来福玩的正欢，陈母的司机跟陈玉清聊了两句后，一转眼来福不见了。
　　陈玉清一颗心直接提到嗓子眼，那只狗是陈老太太送给陈玉清的，是中考那年养的，老太太迷信将狗的名字取为来福，寓意陈玉清中考来福，即便老太太知晓陈玉清不需要祈福便能够考个好高中。
　　陈玉清提起双脚便向门外跑去，找遍了家附近的地方，跑来跑去的有些热了，陈玉清想着先买瓶水再说，路过超市旁的巷子时听见了少女的吴侬软语和小狗的叫声。
　　陈玉清停下脚步，单手插着裤兜，偏头向巷子里看去，少女蹲在巷子里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小狗的头，小狗晃荡起身后的尾巴，嘴角露笑。
　　少女慢条斯理的掰开火腿肠喂给小狗，陈玉清一步一步走向她，站在她身旁淡淡开口道：“来福回家了。”。
　　少女抬头看向他，挡在小狗的身前义正言辞的说：“你要干嘛？”。
　　陈玉清觉得好笑，他让来福回家还能干嘛，嗤笑说道：“这只小狗是我家的，谢谢你刚刚对它的照顾，我刚刚没照看好，让它溜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少女回头看着身后的来福对于陈玉清的到来和呼唤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便让道，让陈玉清带着来福远去了。
　　而就是那时，陈玉清回头瞥了少女一眼，她在收拾刚刚喂狗时留下的垃圾，陈玉清远远的记住了少女侧脸的轮廓与身旁柳芙的几乎重合。
　　陈玉清还未来得及在纸上写下什么，纸团早已被柳芙夺去，再扔过来时多了一行字上面写道：
　　[下次可以见见你家小狗吗我好多次在外面遇见它，最近有点想它了。]
　　[可以啊]陈玉清爽快答应，陈玉清这人最不缺失的品格便是慷慨大方。

　　一个上午柳芙是跟宋听听度过的，作为前后桌和舍友的关系，柳芙慢慢地打开了话闸，一边跟宋听听说着她之前学校的事情一边听着宋听听跟她讲述宋听听和许安的爱情史。
　　放学铃响，人群涌出有去校外吃饭的，也有随便在食堂吃点便回班级午休的。
　　“小芙，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宋听听挽着许安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说。
　　“好啊！”柳芙背上书包准备和宋听听一起走。
　　“玉清，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啊？”许安招呼着倚在前门和别人聊天的陈玉清。陈玉清回头比了个“OK”随后跟对方说了句：“吃饭去了。”。

　　少女们手牵手下楼梯，而后方的少年勾着肩搭着背，不知道宋听听和柳芙说了什么，柳芙回头看了一眼陈玉清正好对上他半空中的视线，随即转头。
　　陈玉清一脸懵的看着柳芙的背影。
　　人山人海里的食堂，宋听听牵着柳芙的手穿过人海打饭，宋听听嘴里嘟囔着小心别摔了。宜城一中对于早恋抓的并不严，小情侣甜蜜蜜的坐在一起，柳芙依旧和陈玉清坐在一起。

　　“你好学长，可以……认识一下吗？”娇滴滴的声音引起了四人的注意，四人闻声看去，似乎也是个高一新生，妆容精致，宋听听和许安两人在一旁吃瓜吃的起劲，柳芙看了一眼后便继续吃饭，耳朵却依旧注意着陈玉清的动静。
　　“不好意思，我不是学长，也不想认识。”陈玉清冷冰冰的一句击退了学妹。
　　待女生走远后，许安啧啧道：“陈玉清，你这桃花运可以啊！”。
　　陈玉清低着头吃饭，吃完一口后摇摇头说了句：“有女生追求不一定是好事。”。
　　众人呆住，没想明白的柳芙傻愣愣问了句：“难道你喜欢男孩子吗？”，陈玉清听完差点没把饭吐在对面的许安脸上。
　　陈玉清蹙眉看着柳芙，脸上写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而对面的宋听听和许安笑得合不拢嘴。
　　许安接着柳芙的话茬说：“跟你处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呢？”。
　　陈玉清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随后丢下一句吃饱了便离开了食堂，柳芙看着陈玉清离开的地方小心翼翼问宋听听：“听听，他是不是生气了？”。
　　许安解释：“不会的，玉清虽然脾气不好了点但人挺大度的，不会因为这些就生气放心吧。”。
　　一行人慢条斯理享受完午餐后，小声聊着天回到了教室，陈玉清不在，班上也没多少人，大部分要么回家要么在外边逛。
　　柳芙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来薄薄的外套穿在身上，把头枕在双臂上，闭上双眼开始午休。
　　陈玉清刚从外边倒完垃圾回来，班里静悄悄的，刚刚空缺的三个位置此时主人都回来午休了。陈玉清径直走向座位，少女向着他的方向睡的正香。
　　陈玉清看了一会，默默移开目光，他感觉……这姑娘挺可爱的。
　　窗外不知名的鸟在啼叫，陈玉清预感这个盛夏也会有超乎他想象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