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行路难》风欤

38、如此种种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针对他，所遭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大阴谋中的一环，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如果指控禄王是其中必要的一环，那很难不让曲凌云去联想这个大阴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从曲凌云猜测到背后的真正目的后，状告禄王并非是必要之事。因为，很有可能禄王也是和他一样是被人利用的倒霉蛋。

　　曲凌云不知晓国主已经了解多少，他只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如实告知，再由国主亲自定夺。

　　待曲凌云离去后，凉亭中只剩下司马玉龙和赵羽。不多时，李修文和东方既白便从茂密的高草中钻了出来。

　　“李县令。”赵羽出声道明了来人的身份，二人皆未对突然冒出的李修文和东方既白有多惊讶。

　　李修文略带拘谨微微弯腰，向二人行了个拱手礼。

　　“楚公子，赵公子。”

　　虽李修文有所猜测，出于谨慎，李修文还是尚且以公子相称。

　　“这位是来自白露山庄的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也跟着拱手一礼。

　　白露山庄在江湖中算得上较为出名势力，司马玉龙和赵羽还在无相谷时已有所耳闻。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察觉到李修文二人之际，司马玉龙本以为是派来的探子，只不过李修文在隐匿方面着实算不得“技巧高超”。被赵羽发现后，司马玉龙稍加思索，便大致猜出来对方的来意。

　　李修文又是拱手一礼，道今日前来，是有一问希冀二人能为他解惑。

　　得到司马玉龙的回应后，李修文以前段时间丁五味要他找在东西起由。

　　说是已经有些线索，只是不知道楚公子遗失的是件什么信物。还未确认，前两日丁五味便言不必再找了，故此前来确认一二。

　　司马玉龙下意识朝赵羽的方位望去，笑道东西由人归还。

　　谢过李修文的记挂在心后，司马玉龙再问李修文是否还有其他事。

　　自司马长林白日遇刺后，一瞬间，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过来。

　　无数看似毫无关联的人，无数零散的线索一一在司马玉龙面前铺开。司马玉龙不禁好奇，这李县令又会给他带来什么线索？

　　李修文不言明，司马玉龙便装作没听懂，直到李修文把目的都说出来。

　　赵羽从公子那双无神的眼睛上收回目光，提起精神来，和司马玉龙打配合。

　　“是啊，李大人，这荒郊野岭的，李大人只身在外，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劫匪可就不好了。”

　　两人一唱一和，愣是对李修文关心之事顾左右而言他。

　　一旁假装背景柱子的东方既白看着都替好友着急。

　　这官场人说话就是麻烦，一句话九拐十八弯，换他们上就直奔主题，不服就打一架。

　　江湖里不是还有句话，不打不相识嘛。

　　于是，好心的江湖人开口了。

　　“楚公子，赵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东方既白特意改变了声线，开口打了声招呼。

　　由于无法看见东方既白的样貌，司马玉龙先一步从记忆里翻找出对应的身份。

　　“邱公子。”

　　不顾身旁一脸震惊的好友，东方既白笑眯眯地回应：“正是。”

　　“东方？你怎么？”李修文人都快傻了，不明白东方既白为什么会是亲弟弟案件里的苦主，被害人的情郎邱公子。

　　东方既白没理会好友，他接下来让李修文震惊的事情还多着，打算先晾一晾李修文。

　　“楚公子，在下江湖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东方公子请说。”司马玉龙面上笑意更甚，丝毫没有感觉被冒犯到的神色。

　　比起那些个弯弯绕绕，司马玉龙也更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

　　“在下斗胆一问，楚公子是否即是当今国主？若是，草民有要事上报，若不是，今日见面，还请楚公子当做无事发生。”

　　司马玉龙被东方既白一本正经的语气逗得不禁朗笑出声，一旁的赵羽也是不禁忍俊。

　　这位东方公子可当真是位妙人，说话亦是有趣得紧。

　　一旁的李修文也被东方既白这通神操作顿感惊为天人。回过神后一想，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事已至此，李修文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和东方既白一起等司马玉龙的回应。

　　笑罢，司马玉龙当即承认身份，坦言自己便是当今国主司马玉龙。

　　“何以为证？”东方既白并未因司马玉龙的亲口承认便轻易相信，而是反客为主，让司马玉龙二人拿出证据来。

　　司马玉龙折扇轻开，不见慌乱半分，坦荡从容：“忠义侯为证。”

　　话音未落，赵羽便拿出忠义侯印，冷声道：“忠义侯印在此，你等还有何异议？”

　　待二人参拜后，李修文便将事情始末如实说来。

　　从丁五味拜托他在当铺之流寻近期当掉的贵重玉器，到好友东方既白偶然询问起官家最近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比如玉乌龟之类的，然后如何灵光乍现怀疑起来司马玉龙的身份。

　　李修文事无巨细全说了出来，生怕自己说的不够详细，让在场的另外三人不禁侧目。

　　全部交代完后，李修文就静站在一侧，静等司马玉龙发话。

　　李修文此行目的主要是确认国主出现在泰康县的真实性。

　　国主在本县，身为县令，不闻不问是大过。

　　更何况，国主曾在泰康县遇险，如今还成了瞎子，这如何不让李修文惶恐？

　　听完李修文呈报之言，司马玉龙沉吟一声，并未说什么，而是转言问向东方既白之前所说，要上报之事。

　　东方公子，或者是邱公子。

　　闻言，李修文也把目光投向瞒他瞒得好辛苦的东方既白。

　　面对好友委屈的控诉目光，东方既白叹了口气，拍拍好友肩膀以表安抚。

　　东方既白并没有像李修文那般尽数述来，只道之前拜托李修文看管的贼人，便是真正的邱公子。

　　其实那人也不是真正的邱公子，而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里的杀手，代号是螽斯，原本就没有邱公子这个人。

　　所谓的邱公子，只是一张人皮麵具，在这张面具之下，谁都可以成为邱公子。

　　而后，东方既白又道，他如今顶替螽斯，明面上是邱公子，暗下是破土的少使螽斯。

　　据东方既白这段时间打探来的消息，破土的目的便是当今国主，即司马玉龙。

　　少使上面是长使，长使之上是首领，而在首领之后，还有位从不露面的人物，破土里都将其称之为“爷”。

　　司马玉龙恍然，好似曾在哪里听起过这个称呼。司马玉龙又追问，还有无其他消息。

　　东方既白又告知，城里天香楼便是破土的一个情报机构，老板娘清媚是破土的少使。

　　司马玉龙立即抓住关键点，问到：“这么说，那位遇害的紫烟姑娘，也是这个破土的人？”

　　东方既白附应，据他的猜测与和绿漪接触得到的信息来看，紫烟应当是被螽斯内部清理掉的。只是为何会转嫁到李修武身上，暂时还没弄明白。

　　“这个杀手组织有无组织信物之类的东西？”站在司马玉龙身侧的赵羽听了许久，忽然开口。

　　东方既白从怀中摸出一枚环形内嵌长嘴鸟的玉佩：“此玉代表身份。”

　　赵羽看着手中样式无比熟悉的玉佩，与瑞亲王身上的那枚大同小异。只不过对比起来要粗糙许多，没有那样的贵重。

　　“国主。”赵羽将尚残留余温的玉佩交到司马玉龙手中，由司马玉龙自己亲自辨认。

　　司马玉龙摩挲着手中玉佩，终于想起瑞亲王府的人便是称呼司马长风为“爷”。

　　沉默半晌，司马玉龙将玉佩交还回去。

　　虽然被李修文发现身份，司马玉龙暂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想法。与东方既白商量继续关注破土的动向，有事情通消息后，二人便离去了。

　　金乌西沉，有风从远处吹来，最终又只剩下了司马玉龙和赵羽两人。

　　“国主——”

　　赵羽刚开口，司马玉龙便打断了他的话。

　　“小羽，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坚信王兄不会害我。”

　　司马玉龙自然明白赵羽的意思，可他仍是不愿意相信司马长风便是那幕后之人。

　　只不过是恰巧一样的称呼罢了，天下人众多尔尔，又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若是有心陷害，不过是仿造起称谓与随身玉佩，轻易就能探查到的消息。

　　司马玉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烦躁，好像一切人和证据线索都在指证司马长风是主谋。

　　一双无形的手在逼迫司马玉龙去面对这个结果，逼迫他去处理自己的王兄。

　　“国主，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瑞亲王，臣请国主三思！”

　　见司马玉龙油盐不进，赵羽焦急不已。若瑞亲王正是利用司马玉龙对其的信任，一步步把司马玉龙逼入绝境，赵羽实在不敢赌那个万一。

　　赵羽怕司马玉龙因亲人背叛利用而伤心，更怕司马玉龙因其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