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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使的微笑,恶魔的泪 ...

  •   “亚津,亚津…”篮球场上的女生疯狂地叫喊着。又一记三分球,十秒内快攻,躲开了四人的防守,三步上篮。
      少女的尖叫回荡在篮球场内,人潮越来越拥挤。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从陵亚津的手里抄走了球,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短短时间内,快攻兼带一记高跳,篮球完美地落入了篮框中。
      球场上的女生一下子便尖叫了起来,如此完美的灌篮完全盖过了刚才球场上所有人的表现。
      少年转身,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着什么。
      少女抿起嘴角,拨开额前的刘海,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未走到跟前的少年说,“还是那么的狂傲自大。”
      少年在茫茫的人海中看到了她,不,是找到了她。
      其实,她很好看的,只是她被伤痛伤得太重,无法如正常的女孩一样绽放自己的花,她还在花里,还未开放。如若有一天,她可以忘记悲伤,她的美丽恐怕不是妖冶或是艳丽可以形容的。
      我说柳敏真,待会我要是从陵亚津的手里抢走球并大灌篮,你得把前额的刘海拨开让我看你的脸。少年看着人声鼎沸的篮球场,对身后的少女说道。
      喂,为什么要看我的脸,喂,江浅枫…少女眼中的少年沉入了黑压压的人潮。
      “喂,威崎,”短发少女看着身旁的男生,“江浅枫其实很帅哦…”
      “月莹,你不是讨厌他吗?”名为威崎的少年不屑地看着正在擦汗的江浅枫。
      “他体育很棒,不说话的时候超好看,最近也有在拼命念书…”月莹看着江浅枫挺拔的背影。

      “我说,”陵亚津看着眼前的长发少女,“原来你不披头散发的样子还蛮好看的嘛…”
      敏真只是不理。
      陵亚津却一把抓住柳敏真的手,“好纤细的手…”
      “放手…”
      可陵亚津的手却越拽越紧。
      “我叫你放手…”柳敏真的前额一下子被风吹开了。
      “啧啧…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难怪江浅枫…”陵亚津刚要继续往下说,左脸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浅枫…”柳敏真看着黑发少年深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怒气。

      病房内“砰”的一声,是花瓶打碎的声音。
      “谁允许你在房间里放百合花的?”叶司的左手划开了一道血口,如蔷薇般绽放在腥红的血肉之间。
      “父亲,您受伤了…”叶桑言看着雪白的地板上沾满了血污,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狂般的男人。对于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从黑暗中一点一点地扩散而出。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碰触到了叶司不可触碰的禁地。
      “依儿…”叶司看着被血污染的百合花,痛苦地呢喃自语。
      华美繁华的布达拉宫,高原上干净清纯的空气,蓝成透明的天空,奔跑的麋鹿与野马…
      西藏,在神的面前,他邂逅了她。
      南堂明依子。
      她跪在佛像的面前,虔诚的如一位宗教的教徒,手里挂着一串古黑色的佛珠,像她的长发一般黑亮。
      她睁开眼睛,凝睇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叶司。没有生气与愤怒的神情,没有责骂他的无礼,慢慢地扬起嘴角,朝他浅浅地一笑。
      “我在高原上寻找罕见的百合花,就如同曾经在撒哈拉里寻找不可多得的动物化石,其实只不过是想要寻找生命的奇迹。”她侧过身,温柔的风顺着她的发飞过,空气中有她的香味,百合的香味。
      “我,一直艳羡那样的生活。有一栋房子,不管是在海边或是高山,抑或只是喧闹的街,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少女带着无限的憧憬,在平坦得一览无遗的草原上看着天空,对他说。
      桑言看着叶司的眼睛,如同小时候那个单纯的孩子,看着窗外的四格天空。一小块,一小块地开始破裂。叶司指尖的血液仿若开始向外渗血般疼痛。是左手的指尖,连接着心脏的神经。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黑夜,夜,太黑了。所以,他忘记了,他那天是失魂落魄地哭泣的。
      他记得他的枪指着她的胸膛时,她的脸平静得让人害怕。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略微吃惊。印象中她是从未在第一眼便看见叶司的。
      “你不害怕吗?”叶司的眉宇之间尽是痛色。
      她却对他凄然一笑,伸手抚摸着他的左脸,“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这句话她曾在无数次的询问过后终归于沉静。叶司的心窒息般疼痛,仿佛枪口指的是自己的胸膛。当他想放下枪口时,愤怒与仇恨的怒火却又烧得愈演愈烈。
      “叶司,你开枪吧!”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笑得如残冬中的曼陀罗,尽是诱人的毒。阿司凝视着她,心如刀绞。她慢慢地靠近他的脸,那么短暂的时间内,他的唇被她的唇覆盖。他怕极了,那种噬骨的疼痛,啃噬着他单薄的身躯。
      忽而,“砰”的一声,天空划过一排惊鸟。
      她的身体如蝴蝶般飞舞,向后重重地仰去,她艰难地睁开眼,眼泪从眼角溢出,如瀑般的黑发在空中飞舞,如绸缎般轻盈。她重重地摔在地上,雪白的婚纱一点一点地被染红,如血般的黑色在空气中一点点地凝固。
      叶司呆了,手枪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杀了她,杀了他的依儿,他的依儿死了。
      他杀了他的心。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的手还带着少许温度。眼泪从叶司的眼角溢出。
      你爱我吗?
      她的眼睛已是弥留之际,一点一点地消失。眼睛里少许的几缕光亮照耀着抱着自己的人,心中所恋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再见了,司。

      疾驶过的风吹起了少女的刘海,从侧面扎得她的眼睛生疼。她扔掉手中的沾满污血的棉签。少年收回包着纱布的手,眼睛不再停留于少女乌黑的的长发与黑色的眼。
      少女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他。
      少年拥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笔挺的鼻翼,俊朗清晰的眉目,他的眼,太深了,一眼便会掉进那未知的黑色洞穴,这个少年,太美了,彷如森林中幻化而成的妖精,他来自鸽子树的丛林,当白花盛放时,他的眉目似满树白鸽般展翅欲飞,划过一抹抹淡淡的鸽灰。
      少年撇开脸,不再看她。
      炽夏本想抚摸他的脸的手伸到一半后又讪讪地收回,“对不起…”炽夏转身看着医院低下成排的鸽子树,“你也喜欢鸽子树吗?”
      “我…”少年埋在发从中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开始明亮。
      此时,房间的门开了。
      “炽夏,你没事吧?”苏霖焰推开房门,看到了站在窗户旁的苏炽夏与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年。他在看到少年的脸时,看到那般绝美的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是,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少年发觉,眼前的男子对他产生了无可把握的疑惑与敌意。
      “父亲…”炽夏笑着看着苏霖焰严肃的脸,“我没事!”
      苏霖焰踱步走到旁边捞起一件衣服披在苏炽夏的肩上,“还说没事,病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没事没事,多亏了他!”炽夏的目光一转,专注在黑发少年的身上,“帮我叫了医生…”
      苏霖焰认真地审视着少年,眼睛里多了很多不确定的疑惑。“你是谁派来的?”他在揣度着少年的存在是否会带来威胁。
      “父亲…!?”炽夏疑惑地看着苏霖焰,她不知道他对于这个少年是否已经动了杀机。
      风中吹来淡淡的花香,少年离开沙发上,不卑不亢地对苏霖焰说,“没人派我来,既然苏小姐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门吱呀地一声打开又锁上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炽夏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转身看着楼下的鸽子树。
      “父亲,这些鸽子树很好看…”炽夏趴在玻璃上,俯视着眼前白色的花海与浩淼的蓝天。
      “依子也喜欢鸽子树呢…!”苏霖焰温柔地看着她。
      “姐姐吗?…”炽夏转过头,看见了苏霖焰眼中的水汽在流转。她埋下头,视线沉入纯白色的海洋。
      “父亲…”苏炽夏的眼睛开始溢出灼热的液体,“很奇怪啊,那个少年站在鸽子树下哭泣。”
      “应该是,”苏霖焰看着眼波流转的少女,“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吧…”
      天空沉入水底,变成了海洋;海洋飞上了天空,变成了咸涩的雨。

      她想起了和苏霖焰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个在下雨的夏天。她的脸上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浑身是伤的她虚弱地躺在离苏家大院不远处的一座废工厂上。
      她浑身都太痛了,睁不开眼睛。
      迷蒙的视线中她看见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少年,少年冷漠地看着她,她不喜欢那种眼神,让她想起种种不堪的过去,冷漠的人,冷漠的事,像幻灯片是的,模模糊糊地一闪而过。
      也许,她没有注意到,黑发少年在看见她的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是被她吸引了吗?
      “少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苏澄毅气喘吁吁地跑向他,苏澄毅是苏家的首席执事,掌管苏家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
      苏夜寻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看着少女,眼神是那样的冷,那样的空灵。
      “你是谁?”少年的语气里有很多不确定的元素在荡漾。他觉得她不简单。
      “少爷,这位小姐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苏澄毅终于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他一看到少女的眼睛便想丢了魂似的,脑子“轰”的一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苏夜寻不禁蹙眉,“你到底是谁?”
      她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位双眉紧蹙的冷淡少年。他太冷了,冷到看不见他的表情,甚至他的眼睛。她的眼前晃过一张倔傲的脸,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是冷的,不仅脸冷,心更冷。
      “你…你是明依子小姐吗?”苏澄毅的手不停地在冒汗,他不确定,他不确定眼前这位拥有和明依子大人一模一样眼睛的少女是不是就是一年前死去的南堂明依子…
      少女抬头,看着眼前对她说话的中年男子,“依子姐姐吗?”她浅笑着,但那笑里隐藏着淡淡的悲伤。她缓缓地把手附在胸口,胸口上手术的疤痕虽然已经痊愈,可是,还是可以看见那条丑陋的痕迹。
      苏夜寻被那条疤痕所震惊,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复杂了。
      “依子姐姐叫我来找苏霖焰,我是姐姐的亲妹妹,南堂明炽夏…”少女还未说完便已经昏厥过去了。
      年仅二十八岁的苏霖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他看着病床上已经拆了纱布的少女,这位几天前在废工厂里发现的少女,让他害怕。他恐惧她的脸,她的脸和明依子的脸,一模一样。
      他以为她回来了,可是,心情无法完整地陈述出是怎般的滋味。他疯狂地爱她,疯狂地恨她,是爱是恨他已经渐渐地分不亲了。但是,眼前的少女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男子因为靠她太近被发现而急忙撇开脸。是他?炽夏看着少年,黑发的少年,冷淡的少年。
      “夜寻,你先出去…”苏霖焰从沙发上站起,走向少女。
      “是。”他的眼神淡淡地,在旁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再次划过少女的脸。
      “你说你是依子的妹妹?”苏霖焰揣度着少女曾经说过的话。
      “是的。”她直视着他,没有一丝的畏惧与不安,“我是在十五年前在南堂家被人偷抱走的,因为我的心脏先天就有毛病,被人贩子转卖后总会被买家丢到孤儿院。一年前,明依子姐姐找到我,说我是她的妹妹。姐姐答应帮我找到合适的器官,帮我治好心脏病。”
      “我一直呆在湖雪医院里,终于有一天,主治医师告诉我有了合适的器官。我做了手术后康复得很快,但是。我后来才知道,给我捐心脏的人就是明依子姐姐…姐姐曾经对我说过,我的存在不能被南堂家的人知道,她说那个家对她对我来说都是地狱,不如离得远远的,安静地一个人生活更好。而我知道我在医院的记录很快就会被南堂家的人知道,于是我在康复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医院。姐姐在生前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一位名叫苏霖焰的男子。而我因为种种原因被不知名的人所伤,不知不觉便昏倒在那座废工厂里了…”
      他顿觉得她胸前的疤痕是那么的刺目,那里面,在跳动的,是她的心脏。
      他面色一沉,諦思了一番她说的话。
      “既然你是明依子的妹妹,为保你安全,以后你我就以父女相称,你也改名叫做苏炽夏,刚刚的那个也是我收养的孩子,叫苏夜寻,他比你大,以后你们就以兄妹相称。”他的目光如一弯浅浅地溪流,潺缓地流过少女绝美的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使的微笑,恶魔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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