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愁》倚石听流泉

2、少年意气

　　茶楼二层最里边的包厢门被急匆匆的打开，又急匆匆的关上。
　　白色衣袍上还带着些许尘土，闯入之人就着这一身风尘气息饮了杯茶，神色似有些嫌弃。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他自己来找我比武，我实在受不住，便应战了。”
　　李州晏啧了两声，寻了把椅子顺势坐下。
　　“你这儿就没有点好酒吗？”
　　“下次给你备着……别打岔，继续说，应战之后呢？”
　　早早就在包厢内等候多时的茶楼老板摆了摆手，让人再上了盘糕点，又催促着他说完方才的话。
　　李州晏却只是笑笑摇了头。
　　“你输了？”
　　“怎么可能，赢是赢了，人脸皮薄了点，给气晕了。”
　　看着茶楼老板那戏谑神色，他愤愤朝着木桌上拍了掌。大抵是见惯了眼前场景，老板端着茶的手顿了顿，一如如常的笑里添上点无奈。
　　“你怎么又…把人给气晕了？”

　　他嘴里刚塞了口方才端上来的糕点，言语有些不清，借着桌上热茶把糕点咽了下去。
　　“我哪有，那些个老道士老尼姑，仗着有点武功就心高气傲来找我，口口声声为民除害，打也不是，不打又扰的我烦，不过是折了他们的剑，点了穴，再扇了二三巴掌罢。”

　　大抵想起了什么，他隐隐瘪嘴，神情无辜的顶着一嘴糕点，一字一句认真道。
　　“上上上次那个，真不怪我，是他自己气不过，把自己气死了，怎的就变成我把人给杀了呢？”
　　他又鼓着腮帮嚼了糕点。
　　……
　　楼下说书人还在唾沫横飞的描述那叫做李州晏的大魔头长相是多么狰狞，行事作风是多么残忍。
　　楼上包间里却正坐着那茶楼老板与大魔头本人。

　　李州晏第二次拍案而起。
　　“能不能让他消停会！再这样下去我名声迟早败光。”
　　“你现在还有名声么？”

　　一旁老板慢悠悠道出一句话，他似是噎一下，才不乐坐回位。
　　“迟早把那帮乱说话的老道士屠了。”
　　“那样不就坐实了你的名声？”
　　老板浅啜口茶，眼带笑意眨眨。
　　谁料他却只翘了个腿，不屑的哼了声。
　　“坐实了总比莫须有来的好些，我接受的坦然。”
　　……
　　楼下那说书人又换了段故事讲。
　　这一段说的是那教派大魔头曾经是如何把人家家中银两银票给夺走，又是如何掠了那户人家的妻子，还一把火烧了人家那院子的。

　　二楼的李州晏索性直接将茶杯捏的粉碎。
　　茶楼老板见此只是挑了挑眉，给他递了块帕子示意他把手上茶渍擦了。
　　“我知道你那时候劫富济贫，姑且让他把今天的戏说完，我明日就换了他罢。”
　　他这才点点头把残局收拾了。然后定了定心神，两次三番握上剑柄又松开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便推门而出。

　　“易老板，我觉着我要先告辞一步，再听那厮胡说一通，我怕是立刻要提剑下去了。”

　　“记得下次帮我备好酒。”
　　待到茶楼老板出来时，早已看不见他身影。

　　楼底下的说书人还在敲着醒木，口若悬河的同那些听众们道来，茶楼老板就持着扇子静静看着，然后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这话本与本人的出入，还是很天差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