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手书》D某

19、塞耶罗纳18

　　公孙云难以置信，收拾东西回房继续休息，这时候歌声又响起，原来不是幻觉，这回她听清了。是海婴的歌声？那声音空灵且悠长，时而欢快时而深沉。

　　“鲛人半夜不睡觉吗？”公孙云有些恼怒，她捂住耳朵仍然能听到，根本停不下来。

　　公孙云在门缝看着还在熟睡的琼儿决定去会会“半夜扰民”的鲛人。

　　“哎。”她走的幅度一大又扯到伤口，还好没渗血。但只好悠悠地走，这感觉简直像痔疮患者！她悲愤地抱怨。

　　公孙何泽在开会，收到了后门开启的消息。他心存疑惑，这个时间点那边天黑着呢。他远程开启大门摄像头，看见眼女儿在往外走。

　　他不可思议地将镜头调大看着女儿，很正常，不像是梦游。一旁李齐衫见公孙何泽分神忙配合接话。

　　公孙何泽发消息给赵叶亦：现在凌晨四点，公孙云跑了，你跟着看看怎么回事，别有危险。

　　赵叶亦歪扭的倒在放满酒的阁楼里，她平时就住那，身边还有半壶的剑南春，通讯器摔的离她很远，震动声依旧吵醒了她，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晰，她用通讯器回着收到，跳到自己的天窗边，遮住了那弯弯的下弦金月，佩戴上与她形影不离的长鸿两三下越过数坐屋顶来到了基地后门，径直越过三米高的墙。

　　基地后门靠海滩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公孙云却只能故作优雅地渡步，她伤口虽然愈合的快，但是难忍的痛感还是让她不适。父亲划给她的那块沙滩形状像塞耶罗纳岛凸出来的尾巴，不过并不算小，公孙云还让人在那里种了不少灌木树丛。

　　公孙云走着停下了。她被吵醒，又因为身后的疼痛，有些气昏了头竟大半夜跑出去，尽管已入夏，但寅时微凉的海风还是让公孙云清醒了不少。

　　海婴应该不在岸边，这歌声好像是靠意识传过来，别人都没被吵醒。但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想在这时候见一见海婴，毕竟白天，是自己不辞而别。

　　海婴在的话，我怎么说呢？

　　“唱什么歌吵死了。”公孙云拟着对海婴说话的动作。不行……这样好像太凶了，她那么娇气待会又要委屈。

　　【赵姨悄无声息地蹲进草丛，看见云仔在那思量又唯诺的样子很惊悚。“梦游了？不确定，再看看。”】

　　公孙云指着空气说：“不好听，你只会这一首吗。”
　　【赵姨更疑惑了，这是在干嘛？】

　　公孙云烦恼地扶了扶两边碎发，忽觉自己发型非常糟糕，她忙取下木簪重新盘盘好。

　　“现在我再过去，海婴万一又非礼自己……不会的，怎么自恋了。公孙云一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出来见海婴的理由一边纠结见面怎么说。

　　【这孩子，该不会？赵姨换了个角度靠近，想听听云仔在叨叨什么。】

　　困意全无，去海边走走也不是什么问题。最终公孙云觉得还是装作路过比较好，鲛人应该不知道人类的作息时间。

　　海的那边金月似镰，摇摇欲坠。公孙云空想着，为什么古人都喜欢为圆月作诗。浑然不觉赵叶亦一路都跟着她，来到了海边。

　　此刻月光恰好被一片云层掩上。沙滩和海岸的交界处有一块巨大的礁石，那里有叽叽咕咕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海婴，但公孙云还是警惕地走到另一边确认。

　　海风是逆着的，海婴一开始没闻到公孙云的气息，他在带着夏娃的鱼崽来到海岸边玩，他将巴掌大的鱼崽托起，在让它顺着海水滑下去，像是在给它坐滑滑梯，鱼崽欢快的摆动着尾巴不厌其烦地“滑”了一次又一次。

　　海婴四周漂浮着公孙云给她的小卡片，上面好像用什么东西涂写了别样的符号。

　　是鲛人的文字吗？

　　公孙云爬上礁石，悄无声息，专注地看着海婴，她鳞片泛着幽蓝荧光，鱼鳍和鱼尾晕染着点点粉星，随着潮水涌动浮沉着，梦幻得宛若水中绽放的粉百合。

　　公孙云看着海婴欲往岸上探，但又纠结于自己的告诫的样子又笨又可爱，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突然海婴感觉闻到了公孙云的气息，支愣起耳鳍四处寻找中。

　　“在找我吗？”公孙云开口，海婴吓坏了，背鳍高高竖起惊叫一声飞镖似的钻回海里，还不忘握着迟钝的小鱼崽一起跑。这时，小鲛豚父母游了过来，海婴听到公孙云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又游了回来，婴儿蓝的眼眸漫着微光，他气鼓鼓地看着公孙云，嘴里嘀咕着鲛人语言。公孙云听不懂，但感觉得出她在骂人。

　　【赵叶亦在不远处灌木里蹲着，她什么都没看明白，海上雾气团团将公孙云围绕，略能看见轮廓，但她也不敢向前。】

　　她看着，伸手的捏了一把海婴因为激动竖起来的耳鳍，摸着摸着不由自主地探到她耳后，指间划过腮缝边缘，她来回摩挲着凉凉滑滑的，海婴打了个激灵，连忙紧闭耳鳍，生气地凝起一团海浪砸向她的脸，公孙云已经摸清了她脾气，一生气就要用水球回礼，她抬手用手环屏障格挡住了。

　　“嗯？”

　　金色的屏障让海婴很新奇，他涌动海水让自己爬上礁石，宽大的尾鳍还浸在海水里。“我能看看吗。”海婴都能流利地说道，声音很好听，像清泉涓涓细流，看来她自己没少练。他试探地敲了敲公孙云的手环，没反应。

　　“这样。”公孙云用手点了一下手环下面，金色屏障就凭空打开了。海婴新奇地用蹼指划了一下，屏障有反应地反弹着海婴的蹼指。“我爸爸为我制造的，可以防御坏人或者子弹。”公孙云指了指“亚当”结合动作告诉海婴：“它当时就撞在这个上面过。”“亚当”连忙沉到水底假装不在。

　　“嗯？！”海婴哼了一声，讨好地蹭了蹭公孙的肩膀，公孙云心虚往边上缩了缩，担心海婴又忽然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海婴发现公孙云跪在礁石上的姿势很特别，也学着将长长的鱼身折叠，乖巧地跪坐在礁石上，又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渐变的鱼尾像靠背似的完全展开支在背后。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她想起正事，从袖口里掏出黑色的鳞片凑到海婴面前。

　　海婴嗅了嗅瞪起眼睛：“为什么……”

　　“什么什么？”公孙云收起黑磷，眼神骤变：“除了我，你还有同化过谁？”她总觉蹊跷，海婴怎么知道同化人类，她之前可能和人类也有过接触，公孙云感觉到隐隐不安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个多疑的人。

　　海婴费劲地理解着公孙云的语意，桃花似的眼睛眨巴着，她感觉公孙云周身气息变得危险局促。

　　他忽然在空气中嗅到一丝陌生的气味，好像和公孙云的有几分相似？她不安地挪了挪跪着有些不适的鱼身，没想她一直坐在自己卷曲的长发上，海婴头发自带“精油”，这么一扯他直接一个滑铲要从礁石上跌下去。

　　“嗷！”海婴发愣地惊叫，他现在确切的发现，他只要离开了海，就没办法御水了！

　　公孙云也愣了一下，这个笨蛋也许还听不懂她在问什么。她抓住海婴的手臂想拉她上来，但是礁石很粗糙，她担心刮伤海婴，想拦腰抱她上来，又发现海婴因为发力背鳍竖起来了，她可不想再被毒！

　　公孙云无从下手只好往下抱。她以为海婴那里有鱼鳞会很硬……但越接近上身鳞片越细，她托起海婴时候能感觉到海婴柔软的屁肌从她指缝溢出……

　　海婴对公孙云手托的地方很敏感，不停地扭动着想摆脱。“pia”公孙云不可思议，海婴竟然用耳鳍，扇了她一巴掌？

　　公孙云摸了摸自己被扇的一边脸，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拉你上来你打我？”……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公孙云将海婴放倒在礁石上，海婴闷哼想起身，公孙云先发制鱼将海婴蓝色的尾颈和双手抓住，扣到礁石上顺势坐下去用膝盖抵住后半截鱼尾。

　　得给她一些教训才行。一人一鱼在黑暗中无声地较劲，只听见海浪不停地翻涌叫嚣。海婴看拗不过公孙云只好战术投降，他软下身子拽了拽公孙云的袖子。

　　公孙云见她服软也就算了，稍作惩罚的在海婴鱼身侧拍了两下，海婴泛着微光的鱼身跟着颤了颤，随后不着痕迹地盘到公孙云怀里玩她的衣襟，尾巴隔着衣裙缠上公孙云小腿。公孙云有些不自然地蹬了一下，海婴是属八爪鱼的吧，赖在她身上，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也不想和一条没有恶意的鲛人计较这些。

　　她看着海婴的身体。上次抱过海婴就一直想摸摸她鱼身，公孙云顺着她的鱼身抚了下去，海婴的鱼鳞没她想象的硬。公孙云还想去摸摸海婴斗鱼般丝滑的鱼尾，她脑子一热被好奇心使唤。

　　“ambilies！（鲛人语）不要……不要！公孙云！”海婴颤抖地轻叫，尾巴挣扎地拍打着礁石，上面的。公孙云自是听不懂，她不过是想摸摸鱼尾巴。

　　“吃我的胭脂我都没和你计较……你还不给碰，尾巴什么做的那么金贵？”

　　海婴拽着公孙云的衣袖，连撕带咬地把公孙云外袍整个扯下来，倒在礁石上，轻柔的袍子把她整个盖住。

　　公孙云还是摸到了鱼尾巴，她摩挲着海婴因为紧张而完全展开的渐变尾鳍，触碰到的时候鱼尾反射地收紧，指间挤进柔软的褶皱纹路，像在抚弄一簇细腻的花瓣。太美妙了！公孙云叹这芙蓉不如鲛美人，如若真的有神明，为何她偏心将鲛人造的如此曼妙？

　　公孙云看见海婴在身后蜷成一团发泄地咬着她的长袍，袖子沾满了津液，外套都被咬毛了，那样子像一只被网住的啾啾。即使海婴生气了公孙云觉得也很可爱。
　　公孙云拨开衣服瞧见光溜溜的海婴有些晃眼，干脆脱下外套给海婴披上，小姑娘再没发育也不能这么暴露。宽大的袖口对海婴手臂上的鳍来说刚刚好，应着微弱的月光发现海婴脸和眼眶泛红。

　　“不会要哭了吧？”为什么啊，公孙云反省刚刚没做欺负鱼的事吧？

　　岸边两鲛豚慢悠悠地在水中徘徊，在它们眼里，这只不过是诡计多端的口口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