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48、鼠疫

　　“找到了。”纪洵举着他那本登记簿压在快被祁景弋翻卷边的另一本上，“在负一楼B102。”
　　“不愧是老婆这么快就找到了！宝贝来嘴一个！”祁景弋大张双臂，纪洵被按在怀里，脸蛋被挤得变了型。
　　“我拒绝！”声音也变了调。
　　“拒绝无效！”快速撩开口罩在嘟起的脸蛋上狠狠嗦了一口，“宝贝真香～”再戴好口罩轻轻拍拍刚刚嗦的位置，别给嗦肿了。
　　这次的一脚给了小腿前侧，然后负气转身，向楼梯间走去，祁景弋小步跟在后面，保证一个身位的距离，望着老婆摆来摆去的后脑勺，防护服显得整个人胖乎乎地，走起路来像只毛没长齐的小企鹅，或者是只傲娇地竖着尾巴的白猫，不过后半的形容是祁景弋对老婆的专属比喻。
　　要被老婆可爱化了，祁景弋觉得自己幸福得在冒小粉花，整个人沉浸在爱情的粉泡泡里，老婆的屁屁一扭一扭得根本离不开视线嘛～

　　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B102门前，要不是纪洵回过头给了个要挟的眼神后面的差点没刹住。
　　这一层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楼上中规中矩的病房算得上温馨，那这层就是极其不温馨，到处是金属制的东西，楼梯口还有一扇直通天花板的铁栈栏门，除了值班人员办公室其余房间的门全是金属的，而且这些门似乎特意装反了，反锁旋钮设计在了外侧，铁门上还有个可以从外打开的小窗口。
　　透过小窗看去，一位中年男性被束带裹得严严实实地固定在床上，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他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人，头部无法转动只能大瞪着眼睛瞥斜着来访者，被束缚到扭曲的嘴一张一合，看表情似乎在进行激烈的谩骂，好在房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到，要是被听见搁祁景弋的脾气铁门也能卸了冲进去把人打到再骂不出来一句。
　　门打不开，得去值班室找钥匙。
　　本想随便敲两下意思意思直接推开，却意外传来回应，“请进。”听声音是位青年男子。
　　推开门后，坐在桌子后的年轻值班医生站起身打量着来人，左手放在身后另一手在看清对方同样是医生后才迟疑地伸出。
　　祁景弋也边观察对方边伸出手回握，但对方的手又伸到了纪洵面前，这还了得？想摸老婆的手，想得美！祁景弋立马把纪洵挡在身后，把伸出的手按了回去，表情还算礼貌。
　　年轻医生显然不明白这位老兄什么意思，挑起一侧眉毛，露在外的眼神满是疑惑，连漏在帽子外的一绺灰黄色的卷发也贴在额前勾成了问号的形状。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来看望罗森主教，能否行个方便？”祁景弋的计划是先打直球要是不行就把这个倒霉蛋当球打，打晕了再找钥匙。
　　听到主教名字，年轻医生的疑惑瞬间消了不少，“嗷，没问题，钥匙在这。”他随手从白大褂兜内掏出把金属钥匙，“希望你们不要被他的胡言乱语吓到，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动他身上的束带，我想作为医生你们应该明白。”
　　“谢了。”接过钥匙，祁景弋问道，“来看他的人很多吗？”
　　“是的！毕竟是我们的罗森主教！他可是我们镇子最值得尊重的伟人之一！”年轻医生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骄傲，却又转瞬暗淡下去，“可惜，还是被恶魔钻了空子。”
　　“恶魔？”
　　“是的，罗森主教一生都在同恶魔作斗争，希望这次他也可以取得胜利。”看来这位医生也是名虔诚的信徒，“如果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听一次罗森主教的布道，还记得最后一次布道是瘟疫到来之前，他说‘我做了个噩梦，黑色吞噬了城镇，我感到害怕，举着经典祈祷，黑色终究遍布了我的身体，但在梦的最后我看到了一丝来自外界的光。’”医生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摇晃脑袋双手相扣，“这肯定是神降下的预言！黑色代表瘟疫，而光就是…”
　　“真是伟大的预言！”一点也听不下去，祁景弋打断了正疯狂输出赞美的医生，“时间不早，看望完主教我们还有事情，以后有机会一定坐下来请你从头到尾讲一遍主教的事迹。”告别的机会都不给留，拉着纪洵便离开了值班室。
　　门开了，罗森主教涨红了脸拼力想坐起来，但刚起来一点便被束带无情拉回了床上，“你们来做什么！”他对医生的身份相当警觉，大声呵斥，“我是清醒的！别以为你们的手段可以让我闭嘴！”
　　“罗森先生，请别激动，我们不是…”祁景弋半举起手表示友好一点点靠近。
　　“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离我远点！滚开！你们这群恶魔！”歇斯底里地大张着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喉部结构。
　　“…我们不是这个医院的，请你冷静一下。”
　　“滚开！地狱来的家伙们，我不会听信你们的谗言！”完全盖过了来人的声音。
　　“罗森主教！”不得不提高音量，听起来有些凶狠。
　　“我就知道！都给我滚！”他全身都在用力，好像一条疯狂的大红虫子正试图从唯一未被束缚的面部挤出来，“如果我能出去，我会要你们每个人好看！你们会后悔的！”愤怒的咆哮充斥病房，骨膜被震得生疼，显而易见有些人并不适合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