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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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槿动作滞在自己座位的沙发圈椅中，忍了半晌，还是没有立刻上前。
听到江以杭斩钉截铁的回答，庄斯年好像并不惊讶，只是遗憾地笑了笑：“可是我想。”
语调堪称温柔，但是透出来的却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像笑面虎，让人后脊背“嗖”得发凉。
莫说站在他面前的江以杭，连竖着耳朵隐隐听到的应知槿都十分不适。
“于私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江以杭碍于还在上班，“而且我现在是在上班时间，于公，我也不该同你说除了帮你点单出单的工作之外的话。”
好像完全料到了江以杭的拒绝，庄斯年神情没有定点裂缝，只是自顾自说：“是吗？那我来之前，难道应知槿就没有和你说私下里的话吗？难道他坐得离你这么近，就只在点单的时候和你说上了一句话？”
江以杭脸色开始变得难看，难得妥协了一次：“你到底想说什么？”
庄斯年却看了应知槿一眼，随后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别告诉，我你们S大的应队长，对你没有半点意思。”
后半句话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只有江以杭能听见，应知槿听不见。
江以杭瞬间感到一股迅速上升的炙热触感从脖颈蔓延到耳垂，并且有继续往脸上扩散的态势。
他压低了声音，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与你何干？”
“与我无干，但是同你有关系，所以我就很关心。”庄斯年轻轻叹了口气，话音如一缕小蛇一般滑腻而不容拒绝地钻入人耳廓，又掺了一丝逗弄，“声音这么小，是怕应知槿听见吗？”
江以杭气急，但碍于时间地点的掣肘，还是竭力忍耐着：“你想和我说什么，等我下班之后，或者另外找时间——再说我手机号码你不也知道吗？即便是你当面和我说话，我也没什么好回答你的，换个没被我拉黑的号码发过来短信让我看不是一样？”
庄斯年笑了笑：“那不一样——发短信你不会回我，而且，看不到你的反应，让我也不舒服。”
这个人还是这样——套着一副很容易讨人欢心、故作温柔体贴的皮囊，实际上步步都是为自己打算。
店里此刻人不多，正在上班的店员也只有江以杭一个，其实他并不害怕在这里开口直接让庄斯年滚。
只是当着应知槿的面，江以杭拿不准庄斯年还会说出什么更过激的话，突然因为另外那个人在意起他的反应。
眼角余光瞄到应知槿，他感到心上某一块被拿捏，只得忍气吞声道：“我现在在上班，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另找时间。”
庄斯年看似好脾气地点头：“你几点下班？”
“店门口挂的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喝了咖啡出去能看见。”江以杭冷冰冰回答，“我劝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组织好语言，到时候用最快的速度给我说完，不要耽误你我的时间——而且，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也不会有下一次。”
庄斯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抗拒，对于江以杭话里话外十分明显的厌恶全部自行过滤，只对结局满意地笑了笑，眉眼中透露出一股势在必行。
然后他一改之前黏黏糊糊的举止，大方回身找了个座位坐下等咖啡，其中路过应知槿的桌子，还对着应知槿礼貌点头一笑。
除了庄斯年刻意压低声音的几句话，其他的话应知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可名状的怒火袭上心头，应知槿紧紧攥着手里的咖啡杯，嘴角紧绷，一直看着庄斯年慢慢在几米之外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然后不知过了几分钟，又看着人慢条斯理到吧台取了咖啡打包带走。
临走时，庄斯年还友好地跟应知槿打了个招呼。
待庄斯年施施然走出咖啡馆，应知槿在座位上平了平呼吸，这才尽可能让自己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回吧台。
且不说担心江以杭，单凭上次闹出轩然大波的事端中，算计林恒的过错，就和Z大脱不了干系。
虽然直接被林恒说出来的人并不是庄斯年，而且Z大排球队官方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阴招，可应知槿心中明镜一般，知道这和庄斯年绝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江以杭先叹了口气。
关心则乱，这口气让应知槿心慌得很，“怎么了？”
江以杭不说话，应知槿踌躇半晌，觉得咖啡馆内一向柔和的暖黄色灯光都变得十分扎眼。
“庄队长来找你……不会是有什么麻烦吧？”应知槿心一横，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总归，他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事。”像是内心经历了艰难的摇摆，江以杭依然白着脸摇了摇头，“不过你放心。”
让他放心，这话有点没头没脑，但是由不得应知槿疑惑，又有新的顾客走近吧台要点餐，江以杭朝应知槿打了个“之后再说”的手势。
然后应知槿的运气就格外差，直到快下班都断断续续有点单取餐的客人，江以杭不紧不慢忙着，倒不算过于辛苦。只是苦了他，根本没空继续去和人说话。
心里千头万绪搅不清楚，原想一不做二不休等到江以杭下班，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分明看着人情绪不佳的时候还独自先离开，但是江以杭在安排完最后几个顾客之前，抬手让他先走。
应知槿的咖啡已经喝完，早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咖啡馆外天色如墨，应知槿回去的路走在半途，终究心有他念，大晚上发了消息给秦远。
平生第一次，他盼望这个八面玲珑处处得用的经理这次也能有点旁人不知道的八卦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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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江以杭处理完咖啡馆内的事情、收拾好柜台并锁好收银台之后，终于等着几位收拾餐桌的服务员打理完之后，才从店里离开。
他看了看手机，并没有任何新的短信或未接来电，若是说关于那个讨厌人的唯一一条信息，还是当初和P大打练习赛那天，他在赛场上为挑衅发来的一条。
他给自己定了定神，还是缓步往学校走。
学期中除了周末的时间，江以杭都住在学校宿舍，并不会日日都回家。
倘若这一路并没遇上庄斯年，今晚被他软磨硬泡来的见面承诺就此作废，江以杭暗下决心。
他转了个弯，还剩一条路就通到S大一处离宿舍区域很近的小门了。
“嗨。”
身侧的花坛边，缓缓走来一个穿着夹克的颀长的身影，江以杭闻声驻足。
“这里没别人，应知槿也不在，见了我还是这样吗？”庄斯年凑近了些，脸上挂了一股故作亲密的笑，“毕竟咱们认识的时间比你和应知槿认识的时间长多了，不至于对我这么冷淡的吧。”
江以杭眉毛厌恶地皱了皱，站在原地不动，开口时隐露疲倦：“时间很晚了，我答应你出来是以为你有正事，如果就是这点无聊的事情，我立刻就走，不会和你耽误时间。”
他说到做到，抬步就要继续往S大进门的方向去。
“这么久没见，果然还是老脾气。”庄斯年收了方才那副惺惺作态，“既然还是这样的态度，那我可否问问，上次S大和P大的练习赛，我送你的那份礼物怎么样？”
那条短信在头脑里撞来撞去，仿佛要把大脑撞出个洞来。江以杭顿时气血上涌，猛然回身：“别拿你那套恶心的东西揣测别人。”
庄斯年眉毛一挑，仿佛有点意外、但也有些了然：“我也看见他了，让我猜猜，不会是我搞的那些东西弄假成真，真让他——”
“别在这废话，我走了。”江以杭强势地打断了庄斯年的话，当真立刻往前走出了好几米。
“好了。”庄斯年声调蓦地冷下来。他身高也略高于江以杭，一双大长腿追人还是肯定追得上，三步并做两步赶上江以杭，五官彻底摆出一个冷淡的、实际上对他来说也更自然的表情。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叙旧，那我来和你谈正事。”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语调让江以杭心口发凉，但也终于停下了脚步，面对面和庄斯年站在一起。
“你说。”江以杭答应，“但是我只听你说一次，我拒绝你之后，不要妄想再来找我第二次。”
他太了解这个人，所以其实早就知道庄斯年铺垫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庄斯年勾唇一笑。
其实如果让江以杭摈弃所谓偏见，单独评论这张脸和这副身材，那自然是上乘的。
庄斯年身高187cm，已经在Z大排球队当了两年多队长，技术也好，五官端正且打扮讲究，未尝不是女生们眼中不可多得的帅哥。
“S大的林恒是个蠢货，上次那件事牵连到了你，其实我也很难过的。”庄斯年缓缓道，“不过根据我的了解，这种事情弄出来之后，尽管调查结果你是没有问题的，大概率来讲，S大也会换个教练。”
空气里酝酿着沉默，庄斯年故意顿了几秒没说话。
自认为气氛酝酿充足之后，他才悠悠开口：“即便是应知槿保你，林恒也说你没问题，再即便是S大的老师也相信——可是上次在校内掀起的舆情也是已经规模大到需要设法平息的。所以就算他们同意你继续当教练，你也只能是助理教练，不可能是写在名单上第一位的了。”
这些在他心头都早已知晓，江以杭不气反笑：“就这些，不需要你来给我重复一遍。”
“不止。”庄斯年道，“而且据我所知——”说到这里他摆摆手，“并不是我故意打听，只是听朋友说，S大的一个二传刚刚离开，明年是不能参加联赛的了。”
这都是公开的事情，庄斯年知道也不奇怪。
“是。”江以杭承认。
“一个二传走了，对S大影响其实很大吧？”庄斯年微微垂眸，“所以我这次约练习赛，一直都没敢直接答应，还说要斟酌时间。”
江以杭脸上古井无波，但终于已经完全不耐烦：“所以，庄斯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到江以杭的反应，庄斯年仿佛很满意地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在邀请你啊，离开S大吧，那里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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