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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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训练场小门远点的地方还剩一块空场地，他们便一起往那里走。
“要问什么？”江以杭已经从最初的错愕回过神来，心思迅速被应知槿说得话吸引，“你说。”
应知槿很擅长大力跳发。
他身体素质好，不仅个头是全队唯一一个达到190cm的，而且在进行大力跳发时，他的起跳、抛球都能恰到好处，身体也能够支撑在空中的动作，同时手上还能把握住力度和角度，让飞出去的排球以适当的角度旋转，并以极快的速度、极强的力度落在对方场地。
不过此时他向江以杭问的是上手飘球。
大学生的排球比赛中已经几乎不再使用下手发球这种虽然稳定性略强、但威胁较小的发球方式了。要想让发球能够有攻击性，那就要冲击对方一传，制造对方一传混乱或者直接尝试发球得分。
而上手飘球是现在多种酷炫发球方式中的其中一种，也是江以杭曾经最喜欢先使用、也驾驭得最炉火纯青的一种。
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时候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这是比较基础的一种上手发球方式，而应知槿并不是不会，只是在精益求精。
不过江以杭却相当擅长这种技术。
应知槿清晰地记得，在他反复看过不知多少次的比赛录像中，江以杭是怎样在连续几局比赛中用看似轻飘飘的上手飘球把对手主攻、接应甚至副攻连续晃得眼花缭乱满场跑的。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疏于练习了，今天发上手飘球的时候呢，总是感觉这球虽然发过去了，但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头，总是感觉莫名其妙有些缺陷，我猜是我动作上自己哪里没到位或者有偏差。但我当局者迷，自己又找不清楚。”
应知槿随手从满地的排球中捡起一只，看向江以杭，眼神也跟着问询：“我现在来一下，学长看看？”
不过互相说了几句话，他又叫回了“学长”。
江以杭点点头，“好，你来。”
应知槿躬下身子，对着地面简短地拍了拍球，随后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般进行，“砰——”，排球从他手中飞出去，很快落在了场地的那边。
“应队不错！”在场对面的队员拾起刚刚落地的排球，抹了把汗兴致勃勃往这边喊了一声。应知槿笑一笑，重新把目光投向江以杭。
江以杭沉吟片刻，开口道：“动作整体来讲是没有问题的，效果嘛，也还不错。”
他话锋一转，“你刚刚是看见王宇成在那边，故意按他的位置找点发过去的？”
应知槿并不惊讶，立刻点头，“是，这是我的习惯，练的时候要找个点，免得这方面和实战差别太大。”
“嗯，不错。”江以杭淡淡指示道，“不过你出手的时候，左手带球时间短了点。就你的身体素质情况来说，虽然存在这个小问题，但是并无大碍——你每次也没出什么差错，只不过你有天赋、也很敏锐，所以就会明显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他顿了顿，“再来一次，按照我说得来试试，左手带球时间稍微长一点，看看是不是发过去之后那种感觉就没有了。”
应知槿听的很认真，他点点头，重新弯腰拾起一个不知从谁的训练区滚过来的排球，重新走到了发球位。
拍球准备，左手带球向上，抛球，击球，条件反射跑进场地准备下一轮接球。
“砰——”
几秒之后，排球在对面猝然落地，刚好走过对面场地的林恒伸手想要接一下球，不仅没接住，还直接让这个球飞到了场边原本该属于观众席的位置！
“果然不错。”应知槿手感立刻和之前不同，那股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和手上的不适在依照江以杭的指导修正微小的动作细节后立刻烟消云散。他眼中闪过一丝分外惊喜的光，喃喃道，“真的还是学长厉害。”
“不用。”江以杭抿唇微微一笑，主动走过来鼓励地拍了拍应知槿的肩，“不用把功劳推到我身上，大部分靠你自己悟性。”
“继续好好练。”江以杭抱臂往后退了一点，让继续练习的应知槿有空间施展开动作，声音低了些，保证只有自己和应知槿两个人能听得见，“下周比赛虽然很可能输球，但应队还是要做咱们S大球队的闪光点的。”
很可能输球。
其实对于现在刚刚大换血后、还没来得及进行一大轮完整训练的S大排球队来说，几乎是势所必然，应知槿心里比江以杭还清楚。
但他不是输不起。
今日的磨练，只不过是为将来的荣光做铺垫，他们终有一日会重见天日，夺回荣耀。
其实不单单我是闪光点。
应知槿喉结动了动，一句话哽在喉头，最终确实没能说出来，心底同时划过一丝微妙的惆怅。
你也是闪光点啊，而且曾经是比我更亮的闪光点。
太阳刻意掩盖住自己的光芒，他不知道原因，但坚信它依旧是其他星星完全无法比拟的光源。
“胜败兵家常事。”应知槿一球又发出去，紧接着马不停蹄弯腰捡起下一只排球，“但我会努力。”
宽阔的场地里，大部分队员都在集中练习发球，所以地面上到处都滚动着排球。一个接一个练发球的时候，大家大多不拘拿了谁用过的球，都是直接就近捡一个用。
有的时候自己身边的捡完了，那就四周跑动着捡别处的排球。
左侧闪过一个人影，弯着腰离开，大约也是捡球的。
江以杭只余光瞟到一眼，认出是林恒。
他皱了皱眉，方才和应知槿谈话的喜悦一下子尽数散去。
江以杭心思缜密，若是换了旁人，大多不会想到这些。
林恒今年新入队，资质还算不错，但是技术依然和出色的运动员差了一截。如果好好培养、本人也配合训练，之后是能够再上一个台阶的。只不过，现阶段林恒最大的缺点是求胜心过重。
适当的求胜心会化压力为动力，很好地刺激促进队员的发挥；但是就江以杭敏锐的观察来看，林恒的求胜心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个度。
他先是在新队员大都对于十分艰苦的体能训练本能地抱有一丝排斥心理的时候就格外积极，但是伴随着的是每次都会在努力之后求取江以杭作为教练的肯定，过于焦躁。
方才他要是听见了他和应知槿谈论“很可能输球”的话题，大概率会产生负面情绪。
虽然江以杭拿捏不住他究竟会有多强烈的反应，但一定会出现。
林恒动作很快，捡了一只排球后，迅速到自己本来所在的场地继续去练发球。
江以杭站立在原处，轻轻叹了口气。
失败乃成功之母，这句话在竞技体育里一点都没有错。他没打算现在就去跟林恒做心理疏导，既然存在问题，那就让必要的历练去刮骨疗毒，到时候达成的效果一定会比自己一通口舌功夫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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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次犯胃病，最近江以杭多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比之前更多关注了些。
去便利店上班之前，他拐去食堂，没有像之前一样按习惯随便弄点便携的东西带着，而是坐下来要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小馄饨。
暑假将尽，许多学生也都提前返校，饭点时候，食堂里的学生也比前一阵子多了些，但依然有单独的空位，江以杭端着碗去坐下。
吃饭的时候他脑子压根闲不下来。
最近两天体能训练的时间已经被他压缩了下来，在基础的力量和跑圈之后，他们就迅速开始进行配合战略的练习，也大致组合出了一套暂定的首发阵容。
接应毫无疑问是应知槿。
自由人还是之前没换的老队员孟浩，水平很过硬。
大主攻余方，虽然有时候会有毛躁和失误，但是总的来说可以信任，也有着上年参加决赛的经验。
小主攻是新换的队员，虽然攻击能力不如余方，但本身就是顶一传、撑起余方对角的作用，勉强可以算胜任。
副攻是新上的林恒和王宇成，虽然各自在训练中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其实比之前的副攻线称得上是满打满算薄弱了一层。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特别的缺陷，尽管各方面七七八八的削弱已经基本注定打不过目前处于巅峰状态的Z大，还不算贫弱可欺。
最大的问题是在二传。
这也是江以杭绞尽脑汁都没有办法立刻解决的问题。
S大球队的老二传今年退队，新二传技术不过硬、发球常失误，而且和队友配合缺少相当大的一段磨合。
最近练习的时候，即便是自我调整球的能力十分出众的应知槿，对于新二传给到的球也很难完全做到打得漂亮。
江以杭其实以前打过二传。
在“江接应”的名号传出去之前，他其实从高中就接触过二传，在刚刚进入Z大排球队的时候，也曾是Z大排球队的二传。
他知道二传对一个队伍的重要程度。
好的二传是一支强队的灵魂人物，可以游刃有余地调动满场节奏，坏的二传可以葬送整个队伍，满盘皆输。
在那一条条传遍宁市的“江接应”比赛视频中，其实只夹进了一条不同的视频。
是江以杭当年加入Z大排球队之初，作为替补二传参加的第一场有正规录像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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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槿最近回家住，每天晚上都在放视频。
“又在看视频？”
应知谦回家吃晚饭，得知应知槿从学校回家之后又在楼上房间里自己待着，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楼，敲门进了应知槿房间。
“江以杭？我都看熟了。这么多天连续看，今天还在看他的视频，怎么，不会是喜欢他吧？”
应家家风开明，虽然应知谦喜欢女孩子，但是并不介意弟弟的取向，只觉得一切随缘。
应知谦开玩笑，顺手把水果盘往桌上一搁。
应知槿从视频里抽出一部分注意力，后知后觉知道哥哥在说什么，浑身一震。
“哥，你说什么呢？”
“玩笑。”应知谦轻微摇摇头，“不是，你们是最近又要比赛了？研究这么多。”
“这周五有个练习赛，还是和Z大。”应知槿用牙签叉过一叉子火龙果塞进嘴里，眼睛还粘在屏幕上，“谢了。”
“练习赛这么重要？还是很难？你都废寝忘食好几天了。”
晚饭还没做好，应知谦闲下来，乐得跟弟弟唠唠嗑。
“我们队现在缺个好二传。”应知槿在家里毫不设防，脱口而出。
应知谦眸光一转，这才注意到那段视频的标题和前段时间见过的不同。
不再是“江接应”，而变成了“Z大二传江以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