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我说了怕你不信。”江以杭迟疑，“昨晚上其实是挺高兴的……一时觉得喝点酒助助兴也没什么，所以给我的时候就顺手接着了。”
回想起来的确如此。
余方刚开始挨着座位发啤酒的时候，他还是打算按照自己这两年习惯婉拒的。
晚上要骑电动车、胃病喝不了酒，什么理由都可以，他也知道无论说出哪一个，余方都绝不会勉强自己。
可是当那瓶冰凉的啤酒递到手边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他心念一动接了下来，话锋一转，喝了那瓶酒。
徐一啸脸色一变，追问道：“吃完饭过后你就不舒服了？然后呢？你那小学弟没送你回家吗，你都不舒服了还让你自己走回去的？”
他语气不善，好像很快就要冲上去撕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学弟。
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娘家人看到自家女儿在外面受欺负了，恨不得立刻挽起袖子冲上去把为非作歹胆的人给狠狠打一顿。
江以杭默默在心里替余方打了个喷嚏，慢条斯理开口解释：“不是自己走回去的，应队长骑电动车送了我。”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多亏了应队长主动不喝酒要送我回家，不然还真的得自己走回去。而且他们其实——除了应知槿，都不知道我胃不舒服的事情。今早我实在不行，我通知了训练暂停，他们才知道的，也都问候了。”
“今天白天他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问了我，很关心我。”
“应队长，应知槿？”徐一啸重复了一遍，语气生出一种油然而生的奇怪。
“是，他专门留下来骑车送我回家，还陪我去药店买了胃药。”
好像对“队长”这个词有点刻入骨髓的不适，徐一啸皱眉片刻，犹豫后再开口，语气很明显严肃了好几个度，“江以杭，你们队长，他不会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江以杭原本含笑的眼眸骤然暗了一瞬。
少顷再开口时，声音已然阴郁了不少。
“他不一样。”
.
手机里的消息清理了七七八八，江以杭礼貌回复了所有问候他今天身体状况的微信——大多数来源于S大排球队，很大程度是因为今天的停训通知。
余方问得格外仔细，江以杭不得已说了他胃老早就不好，其实不能喝酒，还害得他愧疚了好半天，着实狠狠劝了劝才好。
看着小学弟分外情绪外溢的回复，江以杭眉眼稍微舒展了些。
不久，应知槿的消息就被压到了下面。
那是因为，他不仅问得最早，也不像余方一样细致的问题一条一条发。他后来确定江以杭已经起床之后，直接打了电话。
把所有该关心的都问了一遍，又给江以杭推荐了一款治胃病的药，如果合适让他去药店买一盒试试看，然后犹豫了半晌，说：“今早其实给你准备早饭了，我猜你昨晚上难受，早晨会起晚的。”
江以杭愣了半晌，回想起了最近经常在自己没吃早饭的日子里精准收到的应知槿投喂的早餐，回答道：“多谢，不过，今天大概是用不上了。你自己吃吧。”
应知槿昨晚回了家，早上在家里自有阿姨做饭，吃不上那些便携的早餐。
不过他说：“好。”随后真的撕开包装，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吃起了那份清淡养胃的早餐。
不过有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打这一通电话，应知槿磨蹭到最后也没问出来。
江以杭年纪不大，也就年长应知槿一岁，何以会有这样慢性的胃病？
他想起第一次和江以杭坐在学校的星巴克咖啡馆聊天，江以杭那句冷淡疏离的“所有与排球相关的事情，我都可以对你坦诚相待。”
他一直感受到江以杭心中有一条界限十分分明的线，不能坦诚相待的事情会让别人知道地分外清楚。
比如现如今应知槿想问的缘由。
那就暂时不问了。
.
【江以杭，最近约不约练习赛？】
是Z大排球队的教练。
和S大最近几年的光景不同，Z大排球队的教练还是学校指派的老师。这个老师几年前在江以杭还在Z大的时候就是随队教练之一，现在已经全面负责Z大新一届排球队的训练工作。
微信还是他们好几年前加的，这还是第一次聊天，居然是找他约练习赛。
江以杭心下有点惊讶，面上不显。
【吴老师想和我们约吗？】
打字的时候，脑子里转得飞快，已经有了成型的想法。
和现下新组成的S大球队不同，Z大球队目前阵容和上赛季调整不大，阵容十分成熟，故此整队实力和上赛季打决赛的时候相差也不大。
而当年江以杭突然离队的震荡期已经被Z大排球队艰难度过，虽然接应位的实力和江以杭所在的时候不能比拟，但仍然可以称得上是一支各方面都称得上优秀的强队。
和强队的实战经验，可以给目前尚且青涩的队员一个历练的机会。
尤其是现下S大队员们刚刚经历了不短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身体和心理对体能训练都有一定的疲乏，和强队来一场激烈的实战，会是很好的调味剂。
虽然他知道，Z大教练这个时候来约他，并不是要做给S大球队当免费高级陪练的菩萨。这对每一支球队都一样，对Z大更不可能有偏差。
不过那对他来说不要紧。
对面回复：【约，最近小江看你们队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常规时间我们都可以，已经和队员沟通过了。】
沟通过了，那就更不出乎江以杭的意料了。
Z大这个毫无话语权，一心只跟着队长走的年轻教练，根本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想法和理念，技术方面也属实一般，甚至还不如Z大已经成长起来的队长庄斯年，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值得江以杭真正放在心上。
现在在吃老本罢了。只不过是和目前阵容青涩的S大相比，这个老本目前比较厚，还厚得多。
【下周五下午三点，可以吗？】
江以杭迅速在脑海里扫了扫自己的训练计划表，最终给出了一个时间。
【OK，没问题，到时候在我们学校见。恭候小江和S大排球队所有队员。】
.
【下周五下午去Z大，我们约了一场练习赛。】
江以杭的消息一发，群里瞬间掀起一阵骚动。
余方：【！！！今年这么早就开始约练习赛了？】
暑假都还没过，如若不是S大和Z大的大部分球员都住在宁市本地，他们根本就没有暑假就开始约练习赛的机会。
虽然已经快要八月底，但一般大家还是会在九月初，人齐全且课业还不紧张的时候开始互相约练习赛。
应知槿：【怎么突然约练习赛？是Z大教练找你了？】
江以杭不由自主先回了应知槿，引用消息，然后输入：
【是，我想了一下，正好我们体能训练也有一段时间，大家也哦度有点疲倦，而且Z大目前是强队，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优秀对手，不出意外也是明年正式联赛时候不可小觑的敌人。这个时候能在一起探一探对方虚实，同时给我们自己来一次历练的机会，挺好的。】
余方：【QAQ学长怎么不回我。】
江以杭忍不住勾了唇，回复道：【没有不回你，现在回你，我本意没有约这么早，但是Z大教练找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怯战是不是？到时候场上好好表现。】
余方：【保证完成任务！】
过了几分钟。
王宇成：【我们队换了这么多人……这一次，会不会打不过Z的啊？】
江以杭失笑，没有再立刻回复这样的问题。
胜败兵家常事，排球比赛是团体竞技，很吃天时地利人和的状态，技术一旦被状态压制，甚至有些时候都很难发挥出来。
在国际赛场上十分成熟且差距看似悬殊的国家队之间都很有可能爆冷，更何况是他们两支大学校队。
所以反过来说，即便是S大也没换人，延续上赛季总决赛中的一套完美阵容，再次对阵Z大，都未必百分百能拿下。
不过江以杭同意约这场比赛，也根本就不是为了赢球。
不能练习赛就把输赢看重，这是打排球很重要的心态问题。如果这个时候就患得患失，后面经历更紧张的正式比赛，更容易全方位崩盘。
他还没来得及想想措辞，应知槿的对话气泡先一步出现在了群聊对话框内。
【输赢看淡，只是锻炼。】
江以杭停下了手指。
八个字而已，不过他已经感觉自己没有必要补充什么了。
林恒：【我们还是有希望能赢的！】
面前浮现出林恒训练时大汗淋漓跑圈的身影，江以杭突然有些隐隐的担心。
不过毕竟离比赛还有满满打满算的一周，没必要这个时候打击人。
【训练正常进行，大家加油。】
.
S大场馆内。
“砰——”余方一个上手飘球没打好，但好在依然过了网，只是明显没有给对方造成原本应有的威胁，好歹没有丢分。
“发球冲击对方一传，进而带动自家拦网，一再在发球和网口上给对方压力，是冲破对方防线最常用的方法。”江以杭知道自己无需多言，“这些道理想必你们都懂，但是纸上谈兵没有用，有用的就一个字，练。”
“如果有什么技巧上的问题，随时来问我。如果都清楚，那就去增加自己的熟悉程度，多练。”
练发球是很重要的环节，一时间，场馆里此起彼伏的排球坠地声“砰砰”直响。
“学长。”
江以杭站在场地中间四处看目前分散开的各个队员各自的联系情况，刚刚闪身避过一记重重的大力跳发，不成想背后传来了应知槿的声音。
“哎？”
左侧又有一只排球飞来，江以杭下意识用一种在旁观者眼里十分别扭离奇的姿势闪躲，不想一下撞到了应知槿怀里。
“什么事？”
虽然被碰得猝不及防，江以杭还是条件反射地先一步说出了原本要问的话，随后才来得及感受猝然而至的体温和胸膛的触感。
应知槿身材很好，不仅脸帅个高，还有胸肌有腹肌，这么结结实实一撞，倒是一点不剩地体会到了。
“教练。”应知槿开口，声音坦荡，可是一下子修改的微妙称呼却让江以杭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旎意。
“有个发球动作我总是做不好。”应知槿个子高些，他喉结滚动的地方依现在的姿势，江以杭看不见，“教练能不能来教教我？”
天地良心，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在某个动作失控的刹那，他几乎颤抖着唇开口，鬼使神差脱口而出，把正要说出口的“学长”改成了“教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