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獾院小级长

30、资本

　　阴暗潮湿的仓库里，一个女人一脚猛踹在了地上的男人身上，她轻蔑的问：“你杀过人吗？”
　　那男人痛苦的呕吐着鲜血，女人捏起他的下巴，拇指抿着他嘴角的血，血腥味让她变得更为兴奋，她眯缝起狭长的眼睛，继续凑近那个男人，用冰冷的语气絮絮低语：“别傻了，为正义杀人也算杀人……你心里清楚得很，你跟我没有区别。”
　　那女人的脖子上缠缚着纱布，像是刚被人拿刀架了脖子，她撤身，点起一根烟。
　　镜头变焦到她身后仓库的墙上，那里刷着早已掉色的四个大字：禁止明火。
　　“小龙，你可怜我吧。”女人苦笑了一下，像在对空气说话，她念叨的人已死了，倒比自己活着轻松。
　　她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脸上最后的一丝怜悯终于随着烟雾逝去。
　　“卡。”李珂跃的声音传来，方才狠厉的女人立刻灭掉了手中的烟，她甚至变的有些扭捏，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男演员。
　　“娜娜，刚才这遍演的不错。”李珂跃对女演员点点头。
　　范唯娜是新人演员，她对李珂跃的肯定表露出极大的感激，她跑到监视器旁看刚才的回放，还没等再说什么，李珂跃抬头笑说：“要不，再保一条？”

　　审片室。
　　镜头里的尸检报告极为骇人，李珂跃和任喻都有些拿不准这些内容能不能过审。
　　“师父，四名死者生前分别强行塞下了纸条，胃酸已将部分字迹腐蚀，仅剩的文字拼就的话仍然令人毛骨悚然。”一名女缉毒警对一位年长的男缉毒警说。
　　男警把桌上的文字一一拼凑起来，上面赫然呈现出一句：“……他们都是你们正在缉捕的人……游戏刚刚开始，算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带他们去请功吧……”
　　“师父，她这是在对我们挑衅。”
　　男警把报告摔到桌上，两手胡乱的搓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几天没合眼。
　　“可是不难看出，她也快被我们逼疯了。她弟弟已经死了，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男警的眼眸一抬，坚毅且有力：“我们的机会，来了。”
　　李珂跃暂停了画面，对任喻说：“这个镜头拍的不错吧。”
　　任喻点点头：“靠谱。”

　　四年后。
　　李珂跃跟任喻坐在音浪激烈到难挨的酒吧里，参加商务宴请后转战的第二场应酬，她们今天只有一个目的，给新电影拉赞助。
　　来宾里还坐着她们的老熟人，航帆。他也是李珂跃拉赞助的目标对象。如果不是这部电影太不被看好，李珂跃是不会叫上航帆的。四年前她把股份归还航家，在航浩峰盛怒的要求下，航帆与李家断了往来。
　　只是两年前，李正君病逝，航皓峰一生的对手下台，他也随之隐退，航帆成为真正的集团掌权人，才有了与李珂跃公司自主往来的权力。至于航李两家上一辈之间的恩怨，小辈们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
　　航帆现在有了新的未婚妻——范唯娜。范唯娜与李珂跃关系甚密，去年又在李珂跃的电影里担当过女主角，于是更为确切的说，航帆现在的未婚妻是李珂跃介绍的。
　　任喻和李珂跃与几年前军营里的那些人都失去了联系，界别已经越拉越大，她们如今更关心的是一手打造的事业。
　　李珂跃看着任喻昂着笑脸敬酒，怕金主想让她单独打一圈，也起身跟着喝，意思是这杯算一起喝。
　　“我们这个本子啊，可以说在市场上是独一份。”任喻笑着说，擦了擦嘴角的洋酒。
　　他们手中握着的这款洋酒烈度很高，刚刚酒保对它进行了氛围十足的酒精表演——十数杯烈酒堆成酒塔，酒保一把火点燃在最顶端的那杯酒，那酒精轰然冒起蓝盈盈的火光，从最高处倾泄流下，于是整座酒塔被火焰包裹、燃烧。
　　李珂跃看着那丛生的火光，想起四年前在上海的宿舍，任喻临睡前说的那句：“前路已经很黑暗了，如果再不燃烧一下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珂跃看着此刻被纷乱的灯光笼罩着的航帆，继续回忆着那时她与任喻的对话。

　　【闪回：
　　李珂跃看着困倦的任喻，忍不住问：“如果我和航帆结婚了，是不是我们以后就顺利多了？”
　　任喻拱在被窝里，闭着眼睛，说：“资本只是后盾，要想有一席之地，得各凭本事，我想靠本事吃饭，你想不想？”
　　李珂跃认真的点点头：“我想，从始至终，我都想。”】

　　她们喝的烂醉，赞助拉到了，剧组成立了，拍摄结束了，宣发开始了。

　　这样的循环李珂跃和任喻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只是她们再不会像年轻时，毫无章法的胡乱投放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