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獾院小级长

22、移情

　　张欣的旧恋情刚刚结束，令人始料未及，他的新恋情好像正在迅速的酝酿之中。战友们除了顾尚以外都说，这小子走了桃花运了。
　　食堂里，张欣坐在彭妍妍对面，两人都有些局促。
　　“我没想到指导员给我介绍的人是你。”张欣先开了口。
　　彭妍妍有些脸红：“我早就知道是你了。”
　　“你知道是我你还来。”张欣有些自嘲地说。
　　“你怎么了？我还就冲你来的呢！”彭妍妍坦率的令人羡慕，至少她能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的毫不保留，“听说你刚刚分手？”
　　这无疑戳中了张欣最不想提及的部分，他眼中明显浮起了不快。
　　“我话多了。”彭妍妍咧了咧嘴说，“虽然你好像挺喜欢她吧，但我也不差啊。一会儿出去看电影吗？”
　　张欣看着这个开朗明媚的姑娘，这番话是一对男女展开关系的前奏，而他应允了。
　　看完电影已经很晚了，彭妍妍和张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张欣一直找不到任何话题，默默看着眼前的草地出神，直到看到眼前一片模糊。
　　彭妍妍安静的陪着他，她不拘小节，但不代表她头脑简单。相反的，当她面对一个自己暗恋了许久的男人，她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
　　如果他笑也不笑，如果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因为他累了。彭妍妍想。绝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
　　她是谁？今晚以前她是谁？明天又是谁？即使他假装自己是他某个思念的人，全都无所谓。
　　彭妍妍把头轻轻靠在张欣的肩上，张欣没有拒绝。
　　爱情就是这样自私，它不会因为一个人失去就让另一个人得到，它只会让所有人卑微。

　　李珂跃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声音，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以自己没倒过时差为由赖床了。她仍然不能接受跟航帆共进早餐，航帆同样认为这是极有负担的事，他甚至庆幸李珂跃没有过于殷勤的表现什么。毕竟凡是家教正常思想独立的人，都痛恨包办婚姻。
　　航帆第一次在清早敲响了李珂跃的房门，他有些厌烦这样客套的交流：“起床了吗？”
　　“还没，可以进来。”李珂跃应道，声音里并没有丝毫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昏沉。
　　航帆推门进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在飘着余烟。
　　“抱歉。”李珂跃靠在床头说。
　　这是句没有一点歉意的道歉，至少航帆没有听出来。
　　“没关系，这个给你。”航帆有些烦躁，将一把车钥匙扔到了床上。
　　“是怕我在你家太闷吗？”李珂跃轻笑着把车钥匙拿了起来，“谢了。”
　　“是我们的家。”航帆强调着。
　　“我们的家，”李珂跃满不在乎的重复道，“你要迟到了。”
　　“嗯，我走了。”航帆看了看手表，准备转身离开。
　　“记得要笑着出门，门口的监控可不光是警告小偷的。”李珂跃懒散的说。
　　航帆停了脚步，他背对着李珂跃冷声说：“你有什么不满吗？”
　　“你生气了，是吗？”李珂跃冷冷的挑衅道。
　　航帆压下火气回过身来，说：“我不会生气的，别再这么幼稚了，除非你真想让我看不起你。定下这事算得上是两家的你情我愿，别搞得好像是谁亏待了谁，你得让我看到你的配合。”
　　李珂跃原本的讥笑凝固在脸上，她瞪着航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以为你也算是个有眼界的，没想到傻的可以。”航帆冷淡的看着语塞的李珂跃，“待在我身边吧，至少在某些事上，我可以做你的老师。”
　　“航帆。”李珂跃念出他的名字，听起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我洗耳恭听。”航帆抱起手臂，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李珂跃。
　　李珂跃转头看了看外面阴下来的天，对航帆笑了笑：“……看起来要下雨了，记得带伞。”
　　航帆怔了一下，也看向了窗外。积云已经压过来，将他们笼罩在晦暗里。
　　“如果打雷了，你就回来陪我。”李珂跃往被窝里缩了缩，像个孩子一样耍着赖。
　　“我没听说你怕打雷。”航帆拆穿。
　　“我是不怕，可我要找一个让你陪我的理由。”李珂跃闭着眼睛轻声说。
　　李珂跃毫无征兆的态度转变让航帆有些失措，片刻的愣怔间雷声已经应了李珂跃的预言轰鸣起来。
　　“瞧，打雷了，你今天走不成了。”李珂跃舒服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航帆。
　　“你这样有点吓人。”航帆坐到了床边，看着李珂跃似乎毫无戒备的背影。
　　“你以为你不是吗？”李珂跃没睁眼。
　　“但你在发抖。”
　　“没有。”
　　“哦，那你想让我怎么陪你？”
　　“一般恋人之间怎么做？”
　　“搂着，抱着。”
　　李珂跃很明显的又打了个寒颤，她屏住了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寒凉的空气趁机钻了进去。
　　航帆停住了手：“如果你认输，我们就不玩了。”
　　“玩呗，我不怕你。” 李珂跃开始竭力自然的装睡。
　　“你不用怕我。”航帆注视着她，将挡住她眼睛的头发拨开，于是他很轻易就能看到李珂跃因不安而跳动的眼皮。
　　航帆微笑了一下，把被子掀开更大的一角，像是要与她同床共枕：“看来下雨天是挺适合睡觉的。”
　　李珂跃立刻睁开了眼睛，夺回了被子：“我要起床了。”
　　航帆便站起来，挑眉审视李珂跃。
　　李珂跃松了口气：“你快走吧。”
　　航帆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李珂跃紧抓着被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再次转身离开。
　　“记得……”
　　“不用提醒了，我不会苦着脸出门的。”
　　“……”虽然李珂跃是想提醒他带伞，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补充了。
　　估摸着航帆的车已经驶远，李珂跃起身站到窗边，看雨水敲打着窗户，涮洗着这个世界。

　　航帆开着车，对今早的情况仍然没半点头绪，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沾染的香烟味，于是更加焦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服从于他却忠于他父亲的秘书打来的：“航总，今早的谈判你怎么……”
　　“怎么样了？”
　　“对方对您的缺席不是太高兴。”
　　“然后呢？”
　　“董事长把谈判交给谭副总了，现在进行的还算顺利。”
　　“那个，思思啊……”
　　“明晚还有一个酒会，请您务必要到场。”
　　“我知道了。”
　　“航总，还是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
　　“好的，您刚才还要说什么事来着？”
　　“我想让你帮我查下这一年份的天气预报。”
　　“航总，不是我说，那能准就怪了。”
　　“也是……那就没事了。”
　　“那我就先挂了，顺便提醒您，航总，董事长很生气。”

　　晚上航帆回到家，李珂跃正抱着一只猫在沙发上看电影。
　　“哪来的？！”航帆倒退了一步，绝望的看着门口地毯上来自一人一猫的泥脚印。
　　“捡来的。”李珂跃对于航帆的一惊一乍翻了个白眼，手上继续抚摸着受惊的猫。
　　“哪儿捡的？”航帆拎起地上的一条被抓到褴褛的领带，继续绝望的问道。
　　“就在咱们院子里，可能来避雨的。”李珂跃看了看那条领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航帆坐到沙发上，跟那只猫大眼瞪小眼：“你要养它？”
　　“当然，名字都起好了。”
　　“叫什么？”
　　“咪咪。”
　　“好吧，看在你说的那句话的份上。”
　　“哪句话？”李珂跃疑惑的看向航帆。
　　“咱们院子。”航帆说。
　　李珂跃努了努嘴，说：“无聊。”
　　“那我跟你说正事。”
　　“我知道，以后早上我不会拖着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小秘书给我打电话了。”
　　航帆笑了一声，说：“秘书就秘书，加个小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李珂跃一个劲儿的摸着咪咪的后脖子，咪咪终于不满的跳下了沙发，扭着屁股离开。
　　“好吧，但我要说的正事不是这个，”航帆更想笑了，他松了松领带，倚在沙发背上，“明晚我有个酒会，要带个伴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珂跃坐起身来，一脸抗拒的问道。
　　“今早我负责的项目……”
　　“好好好，”李珂跃听了直摆手，“我知道了，欠你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
　　“嗯。”
　　“好歹穿正式点儿。”
　　“哦。”
　　李珂跃赖声赖气的答应了这次邀请，航帆临上楼前又瞟了她一眼，只见她极不情愿的窝在沙发的一角，好像又打算熬夜，于是航帆目测这人是绝对不会好好打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