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浪漫教授》何以怀歌

53、目击现场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路人古怪地看着这两个勾肩搭背的女人，纷纷敬而远之。

　　“田莎莎我真服了你了，你也太疯了吧，比我会玩多了！”路漫走累了，和田莎莎一起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老纪要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有外星人把你给替换了呢。”

　　“那他一般可见不到！”田莎莎得意地摆摆手——她和路漫玩了一天，都有了些醉意，“路漫，今天这一天之后，以后咱们就是最铁的姐妹了，有什么话，跟妹妹说，妹妹给你做主！”

　　“行！”路漫比田莎莎多少还清醒点，“喏，你老公来接你了。”

　　“老婆！”纪明瑞驱车赶来，赶紧扶起田莎莎，“你们俩这是去哪儿疯了？这怎么还喝酒了呢？”

　　“怎么，不行呀？”田莎莎的声音立刻变嗲了起来，“我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你伺候得……白白胖胖的，还不能出来放纵放纵了？”

　　“能，能！”纪明瑞果然无法抵御田莎莎的撒娇，刚才的一点不高兴立刻烟消云散，“那咱们回家吧……路漫，要不我把你也送回去？”

　　“不用，我自己有老公！不耽误你们的事。”路漫摆摆手，“再说，这不已经到学校了吗？我走两步就到了。”

　　“那你回去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哦~”田莎莎嘟嘟囔囔的，被纪明瑞抱上了车。

　　旁边就是易海大学校门，路漫信步走进去，很快就到了化学院楼下——程浪下午给自己发了微信说有工作的事，晚上不回家吃饭了，那他应该在学校。

　　她本来想直接上楼去找程浪，但在大厅里瞥了一眼映在玻璃墙中的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给程浪打电话。

　　“嘟……嘟……”第一个电话，程浪没有接。

　　“搞什么呢！”路漫倚着墙，继续打电话。

　　可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八个，程浪都没有接。

　　“师娘？”钟雨走了下来，一眼看见路漫。

　　“你们程老师呢？我给他打电话没接。”路漫有些担心，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哦，程老师去安泰医疗了，他们可能是在开会。”钟雨解释道，“师娘你要去的话，这个时候正好有公交车。”

　　“哦哦，行，知道他在哪儿就行，谢谢啦。”路漫松了一口气。

　　钟雨走了，路漫对着墙面发呆。

　　忽然，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想去安泰医疗看看——程浪承接了这个项目之后，她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于是，按照钟雨的指示，路漫在校门口上了公交车。这时正赶上晚高峰，路漫在车上摇摇晃晃挤了半个小时，都快把午饭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车停了，路漫来到安泰医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程浪的车。

　　“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礼貌地拦住了路漫。

　　“没有，我找程浪，你知道他在哪吗？”

　　“程浪？”前台想了想，“哦，你是说程组长？那请问您是……”

　　“他是我丈夫。”

　　“您是他爱人？”前台的眼神中流出一丝惊讶。

　　“对啊。”路漫下意识地挡了下脸，“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程组长在这边没有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会议室或者实验室。”

　　“这样啊。”路漫有些失望，“那你知道你们乔……乔晓鹿老师在哪吗？”

　　“乔副组长和程组长一样，不是会议室就是实验室。不过她的办公室在顶楼，具体哪一间我也不太清楚。”

　　“哦，那谢谢你了。”

　　路漫在前台做了个登记，便顺着楼梯慢慢向上走。她走得时快时慢，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建筑——乳白色的墙面，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设计，像极了程浪曾经跟她描绘过的理想的工作地点的样子。

　　“叮铃铃铃……”路漫的手机响了，是程浪。

　　“老婆！”电话里程浪的声音有些慌乱，“我刚才没听到，你怎么打了这么多呀？”

　　“我这不是找不到你吗？”听到程浪的声音，路漫的心算定了下来，“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我……刚开完会，晚上还有一个别的会，你不用来找我了，直接回家吧。”

　　路漫不禁有些失望：“哦，行。那你早点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呀？”

　　“好事，等你回家再告诉你。”路漫想了想，自己打算回归工作这件事还是当面跟程浪说比较好。

　　“嗯好，老婆拜拜！”

　　挂掉电话之后，路漫无奈地甩甩胳膊，眼看着已经要爬到顶楼了，索性爬完再说——她被田莎莎一番教导之后，曾经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便一鼓作气，又向上爬去。

　　“师兄，睡得怎么样？”

　　路漫刚爬到顶楼，却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

　　她怔住了，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来到楼梯间，侧身向楼道里望去。只见一间办公室门前，乔晓鹿穿着一身华丽的宝蓝色长裙礼服，正在跟程浪说话。程浪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路漫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都忘了发出声音。

　　“还行吧。”程浪活动活动腰椎，“你这沙发太软了，睡久了腰疼。”

　　“刚才是嫂子打电话吗？”

　　“嗯对，我……”程浪说到一半，忽然猛地一回头。

　　“怎么了？”乔晓鹿有些疑惑。

　　“我怎么觉得我老婆在这里呢？”

　　乔晓鹿笑了：“别疑神疑鬼的，嫂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也是。”程浪笑了笑，“快走吧，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了。”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电梯发出“叮”的声音，路漫倚着墙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整个楼道安静得吓人，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伴着路漫的心跳。

　　路漫强撑着坐起身，来到刚才两人站着的门口。门的旁边有一块牌子，显示这里是经理办公室，名字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乔晓鹿”。

　　路漫呆呆地看了许久。忽然，她抬起手，狠狠地锤了自己的头一下：“他们说了发布会，是因为工作……因为工作……”

　　路漫双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又像是在祈祷。

　　“叮铃铃铃”，电话声突然响起，吓得路漫尖叫一声，几乎魂飞天外。

　　“喂，路漫，你现在赶紧来公司一趟！”居然是向凯文打来的电话，“有一批过期文件需要销毁，你和苏莹、李银辉一起，明天早上之前无比销毁完。”

　　“现在去？”路漫有些意外，“都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现在不是高级经理了，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向凯文挂掉了电话，路漫呆了半天，叹了口气，快步下了楼……

　　“老公，饿了，要吃好吃的。”

　　一个老旧的公园，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辆车里。纪明瑞擦了一把汗，系好扣子，打开窗户透透气：“行啊，想吃什么？”

　　“想吃大餐！”田莎莎像水蛇一样从后座滑了过来。

　　“行！”纪明瑞笑着点点头，“那就去希尔顿，吃海鲜自助。”

　　“好！”田莎莎给了纪明瑞一枚蚀骨香吻，纪明瑞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两人驱车来到希尔顿酒店，纪明瑞收拾收拾准备下车，抬头却见田莎莎瞪大了眼睛，指着车窗外：“你看那是谁？”

　　“谁？”纪明瑞向外一看，眼睛立刻瞪得比田莎莎还大，“老程？”

　　“我就说我没看错！”田莎莎兴奋地拍打着座椅，“穿得这么好……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哎，俩人怎么还从侧门进酒店呢？”

　　“这不是……”纪明瑞一眼认出这是上次在沙龙上见到的乔晓鹿，只不过他不知道名字，“老程这家伙，不会吧……”

　　“咔嚓”，纪明瑞忽然听到快门声，回头就看到田莎莎在拍照：“你干嘛？”

　　“保留证据，发给路漫！”田莎莎开始拨弄手机，“让她看清程浪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你别乱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万一是工作呢？”

　　“工作？什么工作需要到酒店来？”田莎莎不服气。

　　“就是……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把手机给我！”纪明瑞一把抢过手机，却见那张图片已经出现在了和路漫的聊天框里，下面还附了一句“你老公和一个女人来了希尔顿酒店”。

　　“你填什么乱呀！”纪明瑞也来不及撤回，只好点开语音：“路漫，你别乱想，他们可能就是来工作的，等我会弄清楚的……”

　　说着说着，纪明瑞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语音发过去了，足足等了十分钟，路漫完全没有回复。

　　“完了。”纪明瑞瘫坐在椅子上，“要出大事了。”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的！”田莎莎一脸看戏的表情，“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如果路漫来了就和她一起进去，不会出事的。”

　　“但愿吧。”纪明瑞白了自己老婆一眼。

　　马路上，一支奇装异服的游行队伍走过，田莎莎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公你快看，今天是万圣节唉！”

　　“万圣个鬼！”纪明瑞忍不住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郊区的迪士尼乐园里，宫鸿、麦青和宫泽雪正看着炫丽的灯光秀和浩大的游行队伍，尖叫声和欢呼声连成一片。烟花在半空中绽放，映照得每个人的脸庞都热情洋溢。

　　“小雪，今天开心吗？”宫鸿见宫泽雪抬头看着烟花，眼睛里闪烁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才会有的光芒。

　　“嗯。”宫泽雪认真地点点头，笑得很灿烂。

　　“麦青姑姑今天也很辛苦，一会儿结束了之后，你来开车送她回家好不好？你不是炫耀自己拿了驾照吗？”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麦青随口一说，抬头看见宫鸿的眼神，顿时领悟，“不过，我也想考验下你的驾驶技术，敢不敢让我看看？”

　　宫泽雪没有回答麦青的提问，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麦姑姑，我叫你麦姑姑，那你跟我爸就成了兄妹了吧？”

　　麦青愣了一下了，笑了笑：“害，别提了。我当时只是单纯的不想比你爸矮一辈，随口扯了这么个关系，没想到还让你叫起来了。”

　　“那就好，嘻嘻。”宫泽雪笑了笑，抬头接着看烟花。

　　麦青有点懵，觉得宫泽雪似乎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自顾琢磨着，没有注意到包里手机的响动，被淹没在了欢呼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