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浪漫教授》何以怀歌

34、唱歌，跳舞，冷冻电镜

　　“I\'ve been searching for a man，All across Japan，Just to find, to find my samurai，Someone who is strong，But still a little shy，Yes I need, I need my samurai，Ay, ay, ay……”

　　游戏厅里，麦青一身痞帅牛仔衣，在跳舞机前激情跳动。好几个街舞男生挑战，都败下阵来。

　　“收！”一曲终了，麦青稳稳立住，丢开帽子甩出一头披肩长发，引得周围一片尖叫掌声。一首甜歌，硬是被她跳出了女王范儿。

　　“哇！麦姑姑你跳得也太棒了吧！”宫泽雪直接化身迷妹，从鼓掌的人群中挤出来，殷切地递上饮料。宫鸿则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几个男生意欲上前搭讪麦青，都被宫鸿的目光吓回去了。

　　麦青潇洒地一摆手：“小意思！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要不是比赛那天我去帮姐们儿出头，我肯定砍下十佳舞者了。”

　　“那要不我们再去玩溜冰吧！会跳舞的溜冰肯定好看。我这就去买票！”宫泽雪跑出去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指着宫鸿，“你也得去！说什么陪我玩，结果这一上午都是麦姑姑陪我，你光在一边看着！”说完转身冲了出去。

　　“宫教授还会溜冰？”麦青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宫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叫宫鸿作宫教授了，觉得这个称呼比塑料人更能体现出对宫鸿好为人师、装模作样的风格。就好像现在，来游戏厅还穿一身休闲西装，实在想象不出他溜冰的样子。

　　“当然，小雪溜冰就是我教的。”宫鸿接过麦青顺手递来的饮料瓶，“你刚才说的帮人出头，就是指路漫被校外人员骚扰，他老公情急之下和对方动了手，结果你在一边吃瓜太入迷忘了报警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麦青大为意外，“路漫告诉你的？不可能！你——你调查我？”

　　“我调查……”宫鸿已经习惯了麦青的脑洞，无奈地耸耸肩，“你在公司经常讲这几件光辉事迹，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不过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吹牛，没想到确实跳舞这么好。”

　　“切！”麦青大为不满，“宫教授的意思是，这么文武双全，不符合一个塑料花瓶的人设吗？”

　　宫鸿一愣，摇摇头笑了：“还记着呢？”

　　“那是，我这人可记仇了！”麦青嘴噘得老高。

　　“那我正式跟你道歉，那次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宫鸿站起身来，对着麦青鞠了一躬，言辞神态很是诚恳。

　　麦青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宫鸿一遍，吹了声口哨：“虽然这个道歉很商务。但毕竟是宫教授开天辟地头一回，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吧。”

　　“也不是头一回吧，小雪那次，我不也跟你道歉了吗？”

　　“那是替别人道歉。”麦青斜了宫鸿一眼，“替别人承认别人的错误谁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还真没想到会是宫教授能干出来的事。”

　　“气死我了！”没等宫鸿回答，宫泽雪就嚷嚷着回来了，“滑冰场人满了，那人说得等一个小时才能排上队呢！”

　　宫鸿低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实，都两点了。从早晨玩到现在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爷俩吃饭。”

　　麦青拎起包打算走，却被宫泽雪拉住了：“别呀，是我把你请来的怎么能不管你吃饭呢？我还想听你详细讲讲你大学的事呢。”

　　“这……”麦青下意识地看向宫鸿。

　　宫鸿点点头：“一起吧，我请客。”

　　“当然你请客啦！麦姑姑，点最贵的，心疼死他！”宫泽雪笑嘻嘻地，拉着麦青的手就走。宫鸿看着两人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

　　“喂，路女士？路女士？奇怪了，是信号不好吗？”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我先生刚才在开会，现在没事了，您接着说。”路漫看了一眼在书房的程浪，悄悄掩上屋门，站在楼道里继续讲电话，另一只手还拿着平板，“嗯效果图我收到了，挺不错的，不过客厅这里怎么有一块灰色的区域，是图片导出有问题吗？”

　　“哦，那个呀！”电话对面的设计师笑了，“既然您问到了，我还是跟您知会一下。这个区域是您先生之前跟我交代的，说他要留给您一个惊喜。”

　　“我先生？”路漫一怔，随即也忍不住笑了，“那您应该把这一块儿做个别的效果呀。搞这么一个大色块，我能发现不了吗？”

　　“我觉得这说明您先生非常有信心。”设计师的声音不无羡慕，“我接过不少这样的案子。大部分人之所以要把惊喜留到最后一刻，其实是怕对方预期太高。您先生在做这部分的设计的时候相当用心，想来是足够完美，不怕您有预期。”

　　“没错，他一直都是这样。”路漫忍不住也得意地夸了程浪一句，“哦对了，关于书房那里的布局，我还有点小想法和您沟通下……”

　　与此同时，书房里。

　　“……您这个淀粉样蛋白构建的过程中，多糖的分子量会不会对二聚体的形成有什么影响？另外，有没有可能使用二硫键来做这种动态聚合，让糖蛋白更适应生物体环境？”程浪正在参加一个生物蛋白主题的线上化学青年论坛。他眉飞色舞，拿着笔在纸上不断地勾画。

　　“一般来说低分子量对聚合是有利的，但考虑到减少副产物，我们目前还是使用大分子量的多糖。至于您说的动态聚合，我们目前……”主讲人似乎也被程浪的想法吸引了，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

　　尽管是线上会议，但大家兴致勃勃地相互交流，说着一些在外行人听来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参会的都是国内各大高校的青年才俊，程浪的履历在里面并不算亮眼。不过，他提出的几个问题都相当有见地。会议结束后，几个其他学校的老师也来添加了程浪的联系方式，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程浪看着微信的好友列表和面前的图纸，正意犹未尽。忽然，乔晓鹿的语音电话打了进来：“师兄，刚才在论坛上表现不错哦，不愧是你的老本行。我看下次就是你来主讲啦！”

　　“哪里哪里，几位老师做得都挺不错的，我跟人家比可是差远了。”程浪谦虚几句，“不过，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老本行的？”

　　“等见面再说，你现在快点来学校，咱们要发达了！”乔晓鹿的语气兴奋又骄傲，“学校有冷冻电镜了！”

　　“你说什么？”程浪忽地站了起来，“咱们学校买了一台冷冻电镜？”

　　“不是，你弄错了！”乔晓鹿故意逗程浪，“不是一台，是三台！120、200、300KV三种型号。而且不完全是买的，一半是捐的。不过你知道政策的嘛！捐一半补一半，所以……”

　　“我这就过去！”程浪立刻冲出书房，激动得连衣服都穿不好。

　　“吱呀”，恰好这时，路漫推门进来，也是一脸幸福洋溢。见程浪在换鞋，手里还抓着电话，愣了一下：“你要出门吗老公？”

　　“嗯对！师妹跟我说我们学校到了一台冷冻电镜，我得去看看！”

　　“什么电镜？”路漫没听懂。

　　“就是……害，一时半会儿你也不明白，等我回来跟你解释！”程浪好不容易才把穿反的衬衣正过来。

　　“非得现在去吗？我还想……”

　　“怎么了老婆，有事吗？话说你怎么拿着电脑出去了？”程浪这才注意到路漫手里还端着个平板。

　　路漫欲言又止，笑了笑：“没事儿，你先去吧，晚上回来一起说。”

　　程浪察觉到路漫好像想说什么，但既然可以晚上说，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笑着亲了路漫的额头一下：“好老婆，那我先过去了。晚上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买回来！”说完就出了门。

　　“路上小心！”路漫看着程浪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失落。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里那张设计图，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管他的！”路漫一甩手，也抓过手机打开微信，给麦青拨了个视频电话。

　　麦青这次接电话有点慢：“喂？找老娘……找我什么事？”

　　“逛街去不？”路漫瘫在沙发上，注意到一个服务员从麦青背后走过，“你这是在外面吗？背景挺豪华呀，让我看看！”

　　“我……”麦青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在……吃饭。”

　　“两点多了才吃饭？”路漫眼珠转了转，坏笑起来，“哦，又找到新男朋友了，在约会是不是？”

　　“哎呀你……瞎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麦青有些语无伦次，脸都急红了。

　　“行！看在你之前那么郁闷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重色轻友吧。要不是我老公把我丢在家里，我还不找你呢。”路漫说完，也不等麦青回骂就挂掉了电话。

　　“是路漫吗？”坐在麦青对面的宫鸿淡淡开口。

　　“关……关你什么事！”麦青有点莫名其妙的慌张。好在这时候，宫泽雪拿着冰激凌回来了，缓解了她的尴尬：“你们在说什么？”

　　宫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怎么又吃冰激凌？都要吃饭了。”

　　“哎呀，我又没给你拿。我给麦姑姑拿的。”宫泽雪对着宫鸿做个鬼脸，“来麦姑姑，他们家特色的薄荷味冰激凌，可好吃的。”

　　“姑姑……听起来跟小龙女和杨过似的。”宫鸿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暗自发笑。

　　陆陆续续上了菜，三个人有说有笑，以宫泽雪调侃宫鸿为主，麦青在一旁助攻。宫鸿只是淡淡笑着，并不怎么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种氛围。

　　“给我们拍张照！”宫泽雪坐到麦青旁边。

　　“好！”宫鸿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宫泽雪。麦青嫌弃道：“你多拍几张，让我们选选呀！”

　　“不用，他可会拍照了，一张就够！”宫泽雪把照片拿给麦青。麦青一看，不禁有些意外——宫鸿刚才看起来是随手一拍，可是光线、构图、色彩捕捉得都恰到好处。照片里的麦青，阳光扶过发梢，笑得温和动人，麦青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厉害吧？我爸可多才多艺了！”宫泽雪话语里透着骄傲。宫鸿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吃饭。

　　这时，餐厅里的驻唱歌手停止了演唱，餐厅经理走了上来：“女士们先生们，本店今天推出活动，哪位客人愿意来一展歌喉，获得掌声的话，可以赠送任选饮品一份。”

　　“你快去！你快去！”宫泽雪一下子跳起来，拽着宫鸿的胳膊就往台上走。宫鸿一口意大利面差点喷出来：“你想喝什么点就行了，干嘛非得唱歌？”

　　“笨呐！小雪是想听你唱歌，快点吧！”麦青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时，餐厅经理和其他客人也开始鼓掌起哄。宫鸿看了麦青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一摆手对经理示意：“那就来一首《Fairy Tale》。”

　　这首歌是李健的《传奇》的英文版。熟悉的旋律响起，餐厅里安静了下来。

　　“In that misty morning when I saw your smiling face，You only looked at me and I was yours……”

　　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响起，引发一众女客人的尖叫和随行男客人的白眼，餐厅里掌声响起又安静。随着旋律的演奏，大家都沉浸在这浪漫的情调里。

　　“没想到，唱得还挺好。”麦青托着腮，慢慢闭着眼睛。

　　“好多年都没听他唱歌啦！”宫泽雪反坐在椅子上，“他当年是英语老师嘛，就喜欢唱英文歌，其实这首歌的中文原版他反而唱不好。他一说中文就带着股塑料的说教味儿。”

　　“这倒确实！”麦青表示赞成。

　　这时，微信电话的铃声打破了难得的氛围。麦青大为不满，接起来没好气地问：“喂？”

　　电话对面反而沉默了好久：“宫鸿？”

　　麦青一个激灵，赶紧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来这是宫鸿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顾总”！

　　“宫鸿？”顾总再次询问。麦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手指一划，挂掉了。麦青愣了半天，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怎么了？”宫鸿端着一杯奶茶走过来递给宫泽雪，发现麦青

　　“没什么，就是……顾总刚才给你打电话了。”麦青埋着头。

　　“顾总？”宫鸿一怔，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回去，“喂顾总，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我是在陪孩子呀！跟您说过……女人的声音？什么……”

　　宫鸿看了麦青一眼，一下子明白了：“哦，那是小雪她姑姑……远房姑姑。您说……哦，这……”宫鸿有些犹豫，目光望向宫泽雪。

　　“又要忙是吧？赶快走吧，反正你在这里也只能让我俩玩得不尽兴。”宫泽雪低着头喝奶茶，眼皮都不抬一下。

　　宫鸿有点愧疚地抚摸了下女儿的头，对电话说：“好的顾总，我这就来！”拎起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没事，下午我接着陪你玩。”麦青见宫泽雪有些失落，便柔声安慰她。

　　“什么没事？本来就没事。”宫泽雪泄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唉，吃完午饭有点困了。要不下午就不玩了，回家吧。”

　　“嘿！你这小家伙，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麦青又好气又好笑，“嘴上说着嫌你爸碍事，其实是把我当陪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