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仙女下凡

4、第 4 章

　　结束后，花牧坐在位置上久久没动，严斯沉作为今晚唯一两件拍品的获得者，有人前来道贺，方恒轻轻拽了他一把，把人拉了起来。
　　花牧想不明白严斯沉为什么要把东西拍回去，是生气还是为了羞辱他。
　　见他又差点跟人撞上，方恒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你就别想了，管他什么原因？反正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现在都记得严斯沉送他东西时说的话，让他好好拿着，务必好好保管，还一直强调了好几次。
　　花牧闷闷道：“我就不明白他当初分手的时候不找我要回去，现在为什么又要用高价拍回去。”
　　方恒想了想：“……应该是不好意思吧！”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方恒一仰下巴说：“就去问他好了。”
　　花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严斯沉也走到了大厅，身边跟着一位差不多年龄的男人。
　　“严斯沉。”花牧还没来的及开口，方恒就冲着人叫了一声，对方看了过来，方恒自然而然道：“老同学，赏脸一起吃个饭呗！”
　　花牧：“……”
　　严斯沉：“好。”
　　花牧：“……”
　　吃饭的地方是方恒定的，严斯沉让秦恩先走了，自己跟着他们的车前往饭店。
　　花牧坐到了副驾驶上，思绪飘飞的都忘了系安全带，见方恒紧着没动：“你走啊！”
　　方恒带上墨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见到严斯沉开始这人精神都游离开外了：“大哥，安全带啊！现在连安全带都要我帮你系了嘛？”
　　花牧横了他一眼，傻愣愣的去扯安全带。
　　方恒把车子开出去，打着方向盘开上主干道，一边跟后座的严斯沉唠嗑：“你是就回来在严氏任职了，还是过段时间回美国。”
　　“就在国内了。”
　　“那挺好，有时间多出来聚一下。”方恒露出他的交际花本性：“我新弄了一会所，有空来体验，给你免单。”
　　严斯沉淡淡的笑了一下：“免单不用，打个折就行。”
　　方恒也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
　　“我今差点没认出来，这么多年没见，还怎么越来越帅呢！你这张脸，这个家世，这些年在国外追你的人不少吧？谈过几次恋爱？”方恒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故作深惑道：“是单身吗你？”
　　方恒话来的直白又坦荡，试探的意味又十足，花牧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心里崩起了一根弦。
　　只见严斯沉要笑不笑道：“没谈过。”
　　“一次都没有吗？”前面红灯，方恒缓缓刹住车，头靠着椅背笑问：“是不想谈啊？还是没遇到心动的？”
　　花牧呼吸都慢了，后座的人一时没接话，过了好几秒，严斯沉说：“心里有人，跟别人谈不了。”
　　方恒余光瞄了眼副驾，花牧绷紧了弦，方恒直白，严斯沉比他更直白。
　　“谁啊？”方恒一副公子哥做派，浑浑一笑又道：“我认识吗？”
　　“认识。”
　　花牧心里那根弦快断了，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方恒再问一句。花牧相信只要方恒问，严斯沉必定会回答。
　　“前面是左拐吗？”花牧突然出声打断：“我记得是右拐吧！你是不是导错了。”
　　“没有吧！”方恒看了眼导航：“是你记错了。”
　　花牧淡淡的额了一声，他怕严斯沉说是他，也怕严斯沉说不是他。不管是哪一种答案，他都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方恒选是一家私房菜，这家店他和花牧经常来，他俩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就偏好地地道道的中菜馆。
　　被领进包间，方恒下意识给花牧拉开椅子，而话却是对严斯沉说的：“这么多年没回国，不知道你还吃不吃的惯，吃不惯就说，咱转战楼上法式餐厅。”
　　严斯沉跟花牧隔着一个位置坐下：“国外也有很多中餐馆，我还是更喜欢中餐。”
　　方恒笑着说那就好，拿着iPad点单，一边问严斯沉有没有忌口。
　　严斯沉很好养，高中的时候花牧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挑，有吃的就行。
　　“那就在来个九转大肠。”方恒说。
　　花牧懵逼看他一眼，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严斯沉说：“换一个吧！花牧不吃肥肠。”
　　方恒隐在iPad后的半张脸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额，行。”
　　花牧心脏漏了一拍，端着茶杯掩饰此刻的心悸。
　　这家店根本没有九转大肠，方恒是故意的，他们的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方恒不可能不知道花牧的忌口。
　　严斯沉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他们是一个故意放的饵，一个故意接的招。
　　这家店受方恒爱戴的原因就是上菜快味道棒，服务员最后盛上了一道清蒸鲈鱼。
　　方恒立马把人叫住：“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点这道菜。”
　　“这是我们老板送的。”
　　方恒意味深长的额一声，人没问就自作主张的跟严斯沉解释：“这家店老板是花牧的粉丝，每次花牧来都送菜。”
　　严斯沉没什么反应，一双筷子不动声色的越过了那道鲈鱼。
　　从会场出来，花牧就没主动说过话。其实他当初跟严斯沉算和平分手，除了他自己说了几句气话外，但毕竟六年没见了，再亲近的人肯定都会生疏，何况是他们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
　　“你今拍的那镯子。”饭过半旬，花牧不开口，方恒耐不住好奇帮着问了：“就是你当年送花牧那镯子，今儿为什么自己花钱拍回去，不会是你家祖传的吧？”
　　严斯沉不咸不淡道：“是我去世的奶奶留给我的。”
　　花牧手上一顿，方恒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他下意识看了眼低着头的花牧，回头跟人解释道：“……花牧这不是不知道嘛！你别介意啊！”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自己留着好好保管。随便送什么人？”花牧悠然的剔着鱼肉，面上没什么情绪，实则有些吃味。
　　严斯沉的奶奶是在他们高二的时候过世的，那之前严斯沉还没把东西交给花牧，当初把东西送人的时候不说，分手了也不主动要回去，现下把话说出来，是在怪他，还是想让他羞愧自责？
　　“不是随便。”严斯沉说：“我奶奶说了，让我交给她未来孙媳妇的。”
　　花牧动作又是一顿，方恒一抬眼，这话放在现在说怎么听怎么不何事宜。
　　方恒默默低头吃菜，一边竖起了耳朵，按时间推算严斯沉这是一拿到东西，还没捂热和就交给花牧了。
　　花牧看了他一眼：“那你该早说，我当年就把东西还你了。”
　　过了好一会，严斯沉突然叫了一声：“花牧。”
　　花牧已经记不清今儿是愣第几次了，时隔六年，再一次听到他叫自己，恍若隔世，又仿佛上一次被他这么叫就在昨天，这一声叫的他差点红了眼睛，朝人看过去时候严斯沉也在看他。
　　严斯沉放下筷子，擦了嘴，方恒余光里见他起了身，然后从衣服掏出了做工精致的木盒，走向了花牧。
　　严斯沉从里面取出手镯，把盒子放在桌上，他在花牧一脸茫然中，拉起他的左手，在花牧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往人手上套镯子。
　　冰凉的质感一触花牧下意识缩回手，又被严斯沉紧紧拽住。
　　方恒秉着一口气，难得傻了眼，花牧气急道：“严斯沉，你干什么？”
　　“别动。”严死沉死死地拽着他的手腕，他说：“不是随便送的，它一直是你的，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的关系？它一直都是属于你，只属于你。”
　　“……”花牧不知道他什么个意思，但不管他是哪一种意思，这东西他都不能收，慌乱之下他口不择言道：“我现在有男朋友，收你这个不合适吧！”
　　严斯沉还是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一瞬间冷若冰霜。
　　方恒眼观鼻，鼻观心，如果严斯沉能分点眼神在他身上，就会发现对方比他还震惊。
　　花牧从来不说谎，加上网上的传言，严斯沉也就信了。
　　过了片刻，严斯沉还是想把镯子套进他手腕：“我送出去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就多了一层意思了，我严斯沉送出去东西就不会收回来。
　　花牧躲了，他没让人戴，转而从他手里接过镯子：“那行，我把那四百万给你。”
　　严斯沉太了解他了，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转身回到座位。花牧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回头把账号给我。”
　　严斯沉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把手机推向花牧。
　　花牧看他一眼：“？”
　　严斯沉说：“加个微信，账号我发给你。”
　　花牧差点气笑了。
　　被当空气的方恒舔了舔嘴角，眼神一直瞄着两人，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严斯沉还是那个不要脸的严斯沉。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花牧依旧没动，手机熄屏，严斯沉又把它点亮，就这样重复了三次。
　　花牧在手机下一次熄屏之前，扫了严斯沉的微信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