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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津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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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改变石田三成命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1-30章战国无双,30-60章信长野望,现在进入欧陆风云……原创部分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太太们陪我一起脑……本来没想写长篇……这玩意能成长篇真的感谢大家……
位于大明、朝鲜、日本与南洋之间的琉球王国由诸多岛屿组成,总共的国土并不大,但在日本的大名们眼中却是一块宝地。
它不仅仅是连接东北亚与东南亚重要的中转站,更是大明国海禁政策之后,日本与大明进行中转贸易的主要渠道。
这个以贸易为本的国家号称“万国津梁”。
文禄、庆长之役后,日本与大明国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张。致力于与朝鲜、大明恢复关系的石田三成,小西行长等人一面进行着外交工作,同时也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于是,和琉球的关系也成了重要的一环。
借着琉球的进贡船漂流到日本境内被遣返之际,关白秀家将一纸国书被送往琉球。看到国书的尚宁王又惊又怒,痛骂了日本的使节,连带侮辱了在露梁海战损兵折将的岛津家。使节归国后复述了当时的场面,以及尚宁王侮辱性的回答,这让萨摩的岛津家一气之下攻打琉球。战争还没开始多久,琉球即战败,首里城被包围,尚宁王归降,同王子、官员等一百余人被押至鹿儿岛。
当然,这是萨摩岛津家单方面的说法。
“那帮萨摩蛮子从来就没真正服从过管教……自文禄、庆长之后,我们已经与朝鲜、大明结仇,如今又在琉球再生事端,是嫌我们的敌人还不够多吗?在我看来,必须先严惩岛津家!”
“话也不能这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看那帮南蛮商人,说是来做生意,其实心怀鬼胎,不仅诓骗我们的百姓去信他们的神,还妄图将我们当作他们斗争的工具。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琉球彻底臣服,接受秀赖公的统治。至于岛津家……就当是功过相抵吧?”
“即便如此,岛津家不可不防!昔日,太阁好不容易通过九州征伐强行收服了他们,但萨摩民风彪悍,刚强难化,绝不可能放弃做九州霸主的野心!琉球与鹿儿岛最近,与其说是成为秀赖公的属国,更有可能变成萨摩嘴里的肥肉!”
“可是……南蛮贸易被重新限制过后,财政税收已经开始减少……虽然我一开始并不赞同完全开放南蛮贸易,但是,在宗家重新打通对朝鲜的贸易前,琉球已经是我们对外通商的唯一途径了。杀鸡取卵并非长久之计。”
对于琉球王国接下来的处理,大阪的朝堂不出意外又分成了两派。石田三成在位时,像毛利秀元这位一度反对南蛮贸易的大名如今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完全断掉海外贸易的正规途径。
伊达政宗用他的独眼扫视着这些个变卦跟翻书一样的大名们,感叹着一旦共同的敌人石田三成倒下,人心散的也未免太快了。相比之下……石田三成昔日的那些党羽,佐竹义宣,上杉景胜和安国寺惠琼三位虽然成了少数派,态度却出奇的一致。
“琉球离萨摩倒是挺进的。如果我们要通过琉球对大明、南洋进行贸易,那么岛津家应该能捞到不少好处吧?萨摩这一闹,好处都让他们捞着了,真是闹得凶的孩子有糖吃呢。真的要开这个先河吗?让萨摩的岛津家……就这样代替小西摄津大人成为丰臣家对外贸易的代理人?啧啧啧,这可真是用心良苦。”
伊达政宗这番阴阳怪气的论调很快就引起了秀赖的警惕,当然,也不出意外地迎来了佐竹义宣鄙夷的目光。
“日本和琉球的关系是事关两个国家的大事……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能被党争所决定的?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啊。”
望着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的众人,秀赖竟产生了一种看猴戏的感觉。许久过后,像是看腻了,他不耐烦地叫他们直接投票表决。
反对杀鸡取卵,认为应该和琉球搞好关系的有上杉景胜,佐竹义宣和安国寺惠琼。曾经不怎么支持海外贸易的毛利秀元此时也站在了这边。
认为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不如借此机会迫使琉球臣服的有前田利政,加藤清正,大野治长和刚刚成为奉行众的片仓小十郎。
而刚刚成为大老的丰臣高吉(藤堂高吉)看上去仍在犹豫,无法进行投票。长束正家或许是因为曾出仕于丹羽家,对于高吉这位丹羽家出身的孩子仍抱有一丝愧意,让他不想和高吉站在对立面。
然而……景胜、义宣、惠琼这三人如此团结地达成一致让正家感觉此事的性质从针对外交的决策变成了别的东西。
曾经身为西军的正家已经为了支持本家已经和三成在新政上产生了分歧,间接促进了对三成的弹劾,此时再和这三个“三成的党羽”站在一起又会让他的处境极其尴尬。犹豫许久后,他终究投出了支持逼琉球臣服的一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决定的一票落在了高吉手里。和当年毫不犹豫投票的秀家不同,高吉久久也没有做出决定。
或许是因为刚刚成为大老,根基不足,亦或是因为高吉的过往,高吉似乎并不希望选边站队。这一举动反而赢得了秀赖的好感,他主动向高吉发问:
“大和大纳言,您似乎还在犹豫。此事……您怎么看?但说无妨”
踌躇片刻后,高吉向秀赖郑重地行了个礼,“我所忧虑者,是两个决定各自的后果。如果完全断绝海外贸易的可能性,不仅会有大量百姓失业从而引起民怨,还会因对外贸易的暴利滋生出更多走私者。但是……如果琉球王国对我国真的是使者所说的那种态度,那么放低姿态单方面的亲善也无济于事,反倒会让琉球看轻我们。所以……我以为……有必要先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么……大纳言以为何人可代表丰臣家,去试探琉球国王的态度?”
高吉欲言又止,似乎又在顾及某些东西。秀赖看得有些着急,催促着高吉但说无妨。高吉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答道:
“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一些人。私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国书是出自宇喜多秀家之手……此事,最好由秀家出面解决。
这个提议很快就引起了一片唏嘘,伊达政宗甚至阴阳怪气地揶揄说高吉大费周章把备前宰相重新请出山,原来只是为了找个人收拾琉球的烂摊子。但提起秀家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幼主似乎看上去精神了一些。
秀赖果真如高吉所说,召见了秀家。他本想说这件事不好处理,秀家的身份又比较敏感,如果不愿意自己可以另找人选。但没想到的是,秀家的态度却相当坚决。认为琉球的战祸因自己而起,所以在此事上为秀赖公分忧也是自己也义不容辞的事。
“如果处理好了琉球的事,就能向世人证明,秀赖公您不计前嫌将我重新提拔,并非是任人唯亲。”
这句话让本想劝退的秀赖最终答应让秀家作为丰臣家的代表前去谈判。但同时也告诉秀家谈成什么样的结果都没关系,自己都会做秀家的后盾。话里话外似乎对此番谈判并没有抱太多期望。
被弹劾的秀家以代罪之身被重新启用,并且要着手处理琉球事务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已经退隐佐和山的石田三成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琉球之事……本就有诸多蹊跷。秀家若是只身前去萨摩……”
若是当年的关白秀家也就罢了,现在的秀家不仅不再是关白,连宇喜多的家主也算不上……就这样孤身一人去调查这件必然牵涉甚广的疑案,必然万分凶险。
“他是因为琉球的事被弹劾的,想必内心也想查出真相吧。更何况……与琉球交好并且拓展南洋的贸易是行长生前的愿望。无需你来担心,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比起三成,曹丕可没有操不完的心。在他看来,行长离世后,秀家已经有了不少变化……虽然他也无法预见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是我让他落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望着佐和山周边田园牧歌的风光,三成的内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自己倒是偷得半时闲,可以静下心来为领内的百姓多做些事……而心思单纯的秀家却要独自面对朝堂上的魑魅魍魉。
“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我看你这个‘今孔明’该改成‘事后诸葛亮’。”
说完风凉话的大魏文帝不出意外被三成瞪了一眼。然而,这位倔强的马鹿居然没有还嘴。望着愁容满面的三成,曹丕忽然提出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议:
“你知道吗,现在由于南蛮贸易减少,南蛮那里的葡萄酒成了稀有货……冈山的麝香葡萄酿成的酒十分香甜,如果秀家能在宇喜多家现任家主秀高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对接下来的生意想必会有不少帮助。”
“你要去协助秀家?”
三成当即明白了曹丕的用意——就算自己早已退隐,如果和秀家产生联系还是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但是……没人会过度关注一个商人身份的家伙如何行动。
“我那是为了生意。”
某位跨国富商虽然给了肯定的答案,但不情不愿都快被写在脸上。
换做往日,他一定会把协助查案这种事交给自己的锦衣卫养子。但谁让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呢……自从和茱莉亚成婚后,自家孝子的心思就全在大阪。
“太好了……”
三成喜出望外,但曹丕的脸却仿佛黑了一圈。
“好什么好……左近必须留守在佐和山,吉继因为身体的原因也行动不便。如此一来,去东国调查英吉利的事就只有你一人……”
“放心,我会先去拜访信繁和兼续,有他们二人协助调查,一定能有所收获。”
“……”
感情这个家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呢?
“霜露纷兮交下,木叶落兮凄凄。
候雁叫兮云中,归燕翩兮徘徊。
妾心感兮惆怅,白日急兮西颓。”
去往九州的船上,秀家望着沿岸的萧瑟的秋景,竟又不自觉地吟颂起了曹丕的诗句,虽然自己的诗被千古传颂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一想到秀家现在的心境和自己写诗之时的心境,曹丕总是感觉笑不出来。
“这些日子……每当读到魏文帝的诗,我都能感觉到强烈的共鸣。”
我觉得你还是别共鸣的好……
魏文帝本人显然并没有感觉到这种共鸣。他索性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上。
“你想明白了吗……行长为何称得上仁者?”
秀家沉吟了良久,回想着九郎的音容笑貌,那些画面从未因时间变得模糊过……
他想起了堺的孤儿院刚刚建成的时候,站在海港边的九郎对孩子们不加修饰的笑容……以及自己那时掺杂着羡艳与嫉妒的复杂情绪。
他想起了伴天连追放令后,空荡荡的疗养院前方,九郎孤寂而落寞的身影。以及他呼唤九郎的之时看到的那双……强忍着泪水却难以掩盖悲愤的眼睛。
他想起了天草一揆后,九郎那张总是挂着笑颜的脸变得多么狰怒,以及自己劝说之时,总是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九郎竟说希望清正早点死去。
“世人皆言商人趋利,也愚蠢地以为九郎行事的动机皆是为利。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九郎心中置于一切之上的是九州领内因为战乱苦不堪言,家破人亡的百姓,是天草那些仅仅因为信仰就无处容身的信徒,是堺市那些和他一样因为身份低微而命如草芥的商人。他的忠义……便是替主君照顾好这些人……替义父创造一个这些人也能笑着度日的世道。”
弥九郎的理想被他的孩子小西兵库头,也就是现在的小西行家继承了下来。
去往九州之前,宇喜多秀家顺路造访了宇土城,拜访了那个昔日在大阪被自己救下的孩子。
小西行家(兵库头)和父亲一样,将领内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且继续通过姐姐玛丽亚的关系,借助对马岛的宗家试图和朝鲜疏通关系。不仅如此,父亲生前资助的孤儿院、疗养院,他也并未因为南蛮贸易受限而放弃资助。
只是……没了贸易的收益,要资助这么多孤儿院和疗养院谈何容易?此时的小西家不仅存不下钱,甚至还一直在用小西家作为商人的家底倒贴钱。
所幸小西三家老都还在继续辅佐兵库头。
小西行重(这不是行长的兄弟,是他赐姓的家老)十分愿意支持少主的任何决定,认为他很像当年的主公。
经历了隐岐岛海战的内藤如安则还沉浸在未能保护好主公的悲痛中,而且更加悲观……他见识过太多家族的兴衰,也亲身经历过不少……小西家又如何能幸免呢?随着行长的逝去,小西家只怕要一蹶不振了。
至于另一位加藤吉成(虽然也叫加藤,但不是清正的亲戚,是宇喜多家的前家臣,后来去小西家)看到秀家非常高兴,还顺带感谢了宇喜多现任家老明石全登这段时间对兵库头的帮助,感慨着小西家虽然从宇喜多家分了出去,但终究还是一家人。
秀家告诉兵库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自己,行家(兵库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强,表示这都是上帝对自己的考验,他相信一定能挺过去。比起自己,兵库头更担心远在大阪的姐姐,希望秀家能替自己照顾好茱莉亚。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
行长的确把兵库头教导得很好……这个孩子有一种在他这个年龄极为罕见的成熟和智慧。只不过……虽然行家已经具备了家主应有的器量,又有哪个孩子不会思念自己的父亲呢?
“想念父亲的时候……我会向天父祈祷。或许是思念太深……我时常会感觉,父亲从未离开过。”
试图安慰行家的秀家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先流下了泪水。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在兵库头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张皇失措地转过了头。
是自己没能保护好九郎……
是自己让他落到那样的田地……还连带他的小西家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强烈的自责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九郎的孩子。他不敢转过头去看兵库头的眼睛……也不敢去想,那个孩子此刻是否也在因为对父亲的思念流泪?
良久后,兵库头从坐上站起身,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秀家却还是听到了一丝哽咽。
“吉成告诉我,昔日是父亲为你完成了元服礼。我现在要继承家督,也必须先元服。能请你为我举行元服礼吗?”
秀家在宇土为兵库头元服的时候,曹丕已经提前来到了萨摩。他拜访了关原之战时陪自己一起赌命的岛津义弘老爷子,以及在他退休后还一直跟着他的侄儿岛津丰久。
把家督之位交给儿子岛津忠恒后,义弘老爷子依旧丝毫没有懈怠,时刻锻炼体魄,随时都是一幅能打十个的架势。曹丕见到义弘的时候他在正和丰久相扑,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直到家里的人告诉他小雪(ゆき)又不见了。
“什么?小雪又跑出去了?”
义弘和丰久先是一愣,随后都赶紧跑出去找。曹丕还纳闷着老爷子是不是多了个女儿还是孙女,结果傍晚时分,爷儿俩居然带着一只白猫回来了……
接下来,这爷儿俩一边撸猫,一边坐着跟老友饮酒叙旧。酒过三巡,义弘还觉得不够,打算揣着白猫亲自去买酒,侄儿和曹丕都不放心,索性跟了去。
老爷子拉着两人漫步在鹿儿岛的街市上,感慨着曾经灯火通明的街道现在已经变得冷清了许多,行长还在的时候,南蛮商人络绎不绝,稀奇古怪的玩意多了去了,每次他带丰久来都能看到新玩意。本来文禄庆长后好不容易九州又恢复了些生机,现在又开始出现失业人士,而且农民的赋税听说也要变回去。
“我们从小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也知道……九州的百姓很是吃得苦。但有时候……我也不免会想,凭什么这里的百姓水生火热,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大人物们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在大阪歌舞升平呢?这特么都什么混账世道啊。”
本就直话直说的岛津老爷子借着酒劲更是什么都敢说。曹丕和丰久交换了一个眼色,思忖着要不要先把老爷子扶回住处,丰久笑着表示这并非酒后失言,而是老爷子的心里话,他也憋很久了。
“丰久……你就是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愣头青!因为尚宁王出言侮辱我,所以发兵琉球?这事你确实做得出来,但忠恒可没这么莽撞!为什么偏偏是在石田右府失势后发兵?我看……他就是怕呀!”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可劲摇着头,“他怕新政取消后的九州……又变成一片穷困蛮荒的偏远之地……认为只要扩张领土就能解决问题。什么一气之下发兵,不过是个借口。这不是授人以柄吗?这下子丰臣家又有处置我们的借口了……”
“扩张领土能解决内部问题?呵……当年那个老猴子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既然同样讨厌老猴,曹丕在老爷子面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行长将九州变得繁荣的那段时间,你们杀谁,抢谁了吗?很多人看不起行长是个商人,但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并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而可耻。琉球作为万国津梁,是海上商路的纽带,这样一个贸易立国的地方,自身领土并不多,杀鸡取卵又能榨出多少?对于萨摩的境况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但如果能留住这条津梁……岛津家作为距离琉球最近的大名,将直接面对整个南洋的市场。”
“说的倒是容易……”
老爷子虽然喝了酒,但脑子还没糊涂。
“如果有人正好想这么做呢?”
次日……从宇土出发的秀家抵达了鹿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