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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仁者 ...

  •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改变石田三成命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1-30章战国无双,30-60章信长野望,现在已经要欧陆风云了……原创部分的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君君太太和我一起脑……最近又得到了高人指点,开启了某些副本……然后……大善人2.0加载中。

      佐吉本是寺庙里一介小僧,承蒙主公昔日不弃,让佐吉有幸追随左右,委以重任,尔来已有二十余年……
      太阁殿下临终时,曾托付佐吉辅佐幼主,切莫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佐吉不敢怠慢。所有想要挟持幼主的人,不论是德川内府也好,官兵卫也好,都已经无法再对幼主构成威胁……
      佐吉曾以为,在那之后,丰臣家的天下便可安泰。
      但佐吉错了……
      太阁殿下……您生前总是告诉佐吉,为人处世不要太过刚硬,容易树敌……佐吉那时没太在意。为了太阁的天下,佐吉不怕树敌……纵使做孤臣也无妨。
      可谁又能想到……也正是因为佐吉倔强的脾性,不仅未能给秀赖公正确的引导,反而因为处事不当令幼主心生芥蒂,从而让外戚有了可乘之机。
      秀赖公和太阁一样乃是聪慧之人,他并非不明事理……也绝非可以被外戚轻易把控。佐吉所虑更甚者,是幼主对自己的芥蒂影响了他的决定。
      说到底,佐吉自己不过也是志大才疏之辈。又有何德何能教导幼主如何治国……自己的新政引来了一系列内忧外患,最为支持自己的弥九郎被奸人所害,连纪之介也险些丧命。
      幼主被奸人所误,挚友相继遇害,皆我之罪也。
      或许……佐吉从一开始便不该一意孤行,力排众议推行新政,将这个才刚刚结束战火的国家再度卷入纷争的漩涡中。
      请原谅我,太阁殿下……
      佐吉无能,上不能匡君辅国,下不能保友人周全……
      从今往后,佐吉会将朝政归还于秀赖公……
      还望太阁殿下在天之灵能保佑丰臣家……

      丰国神社内,一度权倾朝野的石田右府此时只是穿着一袭朴素的布衣,端着茶碗跪坐在挂满金色葫芦的殿前,如同当年在近江遇见秀吉的小僧。他柔和的声音时而感慨,时而悲凉,仿佛在和一名久违的故人叙旧。
      得知他被弹劾,即将离开大阪的消息后,周边百姓们纷纷前来为他送行……丰国神社周围挤满了人。他们远远地看到那位早已褪下官服的右大臣朝着秀吉的方向郑重地叩首,随后将三碗茶留在了丰国神社的殿前。
      走出神社的时候,三成看见了街道两边的百姓……那其中有才刚刚耕种完的农户,也有从南蛮町赶来的堺商,还有从港口赶来的码头工人。他们不知道右府为何被弹劾,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从新政颁布后,轻徭薄赋,贸易开放,曾经苦于生计的他们都过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望着那一双双不舍的眼睛,无需言语,三成已经明白了百姓们的心意。
      明明自己的新政在君主眼中已经宣告失败……
      可是,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三成感觉到……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自己离开后,这些百姓的日子会变得怎么样呢?不能通过海外贸易盈利后,新的奉行……会让百姓们的赋税回到从前的样子吗?
      三成无法去想,也不忍去想。他低着头,向这些百姓行了个大礼,在百姓们的目送下离开了神社。
      “石田大人……慢走。”
      “石田大人……慢走!”
      不知何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紧接着,送别的百姓也纷纷喊出了那句话。
      三成止住了脚步,却不敢回头……
      这位在朝堂上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孤臣,在一声声送别的呼声中流下了泪水。
      “马鹿主公……”
      左近注视着三成颤抖的肩膀,一边喊着马鹿,一边催促着他赶紧回府。
      石田屋敷外,看着眼眶微红的马鹿,曹丕已经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三成以为他会笑自己愚忠,根本不该让伊达政宗得逞,但那家伙竟只是淡淡地说道:“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回佐和山。你是该好好休息了。”
      三成似乎有些意外。像是为了确认这位大魏文帝不是在背着自己预谋些别的东西,他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反复确认道:
      “你真的……”
      你真的不打算搞事?
      “早就知道你什么脾气了,你下定决心的事,我劝什么时候有用过?”
      曹丕的回答似乎并没有打消三成的疑虑。毕竟,上次大阪审判的时候,他甚至提议发动兵变……多次背着三成密谋的曹丕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反噬。
      他一边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是个微妙的东西,一边调侃道:“右府大人难不成还要我立字据?”
      曹丕的提议让三成一时间哭笑不得,
      “大可不必……德川家康的誓书都比你的字据靠谱。”
      “原来我在右府大人心里已经比那只死狸猫还糟糕了吗?”
      “你以为呢!”
      左近用关爱马鹿的眼神看着一见面就又开始拌嘴的二人……
      明明刚才马鹿主公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现在吵几句就又精神了。
      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马鹿。
      不过……主公苦心经营的新政以如此卑鄙的手段被毁,身边的友人又相继遇害,最终还被奸臣弹劾……这位有仇必报的曹太郎真的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将主公安顿好后,左近看见曹太郎悄然离开了府邸。但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知主公。
      因为……对于发生在主公身上的事……左近也心有不甘。
      然为人臣者,有人臣不能逾越的界线。
      曹太郎啊……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离开石田屋敷后,曹太郎拜访了刑部的府邸。吉继的房间也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次日便要和三成一道离开大阪,回各自的领地。
      “听那家伙说,你也要辞去奉行之职了?”
      “是啊……到时候你二人可以常来敦贺。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独自来也没关系。”
      不论是离家出走还是大声密谋,随时欢迎……
      吉继露出一丝浅笑,已经习惯被大阴阳师调侃的曹丕并没有否认三连,反倒颇为坦白地说道:
      “你也可以来佐和山。佐和山虽然简陋,但你住的地方会好生安排的。”
      两人相视一笑,但笑颜很快又被近日的愁云冲淡了。
      “曹太郎别说笑了,以我这病体,待回到敦贺,只怕……”
      吉继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从关原之战后,他就一直靠着某种信念支撑着这具残躯……
      他想见证佐吉梦想中的那个治世。
      但现在,这份梦想被佐吉绝不会背叛的对象亲手践踏了。
      吉继不知道佐吉退隐后,自己这份信念还能支撑多久。
      “别这么说。战斗还未结束……德川内府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也曾被赶出大阪。此番弹劾三成,本家行动迅速,并没有给东国的盟友任何反应时间,不过……一旦山城守、甲斐守等人得知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德川内府是佐吉的敌人。但是……这次要将佐吉赶出大阪的……”
      吉继知道,佐吉并非缺乏反抗的勇气。昔日,为了丰臣家的幼主,他甚至敢同时面对德川内府和黑田官兵卫这两个可怕的敌人。之所以遭受了此等不公还未反抗……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
      让他遭受如此不公的人……并不仅仅是君王身边的奸佞。
      否则,仅仅是伊达政宗一个跳梁小丑,又怎可奈何得了他?
      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放弃了抗争。
      “我知道。是他绝不会伤害的人。”
      “佐吉是为了我们才不得不做出妥协的。为了还活着的人……佐吉还有不能失去的东西。”
      如果自己去和泉的途中死于刺杀……会不会不一样?
      仿佛是察觉到了吉继的想法,曹太郎赶忙打断了他,“你怎么也变得喜欢胡思乱想了?现在行长已死,他又遭受主君的猜忌,如果连你也不在他身边,他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就算他真的会因为那种事产生反抗的决心,一个孤立无援的马鹿能做得了什么?”
      “弥九郎啊……”
      提起行长的名字,吉继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关原之战,他们一同举兵,共谋大事的时候……吉继本以为自己会是他们当中最早死去的那个。
      就算自己离世,佐吉身边至少还有弥九郎相助……
      他曾是这么想的。
      然而……谁又能想到,弥九郎竟先一步离他们而去。
      “哎呀……果然是病得太久,变得糊涂了吗……”
      吉继轻叹一声,消瘦的背脊上竟已冒出了冷汗。
      “曹太郎……能帮我一个忙吗?”
      “但说无妨。”
      “秀家……帮我去看看秀家怎么样了。”

      树大招风。
      昔日的秀次就是今日的秀家。
      被淀殿当众训斥后,关白秀家卷入各种流言,又相继出现了殴打公卿这类的失态行为,如此种种,让人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秀次公的影子。
      但许多人都觉得,关白秀家的失态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石田右府推行新政之时,关白秀家是新政最大的支持者。然而,隐岐岛的那场海战暴露出的外患却让南蛮贸易的问题闹得沸沸扬扬,致使石田右府的新政以失败告终。
      新政的失败,满城的谣言和近日频频失态的表现让秀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怀疑他是否有资格做关白的人越来越多,想要弹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殴打公卿事件后,秀家开始闭门谢客,没过多久就发生了石田三成引咎辞职的事。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某些猜想。
      这是否是弃卒保车?
      既然石田三成独自扛下了所有罪责,引咎辞职,那么关白秀家只要将新政失败的事作冷处理,假以时日,人们的记忆便会淡化,不会再追究他曾经支持新政的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在新政一事上秀家有连带责任,但他毕竟是关白,一个连带责任还不足以将他扳倒。
      若想要让秀赖公亲政,除掉石田右府还不够。只要关白秀家还在位一天,秀赖公就只是名义上的主君。
      从关原到大阪之阵的功绩让秀家很有声望,作为拥有百万石的大名,他的影响力不亚于当年的秀次。石田右府引咎辞职已经让东国有了许多不满的声音,如果贸然动他会引起更多麻烦。
      除非……有什么更重要的罪证。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一个点燃炸药的火星。
      然后……那个火星还真就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大阪秋之阵结束不久,小西行长便致力于恢复和朝鲜的外交关系,但进展并不顺利。那段时间,一艘琉球的船正好漂流到了日本境内……被遣返回琉球之前,小西行长和石田三成建议与琉球交好,传达希望通过琉球与大明贸易的心愿。
      这个想法得到了秀家的支持,为此,他以关白的名义亲手写了一封友好的国书,交由琉球的船队,并且紧接着安排使节从萨摩出海,出使琉球。
      也正是在小西行长去隐岐岛清剿海贼的时候,萨摩派往琉球的使节回到了九州……
      准确地说,是逃回了九州。
      使节收到的回复却并不乐观。据那位使节所说,琉球的国王在看到国书后突然对日本充满了敌意,甚至用文禄、庆长之役的往事对来者进行讥讽,嘲笑岛津家在露梁被打得屁滚尿流,也敢来耀武扬威。
      被激怒的萨摩蛮子一气之下率众与琉球开战,不仅拿下了琉球,还抓回了琉球国王尚宁与他的重臣郑迵。
      那位琉球王府中亲明派的代表宁死不屈,并且告诉岛津家,如果不想像露梁那样再被大明当狗打,最好将琉球归还……自己已经向大明写信求援,在琉球讨伐倭寇……
      因为萨摩与琉球的交恶,小西行长生前好不容易才通过朝鲜缓和的外交关系再一次陷入了焦灼。
      而这一切……都源于宇喜多秀家的一纸国书。
      “刚刚才得罪了英吉利,现在又要迎来大明国的敌意……这新政搞得我们四处树敌!”
      “是啊,也不知道关白到底都写了些什么玩意!”
      “好不容易结束了朝鲜那档子事,现在又惹上了琉球……”
      石田右府引咎辞职前,人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是他。现在,他已经退隐佐和山,所有谴责的声音便都落在了秀家身上。朝堂之上,反对新政,弹劾关白的声音愈发高涨。
      于是……再也压不住这些声音的秀赖公带着这些消息亲自造访了关白的府邸。会客厅内,望着鬓角已经生出白发的秀家,准备了一肚子话的秀赖一时间也呆住了。
      “秀家哥哥,你还好吗?”
      “无妨……我只是有些累了。”
      秀家坐在他身旁,温润的声音依旧同往日般柔和,只是那张憔悴的面孔却早已没了秀赖所熟悉的光彩。
      “我大概生来就只适合做一介武夫吧,虽然会打些仗,但领内却治理得一塌糊涂……就连自以为利国利民的新政也搞成这幅模样。”
      “朝臣们都嚷着要你亲自出面,给众人一个解释……我知道,秀家哥哥在琉球的事上没做错什么。”
      秀赖说罢,双手按住了秀家的手背,“如果你肯出面,我会支持你。”
      秀家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
      “不必了……秀赖公。不论有多少借口,西国贸易的问题和琉球的问题没处理好,我都责无旁贷。是我让丰臣家名誉扫地。事已至此,我若不引咎辞职,无法给众人一个交代,更会让秀赖公落个任人唯亲的口实。我已经连累了太多人……绝不能再连累你。”
      秀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要离开我?”
      “虽然确实有些早,不过秀赖公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独立亲政的。而且……你和义父一样,从小就拥有我所没有的聪慧。”
      他轻轻将手抽走,消瘦的面容略带疲态。
      “秀赖公,这几天,我已经把隐居的地点想好了。我会在京都附近渡过余生,好好看着您所治理的天下。请务必……不要被任何人所束缚,成为像义父一样优秀的主君。”

      几日过后,关白秀家引咎辞职,将宇喜多家交给了嫡子秀高,随后在堺附近一处种着伞松的宅邸归隐,不再过问世事。

      曹太郎拜访秀家的宅邸时,他正在案前写汉诗。
      当曹太郎凑近查看,他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位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仅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亲家……还阴差阳错地读了自己的诗。
      书桌上的汉字书法……正是他生前用来悼念父亲曹操的《短歌行》……

      “呦呦游鹿,草草鸣麑。
      翩翩飞鸟,挟子巢枝。
      我独孤茕,怀此百离。
      忧心孔疚,莫我能知。
      人亦有言,忧令人老。
      嗟我白发,生一何早。
      长吟永叹,怀我圣考。
      曰仁者寿,胡不是保。”

      今天注定是充满惊喜和惊吓的一天。
      曹丕注视着书桌上沾满泪痕的字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现在前所未有的丰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秀家和三成一样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意识到这首诗是用来纪念谁的时候,曹丕又产生了血压飙升的感觉——他和自己父亲可不是这傻儿子跟行长那种关系……
      “还没来得及收……见笑了。”
      “这是魏文帝曹丕用来悼念其父曹操的诗。用在你要纪念的那个人身上……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就懂得魏文帝的感受吗?”
      行行行……就你懂,你比魏文帝本人还懂……
      曹丕用关爱马鹿的眼神看着这个思念成疾的小伙,强忍着把白眼翻到天上的冲动,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知道魏武帝曹操是怎样的人吗?”
      “魏文帝曹丕眼中,他是仁者……但在世人眼中,他却是国贼。九郎又何尝不是为国尽心竭力,却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
      多次当着秀家对子骂父的曹丕竟以这种方式遭到了报应……
      苍天饶过谁?
      曹丕强压着一肚子气,反问道:“仁者……你可知,何谓仁者?魏武帝在世之时,虽然和孙刘争霸,但中原之地也被治理得井井有条,未曾给外族任何可乘之机。单于恭顺,名王稽颡,部曲服事供职,同於编户。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禁止。这些……乱世之中又有几人能做到?!魏文帝视他为仁者……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
      他将那卷诗篇收了起来,一针见血地说道:“所以……别在这里感时伤怀了。你这样是无法改变他人想法的。不论你有多么思念行长,人们还是会将他视作一个连海盗都打不过,不善战的商人……说白了,行长的死活和他们无关。如果你真的想为他正名,就要让世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要反抗,绝不能以私怨的名义去反抗。要让世人都知道……有些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惜身命,也有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权柄不惜借助外力,戕害忠良!
      唯有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点,才会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反抗。
      而你……才有机会向世人证明——
      你心目中的那个仁者,当真配得上仁者之名。”
      他注视着满脸消沉,神情憔悴的秀家,那双死灰般的眼睛似是在掩藏着什么……
      他知道,秀家的颓废和消极不过是表象,在沉默的背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现在,这场风暴即将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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