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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那里不是家 ...

  •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这个名为丰臣的家,是他们一起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
      那个叱诧风云的天下人,曾经,不过是个连姓氏也没有的庶民。
      在太阁还叫木下藤吉郎的时候,武家出身宁宁不顾身份地位的差异,毅然决定下嫁给他,是当时少见的,自由恋爱的婚姻。
      宁宁膝下无子,但她对每一位收养的孩子都视如己出。那些孩子们在她的关照下一天一天长大,从懵懂的孩童成长为可以和他们一起支撑这个家的栋梁。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变了呢?
      是从他的丈夫晚年得子,对于亲生的骨肉和收养的孩子们有了亲疏之别开始……
      是从秀次因为秀赖的诞生而变得患得患失开始……
      还是……从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变成不可调和的矛盾开始呢?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她离开了大阪。带着对这个家曾经的回忆。
      人们对于她离开大阪的原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是因为膝下无子,丰臣家的政权旁落到淀姬身上,所以才被赶出大阪。
      有人说,她作为阿松夫人的闺蜜,是因为前田利长暗杀家康的事情受到了牵连,所以才不得不搬出西之丸。
      也有人说,她是因为嫉妒淀姬,不愿和那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离开了大阪。
      这其中的酸楚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明白。
      曾几何时,她是如此相信,这个家已成为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然而……从大阪黯然离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离散的家,早已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了。
      她在京都三本木的宅邸隐居,打算在那里安静地渡过余生,再也不插手丰臣家的事。简朴的居所内,她时不时会回想起曾经的时光。长滨城内,同一屋檐下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如今早已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没人回来看看她。
      也是啊,孩子们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谁还愿意听一个老太婆唠叨呢。
      就这样想着,三本木竟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市松(福岛正则)回来了。
      他看上去很狼狈,像极了一个丢下父母想要在外闯荡出一番事业,却碰得头破血流,最终灰溜溜回到老家的傻孩子。
      那个傻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哭着说,他被坏人欺骗利用,不仅伤害了自己儿时的伙伴,现在还什么也没了。但他不恨佐吉,只恨愚蠢的自己。
      孤苦伶仃的老母亲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傻孩子,替他擦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将他请进屋,给他热了一顿饭。疯狂干饭的傻孩子一边说好吃,一边哭得更厉害了。
      在那之后,无家可归的傻孩子留在了老母亲身边,每天除了像儿子一样照顾宁宁,还会和她聊起曾经的趣事。
      她知道,这个孩子只是短暂的迷失了,等他找回自己以后,一定还会回到外面那个充满诱惑,也充满危险的世界去闯荡。但给迷路的孩子提供一个避风港,不正是母亲总会做的事吗。
      再后来,佐吉也来看望她了。
      明明前一阵子还在外面闹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在这间简朴的陋室里却能安安静静地一起吃饭。
      所以说,只要母亲还在,子女们就还是一家人吧。
      但佐吉并不是来寻找避风港的。
      他是来向这位母亲一样的存在道别的。因为……他就要奔向风暴的中心了。
      临走前,他一改往日的强硬与固执,惭愧地表示自己一直以来让她操心不少,话里话外……就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就算是在这间陋室中,宁宁对于外界的风声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赢得了关原之战,却被大阪临时召回。这其中的水有多深,只怕连这个傻孩子自己也没有概念。
      “真的要回去吗?那里已经不是家了。”
      “我们战斗到现在……就是为了把曾经那个家夺回来。宁宁夫人,如果我没能回来……秀家恐怕也会陷入独木难支的境地,那时……恳求你尽量支持他。”
      或许是自己已经老眼昏花了吧……望着那双固执的眼睛,宁宁似乎回想起了某些熟悉的东西。
      ”不要勉强自己哦。对我来说比起丰臣家,你们的事情才更重要。“
      如今正值秋冬季节,在宁宁的记忆里,佐吉这孩子从小身体底子就不太好,容易受寒……她将一碗温热的姜汤传给眼前的孩子,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孩似乎有些哽咽。
      “市松……宁宁夫人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就算你这混蛋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但你得平安回来。让母亲伤心是最大的不孝。”
      “你这混蛋没资格这么教训我。虽然……我确实…………难辞其咎。”
      两个在决定天下的战场上针锋相对,势同水火的敌人,就这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这座小小的陋室中和解。
      佐吉默默喝下了那碗热腾腾的姜汤,随后安静离去,也不知道背对宁宁的时候有没有哭。
      “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闷声背负呢,也不告诉大家……”
      “是啊……不过,佐吉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们这群傻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一点啊?”
      庭院里传来了宁宁的训诫和市松求饶的声音。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对话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从京都到大阪之间的路程并不长,石田三成走过许多次。秀次事件时,他奔波于大阪和聚乐第之间;七将袭击事件时,他从大阪逃至伏见城;会津征伐时,他从佐和山起兵,一路直奔大阪……
      但这一次,这条路却仿佛要漫长得多。
      赶至大阪之时,已是夜间。
      “明天就要去面见秀赖公了。在那之前……陪我去个地方吧。”
      三成并未急着回到府邸。他带着曹丕来到了他们曾经结义的地方,两人坐在山顶,一边对饮,一边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大阪。
      “秋冬季节,跑来这地方看桃花?”
      “到头来……还是不得其时…… 对吧?“
      那个马鹿竟然一口把杯中的葡萄酒喝空了。
      曹丕望着三成手中的空酒杯,本欲为他斟酒的手却把酒壶挪到了一边。他注视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半调侃,半认真地问道:
      “不得其时?你认为……诸葛孔明比司马懿如何?壮志未酬,只是因为不得其时?”
      “你该不会想说……孔明壮志未酬,是因为后主无道吧。”
      三成不难猜测曹丕此刻的想法。他并非丰臣的谱代家臣,对于丰臣家的事总是能以一种更加清醒,也不带个人感情的角度去看待。
      “不,蜀国那位后主虽然平庸,但唯独在对于孔明的事上,他一点也不糊涂。他自知没有治国之才,便放权给孔明,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若非如此,蜀国也不会在那位丞相的治理下拥有与大魏抗衡的力量,并且多次北伐。就算是一名庸主,若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亦可做出对本国有利的决断。因此,孔明并未不得其主。”
      “那又是因为什么……”
      “刘备去世后,汉室早已名存实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只是一些人不愿意承认罢了。虽然仍有部分旧臣感念刘备的恩德,愿意维护这面名存实亡的大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世世代代去装点一具空壳。”
      自太阁病逝后,丰臣这面大旗……正在渐渐失去号召力。这是连同大阪方自己都已经默认的事。
      眼下的丰臣家就像一具空壳,而秀赖就是象征着这具空壳的一个傀儡。更糟糕的是,这个傀儡还被掌握在了错误的人手里。
      此外,大阪城内,不乏李严、谯周之流,苟利其身,罔顾国事。还未战斗,从心里就已经投降了。
      现在代表丰臣的那群人……既没有太阁的才华,也没有那位后主的自知之明。
      这就是曹丕所看到的那个冰冷的事实。
      “你希望守护的,是丰臣这个壳……还是故主的名字曾经承载的东西?如果是后者,你是否……有铲除一切障碍,然后亲自承载起这份重量的勇气?”
      曹丕的质问让三成不寒而栗。
      “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我不会效仿司马懿!“
      “在你看来,孔明和仲达是因为才德和品行而有了差异吗?孔明自出山以后,侍奉两代君主,君臣一心,未遭任何猜忌……至少在后世的记载中能传成佳话。相比之下,那个家伙倒是被我们曹家猜忌了好几代……临死前仍是魏臣已是奇迹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只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可能?”
      三成知道曹丕想表达什么……
      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
      曹丕想告诉他,南橘北枳,环境使然。就算他接下来做出一些过去他绝不会做的事……也不是他的错。
      三成注视着那张看上去毫无波澜的面庞……诚然,曹丕是个很擅长隐藏心思的人,他在说谎的时候几乎不露破绽,不论是悲喜都难以让人察觉。
      但三成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在骗他。
      因为他永远记得……七将袭击时,曹丕在自己面前说出‘我知道,所以我想你赢’的时候……眼神里难掩的痛楚。
      “曹子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就算违背自己真实的感受,也要编造出这样的话来骗我……一定很痛苦吧。”
      “…………”
      谎言被揭穿的骗子转过头,闷声喝下了杯中的酒。
      好好的葡萄酒,味道又变苦了。
      但三成却像他们结义那天一样,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的反应让我确认了一件事……理智上能理解和感情上能接受是不同的。如果……我做出了那种事……就算九泉之下的太阁能理解我的行为,心里也绝不会原谅我吧。”
      “一个死去的老东西,和你身边这群愿意托付性命给你的……活生生的人。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吗?”
      曹丕用关爱马鹿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情绪却远比脸上要复杂得多。
      “谁说我不打算抗争了?只不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战斗。如果我回不来,告诉秀家……”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保住性命……总会有办法。”
      “是啊……毕竟那场漫长的战斗我们都已经挺过来了。”
      山的彼端,那个他经营了十多年的大阪城,此刻竟变得如此陌生。明明好不容易打了一场打胜仗,回到大阪之时……他却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战场。
      次日,看到所谓的“和谈条件”时,他发现,这个战场的敌人远比前线的敌人还要险恶。
      和曹丕得到的情报一样……他们打算以趁乱起兵割据,有违太阁“总无事令”为由,削减上杉、伊达、最上、佐竹、真田家的知行,以此安抚德川,请求和谈。
      “和谈的请求不应该由胜利的一方提出。况且,哪有让胜者割地的道理?!”
      读完那些条款的时候,三成近乎想当场烧毁那封荒谬的文书。他望着那些曾经与自己共事的人——前田玄以、增田长盛、片桐且元,这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从未如此令人作呕。而高坐在殿堂之上的淀殿则一幅置身事外的表情望着他,像是控制木偶一样将秀赖牢牢拉在自己身边。与淀殿坐得较近的那位大野治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他清了清嗓子,漠不关心地说道:
      “治部大人真的以为在关原获得了胜利吗?大战之后,内府大人的主力还在,还有和你们决战的底气,但你们西军早已元气大伤,你如何带着一群残兵和他的主力斗?”
      “上田城的德川主力并未受到消耗,但大津城的立花宗茂和小早川秀包,丹波国的小野木重次的援军也已经与宇喜多中纳言会合。近畿、尾张在关原之战后已经得以平定,接下来我们并非没有实力与德川一战。”
      “然后呢?奥羽的上杉、最上、伊达家、东国的佐竹家趁机大闹关东,真田家也在信浓、上野之地攻城略地,对太阁的总无事令视若无睹,若不在此时止住战火,整个日本又要陷入乱世之中,届时,将有多少苍生涂炭啊。”
      三成不知道这家伙得多不要脸,才能顶着一幅忧国忧民的面孔,说着看似无法反驳的话……道貌岸然的嘴脸像极了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阁下难道忘了,挑起此战的人是谁?为铲除异己,先是要征讨加贺前田家,后又征讨会津上杉家……怎么到了现在阁下才想起了生灵涂炭的事?”
      大野治长故作镇定地维持着笑容,但那张虚伪的面孔已经像被戳破,揉烂的纸一样,变得拧巴了起来。
      “治部大人一提到家康就跟仇敌一样。虽然你和家康的个人恩怨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你提到了个人恩怨,那么被一纸《直江状》激怒而起兵讨伐上杉的德川,难道就不带个人恩怨?!难道在你眼里,带头违背太阁遗命的人是德川家康,就可以法外开恩了吗? “
      “你…………”
      在三成的逼问下,大野治长很快就泄了气。与三成共事过的前田玄以和增田长盛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未感到意外,甚至暗暗庆幸起与三成对峙的人并不是自己。毕竟,这位治部大人别的不说,怼起人来那可是绝活……
      但三成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两位沉默的围观者。
      “自太阁病逝以来,德川家康所作的事人尽皆知……你口口声声说上杉、伊达、最上、佐竹、真田家违背太阁的总无事令,却对家康屡次违背太阁遗命之事置若罔闻,甚至想要效仿屡屡背弃誓约的德川内府,在这样的节点上做出背盟之事,让丰臣家作为天下人的信义荡然无存!关原之战,德川家康仓皇逃窜,你却要身为君主的秀赖公低头向德川内府这个乱臣贼子乞求和谈?!这究竟是何居心?!”
      他指着这位仗着自己是淀殿的亲信就作威作福的小丑,尖刻的话语骂在大野治长身上,却直刺殿堂上的每个人。
      “你蒙受太阁厚恩,不思报之于秀赖公,却做出如此卖主求荣之事……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太阁?!”
      殿堂之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仅是大野治长……就连片桐且元等人也低下了头。
      然而……就在这时…………殿堂的高处,那个曾经属于太阁的位置上,却有一人站了起来。
      “够了!石田治部……你就有你说得那么忠于太阁殿下么?”
      虽然心中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可能……
      但是,当得到肯定的答案时……这个事实给他带来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淀殿走上前,向他提起了几个名字。
      当听到那几个名字的时候,他知道……这次是自己输了。

      因秀次事件的连坐痛失女儿后,与丰臣家水火不容的最上义光突然向西军倒戈。这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始料未及的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同一件事的时候。
      一开始,这只是传言。渐渐地,人们通过各种手段发现了驹姬仍在人世的证据。
      有人声称,近几年在敦贺(大谷吉继的领地)似乎见过像驹姬的女子。
      还有人声称,在堺的南蛮町见过四条隆昌之女于妻御前,菊亭晴季之女一之台等人。
      现在,最上义光的女儿驹姬还活着这件事被大阪方作为事实宣布了出来。
      在关原战胜德川家康的石田治部,因在秀次事件中包庇秀次家属,而被冠以欺君之罪。

      这个消息首先传到了京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佛堂前礼佛的宁宁手里的念珠散落了一地。
      已经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以这样的方式重提呢。
      “那种事佐吉他的确做得出来。但我认为,佐吉他做得没错。而且……孙七郎(秀次)不该死。”
      当福岛站在佛堂外咕哝着这些话的时候,宁宁缓缓站起身,从佛龛里取出了一本书。
      那是带着秀次署名的《圣经》。
      她从未忘记过,也从未停止……为那个可怜的孩子祈祷。
      不论是向她心中的佛陀,还是那个孩子心中的上帝……

      ‘我们战斗到现在……就是为了把曾经那个家夺回来。’

      他们曾经的那个家……就是从那天开始支离破碎的。

      “市松……准备一下。”

      “哎?”

      “准备去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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