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们合伙欺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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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水里，浮浮沉沉，身体被一股柔和又强大的力量包裹着，有什么通过肌肤灌入身体，在筋骨血脉产生细密麻痒的感觉，轻微的，繁密的，难以自抑的，也是熟悉的。
混沌的意识分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不能够处理任何的讯息，只有断断续续的在脑海中闪过知觉的文字。
“丹羽秀元。”
耳边有人在叫他，这个声音好熟悉……感觉一闪而逝，丹羽秀元什么印象都没，那声音隐隐约约地，不间断地又响了起来，“丹羽秀元。”
一声，一声，又一声。
不知在哪个时刻，神识一瞬清明，思绪如泉涌一般冲入脑海，丹羽秀元睁开眼，在蔚蓝清透的水波中见到了合眼随水的少年，瞳孔一缩，“阿秀！”
这一开口，水虽然没有波涌而入，但吐一连串的泡泡却是在所难免，丹羽秀元来不及计较这个，一把将人捞到怀里，然后单手划水带人浮上水面，水波涌着两人上岸，丹羽秀元坐在边沿，悬指搭上脉搏。
“我……”少年睁开眼，语气有些弱，“还没死。”
“……我要被你吓死了。”丹羽秀元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收回把脉的手，但还是轻轻地把人扶起来，然后抱住，下巴搁在对方肩上，“我要被你吓死了。”
真是难得看见丹羽秀元这副黏糊模样，丹枫秀哦了一声，勉力抬手在他背后安慰地拍拍，“秀元玩的这么大，就没想过吓到我吗？”
“抱歉。”
丹羽秀元道歉得利索，丹枫秀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他嗯了一声，“我知道秀元有理由。”
“老伯说是妖族先圈定的狩猎场，京都那边必定有人配合，才会将信物布置在此处，而实地勘察、信物布置以及任务发配每一件事都由四家共同派人参与，既然奉先不晓得，就至少有三家参与。”
丹枫秀是知道这个流程的，四家相互监督，任意的两个环节都是相扣的，除非三瞒一，他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明白，你哪里漏了马脚，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狼王子这么多年跟白活了一样，被别人当枪使犹不知也是当然，但狼王也在，怕是也存了心试探你，为什么？”
“这就要说到我的那个理由了。”丹羽秀元笑笑，他有些缓过来了，放开丹枫秀，道：“本来没暴露血脉的必要，但是我在打斗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血气，应该是被我的血引出来的，只有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在岛上？”丹枫秀眉心一亮，正要查，就被敲了脑壳，“哎……你打我？”
“不用费力，他们的目标是我，接下来自会来找我。”丹羽秀元召出凤凰火蒸干两人身上的水，然后扶人起来，“你这几天就在老伯这儿好好休养，敌为螳螂我为蝉，接下来还需你黄雀在后。”
丹枫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后手嘛，这个我熟。”
“那我现在要去找奉先了。”
丹枫秀弯腰做请，“请。”
老爷子的屋子看起来分布随意，对他们来说却像自己家一般，按照习惯，奉先应该被安排在……这里，丹羽秀元停下脚步，看着黑暗一片的屋子，他抬手，连叩三声，提气，“奉先啊……”
话没说完，门就开了，黑衣式神站在门前，阴影笼罩着一片。
“少爷。”夜魅侧身，请丹羽秀元进门，然后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前。
屋里一片昏黄的烛光，丹羽奉先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着什么东西，他的对面，是一个不算常见的面孔……面具，丹羽秀元在丹羽奉先左手边坐下，手撑在桌上支着脸看他，“这不是蜃影吗？好久不见。”
黑衣青年带着厚重的铁制面具，唯一暴露在外的双眼也因迷雾而不甚清晰，难以揣度心意，“许久不见，少爷，您安然无恙吗？”
“死不了。”丹羽秀元弯眼笑笑，“我想同兄长说话。”
黑衣青年点头，两手合十，妖力转换间形影已换了一人，那人披着看着软暖却并不显厚重的白毛斗篷，坐在垫了狨坐的紫檀木圈椅上，淡淡抬眼望来，明明整个人透着病气，却叫人不敢冒犯。
丹羽奉先坐得端正了些，“大哥。”
“兄长。”丹羽秀元稍正色了些，“秀元让兄长担心了。”
那人轻咳了两声，“无妨，阿秀想说何事？”
“哎呀，狼王子这一爪好疼啊。”丹羽秀元捂着胸口，哼哼道：“兄长，他们合伙欺负我。”
要不是多年的沉稳，旁边还有两个式神，丹羽奉先啊的疑惑都要发出声了，疑问的，颤抖的，拖长的，不可置信的，他看看丹羽秀元这一身洁净的白衣，又看看对面矜贵的兄长大人，这拙劣的演技……
正经不过两句话，大公子却配合着他的演出，“家主。”
“……是，兄长。”
丹羽秀元扬起笑容，“谢谢二哥。”
演戏的是秀元，干活的是他，丹羽奉先都要习惯了，他提笔写完纸上的内容，吹了吹，然后手指灵巧地叠了只千纸鹤，灵力一动，纸鹤无火自燃，他回望大公子，道：“狩影会去办。”
即便秀元不提，其他三家挖这么大个坑，他们总该回敬。
“既然大哥来了，今夜之事便当面说吧。”丹羽奉先把到三宅岛开始至现在的所有事情讲了一遍，尤其着重提了一下赤羽的那三个问题，“他如此重视凤凰血脉，我怀疑他是南方朱雀遗族之人。”
“只是这样？”
大公子对这个结论似乎并不满意，但他的语气却始终平淡，令人摸不清楚是对是错，丹羽奉先默了默，才道：“朱雀遗族族长。”
“家主可以再自信一点。”评价过后，大公子补充上赤羽的信息，“赤羽，朱雀遗族族长，族名羽生赤信，年三十六，十六岁接任族长，以赤羽之名游历东瀛，阴阳六道、十八般武艺皆有涉猎，善刀剑长弓，武艺略胜家主。”
虽然其他方面的反应能力差了一点，但对于自家兄长的话的解毒能力，丹羽奉先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点头，“我会加练。”
大公子看他一眼，补上没说完的后半句，“心计谋略不下藤原家主。”
尴尬，尴尬肉眼可见地蔓延，两个式神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耳聋没有听到，大公子一脸平淡，丹羽奉先不好说话，活跃气氛的重任只能落在丹羽秀元的身上。
接收到丹羽奉先眼角细微抽动的求助，丹羽秀元笑了笑，“兄长，还有件事希望兄长帮我。”
“何事？”
“数百阴阳师来三宅岛找寻信物，岛上却早有妖族圈地狩猎，其中一枚信物更是恰好布置在猎物身上，真是好巧的巧合啊。”丹羽秀元递出一枚沾染着海妖血迹的信物，微微勾唇，“不知那三位年轻气盛的少年人，是否会为这数百无辜的阴阳师决然对上阴阳寮呢？”
大公子轻咳两声，“事情必如阿秀所愿。”
只有自觉不好的丹羽奉先无辜躺枪，这小子从哪儿看出的，哪儿啊？
丹羽秀元这回没有解答，只是笑笑，看向窗外，“哎呀，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他们合伙欺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