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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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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再和她们分别的时候,姜南默默靠近白枝校,小声说:“着急回家吗?”
“不着急,怎么了?”
“咱们转个场,聊会儿天?”
“去哪?酒吧啊。”
现在能去的地方,白枝校能想到的只有酒吧了。
姜南很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请你改变对我的刻板印象。”
随后挽进白枝校的臂弯里,继续说:“带你去一个茶馆,最近新开的。”
“你是不是每天都观察临泉新开了什么店?”
“哪有?这个茶馆是我朋友推荐我的。”
“茶馆现在还开门啊?”
“开着呢。”
这个茶馆虽说名字叫做茶馆,但是菜单上还是有酒水,属于是白天茶馆,晚上清吧的类型。
客人很多,店里放着轻音乐,从踏入那一刻就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们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听着音乐,感受着音乐里的节拍。
白枝校闭目养神,脑袋却一直在构想着小说。
姜南却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喝了一口酒壮胆子,开口叫她,“白枝校。”
“嗯?”白枝校睁眼看她。
看着她的眼睛,姜南笑眼咪咪的,往前靠了一下,说:“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喜欢你?”
涣散的眼神立马聚焦,白枝校也坐直了身子,不相信的摊开手,“谁会喜欢我?”
门铃响了,她却觉得是敲错门了。她以为不会有人来敲门,也不可能有。
“如果真有呢?”
白枝校还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着说:“我不相信,我不觉得有人会喜欢我。”
“为什么不相信呢?你说你这么优秀,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你的人应该是一抓一大把,但你现在却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你。我挺纳闷的,平时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感情上会这么自卑?难道你在感情里受过伤?”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一抹苦涩的笑容。从玻璃的倒影上看,这抹微笑像是瘪嘴想哭的表情。
往事像一根刺,扎在心上,提醒着她别轻易相信一个人的喜欢。
喜欢这个东西太贵重,重到她说不出口,也不敢收,所以她无法迈出她自己筑起的高墙。
看她的表情,姜南知道自己说中了,皱起眉头追问道:“真的?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谁说受伤一定要谈恋爱呢?”停顿了几秒,白枝校说:“上学的时候我前脚表白,后脚我表白对象答应了其他人的表白……”
青春期的一句话,一件事足以影响好久。
高中那会儿情窦初开,白枝校也喜欢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是个理科生,一开始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和这个男生逐渐熟络起来。
在没分班之前,白枝校经常跑到他们班去找他借理科作业来抄。
后来,身边的有些同学开始触碰学校的三大红线,白枝校也慢慢地动摇,动了想表白的心。
纠结了两天,在微信上给他告白。
虽说不是面对面的表白,但也算是把那句“我喜欢你”说出了口。
她收到的是一句:“谢谢,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但是第二天课间,白枝校就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楼梯拐角说话,动作距离和学校里的情侣一样。
事实和白枝校猜想的一样。
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只是不想和她谈。
渐渐地“我喜欢你”这句话,永远说不出口。
她的喜欢,从此由明转为暗。
哪怕暗恋,也逃不掉被伤害。
看着有好感的男生因为大冒险给自己说“我喜欢你”,哪怕自己毫无反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她犹如马戏团中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被人嘲笑。
一句“我喜欢你”对于他们来说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想说就说。
却对于她说,就像易碎品,她不敢碰。
简单给姜南讲了一下缘由,她立马撸起袖子愤懑地说:“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可你没过去啊。”
她没说话。
姜南把袖子放下来,卸下劲靠在椅子上抿了抿嘴说:“那你要一直给梁至野守身如玉,非他不可?”
“我靠,我有毛病啊。要你这么说,他不喜欢我的时候,我是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是人,我也是要谈恋爱的。”
白枝校挑了一下眉,翘起二郎腿看着她,手里的酒杯来回晃动,太昏暗的灯光下杯里的鸡尾酒犹如翻涌的海浪一般,对她举杯道:“爱情不是我的必需品,所以有没有,对我来说我无所谓。”
是啊,爱情不是白枝校的必需品。
喜欢归喜欢,放不下归放不下,恋爱归恋爱,她从来不觉得这三者可以相提并论。
她也有着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来珍惜,那就是友谊。
姜南、林昭昭、宋淮宴、于梨、柏韵……还有好多人,都是她生活中的增味剂
和姜南碰了一下杯子,白枝校说:“孤独万岁,友谊万岁。”
姜南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白枝校,看她直接把酒杯里酒一口闷了,她也跟着一口闷了。
“那你不会这辈子都不谈吧?”
“谈啊,前提我彻彻底底的放下梁至野后,我去全心全意的去喜欢那个人,我不能带着上一份喜欢去接受另一个人喜欢,这是对这份感情的不忠,是对这个人的不忠。”
听完她的话,姜南都想上手把她的大脑掰开,看看里面究竟藏了几个人。
还把她的酒杯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她都怀疑这杯酒有问题,给白枝校下药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成熟了,你把我的校校还给我!”
白枝校笑着摇了摇头,“在这种问题上我一向如此,只不过咱们没聊过这种问题。我和林昭昭就经常聊,我们俩的想法就不谋而合。”
姜南笑而不语的摊开手,耸了耸肩。
话题结束后,她们在茶馆内又坐了十来分钟才离开。
送走白枝校后,姜南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只不过到家门口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按响了宋淮宴家的门铃。
开来门的是宋淮宴的妈妈。
“阿姨,宋淮宴在家吗?我找他。”
“在卧室。”
宋淮宴妈妈说着把她拉进门,姜南也自然的换好拖鞋往宋淮宴卧室走。
“南南,你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阿姨给你做点。”
“不用阿姨,我和同学吃完饭回来的。”
说完敲了敲宋淮宴卧室的门,听到他说“进”,姜南进去反手把门关,坐到他床上。
从关门那一刻起,姜南立马变了一副模样,整个人气鼓鼓的。
原本准备打游戏的宋淮宴停下了动作,摘下耳机看了她一眼,说:“谁惹你生气了?”
“你!”
宋淮宴的无妄之灾,一整天都没过姜南,就下午和她打过一个电话,怎么就惹她生气了。
余光看见宋淮宴的注意力还在电脑上,姜南生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别打游戏了,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以后有关于白枝校的事,我再也不帮你你了,你以后也别和我们一起出去:”
看事态越来越严重,宋淮宴离开书桌坐到床上,看着姜南都被气红了脸。
姜南看到宋淮宴进入自己视线,立马把今天下午和白枝校聊的所有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丝毫不差,就差把白枝校的语气和眼神演出来了。
“所以你在生气什么?”
姜南立马换了一个姿势,盘腿坐着说:“你说白枝校多优秀,多漂亮的一个人,哦他们拒绝她,拿她开玩笑,要我早点认识白枝校,知道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按地上狠狠打一顿,我校校配他们八百个来回都带拐弯的,他们怎么敢的!”
宋淮宴就靠在床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还笑!”立马拿起手边的抱枕扔向他,“还有你,你就纯闷葫芦一个,嘴都不长一下,你就不能又争又抢?”
“我怎么争怎么抢?高三那会儿她就喜欢梁至野,那时候我唯一接触到她就是在办公室,并且高三那种时刻,学习还是最重要。”
“那毕业以后呢?”
“她海城,我盛安?难道我每天都打飞的去她面前晃悠?”
“你就是给你自己在找借口,”说完,她整个人垮下来,撑着下巴思考着。
很快,她突然坐直身子,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宋淮宴,“还得靠我。”
边说边起身说:“以后结婚给我单开一桌。”
“我结婚?”
“对,你结婚。”手指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一定要帮你把校校抢回来,其他男人配不上我的校校,你…”
说到他的时候,姜南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还算可以。”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南杀了一个回马枪,很认真的看着他,“加油!”
“加油。”
姜南走后,宋淮宴又坐回电脑前,这次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把书架最里侧的一个笔记本拿了出来。
里面的内容都是关于白枝校,从一见钟情开始到现在,只要有关白枝校的,他都记了下来,像日记一般。
这次看着空白页,斟酌了很久才动笔。
【我也会害怕。】
他不害怕被拒绝,他害怕的是会有其他因素而被拒绝。
写完那句话,宋淮宴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发都被他揉成鸡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