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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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答应了及川一起看电影。
周六，电影院里的人不少，及川彻去排队买焦糖味爆米花和可乐。
澪无聊地看着影院大厅播放的宣传片，是她完全不会感兴趣的那种动作大片。
“香取前辈?”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迟疑地叫她。
澪转过头，发现是是排球部的两人，出声叫她的是金田一勇太郎。
虽然在排球部当经理，但澪本来就不是外向的人，和及川、岩泉以外的人都并不熟，三年级的花卷前辈和松川前辈倒是因为经常形成“统一对及川战线”的缘故要熟悉上一点。
所以澪只是说，“……好巧。”
“香取打扮得很漂亮啊，”另一个是和澪同年级的矢巾秀，是个轻浮又自来熟的家伙，他八卦道，“是和谁在约会吗？”
……很烦，对根本不熟的人怎么能问这种话?真不愧是及川的二传手后辈。
澪面无表情地想着，果断地反驳道，“不是。”
“小澪——”及川彻抱着爆米花、提着可乐过来，笑眯眯地加入对话，“嗯?矢巾你们也来看电影吗？”
“及川前辈，”刚才还散漫地搭着话的家伙，一瞬间好像就正经起来了一样，甚至还隐约有些紧张，回答道，“是的，昨晚也有问过前辈的。”
“哦，大概是我邮箱里邮件太多了，所以没注意到，”及川彻笑，“真是抱歉啊。”
“没关系，”矢巾秀飞快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后面花卷前辈说了及川前辈今天有事，所以我就没再打扰。”
说到这里，澪发现他的目光还特地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
澪一瞬间好像就明白这个家伙在误会些什么，但他没有明说，澪也没办法直接开口反驳……澪觉得很烦躁。
矢巾秀很快继续说道，“我们要看的电影就快开始了，就不打扰及川前辈和香取了。”
澪知道矢巾秀在说谎。
昨天下午的部活时间，他们讨论过电影，就是影院里正在播放宣传片的这一部，而旁边的滚动屏标明了排片时间，这部片子最近的排片在半小时后。
矢巾和金田一是提前来买票和爆米花之类的，排球部还有其他人没来，他们还要在大厅等到人齐才会一起进去。
捕风捉影、擅自误会。及川的后辈果然和他一样讨厌。
澪很烦躁，这时却瞥到及川在笑。她觉得及川脸上的笑容特别碍眼。
澪也能想象自己此刻的表情，毫无疑问是阳光的反义词。或者应该说像是阴暗角落里湿漉漉的苔藓被拉出来曝晒后形成的大片干瘪尸体，就是那样无论如何都完全脱离不了“阴暗”这个词的僵硬表情。
她看着及川以一副可靠前辈的模样，和旁边的金田一也打完招呼，又笑着说道，“我买的票也差不多到了入场的时间，就和小澪先走了。”
澪只是看着。这其实是副前辈后辈其乐融融的景象，她在构图里比较多余。
澪只是看着，直到听见金田一和矢巾在“再见”后的称谓里添加了“香取(前辈)”，才简短地答了一声“再见”。
澪跟着及川走向检票口，及川对检票员笑。
我讨厌及川。
她想，我讨厌及川。
“小澪?”暖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略带着惊讶的情绪看向她，澪看见及川的唇角自然地带着笑意弯起，他问，“怎么这样看我?”
——阴暗角色[香取澪]讨厌阳光角色[及川彻]，就这么简单。
香取澪喜欢独处，讨厌社交，平时就算是迎面遇到了认识的人，只要不是对方主动开口打招呼，她都会埋下头装作没看见。
香取澪喜欢宅家，讨厌外出，比起参加社团、逛街、到电影院这些带有社交性质的外出活动，她更喜欢一个人打游戏、看动画、看轻小说，偶尔还会构思自己喜欢的剧情，沉浸在一个人的幻想世界里。
香取澪不擅长运动，也讨厌运动，她讨厌运动后浑身都是黏腻的汗，讨厌自己连呼吸都没办法控制的狼狈样子，讨厌累到极点以后还要“坚持下去”。
澪想，[香取澪]和[及川彻]，是一对毫无疑问的反义词，就连和[岩泉一]，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说是相像的地方，只不过是岩泉沉稳、可靠、包容，让人根本找不到讨厌的理由。
即使幻想和岩泉之间如同恋人般的相处，即使及川今天说了这些意义不明的怪话……反正也不会真的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澪乱糟糟的心情被梳理平静了下来，她别开脸，说，“没什么。”
“稍微有点害羞呢。”
澪听见及川轻快地笑，她觉得大脑好像没转过来，下意识疑惑道，“什么?”
及川彻撒娇一样拖长语调，“小澪这样看着我。”
“……只是看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还装可爱撒娇，恶心！
澪踩了他一脚，迅速别开脸加快步伐远离他。
“呜哇！”及川彻控诉道，“小澪好过分，可乐都有点洒了——”
澪没有理他，直到坐到电影院的座位上，及川递给她一杯可乐。
澪插上吸管，手不小心沾到洒出的液体，她正打算找纸巾，电影院的灯光突然熄灭。
“及川，纸巾是不是——”
她压低的声音突兀地停滞。
最开始只是带着潮气的呼吸，随后湿润、柔软、温热的什么，贴住了澪的手指。
澪下意识缩手，才发现手腕已经被握住。
这时荧幕亮起，剧场版动画的Opening Song响起。
借着荧幕幽幽的光，澪看清及川的脸——他在笑，长长的眼睫扑闪着，弯起的暖棕色眼瞳如同蜜糖一样甜腻，舌尖贴着她的指腹，卷走冰凉的液体，留下一片湿热。
“……你、”澪无法理解地停顿，迟疑问道，“在做什么?”
及川松开了她的手。在荧幕忽明忽暗的光里，澪看见他微微挑起的眉梢。在片头曲的间隙里，澪听见他轻快的、带着些戏谑意味的抱怨声，“我都说了……可乐有点洒了……小澪真不小心。”
“……哦。”澪迟疑，头脑一片空白，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被塞进了一张纸巾。
她握住那张纸巾，开始看电影。但什么都看不进去，被舔舐过的指腹好像灼烧着一样滚烫。柔软的纸巾贴着皮肤，一下又一下擦拭，不管擦拭多少遍，那种湿润、温热、柔软的触感，都清晰地停留。
奇怪……奇怪、好奇怪的感知。
被舔到的、真的是我的手指吗？
澪反复地回想着。
于是，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终于后知后觉地牵动着她的呼吸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澪才平复没多久的心情也再次被搅得乱七八糟——
啊？骗人的吧、及川这个轻浮垃圾、讨厌鬼、刚刚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澪难以忍受，捏紧手里的那张纸巾，揉成团，就要用力扔回到及川身上去。
突然，她的手机隔着裙摆紧贴大腿，震动了几下。
澪按亮屏幕，看见岩泉一发来的邮件，附图是挂在建筑外墙上的大型宣传海报，内容就是现在她正在看的这部动画剧场版。
[课间休息看见的，香取好像很喜欢这里面的角色，明天要是水族馆比较无聊的话，也可以去看看这个。]
澪迟疑地敲下一串字——
[我和及川正在看]
澪删掉。
[好啊]
澪再次删掉。
[和岩泉一起的话，去哪里都会有趣的(=^▽^=)]
下意识补上最后装可爱的颜文字，澪的手指在发送按钮上方停留，迟疑许久也没办法按下去。
好糟糕。
明明是自己答应和及川来看，又不想对岩泉说出口，这样避重就轻的回复……果然很糟糕吧。
如果这样回复的话、如果这样回复的话——
“不是很好吗？”
突如其来贴着耳边出现的声音。
澪被吓了一跳，手指就条件反射地按了下去，屏幕上开始转圈圈，澪慌乱地胡按一通，但很快，“发送成功”几个字还是出现在屏幕上，片刻后又默默地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及川彻语调平静地继续说道，“如果我是小岩的话，看见这条邮件，一定会很高兴的。”
澪慌乱得下意识反驳，“但你又不是岩泉……！”
她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抬头看见及川在笑……于是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下沉。
澪想，对，好像是放心下来了一点。
“别担心，”她听见及川完全不在意的、轻快的说话声，“我会对小岩保密的。”
及川并不在意，澪想，又可以放心下来一点。
于是她没有底气地小声强调着，“我、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不可以告诉岩泉的。”
“嗯，我和小澪，我们是幼驯染，是青梅竹马，”及川彻咬字清晰地答道，“只是一起来看电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不，好糟糕。
澪和及川对视，他还在笑。
我……确实很糟糕，但是没关系。及川只是在捉弄我，岩泉只是在为我做排球部经理的事情做补偿，反正谁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就算这样隐瞒，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个人会在意。
是，只有我会在意，所以我做很糟糕的事情，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