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绝对不会输的世界》一瓷

23、第 23 章

　　周六，及川彻敲响香取家的大门，约澪出门去逛街。

　　“那么，小澪就拜托阿彻了。”澪就在母亲这样笑着的叮嘱声中，被塞了一手零花钱、推着背送出了门，被迫站到及川身边。

　　“没问题，”及川彻满脸阳光笑容，双手放在澪的肩膀上，语调亲昵，“阿姨放心，下午我会送小澪回来的。”

　　“好的，阿彻下午要不要也来家里吃饭呢？”澪听见母亲如此邀请着，“今天打算炖咖喱牛肉。”

　　“真的吗？我非常期待阿姨的手艺，”澪又听见头顶满是惊喜的声音，“下午一定会来打扰的。”

　　……装模作样的家伙，好烦。

　　澪绷着一张写满不情愿的脸，看着母亲被哄得满脸笑容，最后还特地对及川说道，“小澪总是缩在房间，阿彻和阿一能经常来找她出门去玩，我真的很高兴。”

　　……我不高兴！

　　刚离开母亲目送的范围，澪就一把拍开了及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抬头瞪他，“我有回过你邮件说今天不打算出门了！”

　　及川彻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小澪的衣柜里除了学校的制服就是文化衫和卫衣，难道明天打算就穿这些去和小岩约会吗？”

　　“关你什么事啊！”澪看见他这副无辜表情就火大，气鼓鼓地偏开了脸。

　　“哦，”及川彻语气愉悦地说道，“原来小岩在小澪眼里还没有游戏重要呀。”

　　“才没有！”澪条件反射地反驳，还转回头对他强调道，“我只是讨厌和你逛街！”

　　如果是岩泉来的话无论是出门还是做什么都会很高兴的，但如果是及川的话当然会更想留在家里打游戏了！明明才打开游戏啊，好不容易才被同意的游戏时间，现在就要和及川这家伙浪费在外面了！

　　澪继续别开脸不想看他，却发觉手腕被拉住了，下意识回过头，就对上一张笑脸——及川彻今天穿了私服，还特地配了副平光的框架眼镜，他笑起来的时候镜片还在反光。

　　“真可惜，小岩今天要去私塾补课，没办法来陪小澪逛街。”

　　澪下意识缩了缩手，想甩开他，没能成功。看着他笑的样子，又下意识不敢再继续说什么“讨厌他”之类的话，于是只能被牵着手腕朝前走。

　　岩泉打算去美国留学，所以报了留学相关的私塾，周六要去上课，澪知道这件事。

　　但现在这和岩泉根本没什么关系吧?！

　　……都已经回复过今天不想出门，结果还是无视我的回复找上门来，明明就全都是及川的错，和岩泉无关，也不关我的事。

　　澪理清思路，感觉底气瞬间足了很多，于是再次仰起脸打算理直气壮地回怼，却看见及川彻紧绷的下颔线——他这时完全没在笑。

　　明明就全都是及川他的错，干嘛又露出这种表情?

　　澪盯着他看。

　　……算了，反正全都是他的错，我讨厌他才没错。

　　澪收回了视线，别开脸，不想说话。

　　但没走两步，她就觉得很不自在。

　　——及川彻的手轻松地圈握着澪的手腕，虎口紧贴着她的脉搏，掌心干燥而温热。

　　澪想起他站在球场上，单手握住排球的样子。

　　她抿了抿唇，开口时语气僵硬，“别拉我。”

　　“哦。”及川彻答应，松开手。

　　澪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到了商业街，也并不打算去买衣服，路过卖游戏卡带和一些游戏周边的店铺就直接往里走。

　　澪并不买什么，因为这个月父母规定的游戏花销已经花完，就算今天给了她新的零花钱，也不会允许澪再用在这上面。

　　澪只是单纯觉得在游戏店里很自在，这里到处都是她熟悉的东西。

　　她不喜欢逛街，就算是约她的人是岩泉也一样。她不喜欢试穿的过程，不喜欢导购员关注自己，还对着自己一直说话，她也不喜欢在导购员介绍时并不是很想买但又犹豫着不敢说出口、只会尴尬笑着继续听的自己。

　　所以，澪讨厌逛街这项活动，也不喜欢买衣服。

　　“小澪，”在安静地跟着她进了游戏店后，及川彻突然说，“其实裙子我已经挑好了，你可以去试试吗？”

　　他突然这样一本正经地问，澪反而一时想不到怎样拒绝。但要是就这样答应，她又觉得拉不下脸、说不出口。

　　所以澪看着货架上的游戏周边水杯，装作盯得很专心没听见他说话的样子，没有答话。

　　及川彻重新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朝店外带。

　　澪踉跄了一下，“及川你做什么……！”

　　“就一条裙子而已，”及川彻说，“我挑好了，不用小澪试很多，就一条。”

　　澪被他拉进一间店里，看着他目的明确地从货架上拿出一件浅绿色裙子，把裙子连衣架一起都塞进了她手里，再把她推进试衣间。

　　……什么啊？及川那家伙到底搞什么啊！好烦。

　　澪隔着被及川彻顺手拉拢的试衣间布帘，目光不善地隔空意念瞪他。

　　但最后她还是咬牙换上了那条裙子。

　　换上以后，澪走出来，就恰好对着试衣镜看见自己的样子——浅绿的底色配上小小的印花，显得很清新，收拢的腰线和泡泡袖又让上半身看起来纤细可爱，裙摆有一点自然地蓬起，但并不像特地穿了裙撑那样蓬松，很有层次感，衬得她的大腿有点肉，但并不显得胖。

　　她忘记系的腰带垂下，一直垂到脚踝边。

　　及川彻走过来，自然地弯腰拉起腰带，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小澪很好看。”

　　澪偏开脸，“……我去换下来。”

　　及川彻反问道，“为什么？”

　　澪盯着自己和这条裙子搭配起来也并不算违和的白色运动鞋，“不是买来我明天和岩泉约会穿的吗？”

　　及川彻说，“我根本不关心小澪明天和小岩出去要穿什么。”

　　澪没答话。

　　及川彻和店员借来剪刀，用手指从她后领勾出吊牌剪掉，他继续说，“我知道小澪买衣服的尺码，也可以直接把裙子买回去送给小澪，但我不想。”

　　澪不知道怎么答话。

　　……啊，好烦。

　　澪想，那个讨厌的及川，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做恋爱导师什么的。也是他自己说要帮我追岩泉的。现在又在说些什么让人根本答不上来的怪话?

　　很讨厌。

　　总是出尔反尔、真话假话也会混在一起说、轻浮垃圾川、讨厌鬼。

　　走出了这间店门，外面有点风。穿着裙子，但没有穿平时制服裙搭配的过膝袜，澪觉得腿有点冷，她边埋头朝前走，边清晰地说道，“我果然讨厌及川。”

　　这好像是第一遍说出口。

　　澪突然发现，在心底反复说了很多遍的讨厌及川，现在好像才是第一遍真的对他说出口。

　　但早上听到“讨厌和及川一起逛街”就会露出那种表情的家伙，现在完全没什么反应。

　　他只是说，“我知道。”

　　澪觉得好烦。

　　完全搞不懂及川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说这些怪话。

　　她埋着头朝前走。

　　及川彻拎着购物袋，里面装着她换下的衣服，轻松地跟着她疾快的步子，“我买了电影票，是小澪喜欢的动画的剧场版，一起去看吧？”

　　澪停下脚步，看向他，语气不耐地强调道，“我喜欢岩泉。”

　　“我知道，”及川彻在笑，澪看见他平光眼镜的镜片反着光，他继续说，“小岩现在还在私塾上课，他不会知道的。”

　　“反正和阿姨说好的时间还很早，小澪总不能一直在游戏店里乱转，所以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澪没答话。

　　澪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答话。

　　“我们从小澪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及川彻继续说道，“小澪今年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过认识十七年纪念日——现在连一起看电影都不行吗？”

　　是，从澪有记忆以来，认识及川就是件没有任何争议的事情，母亲也常对她提起“小澪出生的那一天就认识阿彻了”这种话。

　　澪至今看过不少场电影，澪记得，及川总是在的。

　　“小岩搬家过来、我喜欢上排球、我和小岩因为排球认识……在这之后，我才把小岩介绍给你，那时候小澪五岁。”

　　“第一次和小岩见面，小澪对着他大哭，说他是抢走彻哥哥的坏蛋，我哄了小澪很久。”

　　“是我先认识小澪的。就算小澪讨厌我，”及川彻重复着刚才的问题，“现在连一起看电影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