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乌木不知春

39、承诺

　　大概是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分班之后，卢澈安第一次遇到徐津恪
　　场面比较混乱，几个人把他围在厕所堵在那里。
　　“你一个大男生天天在哪挂个脸给谁看哪你”
　　“还不说话”
　　男孩应该是蜷着身子被踢了几脚。

　　卢澈安上前阻止“哎，同学干嘛呢”
　　“别多管闲事”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刚来的时候看到主任了，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周升旗的时候你刚念完检讨吧。”
　　外面跑进来他们那帮的“老徐来了”
　　“灭了快点”厕所里还有几个抽烟的
　　卢澈安耸了耸肩“你看”没骗你吧
　　男生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走出去。在路过卢澈安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
　　“没事”
　　卢澈安侧头问朋友他是哪个班的“要不要老师去解决一下”
　　“我们班的”
　　“我们班的？”虽然是刚刚又分的班但卢澈安对他可以说是完全没印象。
　　“坐最后一排，奇葩一个”

　　“徐”卢澈安努力回想他的名字“津恪，要一起去吃饭吗？”
　　“可以吗”
　　“当然”
　　这是徐津恪上高中后被孤立之后第一次有人找他一起吃饭。

　　吃晚饭卢澈安还打算问他要不要一起打球，朋友拽住他
　　徐津恪看他们有话要说主动说“我先回教室了”
　　“好，下次一起打球啊”卢澈安抱着篮球笑着和他摆手
　　徐津恪没有回答心微微刺痛，没有下一次了
　　不会有了
　　徐津恪一个人上楼梯不小心撞到人，他们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他撞到人了不知道吗”
　　“算了”

　　卢澈安和朋友往篮球场走
　　“你带他干嘛”
　　卢澈安疑问“他怎么了”
　　“之前他和隔壁班的那个谁玩，要去网吧上网，他老人家可好直接跟主任举报了，还有一会回别的学校找事，在他嘴里硬是变成我们学学校的得理不饶人。”
　　“人是供的一个不落，而且他们班老是丢钱，有一回体育课只有他在教室里”
　　卢澈安不敢相信他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是吗？”
　　“大哥，我们在宿舍说话你是真一个字不听啊”
　　“我听了”
　　“滚啊，下次不说了”
　　卢澈安一回宿舍就回文樘言的□□“说，说，我不是和我弟聊天吗，小孩子叛逆期”
　　“放屁，你可别赖文樘言，他可比你成熟多了”
　　卢澈安想着他每天抱着熊睡觉“他，怎么可能”
　　当天卢澈安没在叫过徐津恪。

　　第二天卢澈安还是叫了徐津恪一起
　　“你”
　　“我们不能这么片面，万一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啊、偏颇”
　　同学看不得他这副嘴脸“你学变脸的”
　　另一个人说“他能有这么大的悟性，人家小言说的吧”
　　“是的”卢澈安确定一下徐津恪坐哪“而且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你去”
　　“我去就我去”
　　目送卢澈安决然的背影
　　“他怎么问”
　　“鬼知道”

　　卢澈安也不知道有什么开不了口，就直接问呗
　　“徐津恪，你举报了同学去网吧吗？”
　　旁边的同学直接躲在书桌下面，暗自在心里骂道他疯了吧。
　　徐津恪没想到他的直接“是”
　　“为什么？”
　　“他逃课去网吧，自习了老师查人，我只是如实说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逃课本来就是错的。”
　　卢澈安看他一本正经的说这句话“这个话好耳熟”像某个一板一眼的人
　　在昨天说和文樘言的视频里提到这件事情，文樘言说，“逃课上网本来就不对，你不要因为你自己去网吧被举报了，就对他有敌意”
　　直接被戳穿，卢澈安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就讨厌在背后举报的人。
　　卢澈安拍上徐津恪的肩膀“没事，以后我罩你，别担心”
　　他没想多少只是觉得徐津恪和文樘言的性格还挺像的，要是文樘言也因为性子直被孤立可不行
　　我们阿言啊，那样肯定会伤心的
　　徐津恪有点诧异，卢澈安的朋友好像不太接受“他们”
　　“他们人也很好的”卢澈安为朋友解释
　　“可以吗？”
　　“当然，上次不是说了还要一起打球吗”
　　就昨天说的

　　徐津恪勉勉强强也算融入，和大家一起打游戏，出去玩吃饭什么的。
　　但大多数时间他只在卢澈安旁边和别人也没多少交流。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的从冬入了春
　　“他有点粘着你，你有感觉吗？”
　　“没有啊”
　　“有时候你不去，他就直接不去了”
　　“像文樘言一样的弟弟，也不错啊，就当多了个小弟”
　　“像文樘言”朋友的那口水差点呛住“他”
　　“干嘛”
　　“你想什么呢，文樘言”朋友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觉得他们两个性格像才更照顾他的吧”
　　“没有”
　　“你最好没有啊”
　　卢澈安仔细想了想当时为什么会帮他，大概真的是因为徐津恪有一双和文樘言很像的眼睛，比较浅的棕黄瞳色没什么杂质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人心里。
　　当时的情景又太像之前文樘言在学校被欺负的样子
　　“好吧有一点”
　　朋友一副就知道的表情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们只有一点一样而已，就是比较坚持自己的观点有点固执”
　　他自己嘟囔“希望他是固执不是偏执，再说你哪来的哥瘾啊”
　　“安啦”卢澈安手搭上他的肩
　　“我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反正我和你说了”他这两天和卢澈安走的近一点徐津恪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友好。
　　汗毛竖立的感觉。

　　“卢澈安，周末还要去图书馆吗”
　　卢澈安收拾书包“这周不行我有事得回家”
　　“你不是不回家吗”
　　“我要接人的”
　　“对了”卢澈安拍了拍朋友的肩“今天晚自习我不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接你老婆去吧”
　　“接他老公”
　　“滚啊，你们两个有多远滚多远”卢澈安一人给了一拳
　　“我先走了”
　　卢澈安走了徐津恪问道“他去接谁”
　　“文樘言啊，他弟”
　　徐津恪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们很好？”
　　“开玩笑，人家从小人是的好吧，当然好”那种感觉又来了
　　徐津恪回到座位上
　　周末自己去了图书馆
　　学了没一会就看见卢澈安，他以为是来找他的
　　可是卢澈安找了个位子坐下，后面进来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在他旁边。
　　那就是文樘言吗？

　　文樘言被卢澈安硬拉来，在公交车上他还试图反抗不想去“今天是周末”
　　“可是你要中考了，学习”
　　“不学”
　　卢澈安看着文樘言满脸不愿意“叛逆期啊你”
　　文樘言是看这两天卢澈安不回消息来看看是不是谈恋爱了，没想到被拉来学习“早知道不来了”
　　“小子你好好学习，还跑来质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才是早恋人群里的”
　　“文樘言，你有问题”
　　文樘言别过头“哪里”
　　“你”
　　“什么”
　　“你不会是身边有同学处对象，你看着也想，这可不行”
　　文樘言以为他要说什么“我没有”
　　“你这样我要告诉静姨了”
　　“完全就是没有的事情”文樘言真是佩服卢澈安的想象力。
　　“你发誓”
　　“我发誓，我说过很多遍了”
　　“我只记得，你说会不熬夜”
　　是，还有每天发微信

　　中间应该也发生了些事情只是卢澈安记不太清了
　　直到了高二的时候，卢澈安觉得徐津恪越来越奇怪
　　“卢澈安，我喜欢你”
　　“什么”卢澈安呆在原地
　　徐津恪认真地说“你没听错”
　　卢澈安在当时几天感情很模糊，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上男生，喜欢上文樘言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喜欢的人”

　　接下来有几天没有说话，在教室和走廊碰面也不说话。
　　再次不得不说话是徐津恪的父母找来学校
　　班主任叫来他
　　“我儿子一直很乖的，不知声不知气的，我看他日记才知道他在学校”
　　他妈妈冲上来“你不觉得恶心吗？放过我儿子好吗？”
　　“徐津恪妈妈请你冷静”
　　“冷静，我儿子平常那么正常的人现在竟然在吃安眠药，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死了怎么办”
　　女人的头发丝都挑了出来“那一天你就是杀人手，你们都是。”
　　老师讲卢澈安护在身后说“我已经联系了他家长的”
　　“我爸”
　　“你爸没有接电话，是秘书接的，他给了我你妈妈的电话”
　　“知道了”
　　卢澈安到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津恪走进办公室
　　“你来干嘛”
　　他妈妈抓住他的手臂“就是他对吗？”
　　“你为什么偷看我的日记”
　　“我不看还不知道到你到底在学校干嘛”
　　“你谈恋爱吗？还谈了个男的来”
　　卢澈安反驳女人“我们根本没有”
　　“你看啊，他还不认，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她拿着的日记砸在徐津恪身上。
　　“喜欢男的，有病吧你们都”

　　王姨到了学校，老师让卢澈安和徐津恪出去等。
　　卢澈安的同学跑来问为什么，解释清楚了吗
　　“无所谓”
　　徐津恪刚刚一直没有开口“无所谓，你不在乎吗？文樘言也不在乎吗？”
　　卢澈安第一次看清眼前的男孩，他觉得无比陌生冲上去拎着他的衣服“你和文樘言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徐津恪语气轻佻“我说他最亲爱的哥哥，喜欢他”
　　他轻轻的挑开了卢澈安一直在回避的话题，只要不想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我们之前一起去庙里拜过神明，你也有为他祈福吧，希望他平安快乐，你有想过有一天打破这一切的会是你吗。”
　　“他爸爸之前让你帮照顾他对吗？你最爱的最信任你的弟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吗？同性恋，想的是什么呢，在梦里你们谁上谁下啊”
　　徐津恪扒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当时帮我的时候有时因为什么像他吗？”徐津恪满眼厌恶的看着他“卢澈安，我最讨厌吃巧克力，”
　　他靠近卢澈安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你看看这些同学啊，明天他们会说什么，不是只有暴力才会毁了一个人。”
　　“流言，他们会剖析你，企图知道你的过去，你不是一直说他是你弟弟吗？为什么你会爱上”
　　“你的弟弟”
　　卢澈安一拳打了下去，按在地上。
　　有同学上来要分开他们两个
　　“我是个迷信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欺骗一个人的人就该是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