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原初拾

15、第 15 章

　　施意的歌声毋庸置疑，乃皇城中数一数二，洋洋盈耳，琵琶声也是，婉转悠扬。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换了词重新开唱，同样优美动听。
　　只是施意唱出的歌声和曲音掩盖了词句的意境，让听者分辨不出其中好坏。

　　赵妍提议道：“若是自己唱自己的词呢？”
　　施意赞许道：“两位姑娘的词都甚好，若自己来唱，必定别有韵味。”

　　唐子晋看向明荠，明荠道：“如梦姑娘意下如何？”

　　方映渔：“……”
　　她不想唱。

　　倒也不是她唱得不好，就是不愿意唱。
　　当初她与施意交流词句时，她就明言，自己不会唱。

　　然而那时，施意却执意以为，既然能写好词，唱功定然不差，可软磨硬泡，始终被拒绝。这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她应该不会不同意。
　　施意很好奇，她唱起来，究竟会如何。

　　方映渔沉默着没回答。
　　银杏以为她走了神，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这一声有些低，显得没有底气。
　　赵妍笑了笑，走到她面前，问她：“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
　　“那我就献丑了。”

　　赵妍对王爷行了礼，取了琵琶，调好姿势，便开了嗓。
　　她的歌声与施意不同，但也不差多少，每一声都恰到好处，听起来清脆悦耳。

　　赵妍的词，写的是女子思慕男子，日日相思的情谊，她唱得投入，在要结束时，才稍微分了一点心，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方映渔。
　　前者头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像是陶醉其中，后者目光游离，似在神游。

　　赵妍向来会察言观色，可这两位的情绪，她始终看不分明。王爷是喜怒不形于色，而丫鬟出身的如梦姑娘，我行我素，她可以肯定此人绝非丫鬟，只是还未能查明其真实身份，便觉得此人有一丝神秘。
　　选妃的最后一步，她们成为对手，赵妍丝毫不意外，只是这位如梦姑娘，在昨日乱拉二胡之后，不知会不会给大家再次带来惊喜。

　　赵妍一曲唱罢，躬身致意后，回了座位。
　　她盯着方映渔，目光如炬。与此同时，明荠也看向了她。

　　可当事人却不着急，慢悠悠起身，从施意身旁走过时，瞧见对方挤了挤眼，她无声笑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方映渔站在了正中央，捏了捏嗓子，张嘴咳了一声。

　　咳嗽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四周鸦雀无声，等着她继续。

　　明荠最先看不下去，催促道：“如梦姑娘若是准备好，就开始吧。”

　　银杏给她递上琵琶，她没接，站着将双手负于身后，姿势摆好，正要开唱，却出了意外。

　　有家仆急匆匆跑来，啪一声，绊倒在唐子晋的脚跟前。
　　家仆道：“不好了，有位姑娘落水了。”

　　**
　　落水的姑娘是可儿，跟着她的丫鬟发现及时，呼救叫来护卫长康乐章，在她落水不久，就将人救了上来。
　　人没有出事，但她情绪低落，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丫鬟跪在地上，解释了经过：“方才可儿姑娘从正殿出来，就来了水池边，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就跳了下去，奴婢没拉住她，又不会水，好在康护卫就在附近，赶了过来。”

　　“你为何要跳水？”明荠问道。
　　可儿只顾着抹眼泪，一言不发。她全身都湿透了，还不停往下滴水，地上也是一滩水。

　　明荠对丫鬟道：“你带她下去换身衣裳。”
　　然后又对唐子晋吩咐道，“选妃一事，我心里已有了结果，你讲其他姑娘一一送回去，别忘了带上厚礼。”

　　唐子晋领命，对候在场的丫鬟们挥了挥手，丫鬟们便带着她们负责的姑娘，退了下去。只剩下施意，赵妍和方映渔以及跟着她们的丫鬟。
　　施意不动声色往方映渔身边靠了靠，用肩膀碰了碰她。
　　方映渔悄悄挪远了一步。

　　明荠转身走到了凉亭内，背对着她们，看着因方才的闹剧变得浑浊的池水，没有开口。

　　赵妍对他那句‘心里有了结果’相当在意，如梦姑娘的曲子还没唱，最后的考核还没结束，为何就有了结果？
　　可现下若是追问，就显得太过心急，她看了看方映渔，对方心不在焉，没有要问的意思，她张了张嘴，说道：“可儿姑娘为何会跳水，我倒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