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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召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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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就杀你还要挑什么日子!”
她玄真剑法学得稀烂,使出来的来的招式让人不忍细看。
长顼摇扇笑道:“原来是个半吊子。”他跟逗猫儿似的,左右侧身躲避,就是不肯出招。
司愔见打他不中,被激得连半吊子紊乱,毫无章法对着他便是一通乱砍。
闻兰因冷眼旁观,秀眉一蹙:“蠢货!你快快自成一派吧,使得什么玩意儿,我玄真的脸都被你丢净了。”
若说她是之前只是有些恼火,如今已是十足的羞恨,眼中杀意毕现,无数黑气涌进她的灵台之中,眉心隐隐浮现一个七瓣莲形印记。
“天地同生,聚气为灵。”
她一把扔开佩剑,起手结印,紫色的光芒在掌中渐渐聚拢。
“杀了他们!”她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如淬了寒冰般阴冷。
“他们羞辱你,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就甘愿做别人口中的废物。”
那声音再次蛊惑她。
“不,我不是!”她痛苦地微微仰头,“我不是废物,不是!”
“师妹你怎么了?”陆文暻见她状态不对便想上前查看。
“滚开!”她不耐烦地甩袖,陆文暻被她的灵力冲击的连连后退。
“八荒阴灵,遇召即临!”
阵中忽然化出一条上古恶蛟,在空中不断盘旋。
长顼心中忽然起了不好的预感,神色一凝,将手中白玉骨扇劈向恶蛟。
骨扇如羽毛般轻灵,泛着银光来回翻飞,恶蛟被银光灼伤,受痛尾巴重重一甩,将躲避不及的闻兰因砸出一丈远。
陆文暻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冲到闻兰因身边扶起她,厉声道,“司愔,你干什么!停下!”
司愔被这一声怒喝吼的冷静下来,周身萦绕的紫色灵力一瞬消散。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刚刚差点杀了师姐!
她抬手想施法召回恶蛟,却发现灵力全无。
陆文暻见她迟迟不动,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它停下啊!”
恶蛟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他们,长顼控制骨扇在空中勉强隔出一道结界。他脸色泛白,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细汗涔涔,看起来已经有些脱力。
司愔也慌乱起来,心中忽的一抖,不断地尝试将恶蛟召回。
“回来啊,快回来!”
恶蛟不为所动,攻势愈来愈猛,不断地用尾巴撞击结界。
长顼咳出一口血,费力张口:“它不是你召出来的吗,怎么不听你的?”
“我不知道……”
结界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恶蛟像打了鸡血般兴奋,露出狰狞的獠牙嘶吼着蓄力扑过去。
这是她惹的祸,她把心一横,两股战战地挡在众人身前。恶蛟猛地停住,一双竖瞳里映出她苍白却决然的面庞。
它忽然凑近她的脸好奇似的嗅了嗅,司愔后背冒出一阵冷汗,仍强装镇定地与它对视。
“浮光,破!”
浮光扇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即飞了出去,恶蛟毫无防备一下被刺穿胸腔。
它只来得及不甘地哀嚎一声,瞬间化为齑粉。
司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顿时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虽说大恩不言谢吧,但美人儿你这一拜实在也太重了些。”
他嘴上便宜占个不停,顺手将她扶起,悄悄捏诀查探,却发现她灵台空空,竟然毫无灵力。
一个凡人,却会召将之术,还有方才那股强大的灵力,昙花一现后又消失。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司愔不悦地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眉角一挑,不以为意地笑笑。
“姑娘的召将术好生厉害,竟能将沦河河底的上古蛟龙召出,不知师从何人?”
陆文暻亦是满腹疑惑,“是啊小师妹,这么厉害的术法你又是从哪学会的。
她心想,我怎么知道,难道要说是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而她只是照着念了句口诀吗,师兄一定会觉得她脑子坏了吧。
“我…我…”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闻兰因拂然开口:“吞吞吐吐的,定是她去藏经阁偷习禁书学来的。”
长顼原本倚着柱子懒洋洋地抱臂旁观,闻言忽然开口:“这召将术乃是魔祖罗喉所创,数万年前神魔大战,罗喉便是以此术召集阴灵屠戮神族。后来魔祖陨灭,召将术从此遗失,难道这召将术竟一直保存在玄真派中么?”
闻兰因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立马戒备起来:“在如何,不在又如何,你一个外人打听我玄真秘籍意欲何为?”
他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姑娘多虑了,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陆文暻肃声道:“司愔,既然是禁术,不管你是从哪学来的,以后都不准再用了。”
司愔心虚地点点头。
他又看向长顼,“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师妹年幼无知多有冒犯,事关她的名誉,这禁术一事还请公子不要对外人提起。”
“那是自然。”
那小二和店掌柜一直躲在帐台后面,方才那恶蛟将他俩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这会见他们打完了掌柜才大着胆子跑出来。
他把手中的算盘拨地哔剥作响,“哎哟客官,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个凡人遭殃。我这的桌子椅子全被你们砸烂了,今儿你们可都得赔给我啊!”
三人绫罗绸缎的裹着,一看便是出身不凡,他心想定要好好地宰上一顿。“一共五十贯!你们哪位给啊?”
“五十贯?你怎么不去抢!”闻兰因一拍桌子,把他吓得一抖。
司愔不自觉的微微皱眉,歉然地开口,“掌柜的,能不能少一点。”
掌柜见她看着比起旁边的姑娘好说话,壮着胆子不肯轻易放过她。
“诶,这位姑娘你倒是讲讲道理!你们把我这砸得稀巴烂,我不得重新置办桌椅吗。这起码得有一个月不能开张,这些钱可不都得你们来赔。你们可别想赖账啊!”
“我替她付了。”
长顼解下腰间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扔在他面前,那掌柜满眼放光,打开一看笑得合不拢嘴,“嗐!这是怎么好意思,长顼公子果然气派!”
司愔不解地看着他,他揶揄地望了回去,“今日冒犯了姑娘,就当是我的赔罪。”
司愔不自然地移开眼,哼一声:“算了,看在师兄的份上饶过你,懒得跟你计较。”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然而当她一大早带着睡意推开门,却发现那厮不仅没走,还坐在桌上吃起了早点。
长顼看见她热情的地打了个招呼。
“司愔姑娘,早啊。”
司愔想到他昨天的行径,根本不搭理他,离他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下来,招呼小二上早点。
那小二奇道:“长顼公子不是已经替你们点完了吗。”
“我点我的与他何干,给我来碗馄饨。”
小二一脸为难:“客官,您还是去长顼公子那吧,他把咱这的早点全要了,不然您得再等半个时辰。”
她闻言看去,果然见他面前堆得满满当当,包子、胡饼、馄饨、馎饦应有尽有。长顼笑眯眯地望着她,看得她又起一股无名怒火。
偏偏她腹内饥饥,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只能压下心中不悦,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他将那碗馄饨搁在她面前,“没别的意思,半个时辰后山门就要开了,我是怕你们来不及,又不知道你们的喜好,所以只能都点了。”
司愔眸中闪过一丝怔然,她微微垂下眼睑,掩去心底的那阵奇异的感觉,专注地用调羹一下一下舀着馄饨。
“刚才,对不起。”她声音低低的,如一阵微风令人沉醉,却又泛着微微冷意。
长顼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道歉,他收敛了笑意,审视地打量着她。
两人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陆文暻和闻兰因提着贺礼也一前一后地下来了。
闻兰因一脸见了鬼的看着他们:“昨天还要死要活,今天又坐一块吃饭,你别是撞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