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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六章:记忆笔(下) ...


  •   “——强迫认知!”屏幕前,玛阿塔与银月脱口而出。

      “什么?”另外两个人也同时吃了一惊。然而,不需要回答,由音箱里传出来的言语忽然能够听懂了,就是说,黄河在那一瞬间,被灌输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解释一下的话,那是一个可以让人在瞬时内掌握某些特定知识的魔法,看起来轻松好用,但实际上代价十分沉重,故而被神树院列为十级禁术,明文规定“非紧急情况之下严禁使用”。之所以这两个学生能够辨认得出来,是因为它涉及到了他们主修的专业知识。

      “没办法。”银月望着屏幕,沉闷地说。
      “可代价是……”妮可大张着两眼,依旧难以置信校长的做法。强迫认知这种魔法,代价,是受术者十二分之一的生命啊。
      “想要他活得下去,也只能这样。”淡然的,影血开口了。一反常态,这回他居然表示赞同校长的做法。“不然呢,来自另一个世界,完全陌生,加上语言不通,这个人不自杀也会疯了。”

      玛阿塔愣愣地盯着电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几次对视可以看出,黄河不是坚强的人,绝对不是。他胆小,脆弱,有着挺强烈的孤独感和依赖性。就这样的性格而言,遭遇这样的事情,就算解决了语言问题……似乎也不足以将他的理智支持到现在啊。客观地说,这样的承受力,那个人不应该有。

      那么……是不是校长先生又做了什么能够帮助他的事情呢?她满怀期待地想。

      “都出去,我需要跟他谈谈。”

      屏幕里,水黦芫这样说到。

      “校长……”
      “可现在这孩子的状况……”
      “您是想……”

      几个老师刚刚开口,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将他们打断:“出去!”

      没声音了。然后,校医和教授们一一走了出去,门被合上,屏幕里只剩下吸血鬼造型的水黦芫在跟主人公对视。

      半天,他的嘴唇张开了一道缝,那里滑出来的声音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丝丝作响地钻进了黄河,和在座四位学生的心里。

      他说:“我不关心你是从哪儿来的,也不关心你为什么会掉在我的头上。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忘了你的世界吧,你再也,回不去了。”

      ……死静。

      然后是“咯啦”一声,妮可捏扁了自己手里的纸杯,冰水顺着她的手腕溜了下去。“魔鬼啊……”她咬着牙,红色的眼睛里头火苗直闪。“故意的,报复!恶毒!他要把黄河逼疯吗!?”

      实际情况是——快了。伴随记忆主人心情的波动,画面变得跳跃而混乱起来,有杂音,人物对话和行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倍。最后,伴随着一记压抑的怒吼,视线猛然转变成第三人称,画面里,黄河飞身而起,一头撞在水黦芫瘦得跟根儿杆子一样的身体上。

      “呱啦”,毫无防备的校长笔直地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折、断、了。他一张脸和半个身子贴在墙上缓缓往下滑,其余部分七零八落地掉下来,地上却干巴巴地连点儿血迹也没有……

      “——这、这、这不可能!!”妮可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颤颤地伸出手指着屏幕。不过,如果注意她眼睛的话就会发现,她真正的意思是:“库索斯,告诉我是我错了吧!!!”

      “嗯,在黄河当时的意识里,事情是这样的,虽然它不是事实。”事与愿违,玛阿塔如实分析道。“这样说的话,刚才这一段场景的真实性都需要打个折扣,那个时候他太激动了,很可能歪曲一些言语,或者落下了什么。”

      “得了,别替校长说话。”妮可清楚好朋友的意思,撇撇嘴,不以为然。

      画面飞快地变换,摇摆,颠簸,黄河冲出医务室,一路跑了起来。途中他撞倒了两个人,穿越走廊的时候,见到迎面有教授模样的人走过来,一个闪身躲进了厕所。其中的一扇门上搭着学生的制服长袍,显然有人在里面换衣服,不管不顾,他扯了下来胡乱地披在身上,扭头又冲了出去……

      妮可把脸别向别处:“不行,我要吐了。”

      “到这里,还是很混乱。那个时候黄河处在崩溃的边缘。”玛阿塔坚持地盯着屏幕,尽管自己的脑袋里也是天旋地转。

      然后,画面里发生的事情渐渐与每个人记忆中的残像吻合在一起了——黄河跑到阿卡尼亚的校墙边上,开始一遍一遍地往下跳;影血和银月出现了,一句话之内他们打起来;艰苦卓绝的打斗,那声势和画面让人以为这是在看一部英雄主义题材的动作片;然后,玛阿塔与妮可走入了他的记忆——值得一提的是,妮可“出场”的时候显然被当成了男孩子,而玛阿塔则显得格外的漂亮。

      再然后,黄河像个悲剧英雄一样,大义凛然地被困在一股气流形成的旋风柱里,而他们四个矮小的学生则站在他面前仰头观望。

      “我快受不了这个人了。”影血郁闷地眯眯眼睛。

      “好啦,”银月看得入神,也不忘安慰一句:“等于是窥探别人的内心,咱们已经很过分了。”

      话说到这儿,电脑里,玛阿塔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着我,好吗?”黄河似乎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

      到此为止,“啪”地,屏幕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电脑前头,四个人一阵愣神。

      “嗨……”妮可用胳膊碰了碰玛阿塔:“给他催眠了?”刚才,满耳朵都是呼啦啦的风声,黄河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们当时的对话。

      “我怎么可能记得啊……我想是吧。”玛阿塔不确定地说。她茫然望住电脑,脑海里却如不受控制一般,飞快地浮现出一个个旁不相干的镜头——又是那个梦。又是。似乎每次看到黄河,每次感觉到他的痛苦和焦虑,这些镜头就会自动出来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玛阿塔困惑地想。

      经过短暂的恍惚和跳跃,画面重新亮了起来,场景已经变成了水池边上,黄河与在座这四个人的一场对话。

      让人高兴的是,这部分的记忆清晰而完整,看得出来,它在黄河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盯着屏幕里的自己,重温那些原本亲身经历过、现在却忘的一干二净的场面,心里多少都有些别别扭扭的感觉——

      “库索斯啊,我没有那么凶吧!”
      “……原来我说了那样的话?”
      “小子记错了吧,我点烟怎么可能用上魔法飞弹?会死人的!”

      看着看着,玛阿塔发现了一个问题。

      “奇怪……”她在椅子里缓缓坐直身子:“他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明明刚才还要发狂,现在却一下子镇定下来。”

      “是啊是啊。”妮可心不在焉地红着脸:“说明催眠的效果挺不错……但是我动作真有这么粗鲁吗?真是的。”

      “可是……”玛阿塔迟疑了一下。她想说如果催眠效果解除,人自然会回到原来的状态,这与清醒时的情绪无关啊。想想看的话,她不曾记得自己掌握过什么法术能够有如此强烈的安定人心的功效——要是银月那还有可能。恩,除了,除了……

      长长的冷颤打过,玛阿塔茫然张大双眼——除了那个咒语。但是,那真的可能吗?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衣袋里,一长串音符蹦跳而出,玛阿塔猛然回过神来。“塞卡雷斯。”看看屏幕,她惊讶地说。于是银月伸手在键盘上敲了一下“暂停”。

      玛阿塔把接听模式调成了“扬声”:“喂?”

      塞卡雷斯的声音非常郁闷:“听我说,你们已经离开医务室了吧?我想怎么样时间也该够了。”

      “嗯,我们在学生会……怎么,跟维达教授谈完了?你在哪儿?”玛阿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看表——只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和预计比起来,这时间实在短得有点儿让人失望。

      “还是咖啡厅……那个家伙喝多了!非要给我演示什么‘门的另一边’……”塞卡雷斯痛苦地说到。

      “你们还喝酒了?”旁边,妮可凑在电话前头大笑。

      “是啊,”对方的语气变得有点儿不耐烦:“反正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此机会套套话,我就不相信他会对黄河的事情一无所知!”

      “结果呢?”玛阿塔关切地问。

      “结果就是……我现在躲在厕所里,一出门,他就要拉我试验‘一步走回医务室’的法术。说真的,我有点儿不明白,但是,谨慎起见,你们已经离开那里了对吧?黄河呢?”顾左右而言他,学生会长的惯用伎俩。

      “放心吧,他一个小时前就和古德教授在一起了。”玛阿塔心照不宣地笑笑。“那么,我们在办公室等你——快点儿回来吧,会有惊喜的。”

      “嗯?这么说对话很顺利?好,如果那家伙真能‘一步走回去’,我想我很快就会到了。就这样。”

      按掉电话,玛阿塔摇了摇头:“可怜的塞卡雷斯。”

      “居然敢灌那只鹦鹉喝酒,他自找的。”影血抽出一支烟来,一个响指点燃,丝毫不表示同情。

      玛阿塔为难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要想调解这两个人的关系,还得慢慢来。

      画面继续下去,黄河被几位赶来的教授给带走了。校长室里,水黦芫看起来有点儿糟糕,而且更加的恐怖——

      “你的脑袋也被摔了吗?让他去酒吧接受什么采访?”他对古德教授这样阴仄仄地说话。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让这孩子放松一下吧,他太紧张了。”古德教授在黄河的印象里是一道柔和的银色身影,这与现实十分符合。然后,在他旁边,一个非常妖异、并且浓妆艳抹的人物开口了:“哦~我倒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儿不一般,他对于这里的适应能力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在意识到这个人居然是维达教授之后,玛阿塔吃惊地张大了嘴吧,而其他三位学生在一瞬间笑得东倒西歪。

      “黄河!这个家伙是天才,是天才!对于事物本质的观察太一针见血了!”妮可拍着桌子赞到。她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玛阿塔没有听清楚——屏幕里,维达说黄河不需要再接受更大的刺激,因为看起来他已经把一部分记忆给丢失了……是这样吗?

      就在她想倒回去重新解读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屋子里的笑声停了一下儿,然后妮可喘口气说:“塞卡雷斯回来了,赶快让他来看看这段!”

      心想着“果然很快”,玛阿塔含笑跑了过去。

      门打开的那一刻,她愣在原地。,原本准备好平视的目光撞在一个人起伏的胸口上,当它们做三级跳一路扬上去之后,玛阿塔发现,跟自己一槛之隔彼此对视的人,是维达。

      维达身后跟着目瞪口呆的塞卡雷斯,而他们脚下以及背后的场景……这不可能,但是,但是这是真的,他们背后的场景看起来根本不是楼道,而是……一间厕所。

      玛阿塔晕头转向地退了两步。

      一切的反应都是瞬间——妮可跳了起来,银月两根手指同时按在键盘上切掉了屏幕里的映像,影血把连接主机的记忆笔一把拔下来放入自己的口袋。玛阿塔……原谅她吧,她在原地已经进入了石化状态。

      维达喝醉了,他摇摇晃晃地一步踏了进来:“哦,看看这是哪儿?我的小塞卡雷斯,我跟你说过,你永远也不知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

      “我知道,这里是学生会。”塞卡雷斯面色发白地扶着他,回手把门关上。“别试了,教授,这回离目的地是最近的,我送您回去吧。”

      石化了两秒钟之后,玛阿塔猛地清醒过来,顾不得礼貌,她一步上前拉开了门——

      走廊。每次进出学生会时都会经过的那条走廊。但是,刚才,刚才明明……

      “那间厕所呢?!”她回过头来,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玛阿塔,你也喝多了?”妮可狐疑地盯着她。

      “不,可是……”

      “啊~大家都在?是来要样书的,还是签名呢,孩子们?可以,你们都是让我骄傲的学生!”维达一脸笑意,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塞卡雷斯!”妮可咬咬牙,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质问:“你疯了,带他来这里?”

      “我,带他?是你疯了才会这么想!”塞卡莱斯翻了翻眼睛,艰难地扶住比自己高三十多个厘米的教授。“快来帮个忙啊,得把他送回去!可是千万别让他再碰门了……谁去把门打开?”

      有人响应了他的话。但不是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

      把手一转,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穿着雪白长袍的古德教授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

      “慕!”他“怦”地关上门,空前严厉地低呵到。

      影血烟上的一节烟灰被震落在地上,在场的五个学生一时呆住,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色。

      “唉呀,斯欧,斯欧……你感觉到了?很好~不愧是……呃,这么敏锐,很好……”维达教授双唇笑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张开双臂向古德教授抱了过去。可怜的塞卡雷斯被拖得跌跌撞撞,一头撞在了两个“巨人”肩上。

      “你……喝酒了?”古德教授诧异地扶住维达,朱灰色绸缎底下,可以看出他的眉毛紧紧皱了皱。

      “对不起,是我的错。”塞卡雷斯在一边老老实实地承认。“我向维达教授请教关于他著作的问题,在咖啡馆。因为收获很多,高兴起来,就叫了两杯,没想到……真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装无辜——这是塞卡雷斯独一无二的本领。说以上这番话时,他全身的细胞好像在一瞬间分裂出了一个善良牌的小迪姆罗斯特,从眼神到声音,纯真可怜得简直叫人热泪盈眶。

      “啊,斯欧,血与雪,要来一杯吗?”维达教授扑在古德肩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

      古德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对着一屋子的人迟疑了一下。“在开会吗?”

      玛阿塔有点犹豫,妮可赶快替她点点头:“对,开会。”

      “这样的话。”稍作沉吟,古德教授很浅地笑了笑:“继续吧。这件事情请当作没发生,也不要去追究它,能答应我吗?”

      最后的问题是冲着塞卡雷斯来的。古德教授神色严肃,遮挡眼睛的绸缎后面,仿佛有两道目光笔直地向他望过去。塞卡雷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谢谢。”教授微笑地说。然后他扶着维达有点儿困难地转过身去。维达现在似乎醉得更厉害了,他开始迷迷糊糊地左右寻找:“黄河呢?那孩子,糟了,我把他丢了……黄河呢?”

      “在我的办公室里。”古德教授安慰道。

      “啊~好极了!要去看看他吗?他一个人怎么行呢,去吧,我送你,斯欧,你永远也不知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我跟你说……”

      “他不是一个人,有人陪着他。慕,你现在得回公寓了。回去再说。”古德教授耐心地将他带到门边。维达伸手要去转动把手,他不动声色地推开,自己打开门,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了维达惊叫和嗤嗤发笑的声音,玛阿塔推测,这大概是古德教授实在扛不动那家伙,用念力悬浮把他像只气球一样带走了。

      电脑桌边上,银月的声音惊讶里含了一丝微笑:“奇怪,以前并不觉得,可是这两位教授今天看起来……”

      “有点儿暧昧。”只吸过一口的烟蒂直接扔进纸杯子里,影血把话接过来。

      “天啊!!!”妮可抱头大呼。“请让我保有点儿对于生活的美好幻想吧,谁来告诉我这不可能???”

      “我来。”塞卡雷斯白过来一眼,小小的鼻孔里冷气直喷:“沾了酒之后,那家伙有五分之四的时间都在对我念念道道一个叫做‘望’的小姐……维达喜欢的是那个人,不是古德教授,行了没有?”[想哭,铺垫居然到了第三卷……可这第一卷的坑什么时候可以填完TAT]

      妮可的表情仿佛得救了一样,影血与银月则是相顾一耸肩,颇有点儿遗憾的架势。

      等门外彻底安静了,塞卡雷斯长长出了口气,他两步来到沙发边上,面色僵硬地坐倒。玛阿塔直直地盯着他,脱口而出:“塞卡雷斯,我看见了厕所。”

      一口水呛住,妮可艰难地咳嗽了两声。

      塞卡雷斯灰蓝色的眼睛一闪,半天,他缓缓地说:“对……说真的,在今天以前,我一直觉得维达是个白痴,花瓶,老孔雀……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可能是我错了。我想,他会不会是个奇才。”

      “卖关子对你的身高会有帮助吗?没有的话,把话说完。”影血不耐烦地看过来一眼,然而语调里的好奇毕竟是潜藏不住的。

      塞卡雷斯像被蝎子蜇了一样腾地红了脸,他气鼓鼓地瞪回去:“那么想知道吗?很好,自己去找他试试看啊,让他告诉你门的后面到底会有什么!”

      “会有厕所?”银月迟疑地歪歪头。

      “厕所、赌场、课堂、别人的公寓……该死的还有垃圾车里,就是没有他说要到达的医务室!哦,谢谢。”接过玛阿塔递过来的水,塞卡雷斯尽量斯文地喝了一口,随即定了定情绪。“最后,还算好,到了这儿。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学校的各个门口逛到几点去呢。”

      “我不明白……”玛阿塔喃喃地摇摇头。事实上,她已经想象得出个大概了,但是这件事情似乎依然欠一个解释。

      “我也不。”塞卡雷斯郁闷地承认。“打开门的瞬间,场景变换,这看起来是空间一类的魔法,我笔记本上有挨边的记录。可是……挺奇怪不是吗,他居然藏着这一手?”

      影血与银月诧异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银月轻轻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可惜你答应了古德教授为这件事情保密,否则,校园十大不可思议明天就要变成十一大了。”

      “是十二。”塞卡雷斯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笑:“你忘了,咱们现在本身就在关注一件极端离奇的事情。好了,下面,谁来告诉我跟黄河的谈话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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