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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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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到了。”
几声尖喊的音度在不同的各处几乎时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来。
“谁在喊!”
一声严厉的声音立刻使得四处传喊声戛然而停,那些传喊的内侍们纷纷都望着从那侧门走出来的总管。
传声的太监看到来人,几人连忙快步跑到那廊下候着。
余处不经意地捻着佛珠,面目和善站在廊下石阶上,抬头望了望那灰蒙蒙的天际,脸上毫无表情,他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么,朝着那几个传声地太监狠狠地扫视过去。
那几个人看到总管锐利的目光,一个个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余处的眼睛。
余处随意地招招手,身侧的太监连忙上前一步,冯寿躬身站在他身边低声喊道:“干爹。”
余处收敛回来抬眸的目光,朝着众人说道:“刚刚都有几人传声,这点差事都做不好,看来是往日里纵容惯了,当差也这般马虎。”
那几个人听到余处的话,心中暗自道不好,可明明时辰都已经到了,最早发声的太监这么多年当差可从未报错过时辰,但他们不敢替他说辞,一个个都低垂着头。
果然,久在余处身边当差的冯寿,心下聪明地小声问道:“干爹,可是要教诲他们,不劳您老,我这就教教他们怎么当差。”
冯寿说着正欲要教育他们几个。
余处颇为嫌弃地摆摆手,这干儿子有时倒也并不糊涂,寻常地说道:“刚刚瞎叫的几个人全部都拉到敬事房去,在我禀报大监之前,谁敢吭声,立马打死了去!”
“是。”
几个强壮的内侍很快便将刚刚那几个传声的人直接反手扣下,带去那专门管事的敬事房。
待到人群散去,余处这才慢慢地走着,他此番要去那崇明殿见大监,报时辰的事,他并不着急,在这宫中大内别人都匆匆忙忙迎面而过,他倒是慢腾腾迈着方步。
“咚咚!”
“咚咚!!”
“咚咚!!!”
皇宫中的第二通鼓声也逐渐响起来,敲鼓的力士用力挥着手中的鼓槌,满是肌肉的臂膀遒劲暴起,将手中的鼓槌重重砸在牛皮鼓面上,随着他敲击的动作,沉闷的牛皮鼓发出咚咚作响的传扬声,一声声将这大内的每一个角落传遍。
听到这第二通鼓声,京都城仿佛似那正要醒来的人,满满地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渐渐地,随着这鼓声,门开了,人起了,声起了。
街道上商贩一个个都打开了店铺的木门,小贩一个个准备着,肩挑着,吆喝着喊起来,门楼高阁的良人们也纷纷撑起了窗扉。
朱雀街的静候的朝臣一个都进入各自的轿子,马车,他们今日需要呈现出自己最光彩的一面,一个个穿着新制的朝服,腰配玉珏,每走一步,这腰间的环佩便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而独属于皇子们的六王院,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是啊!
六王院的王爷们,除了当今的那位,其他几个人府里谁又不是忙顾着逃命,哪里还有人会在乎这曾经盛极一时,喧闹繁华的六王院。
萧条的街道,紧闭的府门,宗正寺的封条,大理寺的捕快,昭狱的阎罗,逃窜的奴婢,眼下这六王院中的人谁不是为了多活几日而想尽办法。
“咚咚!”
“咚咚!!”
“咚咚!!!”
京都城的第三通鼓声也响起来了--------
“传朝廷令,金秋佳节,于京都城中开试,此次国考,不拘宗族户籍,不拘年岁,不拘州郡,凡有才之人皆可于今秋争夺龙虎榜,”
传令的官员唯恐围观的众人看不明白,站在告示的面前大声宣说这来自京都城的旨意,他大声向拥挤在城墙之下的百姓宣布这个消息。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张扬议论起来,一个个都争相传告于大街小巷。
“有些恍惚”一种眩晕的感觉直上韩寔脑门,他背着自己好不容易装合起来的书箱。
烈日的烤灼下,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裳,空空如也的腹中,眼见这那茶棚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摸摸了自己藏在袖中的几枚铜钱,只能默默的松开手中的铜钱,自己无奈地舔了舔干涉的嘴唇。
奔跑过街道的传声者,大声嚷嚷着,将朝廷的诏令公之于众,只见他一路大喊着,一路疾步跑过这街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被撞得趔趄的韩寔。
韩寔咽了咽口中的津泽,嘴唇好不容易才获得些许湿润。
可这根本无法缓解他想要如牛啜饮的心,水,韩寔此刻只想喝水,但他实在舍不得那用来买馒头的钱,只得满是懊悔的离去。
韩寔自醒来,家中唯有他一人,自己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看不清站在对面的人面庞,也听不清他说的话,可待到梦醒,韩寔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今原来是太熙三十年
这么多年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情像是失去了记忆,除了韩寔自己身上背着的几本整整齐齐被小心翼翼安放在他身后书箱中的书,他早已身无长物。
此行他来这原州,是为找寻那原州书院的院长。
听说这院长曾在朝中担任过校书郎,读过不少大内的藏书,他想向院长请教些问题,因此这才不远路途来到这原州。
只是韩寔没有想到,自己这番出门确也遇上了糟心事。
自己在快近原州的路上,一辆马车直接朝着自己奔驰而来,青天白日的,明明官道那般宽广,偏偏那马车就朝着韩寔走路的方向来,韩寔一路小跑这才避开了发狂的马车。
等到车夫将马车停稳,从那马车里下来两个年轻的少年,看起来和韩寔年岁一般大,穿着上等绸缎织造的衣裳,那个稍高些面白如玉的少年怒气冲冲的就往韩寔而来。
韩寔不明所以,远远地那人就直接怒声责道:“你怎么不拦着马车。”
韩寔听到这少年的话,很是不明白,明明是你那马车横冲直撞,这人好生无礼就直接归罪于自己身上,哪有这般不讲理的人。
韩寔徐徐解释道“小兄弟,我在路边走着,是你的奴仆驾着车朝我冲过来,何况那马儿已然发狂,我又能奈何。”
韩寔无奈的看着少年,他并不想争辩什么。
赵辞见到这个人这般态度,愈发不满,愤愤朝着韩寔道:“驾车的人多年来一直都从来没有出过错,肯定是你这人惊到了我的马。”
韩寔好言说道:“小兄弟,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从不说谎,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家仆人。”
赵辞愈发厉声:“要你说,明明是你的错,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看着你像是个读书人,品行竟然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