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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活得久什么好戏都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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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铃跟在朝游、夕遇的身后,而她的旁边跟着贺竹屿,四人同游到底还是少数,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有些没什么目的性的人也开始跟在这四人后面。
元铃甫一回头看见又有三四个人在他们身后,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么大阵仗算不算打草惊蛇,那“鬼”还会不会来。
她这厢还在纠结,那边已经有人被女装朝游吸引了注意力——毕竟来的不只是南剑派弟子,尚刀门、北剑派、云生门的年轻一辈也都在,而前些日子在北剑派举办的问剑大会,林林总总也是同一批人。
有个北剑派的男修本带着一个漂亮的女法修在同游,但是看了一眼朝游之后便走不动道了,元铃亲眼看见他纠结片刻和女修道别,径直走到朝游面前来。
朝游冷冷地看着过来的人,手中的剑一直在提防他,以免对夕遇不利。
哪曾想对方一开口——
“道友可是南剑派朝游?”那剑修眉头紧皱,“我实在好奇,你究竟是男是女?上次在北剑派见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么今日穿着裙子出现在此地?莫非是你的特殊癖好……”
朝游还没回答,旁边一直笑盈盈的夕遇已经代劳:“不是癖好,他只有今天是女子。”
“不是癖好?”那剑修诧异,“那这修的是什么功法,性别按天轮换的?”
朝游忍无可忍原地拔剑。
少废话动手吧!
朝游作为本次问剑大会魁首,足以证明其在金丹期一辈的剑修、刀修中的实力着实不凡,故而原本来相亲的众弟子看着看着竟然琢磨出了几分剑意,一个个都驻足不动,就连刚刚被元铃迷得五迷三道的贺竹屿也是如此,很快,朝游等人所在的小型擂台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俨然是要在南剑派再来一场问剑大会的做派。
元铃对小孩子过家家没兴趣,眼下只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夕遇一些。
倒是小擂台上的朝游刚刚憋了一肚子气在此时全撒了出来,三招两式劈走了一位,但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第二位、第三位在场上了,甚至还有法器为剑的法修也想比划两下,被同行人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人家是正经剑修,咱们法修还是省省吧。”
朝游这般如此打的多了,周围渐渐出现了赞叹的声音。
“南剑派还是人才济济啊。”
“此人乃是前几日问剑大会之魁首,自然不同凡响。”
“我记得是叫朝游……”
就连山顶的人也就此讨论了起来。
裴焦定睛看了一会儿,问道:“少君,这就是南剑派最好的剑修吗?确实教人眼前一亮。”
裴遂安也看了看,他很快分辨出此人剑法有几分元铃的味道——
近年来的剑修都喜爱“藏杀于无形”,乃受当今修真界唯一的化神期剑修,一尘子道君的影响。
一尘子为人随和,也不喜用凌厉的招式,其风格便是春风化雨般间夺人项上人头,这种攻敌不备的做法现今已经成为剑修主流的风格,即便有其他风格的演化,也大都是基于此而改动。
元铃与一尘子虽然同是相风上仙门下弟子,但二人风格迥异,元铃最擅长的便是快攻,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裴遂安当初是亲眼看见元铃脸不红气不喘,一把长剑虎虎生风杀的魔军片甲不留,哪怕脸上身上都是血,元铃也一直是那副气定神闲的状态。
元铃的剑是狂风骤雨,戾气颇重,甚是霸道。
元铃沉寂了二十年,加之她无法突破化神期,以她为主的流派便逐渐没落了。
二十年,风云流转,不进则退。
现如今小辈中再出现一位颇有“元铃”风骨的剑修,又与她同行,难道是她的弟子?
但……
裴遂安低头,想起每每有人来报,便是说元铃在山上沉寂闭关,没有声音,甚至不知死活。
他的心便宛若针尖刺痛一样,密密麻麻。
裴遂安对朝游的剑法并未做评价,裴焦也没有再问。
——夕遇的右侧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她们这边挪动。
元铃悄声在夕遇耳边说道:“有人接近你,不要怕,我在。”
夕遇怔了怔,一时有些慌乱。
“无妨,你继续看朝游。”元铃道,“不要叫他发现你不自然。”
夕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元铃在此,叫她不得不安心。
贺竹屿原本也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朝游,但忽而身侧一阵磅礴的灵力波动,待他想去细看时,那灵力波动又仿佛微风吹动引起的错觉,蓦地消失了,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发现元铃竟然也消失了。
贺竹屿有些迷茫,向夕遇问道:“夕遇仙子,请问你可曾看见天章仙子去了哪儿?”
夕遇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只露出个轻柔的笑:“天章师姐或许是有事先走了吧。”
贺竹屿四下看了看,只好失望地“哦”了一声。
另一边元铃瞬间折出了空间法决,抓住那人的衣领便朝人少的山顶传送过去,元婴期与金丹期自然不可一并比较,她元铃众目睽睽下抓人,那些人对此并无察觉。
被她抓住的剑修还未来得及凝出本命剑,手便吃痛,下一秒手有块玉就“叮琅琅”掉在了地上。
元铃定睛一看,果然是她那日杀了傀鬼后调出来的蛇形赤色玉佩。
而玉佩掉到地上的一瞬间,那剑修红色眼瞳霎时消退,变得有些茫然。
“我、我怎在此处?”那剑修发现自己胳膊一阵吃痛,原来是被元铃单手反扣在身后,他又惊又怒,“这位仙子是何意!?”
元铃忽而笑了,额前碎发被她拨开,她柔声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可是来自北剑派?”
“在下北剑派孟晓,”那剑修意图挣扎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瞬间意识到元铃实力远远在他之上,“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竟然遭前辈如此辖制?”
元铃道:“具体情况,南剑派的人会告诉你的。”
元铃顺手把臂弯的披帛撕下一块,写好法决后,再次将地上的蛇形玉佩收入储物戒中,顺带一个手刀劈晕了那喋喋不休的剑修,孟晓便毫无知觉的倒在桃花瓣中。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耳边终于清净了,元铃才给方樱燃了一张通讯符。
方樱回的也快:“你且带那人到山顶去吧,慈雪和南剑派的人都在山顶亭台等着呢,我在这边陪着夕遇,以防还有同伙。”
元铃也不多说,单手拎起昏死过去的小剑修,扛上了肩膀,随即撩起裙子朝山顶亭台走去。
左右她现在正在附近,离得不远。
元铃这一系列动作,山顶上的裴遂安与裴焦自然看见了,裴焦愣在原地:“少君,那怎么有个柔弱的女修扛着个人往上走?她何时过来的?要不要去帮她……”
“不必,”裴遂安道,“我们去与南、北剑派的人汇合吧,看来卧底已经落马了。”
裴焦有些茫然,目光还在柔弱女修元铃的身上流连时,那边裴遂安已经走了。
山顶原有一片桃花林,眼下有人布了阵法,这桃林在外人面前仍是桃林,但内部却已端坐着南北剑派、尚刀门,及云生门的人。
慈间收到了元铃的消息,便对众人说道:“各位长老,现已抓住北剑派卧底一人。”
北剑派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长老,听到卧底果真是北剑派的,当下气得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慈雪回道:“小师弟,那卧底何在?”
慈间:“已由元铃长老押解而来。”
话音刚落,轮椅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见了裴遂安,一时间神色各异。
北剑派拍大腿的长老低声问慈雪:“我听闻裴遂安已经陨落,难不成云生门的‘裴少君’竟然是他?”
慈雪也低声回答:“上官长老,在下也是刚知道此事。”
上官:“我还听闻元铃与这裴遂安有过一腿?”
慈雪颔首:“是有过一腿。”
上官:“啧啧啧,妙啊。”
两人低语哪里瞒得过平均修为元婴境的众人,眼下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活得久了什么好戏都能等到。
四派众人心中此刻萦绕着这个共同的念头。
裴遂安当做没听见,裴焦是境界地位本身就听不见,竟然就这样静默着等到了元铃扛着人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