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分手后还用她送的东西 ...
-
元铃出现时,裴焦就愣住了,这不是那个柔弱女修吗?
随即“哐当”一声响。
人肉包子一般,那剑修被元铃丢在了地上。
元铃捞了一下袖子和裙摆,心中咕哝,果然裙子不便行动,早知道不听方樱的了。
“各位长——”元铃清清嗓子,刚一起势,环视众人时就看见了轮椅上的裴遂安。
元铃顿住。
随即目光上下流转,细细打量了一番,这裴遂安果真还活着。
非但如此……
他坐着的是她亲手做的黑玉轮椅,轮子上有她亲手刻的法决,他用的‘梧桐宝扇’是她亲手做的折扇扇骨,就连她做轮椅剩下的边角料黑玉,都被他磋磨成玉冠戴在头上。
元铃深深地看他。
那裴遂安果然心虚不敢与她对视,只微微垂眸,甚至长睫轻颤,一张浅粉的薄唇真是薄情薄意且活该薄命的样子。
元铃笑了。
盛怒之下,她竟然也难得书呆子了一把。
虽穿着广袖流仙裙,元铃却武生一般朝其他人拱手:“嫁衣鬼蛊毒之事,稍后再议,且等我片刻。”
话音一落,她手中霎时凝出金色肃杀‘匠气’剑,杀意倾覆下来盖满整个山头,连山下的人都一股寒意,山下的方樱以为出了大事,立时撇下那个云生门的小法修冲来,而这边元铃俨然一副要当着众人的面要把裴遂安活活捅死的架势。
元婴期的威压,慈雪、慈间、裴焦三人连勉力跪着都费劲,更别说去拦一栏了,眼看真的要闹出人命来,在场还有能力劝上一劝,或者说不得不起来劝上一劝的两位,立时都站了起来。
南剑派的上官、尚刀门的彭举香亦凝出本命灵器,三把宝器碰撞,“铿锵”之音经久不绝,一刀一剑顶在了元铃的‘匠气’剑刃之前,生生挽住了她的磅礴杀意。
元铃笑意不入眼底,只问二人:“两位这是何意?”
“元铃长老,眼下并非报私仇的时候。”彭举香的长刀顶在前面,右手虎口震得微麻,他忽然想起当初相风上仙刚飞升修真界无人之时,元铃是怎么以一己之力杀退魔军。
上官长老更是艰难,非但不劝架,甚至开口先夸了一把:“你这二十年闭关果然闭出一点名堂,老朽险些顶不住。”
元铃越怒,脸色越平静,手中剑势如千钧向前压去。
再这么下去他们二人可就顶不住了,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上官动了动脑筋,回头看向恍若未闻的裴遂安,咬着牙挤出一句话:“裴少君,你也劝劝吧。”
裴遂安好像终于回了神,方才开口,他嗓音有些哑。
“元铃,”裴遂安抬头,却依旧没看她,“此事了结,再谈你我之间的事情,可好?”
元铃语气冷然:“你倒是想得美。”
再度使力,元铃把彭举香、上官都震开来,她灵府中灵力被怒气激荡,竟隐隐有破境之势。
此时,元铃的识海不受控制地向外延伸,直直笼在山上,元铃看到了山下不少人半跪在地,神色痛苦,连好好的桃花都如纸支离破碎。
刚刚为了不影响这“相亲大会”,她还刻意收了神通,悄悄带人上山,眼下竟成了这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元铃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他失控。
元铃忽然觉得甚是不值得。
她微微阖眼,良久,才收了‘匠气’剑。
元铃说道:“罢了,夕遇中蛊一事,终究需要一个交代。”
满山翩飞的桃花,随着这句话落下,也随之落下。
方樱已经赶来,看见元铃身上的广袖流仙裙的裙摆都被撕裂。她看了看元铃,又看了看轮椅上的裴遂安,瞬间懂了刚才变故的原因,于是挤出个笑:“看来这裙子果然是穿错了。”
这场闹剧闹到这个份上,居然还能和平落幕,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裴遂安却注意到方樱上前一把捏出了元铃的手腕,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似乎在探查什么,元铃任由她捏着,末了方樱责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元铃却不管不顾。
慈间和裴焦不得不退到远处打坐休息,南剑派剩下慈雪苍白着脸继续参与。
上官还剩点力气,稍稍用灵力逼了一把地上的弟子,那弟子便悠悠转醒。
元铃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慈雪的位置,正是上座,那弟子一抬头看见元铃,霎时睁大了眼:“你这妖女竟然绑我——”
“胡闹!”上官大喝一声,生怕这不要命的多说几句再把元铃给惹毛。
名为孟晓的弟子有些懵,茫然地看着上官:“上官长老……您、你竟然和妖女同流合污!”
“你这个逆徒——”
“罢了,”彭举香头痛地喝止,“你叫什么名字?”
孟晓怀疑的目光绕了一遍,最后在上官差点拔剑的情况下才不甘不愿地回答:“弟子名叫孟晓,乃是南剑派盛明长老之徒。”
彭举香双手环绕出现一个影像,与元铃储物袋里存了两枚的蛇形玉佩相似。
彭举香定睛看他,问道:“孟晓,你可见过此玉?”
孟晓也细细查看,摇头道:“弟子不识。”
彭举香收起了蛇形玉佩的影像,继续道:“你上前来。”
孟晓朝彭举香的方向多走了几步,彭举香便道:“近来多有弟子因此物遇害,我需搜查你的神识,你勿抵抗,便不会有性命之危。”
孟晓睁大了眼睛,忽而身后的上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是尚刀门彭举香长老,你且相信他吧,老朽会为你掌眼。”
孟晓此刻才明白这围了一圈人是何意思,看来流传在弟子中的蛊毒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况且他方才就注意到那轮椅上的人手持折扇,正和传闻中那位神秘的云生门裴少君一致,或许正是本尊。
孟晓闭上了眼:“弟子问心无愧,但凭上官长老、彭长老搜查。”
彭举香也没客气,指尖一缕神识探入孟晓的神识之中,上官护卫左右,裴遂安又不会主动开口,一时间四围安静下来。
趁此机会,方樱终于得与元铃搭上了话。
“你方才是不是把那狗东西揍了一顿?”
这两人说话并不避讳,因此狗东西三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当事人裴遂安的耳朵里。
他手一顿。
元铃心情不是很美好,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方樱叹了口气:“你打一打也就罢了,实在不必动真格,你自己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铃这下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了。
又静了一会儿,彭举香终于说话:“这位弟子确实不曾记得关于嫁衣鬼的事情。”
慈雪上前带走了昏倒的孟晓,留下五人气氛沉重。
元铃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将她储物戒的两枚蛇形玉佩拿了出来,第一枚的时候众人神色平常,但见她还有一枚蛇形玉佩,众人神色才有些惊讶。
元铃解释道:“紫色法决封印着的,是方才孟晓所掉落,方才我打掉玉佩之后他便失去了记忆,像极了被玉佩所控制的模样,方才彭长老说孟晓确实没见过此玉,也或许正是缘于此。至于另一枚,是问剑大会归来时,我带弟子们在雍州城修整,当晚夕遇差点被嫁衣鬼所杀——”
上官才明白:“怪不得裴少君当日请卦师也没锁定那嫁衣鬼的位置,原来是被元铃长老手快杀了个干净。”
元铃沉下脸色,并不乐意听到自己和裴遂安连在一起。
你这话说的有些……
“咳咳咳,”彭举香立刻接过了话头,“当日是裴少君以喜帕做诱饵,一方面喜帕未碎,便可以封印嫁衣鬼的修为,避免其危害众人,另一方面若喜帕碎开,卦师能以此法决为引,找到嫁衣鬼之所在。”
上官:“对对,一石二鸟、一石二鸟。”
元铃早就猜到了。
方樱有些无语,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这里夸裴遂安作甚,莫非还嫌元铃不够生气。
为避免元铃再“暴走”,方樱只好亲自开启下一话题,她看向在场众人:“望诸位大能不吝赐教,为何要封锁嫁衣鬼的消息,以及这蛇形玉佩到底是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