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共感后……》翡酌

9、第 9 章

　　陈恪听到池爻让小江总坐车三小时来这里只为买一串糖葫芦就已经够震惊了，结果江烛凛说要走，池爻还以身挡车。

　　他困惑地握着方向盘，这是在演什么戏码？

　　池爻扒在窗户上，声音拖长，像闹别扭的小孩：“哎呀来都来了，你就陪我去嘛。”

　　江烛凛冷冷扫了他一眼：“我没你那么闲。”

　　“是是是，你是大总裁，我是无业游民，我们贫富有别。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池爻深邃的眼褶微微上扬，带着零星的笑意，“江烛凛，你就信我一次。”

　　目睹一切的陈恪：呵，不就是脸好看点，光靠撒娇卖萌就想让他们家冷酷无情的江总屈服吗？

　　然而片刻的沉默后，江烛凛推门下了车。

　　陈恪：我草，手段了得。

　　因为是特地一大早开车过来，江烛凛和池爻到的时候，糖葫芦店门口还没有排起很长的队伍。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自成一道风景线，不少经过的路人都会往店门口这边投来视线。

　　池爻察觉到好几道跃跃欲试的视线，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的人揶揄：“毕业那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啊。”

　　然后就被江烛凛淡漠扫了一眼。

　　这人长睫压下来时，眼下的痣都跟着冷冰冰的，池爻垂下眼：“夸你也不行……真没意思。”

　　江烛凛沉默了几秒，生硬地开口：“到你了。”

　　池爻立即回头，刚刚装出来的委屈半点影子都没有，眼带星星地看着橱窗里的糖葫芦串。

　　他买了一串传统的山楂奶糖葫芦，还有一串葡萄夹酸奶，还回头看向江烛凛：“你要什么口味？”

　　江烛凛别过脸：“我不要。”

　　池爻咬了下唇角：“你都陪我在这儿站那么久了，你就不想尝尝……”

　　他话说到一半，身边的人就已经拿出卡：“你其实没带钱是吗？”

　　确实是想哄他买一串然后顺势让他结账的池爻：→_→

　　江烛凛早就看穿这人的小算盘，结账之后瞥了他一眼：“还要买什么。”

　　池爻捏着糖葫芦的纸袋，一脸真诚地看着身边的人：“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人其实挺好的。”

　　眼睛大的人做起表情来极具欺诈性，江烛凛抬手推开他的脑袋：“你可以继续误会，我无所谓。”

　　池爻：“……”
　　好煞风景。

　　糖葫芦到手之后，池爻就和江烛凛回到车上。

　　经过了一早上的奇幻见闻，陈恪本以为自己已经跟上两人的脑回路，见怪不怪了，直到池爻告诉他下一个新目的地是一个菜市场。

　　不是超市里分门别类，琳琅满目的果蔬区，而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的菜市场。

　　下车前，池爻也意识到什么，回头：“江总，这儿没大超市那么干净，要不你在车上等我？”

　　话音刚落，江烛凛就已经下车了。

　　池爻眉梢微挑，见他确实是毫不在意，于是大大方方地领着人往菜市场里钻了一圈。

　　然后在一个头发全白，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摊前，挑了一小颗生菜。

　　刚准备结账，江烛凛就在身后皱眉：“你就要一棵菜？”

　　池爻啊了一声，老太太就开口：“一棵也可以，一棵也能买的。”

　　像是怕说慢了会错过这单生意。

　　池爻这才发现自己这买的好像确是有点刁钻，刚想再挑几颗，江烛凛就给了陈恪电话。

　　霸道江总最后清了老太太的小摊，陈恪将一堆新鲜蔬菜抱进宾利的时候，表情相当迷幻。

　　老太太笑眯眯地握着江烛凛和池爻的手谢个不停，江烛凛没回话，池爻却笑眯眯地：“老太太能问个问题吗？您今年是正好百岁对吗？”

　　老太太稀奇道：“你怎么知道？”

　　“您五官温润舒展，气色澄澈无浊，正是福寿绵长的面相，所以我才猜您寿元已逾百载。”池爻说。

　　“诶，嘴甜。”老太太笑得慈祥，“下次来我给你打折啊。”

　　池爻连连点头。

　　中午两个人在附近的饭点随便吃了点，休息了半个小时，池爻又去了附近的一条商品街，兜兜绕绕一下午，找到一家手工艺店，买了两双喜庆的毛毛鞋，还是儿童尺寸。

　　“都买齐了。”池爻提着手里的东西，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江总，谢谢你陪我。”

　　“不用。”江烛凛随声回应。

　　从早到晚，池爻虽然看着不正经，但目的却很明确。

　　想到这里，江烛凛看着他：“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烛凛，”池爻说，“你信世间万物有灵吗？”

　　……

　　深夜，江烛凛看着跟前穿行在漆黑小巷里，手里举着罗盘，每一步都透露着鬼祟的池爻。

　　自己居然因为一句话就跟着他到这里，大可能是鬼迷心窍了。

　　路灯微弱的光下，江烛凛看了一眼腕表，十一点五十九了。

　　想起早上围在池爻家门口那群小鬼，江烛凛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跟前的人忽地停在原地。

　　“找到了。”

　　话音刚落，江烛凛就听到了像是从意识边界传来的鼓锣镲的声音。

　　咚咚锵！

　　咚咚锵！

　　喜庆昂扬的节奏，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不真实的失真感。

　　江烛凛顺着池爻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巷尽头的一家店门口，一只金黄色的小醒狮正昂扬着脑袋，独自在门前舞动着。

　　蓬松的绒球还有金黄色的毛发覆盖在狮头，金碧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随着灵巧轻盈的跃动，鼻尖上的红色小球微微晃动，像只正在撒欢的调皮小兽，行动间浮着飘逸的金光。

　　四周没有观众，更没有敲锣打鼓的人，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是舞台，但却并不妨碍醒狮的气势，祂踩着鼓点左蹦右跳，一会儿冲着店门晃晃脑袋，一会儿摇摇尾巴，像独自在庆祝开业的喜景。

　　池爻顿时有些兴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句自带音效的话：一只野生的醒狮灵出现了！

　　他连忙将手里的罗盘往江烛凛手里一塞，紧跟着将早上买的东西从背包里拿出来。

　　小醒狮在门口舞到最后，刚吐出“开业大吉”的红绸条，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串色泽鲜艳的糖葫芦。

　　小醒狮虽然有百年的灵气，但是刚化形不久，智商约等于人类小孩，顿时被吸引了注意。

　　祂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旋即一个翻滚就落到糖葫芦前，把东西叼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两双崭新的绒鞋。

　　祂又往前滚了一圈。

　　随后就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了一颗高悬的生菜，中间还夹带着红包。

　　江烛凛站在巷子的阴影处，看着池爻跟钓鱼似的屏息凝神，在小醒狮跳起采青的刹那，猛地掐诀念咒。

　　小狮子刚挑起来叼住那颗富气充沛的青菜，四只脚就在空中扑腾了一下，随后就发现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阵法，一阵淡光之后，小醒狮就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叠纸。

　　池爻飞快地从巷子里出来，长指落地，捡起那个折成狮头的符箓。

　　还给自己配音：“醒狮灵get da★☆ze~”

　　江烛凛：“……”
　　他以为池爻神神秘秘要做什么，原来是抓宝X梦。

　　他动身走过去，就听见池爻手心里的叠纸忿忿不平：“你耍赖！你用圈套！”

　　池爻戳了戳手心的小狮子：“咱商量好的，我有本事抓到你，你就得帮忙，更何况不是你自己馋吗？”

　　手心的小狮子头沉默半晌，认栽了。

　　今早池爻开坛请灵，祂确是说过，帮忙可以，但是要池爻自己来找祂。

　　祂本来以为这小子灵气低弱，没什么威胁性，没想到这人会用圈套！欺骗幼小狮灵！

　　池爻抬手本来想像江烛凛炫耀一下，结果发现这人的注意力居然不在狮灵上，而是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身后的店铺。

　　池爻跟着回头：“你在看什么……”

　　看清楚身后门口的招牌上写什么，池爻声音一窒，绯色的血气瞬间从耳尖蔓到脖子。

　　——成?人?用?品?自助无人店。

　　还是全新开张的。

　　池爻猛地回头，压低嗓音质问手心里的东西：“你……你怎么在这里跳啊？”

　　手里的小醒狮无奈地晃了晃：“没办法呀，现在的人开新店都不喜欢搞舞狮仪式了，那我就只能自己出来找新店舞舞，吸吸人气呀。”

　　眼前这家店正好是新开业，地理位置又偏僻，还没人。

　　祂来这里，只要挑好时间，甚至都不用刻意用灵力隐藏呢，多方便。

　　江烛凛看着池爻被小狮灵噎住的表情，忽地有点想笑。

　　没想到池爻看上去吊儿郎当散漫轻挑，实际上……还挺纯。

　　池爻有不详的预感，这地方呆久了会倒霉。

　　他连忙把刚刚收到的小狮灵放进袋子里，转身想离开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仅有脚步声，还夹杂着对话。

　　打情骂俏，甜蜜肉麻……来的是一对情侣。

　　池爻之前在某栋居民楼驱邪的时候，就有被街坊误以为是小偷的经历，还险些惊动警察叔叔。

　　玄学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至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都是能躲则躲。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池爻为了不让自己和江烛凛显得太可疑，蓦地脑子一热，伸手挽住了身边的人的手臂。

　　然后，把江烛凛拽进了跟前的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