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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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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瀑布途中出现了不少鬼差,石门前溟尚清被突如其来缠上的鬼妖拦住路,他不断哀嚎乱叫着:“神……救我啊!救命啊!!!”
“这架子怎么生的这么奇怪?”说话间有小鬼摆弄着他欲掉不掉的骨头。
“你是从哪来?生前犯了什么事?”另一小鬼手持一把大砍刀往肩上一抗。
有的小鬼好奇围着云涵转着圈,抬起的手就要上去碰碰。
他们所在地有门鬼看守,若是要进或要出去都必须拿实力说话。
迟离手中聚起的法力球想硬干一场,他抬手间隙被云涵扬手挡住往下压了回去。
云涵不理迟离那询问的眼神,径直到能说上话的鬼差面前用法力幻化出鬼王令牌拿给两位小鬼看了眼,又快速收回道:“现在我们能过去了?”
小鬼点头哈腰忙让出路:“您请您请。”
对其动手动脚的两位鬼差冲溟尚清露了个阴嗖嗖的笑,口上重复着:“您请您请。”
溟尚清咽了咽口水,一溜烟不真切跟上了前面的人。
“木云凌,”溟尚清凑在云涵身边好奇问道:“你给他们看了什么?怎么就放我们过来了?”
云涵没遮掩道:“鬼王令。”
“啊?!”溟尚清激动道:“你怎么会有鬼王令?!!!”
云涵低声道:“用法力变得假的。”
溟尚清觉得身旁的小孩简直神了,连鬼王令长什么样子都见过,他有意无意瞥看着这位神人,发现萤流旋还在他身上,便好心提醒道:“木云凌,当心手被划伤。”
云涵将飞镖举起端详着,这样看去的确容易划伤手,他垂下手温声道:“多谢提醒。”
溟尚清:“…………”
迟离跟在他身边就犹如透明的,云涵像是看不见他,迟离自知理亏,来前说的好好的,低调,可方才在石门前若不是关键时刻云涵出手阻拦了他,怕是此时已经被发现神官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迟离迫切想要表现,偏生溟尚清硬要往中间凑一脚。
迟离冷不丁道:“回去后收拾东西离开神州。”
溟尚清以为他说的是神裔,便想着替人说情:“神君,你大人有大量,人家木云凌又没犯什么大事,逐出神州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云涵垂眼走着自己的路,听耳边咬牙切齿的声音道:“说的是你。”
“我?”溟尚清指了指自己,见迟离斜睨着他,不禁惶恐道:“我离开神州去哪啊?”
本就是说来出气,迟离见他怂的一批的样子,故意道:“忘川河与寒间炼狱选一个你喜欢的。”
溟尚清被吓的不轻,一路上话都少了,至少云涵没再听到他与自己搭话。
瀑布前有座石墩狮子,蓝色阵法结界耀眼颤栗不停,云涵伸手触碰险些被雷电劈的个正着,迟离见状忙扶住了他,拿出腰间上的东西。
他说:“拿到地形图时一并拿到了这貌似铜币的东西,应当是破这阵法结界的关键。”
锁扣被迟离放进石墩前的狮子口中的底盘里,整个阵法收缩成小块,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瀑布里流着的水往下游去,云涵猜测道:“在林中挖深井掩盖井底贯穿的溪流,为的是引起寒间炼狱地底熔浆往人间灌流,所以我们方才一路来的水流是烫的。”
他们进到瀑布里发现里面热气腾腾,火山口有好几个,各个都随时面临喷发。
云涵沉声道:“天庭应当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才会派迟离和石耀冀前去柳荫镇缓解此次的灾情,可治标不治本,能缓解一时不能缓解一世。
待迟离和石耀冀走后,柳荫镇若是再遇火山喷发的事根本来不及救人,他能想到这点天帝也能想到这点。
也兴许岑洛开始怀疑这熔浆是从何地去到松林的,又为什么会突然间有的。
往前追溯,云涵发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所以天帝怀疑和朱鸟有关。”
能引起这么大的波动,除了千年前本该神陨的陵光神君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解释。
也的确,水镜封印破的那天也出了这些怪异之象,只是当时他认为掀不起多大风浪没去管,现如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某些心术不正的鬼加以利用造成如今的局面,天帝可能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
所有事情串联,迟离觉得怀疑的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区区一个柳荫镇需要派两位神君下界?
岑洛怀疑与云涵有关,派迟离和石耀冀以祈愿为噱头查看火山往下的位置是源自哪,迟离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带云涵进那片鬼林中是因为下意识,他之前查看过程中去过那片林子。
柳荫镇只是很小的其一,表面上他们解决了柳荫镇上熔浆喷发的事,可实际上待熔浆被法力滋养积攒足够,届时再过段时间那就是熔浆倒灌进东南西北靠近松林的几百里地,甚至上千里。
若不是今日掉进深井,打通岩石壁,强行破除障眼法,跟着地形图上面标注的红点到这瀑布里发现了这惊天密事,怕是也会被表面现象瞒过去。
直到回了鬼界渊城茶楼和阮游宁他们碰了面,溟尚清依旧是懵逼状态,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什么熔浆,什么炼狱,什么朱鸟,听的迷迷糊糊。
他们进了包房阮游宁锁上门,尽最大努力捋顺着前因后果:“等等,你说你带着木云凌掉进了深井,一步步发现了寒间炼狱里有处瀑布和我们上次抓庸大史时留下的地形图标注的红点是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是熔浆积攒圣地?”
迟离说的有些口干,他倒了杯水喝完后才点头道:“柳荫镇原本我以为已经处理好了,那火山不会再喷发,可如今看来若是炼狱瀑布的熔浆积攒足够了,直接会倒灌进松林,火山不过是个承载头。”
“我嘞个乖乖,”阮游宁眨了眨眼道:“这还真是惊天大雷劈,天帝知道吗?”
迟离转着杯口好半响才沉声道:“他大抵知道。”
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派两位神君下界?可若是知道为什么不早做打算?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不是天帝的行事风格。
迟离突然出声问道:“天帝最近去了什么地方?”
阮游宁一时睁大了眼,道:“鬼界。”
迟离将杯子拿捏在手上把玩,目光聚集在上面飞着的小娥,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见飞蛾毫无征兆撞进了火烛里,烧的连灰都不剩。
迟离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阮游宁头脑发空:“啊?什么意思?我们要回去禀明天帝吗?”
“这事不用回去告诉他。”迟离将杯子放在桌上,透过外边的窗户见着晦暗的光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游宁用手碰了碰一旁专心致志吃着糕点的玉茗,她清澈的眸子下一闪一闪,嘴里还包着一大块绿豆糕,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玉茗含糊不清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阮游宁清了清嗓子,刻意将声音放大道:“玉花神啊,好吃吗?”
玉茗莫名其妙回道:“挺好吃的,你要吃吗?”
她说着有些舍不得将玉盘里最后一块糕点递给阮游宁。
阮游宁推了回去,叹气道:“我不吃,我只是在想,可怜我们天庭的神裔在鬼界吃了这么多苦,他是不是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真的太可怜了。”
玉茗接收到阮游宁传递的眼神,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云涵脱离天庭她认为是好事,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也不用看谁脸色,在鬼界过的自由又恰意,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帮阮游宁“助纣为掠”。
“早知道当初木云凌在神州时我就该多给他带些好吃的,现在都没机会了。”
迟离算着时辰,他和云涵从炼狱出来后就分开行事,云涵去找木擎说明情况,他则是找个落脚点等人办完事。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这时间万分难熬,偏偏耳边还有苍蝇不停叫唤,令他更加心烦意乱。
阮游宁见迟离有所松动,便加大力度绕着他哼起了歌谣:“可怜的小神裔,落入鬼王手,生死难料啊,狠心的神啊,小心眼的迟离啊……”
玉茗:“……”
迟离:“…………”
玉茗吃进口里的的绿豆糕一下子被呛住,她不敢太大声咳嗽,只敢低着头有意无意瞥着对面的迟离。
迟离脸色活像变戏法,他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搭台子,让你在鬼界唱个够?”
阮游宁无趣缩回脖子,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觉得迟离简直没人性。
阮游宁不死心问道:“木云凌还这么小,你真忍心留他在这虎口吗?”
迟离不回答这话,脸色更臭了,阮游宁也不再自讨无趣上赶着找揍。
窗外响起扣扣扣声,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玉茗缩着身子躲在阮游宁背后,在这鬼界有这些诡异事不奇怪,迟离没多想便去开了窗,下一瞬窗外吊挂着一副骷髅骨架。
“啊!!!!!”
玉茗尖叫声吓得外头吊挂着的溟尚清一跳,险些没抓稳掉了下去,好在迟离手快粗暴将他拎住扔进了屋子里。
阮游宁起身去扶起被滚了几圈的骨架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溟尚清?你怎么在这?你的皮被谁剥了?怎么成这副死样了?”
接着就是无情嘲笑,溟尚清坐起身开始滔滔不绝于耳解释着原委。
迟离关上窗靠在墙边听了会儿,不耐烦打断道:“让你跟在木云凌身后,他人呢?”
溟尚清从地上起身,回想木擎最后甩给他的眼刀,惊恐道:“木大人发现了我,便让我来转告你,木云凌的事不劳你费心,寒间炼狱的事他自有打算,除非你肯交出彼岸花,不然鬼界任何事你都休想插足半步。”
迟离:“…………”
阮游宁咬了咬唇,觉得这是木擎能干出来的,他欣慰拍了拍迟离的肩:“原来你早就在想办法救木云凌脱离苦海啊,是我狭隘了,还以为你真不管他死活了。”
迟离险恶踹了他一脚,道:“花精出逃的事调查清楚了?有这么多闲情雅致来管我的事?”
阮游宁被踹的一个踉跄撞上桌角,他痛苦捂住腰,哀声控诉着:“迟离你简直没有人性!”
玉茗看的一愣,转头之际与阮游宁对上了视线,或许是心虚,阮游宁避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花,花精的事我早就查到了踪迹,只是派出去打探的小鬼还没回来罢了。”
溟尚清动了动骨头,疑惑不解:“医官大人何时和鬼界的小鬼这么熟了?”
都能吩咐小鬼去查探事。
阮游宁虎口对准唇边咳嗽了一声,扬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给的够多就不怕没小鬼办事。
溟尚清受教般点了点头,阮游宁扶着腰重新坐回凳子上,在这烛光摇曳的屋子中,他一拍胸脯向玉茗保证定能找回失踪的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