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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献礼 ...

  •   一入海域,迟离凭着记忆寻去了行宫,撞上了他“日思夜想”的海族兽。
      白皮子一见迟离就激动的跳起来要与他相握,迟离往后退去数步:“小白打住,我今日还有事,下次再陪你玩。”

      白皮子眼睛小的可怜,耐不住迟离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上前,停在原地哼哼唧唧着:“你好久都没回海域,我都以为你要忘了此处还有小白在等你。”

      迟离一阵发颤,嫌弃道:“能把你舌头捋直了再说么?听的怪难受。”
      白皮子浮上浮下,绕着迟离转了一圈,“你都不知道,自你走后这一片的水族兽尽数被昀燃那狗东西收了,连海草精都不能幸免。”

      迟离在海域时便是这水族兽的孩子王,串上串下颇有领头者的风范,东海方圆百里都得为其让路。
      要是换作以往的迟离肯定是先骂斥两句,然后再找机会去出这口恶气,现在不同了,他的一言一行均是代表了陵光殿,他不能给陵光神君丢脸。

      “收了就收了呗。”迟离毫不在乎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也不在海域久待。”
      白皮子串在迟离跟前,震惊不已:“迟老大你这是被鬼附身了?”

      “……”迟离手中抱着众多东西,很不方便,他疾步行入宫中,随手一甩放进其中一方洞口里,再打着光线往里走着。
      白皮子见他不搭理自己连忙又凑了上去,喋喋不休说着:“之前不是你说去神州只是为了不让重华星君失望,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难不成是改主意,打算潜心修行,改邪归正了?”

      迟离反手就打了白皮子一巴掌:“胡说八道,我何时是邪了?况且我早已结灵丹,一直都很用心修行,飞升指日可待。”
      白皮子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也不恼,只是觉得这次迟离回来异常的古怪,说不出哪怪,就是感觉不像以往的他了,难不成神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叫人性情变化这么大?

      摸不着头脑,白皮子往他身边蹭着:“星君他闭关清修,最近连蛟王都在将行宫位置让了出来,这成神排面就是不一样,想当年蛟王还不待见星君呢。”

      迟离哪有空听他说些什么,只想赶紧将这些贺礼送到他爹手上,按照以往的条例先是恭贺他爹又老一岁,而后将自己择的生辰礼送上,今年倒是要再补一条,最后再问问他爹寒间炼狱与神君的渊源,为何天庭要派他去鬼界,又为何要让他去毁寒间炼狱。

      迟离最先听“寒间炼狱”四字便是云涵受重伤后会前去养伤的地,可现如今神州为什么要毁去寒间炼狱?那且不是日后云涵受了伤也不能再回那地闭关疗伤了?

      这个洞中一路弯弯绕绕,好在被迟离绕了半圈终于绕到了。
      石板上闭目调息的岑宵似是并未察觉有人靠近,身前幽灵草化出人形,她见过迟离,还是不太愉悦的情况下,她将迟离的脑袋砸开了花。

      迟离警惕盯着那草幻化成人形的模样,算不得丑,可就是令他心里反感,兴许也是因那被石头砸的眼冒金星的缘故。
      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草根距他爹极近。

      幽灵草先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迟小公子。”
      迟离目光异样盯着她,虽知晓修补幽灵草是云涵所愿,但也不至于在这洞内挨的如此近吧?

      难不成这幽灵草想给他当后娘?
      不怪他往这方面去想,幽灵草不似其他的东西,她生出了灵识,有了自己的意识,完完全全是有七情六欲。

      “别,我受不了你这一礼。”迟离一手抵在身前,说着就要上前靠近那仍旧阖上双目打坐的岑宵。
      哪料幽灵草拦在了他身前,好言道:“小公子不可。”

      迟离眯眼瞧她,丝毫不客气道:“让开。”
      幽灵草能清晰感知到迟离对他敌意不浅,却还是站于原地,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重华星君正耗费神力重塑灵根,此时小公子若是打断,会前功尽弃。”

      迟离:“…………”
      迟离蹙眉重复道:“让开!”

      幽灵草纹丝不动,迟离就差抽出腰间上的软剑,犹豫好半响最终还是放弃,就这么与她怒视着。
      白皮子串在他身侧,小声嘀咕道:“要不要我教训教训她?”

      迟离不悦反问:“教训她做什么?”
      白皮子如实回答:“看你不是很高兴。”
      迟离没好气道:“少管。”

      整个洞内弥漫着火药气息,岑宵一睁眼便是看到迟离剑眉竖起,那股子火直冲脑门,怎么都掩盖不住。
      岑宵先出声道:“迟离,谁又惹你了?”

      迟离瞪了一眼幽灵草,那模样已经是很明显了。
      幽灵草有些尴尬在身,她低声细语说道:“上次与小公子相见,一时不小心将他头打伤了,想来是正在气头上。”

      岑宵从那石板上起身,走到迟离面前,数月未见,好像长高了一些。
      “学艺不精,也算是长了个记性。”
      迟离不服气:“分明是她先偷袭,不然我怎么可能会中招。”

      岑宵:“那就是轻敌了。”
      迟离无话可说。

      “行了。”岑宵道:“多大回事,怎么还记仇到现在,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迟离想辩驳,可也无从下口,只得将一路带来的礼尽数往前一摆,随后往那仅有的石板上一坐,翘起腿,斜了眼幽灵草,似在说:“认清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岑宵想像往常时斥迟离没规没矩,最终看了眼洞里还有外人在,便不多言,问了些旁的事。

      “在神州可有闯祸?”
      “有陵光神君在,我怎会给他找事。”迟离觉得父子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此次是陵光送你前来的?”

      迟离不回答,反而一点不遮掩指着一旁的幽灵草:“爹,你让这破草出去,我有话要问你。”
      “嘶。”岑宵觉得迟离真是无法无天了,长幼尊卑都忘的一干二净,登时就要上前揪着这小崽子好生教训番。

      幽灵草连忙道:“小公子与星君许久未见想来定是有话要叙,我就不便打扰了。”
      迟离哼嗤着:“不送。”

      显然这时迟离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白皮子想提醒他,岑宵已经抽出了条子,可话到嘴边还未出口,迟离又道:“小白你也先出去。”
      白皮子:“…………”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那还提醒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能多管闲事,况且神官想揍谁,他哪能拦的住。

      幽灵草与白皮子一走,岑宵便毫不客气一棍子就要招呼在迟离身上,好在迟离反应迅速,险险避了过去。
      “究竟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岑宵说罢提着那细长的条子又要抽上去。

      迟离在陵光殿的时日不是白混的,当下又避了过去,他往后跃出数步,完全是不知道怎么好端端他爹就要揍他,完全没理由,空闲之际还大声喊着:“当然你是我爹!”
      岑宵那举于前的条子不上不下,听这一叫,手中条子狠狠指了指迟离:“下次再叫人破草非得打的你皮开肉绽。”

      迟离一瞬火气就上来了,原来他爹这般护着那破草,竟为了她不惜抽棍棒打他这亲生儿子,当下就瘪着脸,厉声戾气道:“爹,你这就过分了!此处是海域,是我阿娘的故乡,你怎可在行宫内做出这样令人心寒之事!”

      岑宵被教训的一愣,何时还轮到迟离来教他如何做,况且青天大白日的,他做了什么令人寒心的事?
      岑宵往前一步,迟离就往后退去一步,势必要与他拉出距离,看着当真是气急了。

      “你小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岑宵好歹也是活了这么久的,哪会瞧不出端倪。
      自己又没说错什么,这么一想,迟离板正了身子,扬声道:“这洞里就你与那破草根,整日朝夕相处,难不成就没生出什么事来?”

      岑宵怔然,好在反应迅速,他咳嗽了一声,连手中握着的条子都丢在了一边,脸色迥异:“整日瞎想些什么?!”
      迟离嘟嚷:“瞎没瞎想你不是最清楚么?”

      那声音与其说是嘟嚷倒不如说是像梦呓声,小的可怜,岑宵自是没听清,只见迟离嘴一动,说着听不懂的话。
      岑宵不再计较,往那巨石上一坐,凝神生出了梦境球:“好些日子没见,怎的脾气越发古怪,也不知道随谁了。”

      那球在空中绽开,迟离说不出话来,梦境内是他的阿娘。
      岑宵知晓迟离在担忧什么,他解释着:“朝夕与梦相处,怎会做其余之事?”

      迟离无声咽了咽唾沫,闭气凝神间的确是需要进入自造的空间内,而他爹造的那个虚假的空间里有他的阿娘,在每一次他爹阖上眼时,去到的都不过是一个有他娘的梦境球。

      为自己那污七八糟的想法感到羞愧,迟离上前两步盯着上空梦境球,不敢去瞧他爹那气的发黑的脸,这次认错倒是认的快:“对不起嘛,我不该妄加揣测。”

      不知何缘故,迟离不想,更是不愿有谁能陪在他爹身边,觉得那样这世间就再没有谁能记得他阿娘。
      凭什么?当初他爹没成神时,是他阿娘常年相伴于身侧,堂堂东海蛟龙不曾嫌弃这一无所有的妖狐,他爹就更是不能在成神后再与旁的人有情,哪怕他阿娘已身归混沌,也不能。

      岑宵盯着那梦境入了神,听着迟离的歉意,丝毫没反应,而迟离却以为他爹还在置气,当即就凑在岑宵身旁,赔笑道:“爹,此次我受神君点拨,在他殿里寻了真丝替你亲手做了件衣裳。”

      迟离将“亲手”二字咬的很重,就怕岑宵没听着。
      岑宵回过神,将梦境收回手中,对于迟离会做衣裳这事他一点也不惊讶,当初虽在神州,但好歹也会在这迟离身上留下窥心石,每日瞧着他一举一动,包括那些私下悄然做的事。

      神州常年事多的数不胜数,哪怕岑宵心知肚明在这海域,在这东海迟离不会受到善待,可他也没有办法,成神后就不得插手人间的事,他只能一日日数着,在迟离该受点渡的那天早早将人带上神州。

      在此之前通过窥心石能知晓迟离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有仇必报,绝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来神州后迟离那股睚眦必报的劲非但没收下去,反倒越发调皮,岑宵也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教他,只能偶尔吓唬吓唬他,可迟离像是野惯了,丝毫不怕,最后只得用人间的法子,棍棒下出孝子。

      迟离疾步奔到那乱七八糟的礼物旁,扬手将一路好生带着的礼散开,从中拨出一件四四方方装的极好的盒子,再将里面的衣裳展开,检查着,确认无误后才拿在岑宵面前:“爹,你试试。”

      岑宵几次推托,最终还是耐不住迟离的软磨硬泡。
      真丝本无颜色之分,若是岑宵愿意,衣裳可随意变幻着,上身后是素色,他也就没动过。
      迟离将腰带递上前,口上忙不迭说着:“这腰带是我缝制了好几晚上。”

      迟离就是这样,认为做了就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不然做的就没意义。
      身为他爹的岑宵又怎会看不懂,却还是洋装不清楚他这些把戏,叹道:“真是长大了。”

      迟离一听便转着眼珠子,将腰带给岑宵系上后,十分贴心替他捏肩扇风。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主,岑宵又怎会不知,甩了记眼神给他:“说吧,这又是惹了什么事了?”

      “怎会,”迟离捏肩的手更是殷勤,他洋洋笑着:“这几月我可都没惹事。”
      除了方才在海域上将咒打进石耀冀体内,除此之外,他乖的很。

      岑宵不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迟离也自知瞒不过,不再拐弯抹角,“确实有一事。”
      岑宵哼了一声,那模样活似在说:“看吧,我的儿子我最是清楚。”

      迟离直言道:“我想打听打听寒间炼狱的事。”
      “寒间炼狱?”岑宵偏过头,觉得这地应当是与迟离八竿子打不着,“你打听这做什么?”

      迟离说的很是不好听:“我就是觉得人死后会去鬼界,就想多了解些,万一哪日我运气不佳,死在人间,也好提前了解我即将去的地。”
      闻言,岑宵侧过身,那重重的一巴掌一点没留情招呼在他后脑勺上,登时呵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

      迟离吃痛捂着脑袋:“疼啊。”
      岑宵没好气道:“知道疼才会长记性,下次再乱言就不止这一巴掌。”
      迟离道:“是是是。”

      寒间炼狱并非是不能提及的事,岑宵整理着衣摆,似乎很是满意这套新衣,连着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鬼界审判之地就是寒间炼狱,指的就是人死后成鬼必须得经过的地,炼狱会审判此鬼生前的种种事迹,若是有不可饶恕的就会留在炼狱中受刑,直至赎清生前罪孽,方可出炼狱在鬼界来去自如。”

      来神州如此久,迟离就算再怎样也知道这些,“这点我知道,除了是受刑之地还有别的用处吗?”
      岑宵敏锐察觉迟离打听的事不在鬼界,而是在寒间炼狱内那些不能言明的秘密。

      他拧眉道:“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的好。”
      这反应让迟离更加确定,绝非那么简单,连忙讲着道理:“我日后也是要成神的,早知道晚知道都总归会知晓。”

      岑宵不吃他这一套:“那就等你日后成神了再说。”
      这话也被岑宵搪塞了过去,迟离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打探,只得沉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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