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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尸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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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虚无缥缈的门后穿过,木擎戒备瞧着孟章殿内一切。
迟离给他传了音,说是会给出玄刃,而做为交换自己则要将云涵命格数全盘托出。
若不是传音者是迟离,他是断然不会因这三言两语冒险来这神州自投罗网。
身后的大门死死关上,整座殿陷入了封闭结界中,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木擎拧了拧眉:“迟离,装神弄鬼做什么?”
话落,玉柱后方的影子若隐若现,木擎随着余光望去,见着了神像,迟离的神像。
木擎觉得荒缪,有什么事竟然要暴露自己的神像来交谈,倘若自己起了杀心,毁这神像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现下我已在垣启山,木大人只需将你知道的云涵命数脉告知,待事成后我会派人将玄刃送去鬼界。”迟离顿了会儿,而后道:“木大人不必担忧我会出尔反尔,你所站的地正是我殿内的神像隐蔽地,倘若我不守信,你大可将这神像炸成灰,取我性命。”
恭敬有加的话语令木擎眉间皱的更深,迟离是想做什么,竟放下身段,收敛脾性,这般与他做交易。
木擎刹那间恍然大悟,他惊诧道:“你想换云涵身为水镜主的命格?”
神像没了声音,算是承认。
木擎轻讽道:“别白费力气,水镜主的命数是这世间最难换的东西,当年你叔伯也曾做过,他那般厉害还不是照常功亏一篑。”
“他没做到的事并不代表我也会失败。”
纵使看不见神像后的人,木擎也能从这声中听出狂傲,不知天高地厚,一意孤行不撞墙不回头的气息。
在那一瞬,木擎好似能明白了,为何云涵那样的心性会与迟离走到最后。
明知不可为的事还要拼尽全力,生者同生,死亦同死。迟离不信天命所归,他要改了云涵的命,哪怕用自己做为交换。
木擎虽口上说着迟离的自不量力,却还是将他想要知道的悉数告知,有那么一刻他也是希望迟离能胜。
“我还要木大人帮我做件事。”迟离淡声说:“去大殿上挑衅各路神官,将他们引来垣启山抓云涵。”
木擎愠怒道:“你什么意思?”
“命格数需要云涵心甘情愿才能开启,他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迟离沉声道:“唯有的法子只有用那些曾害过云涵的神官前去,再度将他逼入死路,引焉时弃出来。”
焉时弃厌憎迟离,他不会不愿意。
木擎问道:“你又怎么引云涵去垣启山?”
迟离信誓旦旦道:“不用引,他会来的。”
自己露出破绽,越是不让云涵去何地,那么结果就是云涵一定会去。
*
取完法宝后云涵途经炼狱受刑柱,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他抬眼望去,刑柱上的人犹如一摊死水,透过刑具与他的视线撞上。
待那鞭子再次落下时,一道法力拦住了行刑者。
小鬼的手颤抖不止,他惊慌扫了眼全场,除了鬼界老大,基本就不会有谁敢扰乱炼狱的刑柱。
目光只一扫便注意到下方鬼群攒动的人,他眯了眯眼不认识眼前人,当即就要动粗,叫嚷道:“哪来的胆大包天小鬼,胆敢在宗玄大人地盘上闹事,给我抓起来!”
说罢,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小鬼气势汹汹。
云涵动了动手指,只一刹那,朱红光笼罩整个炼狱,强大的气流压得在场小鬼匍匐跪地。
云涵一步步走上刑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曾经,他也像这样在刑柱上救人,可救的是谁,他记不起来了。
被捆在刑柱上的傅羽惊讶眼前出现的神,他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这刑罚是谁下的令?”云涵冷然问下方的群鬼。
这样强的力量,压的他们根本不敢造次,有小鬼哆嗦道:“是,是祁大人。”
云涵冷漠瞧着下方的群鬼,听他继续道:“此鲛人同如玉勾搭残害神官,让木大人背了这口黑锅,祁大人便下了令每日割去他身上的一块肉。”
刑柱上的人眼睛早已糊上了一层干涸的血液,见到云涵那一刻,他异常激动想要伸手去拽他的衣角,似是想要吸引云涵的注意。
又在好不容易碰上时,傅羽收回了手,手上的血腥太多,已经脏的不堪入目,又怎么能去碰神君的衣裳。
垂下眼的那一刻,眼底的白衣也动了动,他身上束缚的铁链被打开,没了支撑他跌倒在地。
云涵垂睨看着他一身的伤,也不知怎么突然问道:“后悔吗?”
后悔在东海做的事了吗?后悔同如玉勾结残害神官吗?
傅羽摇了摇头,他的嗓子早已沙哑:“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杀了他们。”
云涵愣在原地,明明满身伤痕,那些被盐水浸泡过的刑具招呼在身上,痛的无法呼吸,他为什么会不后悔?
“那日我看见了古籍上记载的浴火链。”傅羽认出了他。
云涵见他艰难抬头虚眯着眼对自己道:“陵光神君,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云涵没说话,傅羽当他是默许了,连忙颤巍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青的石头递上前,恳求道:“能不能帮我,把这给他。”
云涵没接过石头,傅羽口中的“他”是那龟兽无疑了。
哽在喉间的话还没得及说出,从背后砍来的巨斧将他逼回神。
闹得这么大动静,早有小鬼悄摸摸去禀告祁天,待他赶到时惊慌一斧头就过去,心想是给个下马威,哪知这斧头被云涵避了过去,甚至还将其甩在了树杈上动弹不得。
“……”看清闹事者的容貌,祁天愣了会儿,很快又反应过来:“宗玄?”
一听来者是宗玄,那些下跪的小鬼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那阴着的半张脸让祁天觉得没有好事,他快速扫看傅羽一眼,当即解释道:“这鲛人杀害同族,嫁祸大哥身上,罚他这几斤肉已经算是开了恩。”
“木擎让你这么做的?”云涵问他。
“大哥说,随我处置。”祁天回他。
云涵擦干净手上的血,他步步逼近祁天,冷着的脸让人感觉后脊发凉。
“我很好奇,”云涵微眯双目,审视道:“若是让木擎知道了你联合如玉盗走水镜那股力量,他会不会让我也随便处置你?”
此话一出,祁天瞪大了眼,反应过来后连忙遣散了众小鬼,就连傅羽也因此躲过一劫。
祁天凶狠看他:“你怎么知道?”
这事他自认为做的滴水不漏,云涵是怎么发现的端倪?
之前一直不说出来,现下是想借这个拿捏他?
见他不说话,祁天又道:“无凭无据的东西可别乱说。”
云涵走近,早已有了证据的眼神看的祁天咽了咽口水。
“别紧张。”云涵冷笑道:“证据我自然是有。”
祁天:“既然你有了证据,为何不去大哥那告发我?”
云涵漠然片刻,而后道:“告发你我还怎么和你谈条件?”
祁天一副果不其然样子:“……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任你宰割!”
“你手底的小鬼在天庭神官那受了气,所以你想报复他们,只是可惜被如玉利用了。”云涵缓缓道:“我可以帮你去神州出这口恶气,同时叛徒的事我也会替你掩盖过去。而做为交易你只需要去垣启山守住外层就可。”
这样大的诱惑,祁天不可能经受得住。
其他都无所谓,主要云涵说了会帮他去神州出口真正的气,那才是他想要的。
*
林子中越往里走黑气就越发浓郁,杨景苑捂住口鼻难受道:“头好晕,还有多久才能找到魔气散开的地方?”
阮游宁手疾眼快扶住了人:“景苑并未碰过习魔道术,当下应付这些自是会不舒服。”
石耀冀脸色也不好,他看向丝毫不受影响的迟离,提议道:“要不先休息会儿,再往里走我担心他会撑不住。”
听了这话的阮游宁当即就扶着杨景苑靠近树干坐了下去,他自己毫无感觉,可看身旁的人如此难受,就猜到了此战是硬仗。
“这魔气竟然连神官都可以影响,当真是厉害,若是要净化且不是得撑死我们。”阮游宁苦恼靠在树下。
石耀冀用法力探查整座山,像是所有东西都被这黑气藏的深不见底,连神力也无可奈何。
他道:“连地方都难寻,这困境可不比食人岛以及当年的启东差。”
迟离接道:“甚至比之前以往都要棘手。”
黑气笼罩,阮游宁随处拿起地上硬硬的树枝无聊画着圈:“如玉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这的魔气如此厉害,要是这地搁在千年前且不是邪灵的肥沃养料。”
静谧的林中一旦没人说话,各个感官无限放大,石耀冀受不住便硬生生扯着话来讲。
“怎么这会儿有些热,我记得方才还凉飕飕的。”
“话说,陵光回鬼界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孟章,你与陵光在殿内为何打架?是不是你做什么惹恼了他?”
“也不对啊,陵光向来性子淡然,不计较什么,我从未见他因何事生气。”
“……”阮游宁越听越不对劲,他连忙打断道:“执明神君,这天挺热的啊。”
石耀冀被他吼这一嗓子愣住点头:“是挺热。”
阮游宁松了口气,他垂下眼继续画着圈,哪知下一刻这火就烧在了他的身上。
石耀冀认真问道:“玉花神不是说晚点来,这已经够晚了,她怎么还没到?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
“阮医官,你平时与玉花神走的近,你问问她到哪了。”
阮游宁:“……”
手底拿“树枝”的手顿住,不远处传来踩碎枯叶的声响,他们齐刷刷看了过去,杨景苑头昏脑胀下模糊看着黑气下有着不明的东西向他们靠近,令人毛骨悚然。
刹那间,石耀冀掌心的法力已经聚拢,迟离的弓箭显形对准正缓缓靠近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响起了声音。
“别!是玉花神!”
“医官大人?”
石耀冀尴尬收住手,迟离不动声色收回凝聚好的法力。
待到玉茗离他们很近了,石耀冀汗颜道:“还是阮医官眼神好,这黑气迷人眼,我都看不清以为是什么妖兽。对不住了。”
后四字是对玉茗说的,她连忙摆手:“没,没事。”
话音落,四面八方传来的杂乱声不曾间断,迟离原本已经收下去的灭陨又再度开弓,他低声提醒道:“有脏东西。”
阮游宁后脊发凉,若是打起来他在想是先背着晕的毫无战力的杨景苑跑,还是先打再说。
“灭陨开光,稍后会将这些脏东西吸引过来,你们不要打。”迟离道:“方圆百里黑气不散,这玩意杀气极重,司夜受魔气影响先带他走。”
石耀冀道:“我来断后,你们先走。”
这时阮游宁也不和他们客气,背起已经没什么意识的杨景苑朝着灭陨开光的反方向跑。
“玉花神,你不走么?”迟离凉声看她仍站原地。
玉茗做了很大的斗争,她原本是可以和阮游宁一同走的,可现下仅存的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不走!”玉茗取下手臂上的百花蕊芯制成的臂钏,顿时那上面环绕着的纱巾成鞭做了她唯一可用的武器。
石耀冀以为她在逞能,当即道:“现下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玉茗虽是怕,可也不至于被吓破胆,她坚韧道:“司夜星君尚在昏迷,阮医官带他走也好留一线生机,而我只能做着微不足道的事来……”
后面的话,玉茗没再说,迟离也不赶她走,只凛声道:“跟紧点,别落单。”
迟离都这么说了,石耀冀也不好再说什么。
地底脏东西不断靠近,灭陨射出,四遭百里地颤了颤。
阮游宁跑的快,待他感觉周围没了危险才将背上的人放下,方才还能说两句胡话的杨景苑此刻已经彻底不省人事。
“玉花神,你看着景苑,我回去帮他们。”阮游宁起身没听到任何回答,他目光惊恐扫看没找到想找的身影,顿时冷汗连连。
不等他要迈出步子往回走时,感觉袖口被拉住,他僵硬碎碎念:“我是神!我怕谁!”
随后便不管不顾聚起一掌向后打去,落了空,被后方拉住他的东西躲了过去,阮游宁更慌不择路要祭大招,身后人像是早有预料将他制住。
阮游宁僵硬转过头看清后方的人,他的心还在扑通剧烈跳动。
“陵光神君,你怎么在这?”阮游宁没了攻击的意思,后面的人自也松了力,放开了他。
云涵没解释,直接问道:“迟离在哪?”
阮游宁向来时方向一指,还没来得及说话,地底便在颤抖着。
灭陨的威力不仅能引来这周围的脏东西,还能引来陵光。
云涵扫了眼被随手甩在地上的杨景苑,他设下与黑气抗衡的阵法结界将他们二位困在里面。
阮游宁拍了拍隔绝面前的罩壳:“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涵向后退开,道:“司夜星君神体受不住这样的魔气,再不阻扰他很难再醒,你在这看着,我去将他们带回来。”
根本容不得阮游宁说个不字,他只能静待原地。
气流中散着腐臭的味道,不过眨眼功夫周遭的树仿若长了脚四处聚拢,不设防堵住他们的退路。
玉茗被逼至角落,现下被这些东西缠住根本不能分心,她慌乱下指尖点燃的一小簇火苗,霎时,面前无头无脑的残肢往后退了数步。
玉茗见此有用,连忙朝不远处正打起劲的二位神官喊道:“孟章神君!执明神君!用火烧!”
顿时,迟离与石耀冀手上也生出了一簇火,只够勉强防御,根本做不到反击。
石耀冀熄灭手中火,沉声道:“我习天之水灵,打在他们身上的火球只会不痛不痒。”
毫无作用,甚至可以说,那群脏东西压根就不怕他们俩手中的火。
没退路时,玉茗只能聚灵流进唯一可以反抗的火中,当这小火越燃越大时,那群残肢全都往后退着。
迟离收起灭陨,掌心结印整片目光所及地被绿光笼罩,下一刻拦住他们后路的树全受迟离命令移动,彻底围成一个死牢。
逃无可逃,迟离厉声道:“玉花神,结火神印!”
玉茗额间涌出几滴汗,平时最为普通的火行术她尚可操控,可这火神印她从未成功过。
“我……”玉茗战战兢兢道:“我不会。”
石耀冀觉得这些残肢怪异,他应对有些吃力,只能抽空朝玉茗道:“我们都不习火行术,这当中只有你可以!”
玉茗退缩的手又伸了回来,她眼底茫然无措,天庭两位神君的性命全靠她,一时重担压的她难以喘息。
她沉眼望着自己手中的鞭子,平平无奇,再看自己这凝聚起的巨大火球,她定了定心,为了坚定不移自己的信心,她咽了并不存在的口水,当即大喊道:“我可以!”
话落,火光冲天,玉茗失手将聚灵流造出的火球砸向了迎面而来的半身残肢,她当即慌了神。
远处的残肢断臂适应了这火势,从最开始的畏手畏脚变为压根没放在眼里,当即飞袭朝向玉茗。
石耀冀打退身前的头颅,不解道:“怎么回事?它们不怕火了?”
迟离收住手中力道:“比怕更为厉害的是习惯。”
“什么鬼?”石耀冀与他背对身,周围都被堵着,他想救玉茗也分身乏术。
残臂冲过重重火光毫不犹豫抓向玉茗,近在咫尺时她感觉整颗心都不再是自己的,已经做好准备奋力一战,最坏结果也不过是神陨,没什么好怕的。
电光火石间,一柄长戟裹着朱红火焰刺断玉茗耳鬓边的发丝,只一眨眼袭来的残臂被突如其来的长戟击穿,稳稳扎在瞬移过来的树干上。
残臂还在挣扎,可貌似胜负已分,任凭它如何聚力都始终挣脱不开。
玉茗大口喘着气,耳边嗡嗡作响,她额间冷汗一滴接着一滴滑过面颊落入衣襟内,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南明戟……”石耀冀望着扎在残臂上的兵器,不知怎么,顿时松了口气。
好似以往都是这般,只要有南明戟在,一切都会安然无虞。
迟离看向不知何时来到玉茗身后的云涵,他来的很及时,是惊又是忧。
南明戟是自云涵飞升后伴随他的本命法器,当云涵不想再做神,对天庭失望时,他便再也没用过南明戟,而此时失了部分记忆的云涵召出了这法器,天庭定然已经知晓一切。
众残肢被围进迟离设下的绝路内,云涵燃起掌心焰犹如死神降临步步靠近。
在最后关头,迟离抬手拦住了欲要往前将这群残肢烧的灰飞烟灭的人,他阻拦道:“别烧他们。”
这话放在平时,石耀冀都只当是迟离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可现在,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蹙眉道:“孟章,我们刚才对上这些东西反击都费力,你现在要保它们?”
“我自有我的打算,”迟离话落,云涵便推开他拦在半空的手,径直朝那残臂走去,他着急追上去道:“云涵,此处脏,我们先回去。”
石耀冀:“…………”
玉茗如今劫后余生,连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位孟章神君跟在陵光神君后面,看上去极力在掩饰什么。
云涵收回南明戟,在触碰到的瞬间,他眸光闪过被刺上动弹不得的残臂。
服用了阮游宁给的百蛊药,他能清晰在黑夜中看清残臂上凹陷进骨头内变形的地方,若是有完整的皮肉在上面,此臂伤及了骨头疤痕一定不少。
“云涵……”见人没反应,迟离后怕替他捂住了眼睛:“别看。”
石耀冀发觉不对劲,残臂上都已经污脏成那样了,就只剩骨头架子上,略微附带有的皮肉都开始腐烂了,能看出什么?
待他走近后,那些残肢从哪来回哪去,各个跑的不见踪影,石耀冀忧心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连我们两位神君都有些招架不住,世间就算是邪灵也没这么反抗无力的时候。”
“是尸魂神。”
他们的视线不着痕迹看了过来,玉茗颤声道:“养尸神后分解,将四肢百骸全部拆解注入魔障的邪,魔气越多,越会让他们发狂,就是我们方才见的那样。”
石耀冀赞扬道:“玉花神知晓这么多当真是厉害。”
玉茗连连摆手:“也不算厉害,是巧合下才知道。”
“那何为尸神?”石耀冀也只当她是谦虚,将问题放在了这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上。
迟离脸色不太好,十之八九也猜出来了,他刚想打断,余光中便瞥见云涵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似是一点也没受方才残臂的影响,更像是没发现端倪,与以往无两样。
玉茗解释道:“尸神,是幽灵族秘术,用逝去的神官尸首养毒。都说神飞升后就没了魂魄,死后回归虚无,可若是这位神官死前将神格留下,便能重塑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这副躯壳用秘术将养就会与真的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冰冷杀人的壳子。”
短短几句话令人难以接受,石耀冀整个人都不断冒冷汗,连说的话都颤栗不止:“养成后分尸?做成杀人利器?”
当今的天庭若说有谁以神格保留世间那就只有三位。
曾经赤胆忠心的神官,为界下百姓而献祭镇压邪灵的而神陨的神官,如今竟被如玉拿来做万恶不赦的利器,他们自己若是知道了死也不会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