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索居者》位我上者

4、幸存者

　　“本台记者最新报道：荼色街道再次发现一具尸体，经检验，该受害者被撕咬喉部一击致命，全身其他地方没有被撕咬的痕迹。”
　　“据悉，犯罪人作案手法与近期多起案件相似，这样具有明显目的性的谋杀不符合病变者的一贯作风，这是否意味着病变者像猜测那样开始具有自我意识？”
　　“联邦政府对此尚未做出回应……”
　　全然可窥测的苦难称不上灾难，未知才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层的恐惧。
　　这也是联邦政府从始至终保留无线报道频道向公众公布变异者最新动态的原因，否则大众的想象力能直接将通向末日的进度条拉满……
　　杜绝不了恐慌，起码得让人怕得明白。
　　“各分队分头搜查辛存者，小心余震！”时序快速打着手势暗示各分队搜查方向。
　　“是！队长！”
　　人类还没从狂欢中清醒便被一场自然灾害打得措手不及，C区爆发6.5级地震，因为病变者大多数人只敢躲在封闭的空间内，导致很多人被困在震后的废墟中。
　　于是联邦政府派时序所带的第一中队前往C区寻找幸存者，宿憬作为时序的疏导官被指派一同前往。
　　震后的废旧工厂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斑驳的墙面彰显着无情灾难的痕迹，满目疮痍的铁门被风吹的发出奇怪的声响。
　　时序必须加快搜查的速度，血腥味极易吸引病变者的注意，并且幸存者不能贸然发出声音寻找自救的机会，以目前病变者和异能者的数量比，引来病变者的概率更大，这加大了搜救难度。
　　病变者像活死人一样在街道上游荡，空气中四处弥漫血腥味让他们焦躁不安，他们迫切想要找到食物的来源。
　　时序所在的地方是一件大型废旧工厂，地面上遍布残骸和血迹，明显已经有病变者来掠食过了。
　　时序试图让自己进入极度自我的状态，希望从外界混乱的声音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被困的幸存者呼吸是不同于常人的微弱，只要他能捕捉到……
　　可最近他的脑海总会闪过许多没见过的画面，只要闭上眼睛大火就会将他包围，虚妄好像要将他吞噬，留不下一点真实。
　　“队长，外面的病变者好像再次向工厂这边过来了，我们得抓紧了。”司昭侧过身，神经紧绷地靠在墙上，他眼中微蓝色的光芒还没熄灭。
　　不远处单独行动的病变者被火烧成灰烬，他们的大部队涌向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时序像是没听到，司昭着急地向外张望，踌躇过后打算近身提醒队长外面的情况。
　　司昭刚转身就对上了宿憬的目光，他不耐烦的神色更加明显。
　　时序是他的队长，但宿憬连军衔都没有，在他心里充其量不过是个“军医”，还是管心理的那种。
　　某军医：在那站好。
　　司昭：？
　　司昭觉得宿憬脑子有问题，他盯着宿憬的口型在心里无声吐槽，可是接下来他却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腿，身体像不受控制般僵在原地，最后他回到了原来站岗的动作。
　　这一切好像仅仅是因为他看向宿憬的那一眼？
　　时序刚好在这时出声：“四点钟方向，司昭你继续待在这，剩下人跟我走。”
　　时序深深看了眼宿憬，乌青发丝遮住他明亮的双眸，即便是微阔的作战服也遮掩不住大腿处的肌肉轮廓，

　　可宿憬又像刚刚一样默默跟在他身后，仿佛真的是需要一路跟随的“军医”，完全不管一旁已经看呆了的司昭。
　　十分钟后。
　　一名女子从废墟中救出，她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和擦伤，建筑的三角结构救了她一命。
　　“你被困在这几天了。”为她治疗的徐思关切道，女子身上的伤痕在她手下蓝色的微光中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着。
　　女子顺畅地转了转手腕，感觉现在全身心都很轻松，她玩笑道：“不愧是异能者，不到一分钟就舒缓了我所有的疼痛。”
　　“三天，如果不是骨折我可以逃出去，但现在我只能靠着包里的食物等待救援。”，她迅速站起身将手从衣服上顺了几下后伸出：“我叫顾念，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徐思为难道：“可是我们有规定，搜救到的普通人一律由专门的武装部队护送到基地中心。”
　　顾念疑惑转头：“谁跟你说我是普通人？”
　　“难不成你是病变者？”徐思吃惊地瞪大眼睛，“总不能是异能者还被困在犄角旮旯到现在吧……”她一时没忍住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额……”顾念用手捂着脸，好像有些羞愧：“我等级比较低，但精神力聊胜于无嘛。”
　　顾念用余光观察时序的反应，时序下三白的眼睛充满攻击性，黑色的作战服衬得他更加生人勿近。顾念不敢直接上去搭话只能将说话的声音放大，希望时序这个队长能听到。
　　“别废话了，要一起就跟上。”
　　“各分队现在迅速撤离！”时序握着对讲机沉声道。
　　“队长，这么大的工厂这么快就搜查完了吗？”徐思简直不可思议，沿途他们零零散散救出了几十人，这么好的隐蔽场所就只救到了一个就要撤离。
　　“地震开始时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向外逃，不会有人选择留在这里。”宿憬迅速解释，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搜救幸存者，时序不会选择进来这里。
　　废旧工厂是安全而又危险的地方，易守难攻却也不好逃脱。这里的精神力磁场一直很强，这意味附近一定有一大波病变者。
　　“时队！病变者突然大规模聚集向工厂方向涌来了！”这么多活死人根本烧不完，司昭抹去额头的汗水直接加入武装部队拿着机关枪疯狂扫射。
　　“砰”时序动作迅捷地扑向徐思的方向侧身击毙了在她身后爬行的病变者，腐肉霎时溅了半边身。
　　徐思动作迟缓地回头，结果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就差一点病变者就要咬到她了。
　　“我靠！队长，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时序迅速起身，他沉声道：“目标人物不在这里，情报中心的消息是错的。”
　　“邬柯，你负责好武装部队的巡逻安排，尤其注意附近是否有成规模的病变者，目标人物一定是躲过了身份认证，他就在暂时保护区内！”
　　“所有人向暂时保护区内出发！”
　　第七中队一共有七名异能者，六个都跟着时序到了前线，保护区只剩下邬柯和武装部队，他们一开始完全搞错了重点。
　　宿憬看着时序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打开装甲车副驾驶的门：“我来开车，这里离暂时保护区大概三小时的路程，你好好睡一觉。”
　　时序没吭声，等车开动后他终于松懈下来，缓缓道：“你什么都不过问可以做一个好的疏导官，但不适合做战友。”
　　“你是指搜救幸存者只是个幌子，基地真正想做的另有所图这件事？”宿憬温和道：“我们沿途几乎搜遍了所有角落，地毯式搜索不适合分秒必争的现在，基地真正的意图很好猜。”
　　夜幕降临，城市不再灯红酒绿。时序坐直身体，单手搭在门窗上迎着习习凉风希望吹走身上的睡意：“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宿先生为什么到现在才被选入基地？”
　　宿憬轻笑：“我的异能是精神系，控制精神力大小混过检测对我难说不是难事。”
　　“不想进入基地？”时序愣着转头，虽然基地训练强度很大还有各种枯燥的会议，但是只有在那里异能者的潜力才能被无限开发出来。
　　“这不奇怪，异能最初被发现的时候还没有爆发病变，没必要非要待在那枯燥的训练营。”
　　时序直觉宿憬并没有说谎，不过事情应该被他简化了很多，但他也不方便在继续盘根究底追问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宿憬出声：“时序，你可以试着给我点信任。疏导官不需要多过问是因为咨询人在他们那完全是透明的。”
　　“上次的复测只是简单的精神疏导，我说过你的精神领域没问题，有防备心不是坏事。”
　　“但时序……我希望我们的心照不宣不是彼此隐瞒，而是战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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