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鱼之旅》阿也很温柔

6、神明的较量

　　本该安排满满的十天，因为两人错误的思路浪费了七天。
　　如果最后顾眠没有开窍，偶然发问指出正确的方向，大概他们真的都要死在这里了。
　　顾眠不认为再次找到鳁才可以通过考核。
　　她也不认为神明一定在海底的最深处。
　　如果一个人可以带给另一个人，或另一群人真正的救赎，那么那个人，便可以是神。
　　神明的职责是给予人们救赎。
　　这是顾眠表达的。
　　但是对于找到三个神明，两人依旧没有头绪。
　　只知道鳁是海神。
　　在缺乏智慧和教育的小部落里，他们懂得又怎么会多呢。
　　顾眠一直很奇怪，她和林温余之前明明接受一样的教学，为什么他可以懂这么多她从未听过的道理。
　　结界的能量明显不足，甚至需要他们的力量一起支撑，才能勉强度过十天。
　　看来，这确实是乔梦的极限了。
　　“顾眠，或许有个东西是时候交给你了。”乔梦站在顾眠身后，喊住了准备去找林温余的顾眠。
　　顾眠歪头疑惑，什么东西。
　　只见乔梦将海螺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顾眠，“这个海螺拥有半片海域的能量，或许你会需要它。”
　　“拿着它，保护好自己。”乔梦双手合十，“大鱼族前族长说的对，或许你真将成为神明的领主。”
　　“你不能死，这片海还需要你。”
　　“你要相信，大鱼族，也还需要你。”
　　顾眠不明白乔梦的话，但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表示，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他们的家，守护林温余。
　　-
　　等到第十天的时候，结界的光芒明显大不如前，甚至有破损处需要修补。
　　顾眠跟着林温余跑东跑西，林温余边修补着一处破损，边回头望着眼前的顾眠。
　　望着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顾眠，他轻笑了下，淡淡问她：“害怕吗?”
　　她怕啊，她怎么会不怕，但是她为了陪着林温余，还是选择了摇摇头。
　　俗话说的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林温余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刚才顾眠眼神里明显的迟疑了。
　　“刚刚乔梦都说了分头行动，你们在这怕不怕什么呢！”宁雅妍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来，她生怕两人修补不及时害她丧命。
　　宁雅妍一脸着急，“万…万一你们修补不及时，害我丧命，害整个鲛人族丧命，算谁的！?”
　　林温余眯了眯眼，觉得这个女人相当的碍事。
　　“族长他们没下来?”林温余虽然这么问的，但是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面对林温余的质问，宁雅妍明显慌了神，“他们…他们都还在海面上，让我先下来等他们……”
　　宁雅妍说话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就连最憨憨的顾眠都能看出来她在说谎。
　　林温余觉得有意思，挑了挑眉问她，“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很明显，他刚才就觉得这处破损不对，比起被水流冲开，倒是更像被人砸开的。
　　宁雅妍觉得自己手心微微冒汗，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你看这那么多口子，我就趁机钻进来了…”
　　林温余内心笑了，这个女人撒谎撒的真低级。
　　算了，也怪我们余哥这么爱明知故问。
　　“哦……”
　　林温余想说“我还以为你变成大鱼偷跑下来了。”但是这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宁雅妍着急忙慌地打断，道：“好了！不是说分头行动吗，你看都快来不及了，顾眠，快去啊！”
　　刚想阻止宁雅妍的林温余却看到顾眠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没事的，不用了。
　　顾眠垂了垂眸，她知道，她一定要学会克服困难，也一定要克服这个困难。
　　总不能已经成年了，却还只在林温余这个温暖的避风港下生活吧。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她所喜爱的，但是林温余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她身边。
　　她朝着林温余露出一个笑，然后转头朝林温余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才是她本该去的方向。
　　本就是她胆小，想要寻求他的庇护。
　　但最令她没想到的是，鳁就在此结界外徘徊着。
　　“无知的人类。”
　　顾眠听到动静后，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吓得像一只受惊的猫。
　　她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作战准备。
　　无论情况如何，她至少要活着去见林温余。
　　望着鳁轻摆一下尾巴，就破损的结界，顾眠慌神了片刻。
　　没想到这个结界已经这么脆弱，也没想到鳁的力量可以如此庞大……
　　能抵挡住海汛的结界，居然在鳁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也是，鳁是海神，是在海汛所击起的风浪里自由穿梭的神。
　　只是这片刻时间，鳁便趁机飞扑过来，顾眠往旁边闪身躲开，一拳打在鳁的身上。
　　嘶……顾眠在内心感叹，它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这拳打的顾眠手生疼。
　　到这儿，她想起了考验，她从来没去问林温余怎么样才算通过考验。
　　是正面打败它，还是单纯的逃亡。
　　顾眠抿紧嘴唇，因为她也不知道。
　　鳁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顾眠，甩身给了她一记摆尾。
　　顾眠闪躲不及：“！！！”好痛。
　　她没想到，鳁的体型如此庞大，反应还能如此迅速……
　　被击飞出去的顾眠，擦破了膝盖和胳膊，身侧的礁石划破了她的脸，后背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丝丝冒出的血珠在海里散开。
　　伤口被海水浸染的更疼。
　　“大鱼族的文化，终要在此行结束了吗。”
　　顾眠紧紧咬着牙，无视它的言语评判，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大鱼族的文化不会堕落。
　　而我。
　　是不会。
　　认输的！！
　　顾眠皱着眉头，强忍着后背的疼痛。
　　“呵，无谓的逃跑。”鳁看到她的动作后，发出嘲讽的响应。
　　她拼命的跑，借着海底复杂的地形溜着鳁。
　　要赶快想办法，如果跑没力气了，那就遭了。
　　顾眠绕着鳁跑了几圈，总感觉每跑两步都有东西砸到她的脸上。
　　她有点不耐烦地低头看——是乔梦给她的七色海螺。
　　顾眠眼神中流露出惊喜。
　　回头看向身后的鳁，顾眠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与鳁对视着。
　　“跑不动了么……”
　　鳁话音刚落，被吹响的海螺发出婉转悠扬的号声。
　　看着顾眠吹响海螺的动作，鳁是想要阻止的，但是它没有机会开口了。
　　顾眠不知道吹响它有什么作用，但直觉还是告诉她，让她这么做。
　　等她放下海螺的时候，鳁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受控制了一般。
　　身后传来动静。
　　她抬眸，回头望着远方行动有序，朝她游来的鱼儿们，顾眠才恍然大悟。
　　这是用来召集并指挥海洋生物的。
　　望着被音乐迷惑的鳁，顾眠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种强大的能量只有神才有能力……等等。
　　难道说，乔梦也是海洋的神?
　　而且……还比鳁的等级高一等?
　　这才是鳁只攻击他们而不攻击鲛人部落的原因吗。
　　难道这片海域真不像他们所想的，只有一位神明统治?
　　如果真是这样，按照林温余的推论……鳁是海洋的勇敢之神，乔梦就是海洋的智慧之神……
　　但是乔梦却将控制神力的海螺交给了她，这就相当于乔梦将自己一半的神的力量送给了她。
　　那么这就相当于，顾眠是乔梦所选出的神女，是智慧之神的继承人。
　　就在顾眠控制住鳁，以为事情解决了的时候，她才发现海汛的浪涛已经冲破了结界。
　　此时的结界已经无法修补。
　　而鳁也挣脱开束缚，消失在这里。
　　神终究是神，就算受到控制也会很快挣脱开。
　　“居然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小看你了，哼！”知道顾眠身份的鳁，果断选择不与她继续周旋，而是消失与此。
　　顾眠：“！！！”她要赶快去找林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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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鳁！你忘记你所说的话了吗！”林温余看着眼前围绕过来的鳁，“如果阻止不了海汛，我们就都得死。”
　　鳁：“海洋是我所统领的世界。”
　　“你一介小小的鱼类，凭什么领导我?”
　　眼看十天时间的最后几个小时将要过去，而他们却只找到了两个神。
　　他，注定要失约与鲛人了吗……
　　“鳁，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要没有机会了。”林温余眸子凌厉起来，少了几分少年气，倒是颇有几分大人的成熟。
　　林温余：“你是希望你印象里所谓的废物通不过考核，还是希望看到你所珍视千年的海域毁于一旦。”
　　“你在威胁我?”鳁说的咬牙切齿。
　　可是它却不得不妥协，只见鳁的四周散发出一圈光芒。
　　有些刺眼，再次看去时，他居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你早该这么做了。”林温余冷哼一声，却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望去，是朝他跑来的顾眠。
　　“小废物！站在那别过来！”
　　因为他离将要破碎的结界太近了。
　　眼看结界的裂痕一条条的增多，他大步走到顾眠身边。
　　“你已经是一只成年的大鱼了，有些事情……就要自己独立解决了。”
　　我怕我跟不了你一辈子……
　　顾眠一脸疑惑的抬头望向他，林温余……
　　还没等她下一步反应。
　　只见林温余俯身靠下来，那张脸在顾眠眼前突然放大，一个温凉软绵的东西轻轻覆在自己温热的唇上。
　　混着海水，湿湿的，甚至带着些许咸气。
　　顾眠愣住了。
　　她没看错，林温余亲她了。
　　顾眠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全身僵硬。
　　握了握拳头。
　　即使只有短短几秒钟。
　　“乖乖的，找一个避风的地方，等我回家。”
　　片刻后顾眠摇头，反应过来的顾眠知道下一秒将要面临什么。
　　眼看结界破碎，时间也将要来不及了，林温余一把推开顾眠。
　　“快去！”他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去，他不让顾眠面对危险，他却挺身而出，“顾眠！不要忘记！”
　　“曾经有一只叫林温余的大鱼！深爱过你！！”
　　顾眠咬紧嘴唇。
　　嗯！！
　　不会遗忘，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