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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结婚 ...

  •   秦望选择用工作抵御羞耻,打开电脑办公,通红的耳朵逐渐退烧。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

      此后瑶姬一直没有出声,耳机中恰到好处的白噪音帮秦望屏蔽了外界的干扰,她处理文件的效率便更高了。

      再次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积压的工作都已经完成,秦望出神地看着往来的人群,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从面前经过,但是江砚始终没有出现。瑶姬的预言倒是成了真,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天空再度阴沉下来,瞧着像是又要下雨了。

      她合上电脑,装进包里。噼啪一声轻响,一滴水珠撞在窗户上,随后而来的万千滴雨奔向大地。

      科技城又开始下雨了。

      秦望摸了摸靠在桌角的那把伞。

      没能靠着这种守株待兔的笨办法等到想见的人,她不禁甩了甩脑袋,像是想要把昨天淋的那场雨塞进脑子里的水全部晃干似的,想办法弄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不算太难,她偏偏坐在这儿浪费了几个小时。

      杜桑躺倒在桌面假寐,柔软蓬松的尾巴搭着她的手腕。

      “人来了。”

      被瑶姬全盘入侵接手的甜品店摄像头里,目标人物终于出现。借着监控摄像里的画面,瑶姬也在打量那个男人,她迅速提醒秦望,几乎是下一秒,耳钉里微型摄像头的视角随着秦望起身的动作拔高了一大截。

      首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双腿。

      很长,又直。

      以秦望的审美来看,瑶姬觉得她会喜欢。

      再然后才是整个人走进监控里。江砚看起来很高,比例又极好,一眼望去极为出挑。

      室外同昨天一样,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开始下雨,镜头穿过朦胧细雨抓住人影,画面浪漫得像是偶像剧拍摄时剧组精心打造的布景。

      江砚穿着打扮看似简单随意,瑶姬自动联网匹配加上色彩分析一通操作——难怪透着一种看似毫不费力实际上处处是心眼的味道。如果叫她来搭配,她推荐给江砚的备选方案中也会有类似的建议。

      科技城的上班族穿得都很简单,基本没什么人西装革履,格子衬衫再随意抓一件外套就去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大有人在。他的用心在对比之下很分明。

      瑶姬在秦望耳边开口,有些别扭地说:“妈妈,我可不会叫那个男人爸爸。”

      ……什么有的没的。

      “随你。”秦望怔了一下,捏了捏耳垂,碰到了冰凉的耳钉。

      耳钉视角的摄像头突然黑下来。好在在电子探头全方位覆盖的城市里瑶姬不缺眼睛,她流畅地切了视角。

      在绑架对楼监控的过程中出了点小插曲,阻拦她的防火墙脆弱得像张纸,为了避免损坏,瑶姬不得不小心翼翼。她的视角顺利地切换到了江砚身后。

      江砚没有立刻离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向对楼的正门。到了下班的时点,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他也同样的,没有遇到自己想见的人。

      甜品店里,秦望一手捞起杜桑,一手抄起电脑包和放在桌沿的雨伞。

      推开门时,江砚就站在不远处。他和昨天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秦望思索了片刻,只看出他好像穿的多了点。

      这个天只穿一件衬衫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昨天忘了提醒他注意料峭春寒。好在他今天有记得穿上外套。

      杜桑在臂弯中挣扎,秦望手一松,它就扒拉着她的胳膊窜到她肩膀上了。

      一边肩膀重,一边受力轻,她轻轻拍拍杜桑的屁股:“往边上挪点,妈妈要给你踩成高低肩了。”

      杜桑调整了站位。它小时候在外流浪,不怕人,在陌生的地方也不会应激,威风地站在秦望肩头巡视四周。

      “他要走进雨里了。”瑶姬说。

      江砚的司机呢?

      秦望没见到昨天那辆熟悉的车。

      唯独江砚站在熔炉科技的招牌下,眉眼冷淡又精致。他看了眼屋檐外的细雨,戴上休闲外套上的帽子,不甚在意地大步走进雨里。

      秦望正撑开伞。

      十字路口,红绿灯画面转红。秦望脚步不疾不徐,还是追上了人。

      身侧多了一道呼吸,江砚没动,连余光也没偏一下。直到头顶罩上了一把伞,他脸还是冷的,但却耐着性子礼貌地婉拒前来搭讪的陌生人:“谢谢,我不用……”

      “不用什么?”

      江砚迅速地转过了脸。

      他睁大了眼,眼神里带着细微的震动。秦望看着他,发觉他脸上竟然还带着点委屈,嘴角不觉向上弯了弯。

      江砚猝然回过神来,偏过脸去,不肯看她。

      少顷他才开了口,语气显得有些生硬,难掩失落:“你早上不是出去约会了么?”

      他亲眼看着她和江凌上了同一辆车。上车之前,她还往熔炉科技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平和,没有一点儿被迫中断工作的恼怒,想来对约会也是很乐在其中的吧?江砚酸溜溜地想。

      虽然如此,他还是接过了秦望手中的伞和电脑包。

      伞面不大,同时笼罩下两人显得有些局促,伞柄在江砚手中偏移倾斜,牢牢挡住了秦望。他连看都不肯看她,还在为她的食言而肥伤心,却不允许雨水沾染她。

      秦望唯一被打湿了一点儿的发尾,还是因为自己撑伞不当心。

      “看都看了,怎么不多坚持一会儿?”

      当时往下看的那个人果然是他。她都没在楼底下逗留太久,也能被看见,他大早上不工作真就只在窗户边上看了?

      还好这不是她的员工。秦望庆幸。

      他话音里的醋劲简直收不住,秦望温声哄了哄:“没多久就回来了,不是和他出去玩。”

      瞥见江砚神情似有松动,她得寸进尺,往他跟前近了点。

      她尤嫌不够,伸出手扯住他外套的衣角往前拉,“靠近些,今天风大,等会儿雨全飞身上了,伞也白撑。”

      分明没用多少力,江砚自己配合着同她拉进了距离。

      双手解放,秦望捞起蹲在肩膀上的小家伙——凶恶狸花大人。

      她捏捏杜桑的肉垫,“喏,让我白天翘班的罪魁祸首。不和它打个招呼吗?”

      杜桑顺着她的力道摆摆手,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还是给面子地冲着江砚道:“喵呜。”

      没夹出撒娇的夹子音,像个粗声粗气的大汉。

      他就说她心里没有他!江砚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大晴天,恨不得照耀全世界。他和被秦望举起的小猫面对面,颇为认真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秦望:“你说中文它听不懂。”

      江砚迟疑了一下,“它有异国血统?”

      无论左看右看,它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华田园猫,血统纯净极了。杜桑自然没理会江砚的问题,缩回了秦望怀里,舒舒服服地窝着。

      “你仔细看看。”秦望严肃地说。

      江砚果真倾身,认真地观察杜桑的脸盘子。猫瞥见面前放大的人脸,不感兴趣地偏过脸,爱答不理。

      秦望含笑道:“它肉眼可见的,和你不是一个种族。”

      江砚明白了。

      “真要这样吗。”他半晌妥协,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定自若地学着杜桑之前的音调,“喵呜——”

      尾音拉的有点长。

      鹦鹉学舌的四不像,但也尽力了。

      听见奇怪的动静,杜桑起头:“喵嗷?”

      感觉被猫鄙视了。

      江砚眨了一下眼睛,待瞥见秦望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又觉得被捉弄也甘心。

      秦望乐不可支,笑得往边上仰。伞太小,凝聚在伞尖的水珠啪地砸在她脸颊边,她瑟缩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最近这鬼天气……”

      一连下了两天雨,空气都变得湿润。还没入夏,这样的天气还是会冷。

      秦望随口抱怨了一句雨天,却见江砚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心虚。

      他把另一只手上的电脑包转移了阵地,腾出一只手来帮她把水抹掉,垂下眼眸像在许诺:“明天不会下雨了。”

      “今天……”他有些为难地抬头看了看天,“不会让你淋湿的。”

      “怎么,你是雨神?”

      秦望轻轻包容了年纪轻轻的中二大学生。

      街对面的红绿灯变换了颜色。

      地面的水塘里散落着绿光。

      “绿灯了。”

      雨神没太在意灯光的变化,秦望顺手牵过了江砚的手腕,带着人往对面去。

      江砚的手心里是冰凉的伞柄,从秦望手中接过时的温度早就被他自己的体温覆盖,而她此刻覆在他手腕上的手温暖无比。以至于他偏头看她的样子,显得有点呆。

      呆也漂亮,不声不响当木头人也好看。

      他径自从公司楼下走到马路边的时候还不是这幅表情。秦望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看了一路,见过了他的冷脸,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像后面有狗在碾,路边无辜的石墩子恨不得都要被踹上一脚。

      现在脑子里大概已经成一团浆糊了。

      江砚自以为隐蔽地瞥了她好几眼,余光又悄悄往两人相连的手上看。秦望假装不知道,只是提醒他:“灯亮了,别发呆。”

      温度不止从被握住的手腕上蔓延,耳后的温度也跟着上升。江砚头脑空白地合着秦望的脚步,步子小而局促,只有之前的半步。

      秦望走,他就跟着走。秦望停下,他也停下了。

      两人真就只过了条马路。

      司机开着车停在了路边,秦望已经拉开了门,江砚还沉浸在保镖的角色里,为她打着伞拎包。

      她上了车,又往外探了探脑袋。

      “不上来?”

      其实本来连马路也不必过的。司机早就在边上等着了。

      她是故意的。

      秦望把人叫上了车,侧方伸来了一条机械手臂。

      定睛一看,是一块毛巾。

      那块洁白的、柔软的毛巾,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同一件事情。

      瑶姬操作着机械臂收回原位,深藏功与名。

      “这回不用翻箱倒柜找了。”秦望轻飘飘地说。她没想逗他,但说出口的话就很戏谑。

      被揭穿了小把戏的江砚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自秦望随口像他解释了外出的缘由,他便像被哄好了似的,秦望让他往东绝不往西。他甚至得寸进尺地往她面前凑了凑,“手上不方便,你帮我擦擦。”

      伞已经收起来了。他口中的不方便,大概指的是随意提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电脑包,本该要放下的,有了现成的借口,拎在手里不肯松了。

      秦望啼笑皆非。

      她看了眼挡板边上的按键,显示灯亮着,持续收音中。前排司机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色都没变一下,心里却在嘀咕:我的大老板和她诡计多端的小娇夫。

      秦望默默地关上收音。

      她看着江砚的脸上染上薄红,雪白的脸上一点颜色的变化都无比明显,向来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展开毛巾,罩在他头上,随意地擦了几下。

      一连两天,都是江砚淋得湿透。这回的状况要比上回好,至少他外套上带个帽子,头发没湿多少,外套不防水,现在也擦不干了。秦望动作敷衍。

      一路往下,两只手刚好在他脸颊边上徘徊,她顿时兴起,伸手捏了捏,收回看了看指腹。

      “你在找什么?”江砚幽幽地问。

      “粉底液……”一不留神,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江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有些不敢置信:“我的脸很糟糕吗?为什么要——”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想起他哥了。秦望情商虽低,但第六感敏锐,她急中生智,学着编剧写的剧本里有的剧情,飞快地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你很好看。”

      赞美干巴巴的,但有用。江砚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大鸟伊人地靠在了她肩膀上,脸红的更厉害。

      计划通。

      秦望心里开心得冒泡。

      “喂。”脑袋一热,她看着挡板上的反光,有些忐忑地轻声问,“要不要和我结婚?”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了!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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