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事务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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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两条街，两人来到了一幢双层建筑前，斑驳的大门上落满了灰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一样，显得格外破旧，灰白的外墙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墙上布满藤蔓，青苔格外显眼。
“这就是...你说的事务所？”
“没错，就是这儿，是不是充满了厚重的历史气息？”莫斯玩笑般的打趣：“请进吧，我的搭档，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但愿如此。”
事实上，理查德现在还不想去理解莫斯的幽默，莫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他很是头疼，尤其是现在。
当理查德望着眼前这座灰蒙蒙的，已经称得上是“危楼”的建筑时，他觉得自己答应莫斯来到事务所的决定真是太愚蠢了。
单看外观已经足以让人大吃一惊了，理查德甚至不敢想象事务所的里面又会有什么样的震撼。
不过这毕竟这是一份救急的工作，而且收入确实还算可观，用不了多久就能凑齐回家的路费，一想到这里，他也只好跟在莫斯的身后走了进去。
陈旧的大门被莫斯推开，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走过昏暗的长廊，两人来到了大厅，这里一片漆黑，能隐约的看到一些家具的轮廓，地上似乎有不少纸张，走上去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请随意些，我先去开灯。”
莫斯似乎习惯了黑暗，三两步就消失在了眼前，理查德只好站在原地，等待灯光亮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书籍的味道，纸张特有的气息混合着霉味儿，一个劲儿地往身边扑撞，理查德很不喜欢这种气味，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砰”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在几次闪动之后稳定了下来，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了整幢建筑，漆黑的大厅内此刻一览无遗。
老实说，尽管理查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单从室内的陈设和装潢来说，这栋建筑无疑是非常精致的，不管是摆设还是装饰，无一不透露着曾经的精美和奢华。
但这幢本该被仔细维护的楼宇如今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堆砌着杂物，废弃的纸张随处可见，书籍无序的散落在地上，华贵的家具此刻也挂上了蛛网，如同被龙卷风扫过的废墟一样。
这..这就是我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理查德大惊失色，这真的是人类能忍受的地方吗？就算是战壕也不会容忍这样的杂乱，在这里办公？他真的不担心那些可爱的小蜘蛛会藏在咖啡杯里给他一个爱的“惊喜”吗？
“天哪..我得跟莫斯谈一谈。”理查德心想。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大厅尚且如此，卧室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别说办公了，就算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尘土扑面，在这样的环境里酣憩，还不如让他在街上流浪。
“嗯..这两天工作太多，稍微有些乱。”莫斯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正好看见理查德一脸震惊的模样。
莫斯讪讪的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不过没关系，只需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好..对吧。”
“恕我直言，我不认为这是件容易的事，我是说，如果抛开吃饭的时间，你可能需要不眠不休的收拾一个星期。”理查德毫不留情的讽刺，顺便弹开了一只试图爬上他肩膀的可爱小蜘蛛。
“我想你应该不是在嘲讽我。”
“如果我说是的，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我的朋友，请。”
理查德接过咖啡，仔细端详过几遍后又放在桌上，这咖啡好像是自己没见过的品种，气味充满了陌生感。
而且他更担心喝完最后一口时会在杯底发现已经和咖啡渣混在一起的小蜘蛛，别问为什么会有咖啡渣，因为这座房子的主人不像是个会用过滤纸的家伙。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有四只手，收拾起来可能会快上几个小时。”理查德的语气不善。
他已经没有心情和莫斯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了，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儿，站在码头上吹吹海风，哪怕海边的咸腥味令人作呕，总也好过这地方给他带来的不适，
没准儿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沙滩上捡到几个硬币，用以支付橡树旅馆一晚上的房钱。
“哈！当然！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莫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所以才需要搭档的帮助，不是吗？”
理查德：“？？？”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这人怎么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来？难道就没人跟他说过，有客人的时候应该要做些什么吗？好吧，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雇员，但半夜三更的清理废墟也算是侦探的日常工作么？
“现在？我说，你怕是疯了”
理查德笑了笑，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多了几分认真，看起来有些严肃。
看到理查德的目光，莫斯没有再摆出戏谑的神情，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一些：“不会，当然不会，现在可不是收拾房间的时候，哈..！”
“明天是个好天气，正好可以打扫一下这里。”莫斯不顾理查德无语的表情，自顾自的把地上的废纸踢到一边，又从旁边的架箱里翻出一本崭新的记笺簿，递给理查德。
“这是什么？”理查德不解。
“这上面记载了事务所的由来和历史，包括处理过的事件。”
“...空白的？”
理查德拆掉封带翻开一看，洁白的书页空无一物。和眼下“战火纷乱”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错，就是空白的！正等着咱们共同书写。”莫斯得意地点头，俯身拍了拍理查德的肩膀，一副骄傲的样子，仿佛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那个，你还要再来点咖啡吗？”
“呃..不了，谢谢。”理查德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越发暴躁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出声问道：“那么，这也算是你的第一个工作，对么，侦探先生？”
“怎么会？我可是一位资历丰富的老手。”
莫斯端起咖啡，轻轻闻了闻，然后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滚烫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冶丽的脸容看上去有些迷离：“让我想想，也许这件事情我需要和你解释清楚。”
“没关系，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理查德扶起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弹掉灰尘后坐了上去：“来吧侦探，跟我讲讲你编造的笑话。”
“我向你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绅士从不屑于说谎。”
莫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确实是一位侦探，只不过没有一个合适的办公场所，这地方原本是一个私人公寓，啊哈！看看这些精美的装潢。”
他环顾四周，走到了楼梯前，伸出手抚摸着雕刻精美线条的扶手，语气中充满了喜悦：“我是说，原主人是个有品位的家伙，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匆忙出售这栋建筑，我就把这儿买了下来，作为新的侦探事务所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确实不错，但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你是怎么想到买下这里的？”理查德疑惑。
“因为便宜。”莫斯一脸得意：“价格低到无法想象，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放过的。”
“最后一个问题。”
理查德斟酌着措辞发问：“我很好奇，作为一位侦探，你都处理过什么事件？”
“..你知道的，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我处理过太多的...”
“所以，有哪些委托，嗯？”
这次轮到理查德打断莫斯的发言了，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一记直球！让莫斯一反常态的沉默，就像是一头小鹿突然被一束灯光照得呆住了一般，而理查德却更想听他再说些什么。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佣金而答应这个家伙，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甚至不确定这是否能真的兑现，两人都不说话，这几秒钟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咚咚咚...”
钟摆的指针指向了零点，报时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神秘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莫斯的脸上，他打了哈欠，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慵懒模样：
“哎呀，朋友间的畅谈总是让人忽略了时间，今天的茶话会就到此为止吧，明天见。”
说完不等理查德做出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快步冲上了楼梯。
“嘿！等等..你！”
“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的第二间。”莫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哦对了，那杯咖啡我劝你还是别喝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那玩意是不是咖啡，厨房里只有这一包长得像咖啡的东西，晚安，搭档。”
理查德： “.....”
带着莫名的情绪，理查德来到了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来在门前站定，踌躇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咦？还不错诶。
房间内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凌乱，反而很是整齐，洁白的鹅绒被褥和枕头平整的铺在床上，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一束雏菊放在窗前，显得十分温馨，拉开橱柜，生活用品有序的摆放在里面，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写着一行潦草的小字：“欢迎你的加入”。
“这还真是个出人意料的惊喜。”理查德心想，看来那家伙也没那么不靠谱。
一天的疲惫都在此刻释放，紧绷的神经也得到放松，一个干净的房间，慰藉了理查德受伤的心灵，他躺在床上，困意如潮水涌来，不多时就沉沉地睡去。
“晚安..搭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事务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