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9、十二年，南之南（一）

　　你可还记得，那个说会保护你的少年？

　　要隔多久，你才会忘掉他那双眼睛？

　　还是无论多久，你都记得；那份真诚所带来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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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零望着对面茶棚坐着的那位修士，修行近千年，却只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便连呼吸都紊乱了。

　　那双眼睛，她曾经足足找了两百年。

　　可对面的人望着水零，却并未如水零一般情绪波动，他只是对着水零颔首一笑，谦谦君子，没有越举，而后便收回了眼神。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怀中掏出两文钱放在桌上后，拿起放在桌上的剑，便转身潇洒离开了。

　　没有一丝犹豫，分明为水零而来，却不愿为她停留。

　　水零见对面之人离去，什么都没想就往外追，秦艽本来在选衣服，见水零离开，也放下衣服，跟上水零，“怎么了？”

　　水零这才想起带秦艽来淑衣阁是来买衣服的，立刻停下脚步，回头见淑衣阁的伙计也跟了上来，便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伙计的手上，“刚她看上两件都包起来，回头来拿。”

　　伙计还一脸懵，老板娘却在看到那锭金子之后，两眼放光，立马反应过来，面带笑容地凑过来，夺过伙计手中的金子，对着水零献笑：“小姐真是大方，不过这两件衣服，哪值得一锭金子呀，我们淑衣阁最近才进了一批新款式，纹样精美，面料轻盈亲肤，保证小姐你啊，穿上美若天仙，绝对……”

　　水零不在乎，“我只要那两件。”

　　老板娘见水零的眼神时不时朝门口看去，精明如她，一眼便看出水零的心思已经不在衣服上了，再推销下去，恐会适得其反，“好的嘞，小姐你放心，这两件衣服，我保证给你好好地包起来，零钱我现在就找给你，一分都不会多收你的。”

　　“回头给吧。”水零拉着还一脸懵的秦艽继续往外走，结果刚走到门口，便又被一个壮汉给拦住了！

　　* * *

　　南之南信步走在街道上，刚过了一个拐角，便匆忙躲在墙壁后。

　　刚刚是对视了吧，紧张紧张！

　　南之南整理了一下仪容，调整了几个姿势，最后决定双手负于身后，笔挺地站在拐角，维持着他的翩翩君子形象。

　　任凭心中如何波涛汹涌，他的外表，也正经的毫无破绽。

　　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水零跟过来。

　　南之南沉着分析，不应该，他刚刻意压着步伐，走得并不快，水零早该跟上来了。

　　“狐妖！”

　　“狐妖出现了！”

　　街道上有人在小声互传，人群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聚集，南之南见周围人异动，也探出身子去看，所有人都聚集在淑衣阁外的街道上，却又不敢上前靠拢。

　　水零遇到麻烦了。

　　南之南正想上前，却被一只手拉住。

　　南之南回头，见曳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身上穿的什么？”

　　“道袍，摊子上买的。”南之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算命摊子，那摊子里坐着的神算子只着一件布衣，也伸长了脖子，桥看着淑衣阁的方向。

　　曳离啧啧两声：“你买他的衣服干什么？丑死了。”

　　“路上遇到水零了，乔装一下，只有那个算命的愿意把衣服卖给我，”南之南挣脱曳离的桎梏，“想别管这个了，水零好像遇到麻烦了，我去看一眼。”

　　曳离没办法不管南之南的穿着，他上下打量着南之南，摇头道：“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去？这可是你和水零的第一次见面。”

　　南之南无语至极：“这个时候还管穿什么，这里的人把水零当做狐妖了，你不知道最近他们对狐妖有多忌惮吗？”

　　曳离还是拉着南之南，在他头上来了个暴扣：“给你说的那些戏折子你都白听了是不是？英雄救美，要用在美人有危险的时候效果才好，现在这群凡人不能把水零怎么样，你现在出头，只会让水零觉得，你品位不行还看不起她。”

　　南之南咬了咬牙：“你一个神，少看点戏折子，我和水零……和你戏折子里写的不一样。”

　　曳离施了个傀儡术，将南之南定住，语重心长道：“你懂什么？我看的戏折子，那可都是经由真人真事编撰的，你什么心思，我会看不明白？听我的，这个地方的事情不用你管，换身衣服，下面那场戏你唱好了，才是大事。”

　　说着，曳离朝南之南招惹招手，南之南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走。

　　曳离心中暗爽，法力强大就是好。

　　南之南脚在往前走，头却在往后扭，奈何他与曳离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完全不是曳离的对手，所以只能被迫跟着曳离。

　　他想和水零见一面，怎么就这么难？

　　* * *

　　淑衣阁门口。

　　壮汉背着一个白胡子老人站在门口，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既挡住了水零的出路，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被壮汉背着的老人从壮汉的背上下来，拄着一根拐杖，身上的灰色布衣都穿到起球抽丝了还在穿，他面容严肃，在看清水零的面容后，微微惊愕，而后仍旧坚定地一瘸一拐地朝两人走去，刚到水零跟前，老人扑通一声便朝着水零跪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镇长！”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白胡子老头对着水零磕了一个响头，掷地有声：“前辈现身，小老儿接驾来迟，还望前辈见谅！”

　　“前辈？”水零觉得这声前辈有些恶心。

　　白胡子老头抬起头望着水零，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狐妖前辈，你们能现身到我们这个小镇子里来，真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狐妖！”周围的人听到白胡子老头说的话之后，又是一阵紧张的惊呼声，看着水零的眼神中，都是恐惧。

　　本来热闹非凡的街道在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淑衣阁门口，但大家也都只敢远远瞧着，不敢走近。

　　水零第一时间在意的不是周围人的态度，而是抬头继续往茶棚望去，可对面只剩一个空空的茶杯，喝茶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到底是错觉，还是错过？水零连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水零收回眼神时瞧着白胡子老头背后跪着一个男人有些眼熟，便多瞧了两眼，许时感受到了水零的注视，男人撑在地上的双手立刻颤抖起来，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了一般。

　　见男人颤抖的模样，水零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人便是她和秦艽刚下山时，遇到的那个钻地道的男人。

　　看来他果真是通过那个密道，告状去了。

　　水零左右环顾，看着周围的人望着她时那恐惧的眼神，不禁觉得好笑。

　　又来了，她分明什么都没做，这些人便认定她是洪水猛兽一般，恐惧得不得了。

　　可若当真只是恐惧也就算了，像山上那些小妖一样，怕她便不来招惹她便就罢了，偏偏这些凡人，现在看着柔柔弱弱，却都在盘算着怎么驱赶她、消灭她，阴谋、阳谋、明驱、暗算，水零哪样没有体验过？

　　即便是有人信了她，也不会和她站在一起太久，因为没有人受得住舆论的压力，受得住众人的疏离及伤害。

　　没有人！

　　只因她的人也不容、妖也不同的异类，一个异类，就注定要承受被排斥、被驱逐、被伤害的命运。

　　水零看向一旁的秦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她现在的要求已经不高了，只要秦艽不倒回来刺她一刀，她可以护秦艽走完这一生。

　　秦艽显然没有意识到她此刻表明态度的重要性，只是好心地纠正白胡子老头，“老人家，你认错人了，她不是狐妖。”

　　白胡子老头没搭理秦艽，只当她是个傻路人，仍一脸恭敬地望着水零，“狐妖前辈，小老头我呢，名唤古禅，是这古梯镇的镇长，不过小老儿虽然年龄大，但这辈分在前辈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前辈先前从天上飞下来的场景，我们镇里的人都看见了，我们古梯镇虽然人妖和平相处，但是几百年了，我们这里还没有法力高到能像前辈这般能化成人形的，所以我想前辈一定就是最近才到我们镇里的……狐妖了。”

　　“只凭……”秦艽还要解释，却被水零拦住，示意她不要解释。

　　秦艽不解地看向水零，可水零却没有看秦艽，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古禅。

　　古禅笑得很恭敬，可是水零却没有错过他最后提到狐妖时的停顿，以及他眼中闪过的那一道精光。

　　看来无论她们今天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这个狐妖的帽子，古禅是给她扣定了！

　　水零捏了捏拳头，作为一个天下惧怕的暴力恶妖，她此刻应该一掌拍死这个老头子。

　　古禅看到水零捏起拳头，嘴角抽搐，咽了咽口水。

　　水零不满地看了一眼古禅，终是松开了拳头。

　　算了算了，她曾说过不伤害古梯镇的镇民，便放过他吧，但凡换一个镇子，换一个人，她都不会心软。

　　水零不信小狐狸会害人，现下想来，她也确实好久没看见小狐狸了，原是在山下遇到麻烦了。

　　只是，为何狐妖会在这个镇子里变成一个不好的代表，小狐狸可从未同水零说过。

　　水零从不干扰小狐狸在山下的活动，但是现在小狐狸遇到了麻烦了，自己又被她叫了八百年的山主，自然是无法坐视不理的。

　　水零看了看对面空荡荡的茶棚，又看了看被跪着的众人堵死了的门口，冷言问古禅道：“若我是狐妖，你当如何？”

　　“不得如何。”古禅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地站起来，接过身后的人递过来的拐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水零：“从大家第一次见到狐妖前辈的时候，我们就见识到了前辈的强大，所以我们特意为你建了一间祠堂，专门供奉狐妖前辈，小老儿此次前来，便是专门邀请前辈前去观摩观摩。”

　　“供奉？观摩？”水零嗤笑一声，“若我进去了，还出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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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露了个脸，欸，然后他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