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8、少女秦艽（六）

　　秦艽大抵猜出水零的心魔了，她伸手抱着水零，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感觉到水零紧绷的身体有所放松。

　　她抵在水零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别怕，水零别怕，我其实很厉害的，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你实在担心的话，也可以保护我呀。”

　　水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字一断：“我可以保护你？”

　　对，她忘了，她现在已经很强大了，她已经不需要害怕了，她可以保护秦艽，不让她变成下一个水零。

　　她抬手抱住秦艽，眼神由迷茫转为无比的坚定，“我可以保护你！”

　　她在心里说：我可以保护你，秦艽；我可以保护你，水零。

　　秦艽松开水零，脸上的笑容甜美又治愈，她提起自己的裙子，在水零的面前转了一个圈，歪头笑道：“那我们可以先去买裙子吗？这条裙子它不合体、它走路打拐，重要的是，它显得我矮！”

　　自黑式转移话题，让水零转移了注意力，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艽，摸了摸秦艽的头，这次秦艽一点抗拒度都没有。

　　她柔声道：“你本来……”

　　“嘘！”秦艽食指放在唇中央，打断水零的话，“不要说出来，不要让我的骨骼听到，我还有机会二次发育的。”

　　秦艽如此装怪的模样，反而引得水零喜欢，她道：“好，我们先去买衣服，一只红耳白毛狐狸告诉我，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座挂着绿匾额的红阁楼便停下来，那里的衣服最好看。”

　　“贵吗？”秦艽谨慎问道，她现在身上的钱，可一分也用不了。

　　辛辛苦苦奋斗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怎一个惨字了得。

　　“贵吗？”水零撇头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有一座山。”

　　“一座……山啊！”秦艽惊讶地看着水零，指了指古梯山：“这座吗？它……是你的？”

　　水零神色自若：“也不算，只不过几百年来，从未有人把它从我手中抢走过。”

　　她在告诉秦艽，她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她。

　　“哦！”秦艽了然，“原来你是那种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呀！难怪你身边的人都顺着你！”

　　水零被秦艽逗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若春风化雨，出水芙蓉。

　　她本意是想告诉秦艽自己很厉害，所以跟着她不需要考虑一些有没有钱的小问题，谁知道在秦艽心中树立的竟是个山大王的形象。

　　水零破罐子破摔，“山大王都有钱的，这个常识你是知道的吧。”

　　秦艽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的，大王！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傍上富婆了，从今以后，我这个可爱又可怜，但又特别特别好养活的小挂件，可以紧紧地抱着你的大腿，蹭一点点不影响你荷包重量的吃喝吗？”

　　水零忍着笑意，拉着秦艽往古梯镇走：“允许抱！”

　　“耶！”作为一个穿越人，来到异世界，解决每一顿口粮的来源，是最紧急、正确、必要的事情！

　　水零和秦艽朝古梯镇走，并未注意到，她们的身后一名男子正拿一把剑指着她们。

　　或者说，水零感应到了，只是那人于她而言，实在太弱，她怕在秦艽面前杀人，吓到她。

　　她们肩并着肩，只顾聊天。

　　“有了我这么一个可爱的挂件，你有没有点骄傲？”

　　“……有吧。”

　　“有就笑一笑嘛。”

　　“……”

　　“你笑得没我可爱。”

　　“……”
　　* * *

　　水零和秦艽一走进古梯镇，便引来不少的关注，镇中少有外人往来，所以大多都是见过的，尤其是长得像水零这么漂亮的，定是全镇皆知。

　　走过青石路，蹚过游贾摊，水零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热闹的街道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镇民。

　　八百年了，人间的变化可真大啊，水零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村落，稀稀拉拉几个土房子里勉强住着几户人家。

　　水零曾以为这里会绝户，未曾想经过八百年的时间洗礼，这里不仅依旧存在，还从一个穷村落，变成一个繁华城镇。

　　水零带着秦艽一路往前走，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红房子，绿匾额，硕大的“淑衣阁”三个字在提示水零，这里就是她在找的店铺。

　　“那上面写的什么？”秦艽仰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牌匾上的字。

　　“淑衣阁，你不识字吗？”水零侧头问道。

　　“哈！不识。”秦艽苦笑，万万没想到啊，寒窗苦读十五载，归来仍旧是文盲！

　　“没事，以后我教你。”水零并未歧视秦艽，而是温柔地摸了摸秦艽的头。
　　淑衣阁的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女人，浓妆艳抹，一身的金银首饰，此刻正喜滋滋地看着自家的账本，发觉自家原本热闹非凡的店铺突然安静了下来，便立马抬头查看情况。

　　店铺中购衣的女子众多，所有女子脸上的嬉笑都收了起来，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望去，有些人侧头探究两眼便回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有的人看了两眼之后便与自己的小姐妹窃窃私语，还有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老板娘感受到店里的气氛不对，也抬头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刚踏入门口的水零，再瞧了瞧店中姑娘的眼神，暗嗤到底都是小姑娘，没见过世面，看人都只知道看脸。

　　最近古梯镇流行同色渐变罗裙，所以店中姑娘们身上穿的，店中挂的，都是同色渐变罗裙，昨日水零也穿的是这个款色，但是今日唤了一件，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水零见还能穿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淑衣阁老板娘见水零和秦艽两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自己店铺的服装，但都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了，便心中不屑，一身的素衣、不施粉黛，一看就没什么钱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踢了一脚身旁发呆的伙计，让他上前招呼。

　　小伙计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水零这般美丽的女子，一直痴痴地望着水零，直到被老板踢了一脚之后才回过神来，热情地上前招呼：“小姐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铺吧！我们淑衣阁可是最受镇子里的小姐们的喜爱的店铺了，小姐平时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呀？”

　　完全无视了水零身边的秦艽！

　　水零将秦艽拉到自己面前，道：“只要她看上的，都要！”

　　伙计这才将目光移到秦艽身上，一眼便看出她从小没怎么经过风吹日晒，没有农家女才有的粗糙皮肤，相貌也还算乖巧，就是披头散发的，还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衣服，站在水零身边像是水零的丫鬟。

　　于是，伙计还是对着水零说道：“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秦艽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水零和秦艽在淑衣阁中逛了一圈，秦艽也想过选一件同色渐变罗裙，她昨日见水零穿着可好看了，可惜她太矮了，她见店中一女子和她差不多身高，穿着那裙子越发显矮，果断放弃。

　　很快秦艽便又看上一个款式，齐胸襦裙，脖子以下全是腿，最适合她这种小个子了，只是那个款式有两个颜色，一件姜黄色的，一件丁香紫的，秦艽的眼神在两件衣服之间来回流转，十分纠结。

　　同样的款式，不同的颜色，在水零眼中并无差别，她并不能给予好的建议，只好看看其他的款式，一转头，便看见在淑衣阁对面的茶棚下，一个背披蓑笠，身着亚麻宽袖蓝袍道服的修士正持杯望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不过十丈，却如隔千年！

　　水零，你可还记得，那个说会保护你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