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好困zzz ...

  •   二人一并入了李氏成衣店。据钱李说,这家店的老板向来厚道,做工又是极精细的,价格虽说较别的店贵了些许,但是依旧拦不住人家生意好。

      刚进店,就见一姑娘抱着布匹,热情的招待他们。与那姑娘交谈几句之后,他们便被带到里头去看衣料。上头围了一圈杆子,布匹按着颜色顺序,一眼看过去,倒是赏心悦目。

      谈陵看花了眼,在那姑娘的介绍下,从合适的衣料中挑出来些许,招手让凌影过来选。然而,凌影仔细的打量着,思索了半晌,终是有些苦恼的皱了眉:“属下实在是……选不出来,主人挑的,属下都喜欢。”

      听了这话,谈陵一挑眉,悠悠然顺手又多拿了几匹抱在怀里。

      “既然是都喜欢,那便挨个儿给你做一件如何?”

      凌影急忙摆了摆手,嗫嚅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实在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从中挑了三匹。谈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摩挲了一下布料,再从中选了件最轻盈舒适的——毕竟是打算让他常穿着的——思量了一下,待那姑娘唤着手下替凌影量着身形的时候,用手指指着姑娘递过来的衣服的版型,在外衫的领口还有腰带的位置划过一道线,与那姑娘低低的说了什么。

      抬眼正对上从隔间出来的理着领子的凌影,不禁为心中所想轻笑了一下,捏住领口翻过来点了点里侧。那姑娘连连点头,用软笔飞快的记录着。

      “当真还是要黑色么?不试试别的?”谈陵不解的问道。

      凌影鲜少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属下穿惯了黑,一时半会儿换成别的,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他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将一句“况且黑色耐脏,洗起来也更加方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待一切确定好后,谈陵付完了订金,便拉着凌影出了铺子。

      从铺子里出来,约莫是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愈发浓了,街上的叫卖声也逐渐响亮起来。

      二人挤着人群拐进了一条巷子,看着似乎没什么人进去的模样。两边都是高墙,簇出了一条小路。墙上镶嵌的窗里映出别样的红光,给墙上的苔藓沾染上了极艳的颜色,染了些红。

      顺着小巷走进去,拐进了另一条路上。这里比起刚才那条大道,少了不少人,因此显得又些的有些冷清。离了令人头脑发昏的人群,他这才有兴致,一个挨着一个店的晃悠。

      小食店里招揽顾客,总会有一些试吃的地儿。借着试毒的名义,他便能理所应当的投喂一些平日里凌影因着身份而鲜少吃过的东西。

      凌影自是规矩的听了主人的命令,即使是困惑主人为何看自己试毒能笑的那样开心,但他也不会有过多疑问。于是他就小心的抿一口,确认自己一切正常后便禁了口。但当他发现谈陵并非直接丢掉他咬下那一口的那一块,而是就着牙签吃了剩下的之后,他便选择将那一块一口吃掉。

      然而不得不说,这些糕点确实好吃。谈陵见他陡然发光的眼睛,心领神会的让店家多拿几只盒子装了些糕点回去。路边还有一些卖酒的店家。实在招架不住热情的劝阻,谈陵便只能浅酌一杯,没过多久,脸上便晕了一层酡红……。
      ———————

      烦。

      臭哄哄的,难闻死了。

      破布裹着的身体,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是一块一块的疤,又糊了泥,别人只当是他从哪来的乞儿,怕脏了自己的衣服,直赶他走。

      他痴痴的笑,坐在旁路边用眼睛斜瞅着行人,只得了他人“啐”的一口。他拍拍衣服,抖掉身上的土屑,慢慢的走着。

      他想起来中午在酒楼乞讨时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笑得浑身发抖。

      张着自己逮捕令的榜旁依旧站着许多人。他混进人群里,低着头去听着那些人对自己的议论,带着憎恶与害怕,撇了撇嘴。

      他逆着走出人群,顺着大道继续溜达着,直到人群稀疏了,只余了一条破旧的小巷子,他就顺着它七拐八拐的,找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靠墙一屁股坐下,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朵状似心脏的花。他咬破指尖,将血涂在花上,花朵便剧烈的胀大收缩,如同心脏般勃勃地跳动了起来。刹那间,他宛如全身都被收走了一丝生气,腰背似乎又佝偻了几分。

      但那又如何呢?

      在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用火焰烧烂了自己的脸的时候,在他花尽了自己的钱财才买来这样一小朵花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乎自己这条烂命了。

      姓罗的,你们得死,你们都得死!

      哈哈……罗止,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离她的死期越来越近了吧?向来将女儿视作自己命根子的罗氏夫妇,在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罗止似乎因为自己的逃狱,近来忙的焦头烂额的。民众的惶恐和不安,只会一天天的不断滋生,长大。直到最后,又会怎样呢?

      想想结果,他就觉得痛快。

      还有罗香玉那个贱妇!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的事,每次回想起来,依旧气得咬牙切齿。他堂堂一个采花大盗,竟然在一个女子手上受了那样的耻辱……。

      他爱怜的看着手里的花朵,慢慢的抚摸着它。然后一瓣一瓣的点着花瓣。花瓣只余了四片,稀稀拉拉的开着,泛着一阵哆嗦。

      还有四个月,一切就结束了。等到了阴曹地府,再慢慢清算这些账也来得及。他得逞的笑,甚至有些呛咳到了。这儿的风吹得人遍体发凉,他扶着墙起来,将小盒子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打算寻个没风的地儿,美滋滋的过了今夜。

      “………不会失手?………对我……太自信了吧?”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一丝断续的话语,吹进了他的耳畔。

      他向来警觉,他在这条废弃的小巷子里住了许久,在这个点从不曾有人来过。但他环望四周,却没发现一个人影。兴许是哪个醉汉迷了路,无意间闯来了这儿吧。

      他默了声,从小巷子口探出头去。前头后头都是一条通畅的道,月色亮的惊人,却没见着半个人。

      他心下只道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正欲抬脚,一道迅疾的风声向着自己刺来,“叮”的一生,什么东西镶嵌在背后的墙里。他滞了呼吸,才发现耳旁的一缕发,飘飘然落在了地上。他呆愣了一瞬,随即躲到另一侧的墙根下,蹲下了身子。他仔细的打量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发现镶嵌在墙里的竟只是一片绿色的叶子!

      “呀,不遂小影的愿了,唔,再与我摘一片来吧……。”

      是一种带着笑的语气,话里却有些黏黏糊糊呢喃的意味。

      他心中涌起莫大的恐惧,他并不愿意,就在这交代了小命,便抚了抚心口的盒子,大了胆子,响起沙哑的声音:“这位大侠,不知我与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但是……。”话音未落,一锐利的叶片,正中眉心。眉间一点发黑的血色,那人如散架的骷髅般轰然倒地。

      谈陵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二人正坐在距那小巷子不远的屋顶上。巷子那儿的屋檐恰好挡了视线,因着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这风吹的脸颊发烫,再加上那几口酒,熏的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这才失了手,让那小贼被惊着了。

      踏着瓦片,他与凌影一并从屋顶上下来,从尸体的衣服里将盒子拿了出来,指尖用力,将花捏了个粉碎。尸体突然剧烈的发起抖来,惊的凌影下意识便抽出匕首抵住了地上尸体的喉咙。

      然而,尸体从口中吐出一枚暗红色的核,咕噜噜滚到地上。谈陵用手帕将核包起来,闭上一只眼睛,将那核对着月光细细的查看,带有些琉璃的质感,接着心满意足的包好帕子,放入怀中。

      他回头看着凌影,整个人沐浴在一种别样的月光。他冲着凌影笑,笑的眼睛都如狐狸般眯了起来。昏昏沉沉的,一切都是浸在一种令人头昏脑胀的热里。谈陵只觉得脸颊出奇的烫,头脑也是。

      但是身上冷的厉害,发间也沾染上夜里的寒气。得了这最关键的一昧药材,这事情不久也能顺利的了结了,他欣喜的很。但往日他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亦或者用扇子掩着下半张脸,只漏些笑声出来。今日兴许是夜色甚美,醉的人不甚清醒,他抓住凌影的手背,翻过来,执拗的要看他手心的伤如何了。

      他双手捉住凌影的手,那只长了茧子的手冰的吓人,于是他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得了一丝满足的喟叹。

      手心不断传来主人肌肤的温度,那双水光涟涟的眼睛,含着丝毫不遮掩的笑意和侵略,直勾勾的盯住自己,乱了的发不断的拂动着,抚过二人的脸颊,僵持着,在清冷的月色里,擦出极暧昧的火焰,冷至极点的热。

      不知过了多久,面颊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头脑也不在发烫了。谈陵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手,那聚在脸孔上的目光也移至别处。凌影垂下的手在身侧晃悠了一下,紧接着便落寞的垂了眼眸。

      谈陵似乎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变回了平常的神色,用手指沾了点血,在墙上写下死者的名字,掐了片叶子,随意的擦了一下手,二人便又恢复了白日主仆相处的模式,最后慢慢悠悠的回了府。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太阳也没藏的那么死,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早起了,赶着大早去收那些搁置了一夜的药材。

      凌影起的更早,天刚破晓时便睁了眼,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有些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做的。而谈陵这几日作息也不甚规律,往往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这样的悠闲可算是一种折磨。然而想起昨日主人回来后有些头疼,二人只草草的擦了脸漱了口便就寝了,他又不愿麻烦别人家的仆从大清早替自己烧热水,于是打定主意要去河边洗个澡,顺带洗了自己的衣裳。

      回来时看到有小丫头在院子里拉起了绳,将衣裳什么的,全部挂了上去。他不欲见着人,于是清了脚步,想要将自己昨晚洗干净了的,晾在树枝上的帕子取下来。然而那小丫头哼着歌,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自己身旁,吓得“哎呦”一声,直拍胸口。

      他简略的打量了一下,小丫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睁着双大眼睛看他,原来,竟是梅儿。凌影觉得这姑娘面熟,但并未多想,只是对于他不小心吓着这位小姑娘有些歉意,他朝着那小姑娘点了点头当做招呼,随即继续往前走。

      但当他走到了树底下后,用手拨开了枝丫,却慌了起来。

      帕子呢?

      他昨晚晾在这儿的帕子怎么不见了?

      他不可置信的绕着树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手帕的半点痕迹。

      莫非这个手帕被吹走了?明明他找的是个避风的地方呀……

      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虽然知道主人断不会苛责自己,但未免还是有些失落。

      “大哥哥?大哥哥!哎,你怎么不理我呀?”梅儿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地问,见他在树下转了几圈,像是找什么似的,梅儿眼睛一转,便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帕子,拎着其中一角问道:“大哥哥,你是在找这个吗?”

      凌影定睛一看,见帕子上绣了个黑色的“陵”字,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气。小姑娘见他点了点头,将把子掷到他的怀中,咧开嘴笑:“我还当是咱这的哪个姑娘丢的,原来是大哥哥的东西。”凌影没答话,只说了一句多谢,便叠好了帕子,欲放进怀里。

      “我瞧见那个“陵”字绣的甚是好看,诶呀,我反正是绣不出来这样的便是了……。莫非是大哥哥的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小姑娘真是好奇的年纪,这样冒犯的打探也不显的恼人。

      心上人?

      他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上面都攥出错杂的指痕来。凌影顿了顿,将帕子塞入怀里,紧接着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不是心上人。”随即飞也似的逃离了。

      不是心上人,是主人。

      梅儿不解的看着那黑衣人飞快的逃走了,晃了晃脑袋,继续摆弄着衣裳。这个大哥哥怎么跟玉林姐姐似的,老是嘴硬不承认呢?

      她想起玉林姐姐与那杂役的哥哥眉来眼去的样子,在自己的追问下,明明红了一张脸,愣是咬死不承认的模样。

      梅儿哭丧着脸,嘛……,还罚自己多扫了半个时辰的地。

      晾好了自己的衣服,估摸着时间去打好了热水,放在旁侧,接下来便是静静的候在床边等着主人醒来。

      无事可做,他只能发呆,等到窗外的鸟叫到第五十六声的时候,谈陵才悠悠转醒,似还有宿醉的头晕,便又多赖了一会儿。

      晨光熹微,一切刚好,他用手涟了涟木盆里的水,舀起一些扑在脸上,终于赶走了脑中的迷蒙。水顺着指尖和脸颊,滴滴的往下掉。又沾了点水理了理碎发,长发向来打理的比较麻烦,铜镜又将自己照的不甚清楚,谈陵往往掐一个决,挽个低发便好。

      他用手巾擦净了脸上的水,恰看到凌影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奇怪。

      “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何这么看着我。”凌影顿了顿,欲开口,又停住了。最后偷偷的将手中攥的发皱的帕子藏在了身后。

      他突然不想还这个手帕了。

      谈陵见他这样犹豫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便背了手,存心要逗他。

      “大早上是得了什么趣,脸怎么红红的?”

      他心里至今想着小丫头那一句关于“心上人”的话,见主人逼近,于是迅速的后退几步,一时间着了急,支支吾吾更说不出话。

      谈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装作苦恼的样子,关切的问他:“可是生病了?你可千万不许瞒我。”自然的用手背挨上了他的脸,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额头。待了半晌,只觉得触上的皮肤又热了几分,刚准备说些什么,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谈陵放开了手,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吧。钱李乐呵呵的拿着一个小篮子,见两个人直直地立的在屋子里,一边跨了门槛进来,一边困惑道:“怎么都在这站着,坐呀?”

      他将小篮子放在桌子上,将其打开,从中拿出了粥饭,又热络地问了几句,诸如昨日睡得可还好,饭可还合口味之类的。彼此寒暄着,就此过了一个惬意的早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好困zzz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