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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   晚予并没有马上接听,纪泽舟凉凉地睨了她一眼,“不接吗?”

      他顿了顿,正准备说,不想接就挂了把人拉黑,下一秒晚予就划向了接听,他偏头撇过眼睛,看起来像是翻了个白眼。

      晚予将手机举在另一边,纪泽舟听不到严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活动一下坐姿,环着手自然而然地向晚予靠近了一些。

      “有事?”
      “明天下午我在家,来把你的东西收走。”

      “我明天白天要去画室,要不你帮我放门口,我晚点来拿?”
      “放门口?丢了算谁的?”

      晚予无语凝塞了一秒,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轻轻哼了一声。
      “行,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拿东西。”

      她这边说完,严濯“嗯”了声后先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息屏,听到纪泽舟轻轻一嗤,流露出明显的鄙夷。

      “你前男友住的地方治安挺不错,东西放门口半天,失业的小偷就能完成业绩了。”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很,晚予觑了一眼,不去招惹他。

      “明天我没事,我陪你去拿。”

      “啊?不用了吧!”晚予吓地坐了起来,瞳孔微微颤动,“我在他那没什么东西,连衣服都没放几件……”

      “哦?衣服都放人家里了?”
      “……”

      “也是,谈三年怎么可能没有。”
      “……”

      他侧目看向晚予,嘴角微微挑起,眼底掠过一片刻意的促狭,“他给你买过几件,你有请他吃饭还人情吗?”

      “哦不对,你们以前是恋人,这种关系我可比不了……”

      “停停停!”晚予赶紧打断他,没忍住拿起一旁的靠枕砸到纪泽舟身上。

      “去!你爱去就去!明天你不去你就是狗!”

      纪泽舟稳当接过抱枕,眉梢一扬,不以为意地闭上了嘴。

      晚予别扭地看了他好几眼。

      以前她就不明白纪泽舟的雷点,现在她更不明白了,怎么她谈个恋爱在他这好像犯了天条一样?

      她不敢想象,纪泽舟要是真有个亲妹妹,那得被严管成什么样?

      -

      第二天下午,纪泽舟真的陪着一起去了。

      晚予没有去画室,出门之前纪泽舟带着修水管的师傅上门来。

      她开门看到两人有点意外,纪泽舟看了眼她半开的门,问她:“方便吗?我找了人来,让他把你的管道都维护下。”

      “可以,进来吧。”她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她给纪泽舟拿了拖鞋,水管师傅自己带了鞋套。

      纪泽舟第一次走进晚予的出租屋,空间有限,晚予让他坐在书桌前,她自己坐在一旁的床尾边。

      采光不错,玻璃窗正对着她的床和书桌,房间内杂而不乱生活痕迹明显,空气中散着她一贯的清新气息。

      纪泽舟说不出那是什么香,像是这间被温暖照满的房间,又像是插在干净酒瓶里的花卉。

      浮在空气中贴向他的皮肤将人静静裹挟,他视线转动,对上晚予那双分明洁净的双眸。

      秋日里的她在外面披一件柔软的毛线开衫,里面穿了件稍显稚气的卡通吊带,V领线条开得抵,露着的皮肤在光照下白得晃眼。

      纪泽舟的视线停留了一秒后很快挪开,他端起晚予倒满水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沉吟思索了一会儿后,转话提醒:“你这里的管道,师傅未必熟悉,你去看看。”

      晚予听后起身离开床,去卫生间看师傅需不需要帮忙。

      纪泽舟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他转过椅子看着晚予桌面,在他手边摆着一个树杈形状的首饰摆件,上面挂着他从临市带回来的项链。

      还有多年未见的拨片手链。

      他伸手拿在手里,双指若有所思地抚摸过上面自己亲手打磨的拨片形,银制冰凉,冷却的温度像是尘封多年终被主人想起。

      这条手链是他送给晚予的生日礼物,他还以为她早丢了,虽然没见她戴,但却很高兴它依然存在。

      纪泽舟沉默拨弄着手链,转过身看向背对着倚在洗手间门边的单薄身形。

      晚予这里是老小区管道老化严重,想彻底换就得重装,师傅也只能把能换的换能修的修,还夸了晚予一句她上回换的技术不错。

      师傅弄了半个多小时,修好后给了晚予一张名片才走。

      “他是李易的管道师傅,李易在家政那办了卡有附赠多一户的包年维修,”纪泽面不改色地跟她解释,“李易是外地人,那一户放着也是浪费,下回有问题就联系这个师傅。”

      他这套说辞不像真的,但又让人没法拒绝,晚予不拆穿,把师傅名片保存好。

      弄好后晚予要换衣服,纪泽舟下楼开车等她。

      时间有点晚了,她匆匆整理了一下随便套了件卫衣牛仔裤就下楼。

      晚予坐上车,看了纪泽舟一眼,她刚刚就发现纪泽舟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的嗅觉很明锐,闻见了车内细微的香氛。

      分不清是车载香氛还是纪泽舟身上,空气里散发着稀薄的男性木质冷调,以往纪泽舟衣物上也有,但那是两个人走得近时才能闻到的。

      甚至是他的发型,碎发发梢恰到好处的翘着,看起来应该是出门前抓了抓,开车时戴着一副墨镜,衬衫领口微微敞着。

      平日里的纪泽舟是严肃不自知的禁欲风,今天更像是刻意张扬的表现。

      怎么今天突然细致打扮起来了?

      晚予多看了他两眼,撇着嘴沉默思索,安静一阵子后突然往纪泽舟身边凑了凑。

      “泽哥,你这几年都没女朋友吗?”

      她突然的发问让纪泽舟愣了一下,目视着前方回头快速扫了她一眼,“没有,你想问什么?”

      “嗯……没什么……”

      晚予支支吾吾地没回答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她坐回去手托腮看向窗外,心里的猜测疑虑根本不敢问出口。

      应该是她多想了,纪泽舟怎么可能是gay,又怎么可能看上严濯呢?

      或许,是个双?
      啊这,难说了……

      晚予思考的时候小动作很多,复杂心思全写在了脸上,纪泽舟以为她心里还没放下严濯所以才这么焦虑。

      他神色冷淡,开车的速度也很快,晚予搜了如何鉴定男同的词条,看了几篇还没来得及分析,车就开到目的地了。

      晚予瞄一眼时间,没想到他开这么快。

      她带着纪泽舟进了公寓大堂,余光瞥了他好几遍,寻思纪泽舟开这么快是为了早点见严濯吗?

      晚予脑内思绪乱飞,越想越诡异了,直至两个人进电梯,纪泽舟微微侧目觑她,散漫带着一丝凉意的眼神立马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怎么,见他紧张?”
      “没有呀,我在想别的……”

      纪泽舟并不信,转过头说:“收拾了就走,等下别待太久不舍得离开。”

      “是你舍不得吧?”
      晚予嘟嘟喃喃脱口而出,纪泽舟没听明白,回头抬了抬眉让她解释。

      晚予捂了捂嘴,紧急改口:“我是说,你待会儿就在门口等,少和严濯接触。”

      后半句落在纪泽舟耳朵里意思全然和晚予想的不一样,他心里轻嗤一声,没想到一个替代品也值得她这样紧张。

      晚予带着纪泽舟按了门铃,严濯开门时视线习以为常地垂眸先看到晚予,随后很快发现了她身后的纪泽舟。

      本就不太喜悦的脸顿时僵硬阴沉。

      “那个,他是帮我来拿东西的,就在门口等没别的意思。”晚予尴尬无比赶紧跟他解释。

      严濯打开门,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嘴角很细微地扬起,没有笑意尽是讽刺,他开了口,双眼却是看向纪泽舟的。

      “也是,我们谈了三年,你在这也住了很久,东西应该确实不少,希望纪总拿的动。”

      纪泽舟对上严濯的双眸,两人无声对视一两秒,他不以为意地笑了。

      “严总说笑了,三年不过三个秋,这点时间投资个大项目也未必能收益,”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揉晚予的后脑勺,“还没谢谢严总,多亏这三年你陪她解闷,不然她该无聊了。”

      “……”

      严濯语塞片刻,推了推眼镜整理表情,浅显笑道:“客气了,虽然没收益,但也不亏。”

      “哦,是吗?”纪泽舟眼梢微扬,笑容弧度比他更大一些。

      晚予站在两人中间越听越尴尬,对纪泽舟的性取向疑虑被尬得无影无踪。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插话打断:“我可以进去了吗?”

      严濯垂眸看她,侧开身让她进门,纪泽舟站在门口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换鞋进去。

      晚予将严濯的那箱东西放在沙发边,顾自往卧室书房去收自己的东西。

      等她进去后,严濯对纪泽舟面上不改客套,邀请他进去坐坐,纪泽舟自然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严濯给他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对坐着谁也没开口,纪泽舟泰然坐定,喝了一口水后,觑了严濯一眼:“严总是有话想跟我聊聊?”

      “确实有话,不过也只是好奇而已。”

      “比如?”

      “你和晚予一起长大,应该关系不错吧?只不过,我从未听晚予提过你。”

      纪泽舟听了淡然一笑,手搭在膝上,回他:“那可能,是严总你和她来往还不够深。”

      “是嘛?也许吧,”严濯知道他会这么说,坦然地继续,“说到底,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大概是看着我,会让她想起某位故人。”

      纪泽舟没说话,任由他往下讲。

      “能和纪总哥哥有几分相似挺巧的,但我挺好奇,按理说纪总你和他是亲兄弟,应该比我更像才是,怎么……”

      这几天严濯让人仔细查了查,原以为姜晚予是将他当做纪泽舟的替身,没想到另有其人,也知道了她过去有多喜欢纪泽行……

      他话说一半,纪泽舟眼底的凌厉一闪而过,目光幽沉几分但面上神色冷静至极。

      “严总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纪总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她似乎只是把你当家人而已。”

      “这个问题好像不需要严总操心,”纪泽舟笑了一下,“毕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花时间和李妍好好准备婚事,小心错过了这个如意台阶。放心,到时候我会带晚予去给你祝福的。”

      “欢迎,如果那个时候她还在你身边的话。”

      严濯撇开视线看向晚予进出的房间,嘴角浅淡的笑意趋于平淡,没有再跟他维持虚假笑脸。

      纪泽舟面上神色依旧夷然,但也懒得看他,两人各坐一端异常沉默。

      晚予在严濯的几间房里收拾东西,确实不少,但她想带走的并不多。

      衣帽间的衣服和鞋子包包等衣饰,有的是他出差让助理买的,有的是让品牌方定期送的,她看过的几本书也是从他书房借的。

      洗漱用品和护肤品该丢的丢,不该浪费的顺手收好,留下的香水、几件贴身衣物、几本摹本和画……收了收只有一个箱子。

      她出来的时候,坐在客厅的两人齐刷刷向她看来。

      纪泽舟起身走到她面前接过箱子,暗自掂了掂,悠悠道:“就这么点?”

      严濯:“……”

      他没说话但晚予知道他是在忍耐,她让纪泽舟先去楼下等,纪泽舟定定看了她一眼才提着箱子先离开。

      晚予折回到严濯面前。

      “衣服首饰那些我没拿,要是那些衣服浪费没法处理的话,我可以把它们挂二手网站卖了变现给你。”

      “你一定要算那么清?”

      “……分清一些比较好,我也挺抱歉的瞒了你那么久,”晚予垂眸低声说,“你要不要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东西少掉?”

      严濯看着眼前的她,疏离客套的语气都像是无形的钝器敲着他的太阳穴,令他头痛欲裂。

      “没必要,你不要的我会让人都丢干净。”
      “好。”

      晚予应了一声,流露出释然笑意向他礼貌地伸出手,认真诚挚地说:“严濯,谢谢你的出现。”

      让她明白,纪泽行真的死了,即便找一个相似的人也只是饮鸩止渴。
      她得自己走出这片沙漠。

      纤细的手递在他面前,掌内指腹上的吉他茧与手背细嫩皮肤大相径庭,严濯沉默着,伸手轻轻回握。

      “祝你以后婚姻事业都能按你期望的一样顺利。”
      晚予的话诚恳且官方,说完她毫不犹豫松开了手。

      严濯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在她上电梯前,喉结动了动,最终自尊还是扼住他的冲动。

      像是一场普通道别,她摆了摆手,毫无眷恋地进电梯。

      冷冰冰的电梯门合上,严濯在门口站了会儿,电梯门碰撞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重复回荡。

      是结束的钟声,但余音还在回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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