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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纪泽舟一反常态,几天都没有找晚予。

      周白礼让人送了马术比赛的票给他,他也没叫晚予一起去,反订了一桌位置留给公司几个高层。

      原本周白礼想着见姜晚予一面,没想到纪泽舟带人来交际谈生意。

      纪泽舟独自坐着,戴着黑色墨镜环手看场内,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周白礼在宣传采访那待了一会儿才到他身边坐下。

      给他递了杯香槟,随口问道:“你不是说要带姜晚予来,她人呢?”

      纪泽舟目不斜视,喝了一口后,答非所问:“找个时间组个局,把以前院里的人叫上,我带她过去坐坐。”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能让她放下,显然也没有回避的必要,该把她拉回来了。

      周白礼听完笑了,他猜纪泽舟脸这么臭多半是和姜晚予有关,没想到还真是。

      纪泽舟瞥了他一眼,他才是收起玩笑,想到什么后多问了句:“李家的要不要叫?”

      李家的孩子不算跟他们同辈,相仿的那个李妍也是很早就送出国读书了,认识但算不上很熟,转念想,多来往也没坏处,正好上次那个严濯他也聊得来。

      纪泽舟沉默了,他有想过如何告诉晚予严濯的婚事,好让她尽快分手。

      但如果叫上李家,这样的场面未免有些伤及到她……

      “算了,叫了没意思。”
      “行吧。”

      周白礼应了一声,话题又回到了晚予身上。

      “你不提,我也打算找时间见一见姜晚予,”周白礼玩笑自嘲,“怎么说也是把我整的服服帖帖的人。”

      周白礼跟孙家原本的老太太有一点亲戚关系,便先入为主不太喜欢晚予。

      具体因为什么事误会了他已经不太记得,就记得小时候不懂事两个人不对付,刚来院里的晚予就是个闷声鹌鹑,纪家人越是帮她出风头周白礼越瞧不起她。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他跟几个同伴偷偷去湖里野泳,晚予偷了他们的衣服转手卖给收破烂的,几套名牌被她一袋子买了一块多。

      卖完后也不溜,吃着一根五毛钱的白糖冰棍特意在岸上喊他们,说:“衣服我卖了,卖了一块五。折合被你们弄坏的裙子和毛笔,还倒欠我一千四百六十六块五毛,回头继续给我补上。”

      当时他们几个还在水里,骂骂咧咧地目送姜晚予吃着冰棍气定神闲地回家,走前轻飘飘留下一句“再惹我,下次裤衩也不留了”。

      他们穿着短裤一路偷偷摸摸逃回家,回去还被家里人发现了,几乎都被打了一顿。

      他们拿姜晚予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打小闹的她都会用更狠的方式报复回来,有一两次严重了,纪泽行和纪泽舟就会为她善后,几次三番,再也没人同周白礼一起“斗”晚予。

      后来慢慢长大,也不屑于再提过去的调皮事,反而到了现在,见惯了曲意奉承的人,倒有些怀念儿时在院里的打打闹闹。

      “说真的,姜晚予应该没怎么变吧?”

      如果她变得跟其他人一样,那可太无聊了。

      纪泽舟半晌没应他,目光放在赛场内,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她谈恋爱了。”

      “啊?”

      周白礼一愣,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说的多新鲜,她二十六七了吧?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他略感荒唐地笑了笑,“难道她还能一辈子都喜欢行哥?”

      “……”

      纪泽舟转头冷冷盯着他,周白礼笑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做掩饰,默默收起了笑容。

      周白礼还以为是自己提到纪泽行触到他家伤心事。

      两人都闭嘴安静了一会儿,场上选手刚结束一轮场地障碍,周白礼拍着手又凑了上来,没忍住问:“你和姜晚予当年怎么断了来往的?”

      纪泽舟是知道她在哪读大学的,她刚离开孙家的第一年,纪泽舟就回来去找她,一段时间后纪泽舟突然不管了,两人像是闹掰一样再也没来往。

      他听不得别人提姜晚予的名字,就算有人见到了她也不敢在纪泽舟面前提,久而久之她就彻底在他们圈子中消失了。

      此时纪泽舟听到他的问题,墨镜下的眼底恍惚一阵,脸色僵住越来越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喝完自己那杯酒,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周白礼习以为常,识趣不再问。

      直至比赛结束纪泽舟兴致也不高,赛后的晚餐应酬他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司机在餐厅门口等着,见纪泽舟出来打开车门送他回住处。

      车内没有开灯,纪泽舟坐在后面阖眼静静靠着,周白礼的问题围绕在脑海里,无法逃避。

      他皱了皱眉,伸手多解开一颗扣子,让司机把车窗打开。

      晚风灌入,城市初上的灯光在他的眼皮上飞跃,闪烁飞驰的样子,就像八年前那家吵闹的小酒吧。

      劣质的酒精,没有节奏乱闪的灯光,还有喝得晕晕乎乎的姜晚予,学校夜晚禁闭,他把人带到了酒店。

      软成一滩泥的人伸出胳膊妄想攀住他。

      他恼火地把人带到盥洗盆前用冷水给她洗脸,而她依然黏着自己,被冷水打湿的脸贴近他,柔软的双唇蹭在了他的脸颊和唇上。

      所有愤怒顷刻间化为空白,某一处被忽略的东西用力在胸口敲打,在它逐渐澎湃猛烈前,耳边一句哽咽的称谓让他无比失落与难堪。

      彼时的纪泽舟自以为足够老成强大,却害怕晚予亲近他时嘴里喊着纪泽行的名字。

      年轻气盛不愿意面对失落的他气愤地摔门离开。

      喝断片的晚予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她一而再地执意脱离跟所有人的来往,纪泽舟也因负气不再管她。

      一个月、半年……当纪泽舟后悔企图再次联系,可断开的那些时间里她有了新同学新的生活圈子,他才意识到她为什么要走。

      她仍然像小时候刚踏入院里一样,遇到事情最想选择的是逃避,逃避会让她触景生情的人,逃避有关戴奶奶和纪泽行的地方。

      她只想换个地方向前看,而他是过去的人,不应该再出现。

      在姜晚予心里,他可有可无,不会成为留恋的原因。

      纪泽舟这些年不再找她,多多少少有些负气的原因,但下意识里总觉得姜晚予想清楚了就会回来。

      现在人不逃了,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纪泽舟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深沉,静默片刻后看了眼时间,让司机开车去贺曲霖工作室。

      车刚开到巷口,还没往里开时,纪泽舟看到一辆车在工作室门口停着。

      他扫了眼那辆黑色迈巴赫,面无表情地让司机靠边停车。

      那边晚予刚从工作室出来,严濯后脚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将之前落在车上的帽子随手给她戴上。

      晚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小退半步躲了躲他,自己伸手把帽沿往后拽了拽让视野开阔点。

      她今天在画室待的比较晚,严濯突然打电话要来见她,声称她落了个东西,坚持要送过来。

      晚予不明白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执着和拖延。

      帽沿压下的碎发扎到了晚予的眼角,严濯伸手将那缕头发拨开,悬着的手并没有放开,反而用指腹轻轻触过她的脸颊皮肤。

      晚予侧了侧头,严濯察觉到她的退却,眉峰微蹙,迈步上前伸出手搂住她,很快就将人带向自己,掌心扶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上。

      贴近的动作很快,晚予还没来得及将人推开,便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吮吸轻咬着。

      比以往少了些温情缱绻,更像是严濯单方面的宣泄,她的挣扎闷声散在风里更像是一种缠绵。

      工作室门口无人路过,亮起的路灯下两个人“紧紧”相拥,看起来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没开进的车停在一盏坏了的路灯下,阴影将黑色车身笼罩隐藏。

      纪泽舟手搭在门把上,一副要冲下去却又僵住的姿势。

      车内安静得有些逼仄,让人喘不上气,他双眸死死盯着拥吻着的两人。

      紧蹙着的眉头似压着一团无法控制的怒火,放在车门上的手背青筋,很明显的凸起跳动。

      当初放任姜晚予走时,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

      在他因年少轻狂而盛怒离开酒店后,无名芥蒂横在他面前,任由姜晚予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这漫长的时间之内,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生活,代替成为她渴望的那个人,拥抱她亲吻她……

      而他,却还认不清自己为什么在意又为什么愤怒?他只感到巨大的失落难过。

      纪泽舟想冲下去将两人分开把严濯打一顿,不太得体却解气的行为。

      但他应该以什么身份?即便是以家人之名,也是毫无血缘,更不要说其他……

      他不知道晚予对严濯到底有几分认真,如果适得其反她是否会心疼严濯?

      在纪泽舟即将忍无可忍时,抱着的两个人终于分开。

      严濯放开晚予,她微微抿了抿嘴,眼神中透着明显的愠怒和不解。

      “你这样和无耻流氓有什么差别?”晚予仰头看着他,“难道我会为你一个吻神魂颠倒,要死要活?”

      “没必要这样拖着,这样的吻,毫无意义。”

      严濯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唇,徐徐说:“我觉得有趣就够了。”

      晚予不明白严濯突然的执着,她不认为这是源于感情上的,只不过是一贯自傲的他不甘于被别人这么轻易放下。

      “别玩无聊游戏,我是真的想分手不是在和你撒娇,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你执意这样,我不会再见你了。”

      晚予很认真地和他说,说完不等他胡搅蛮缠转身就进了楼道。

      严濯站在原地看着人上去,轻轻自嘲一笑,收敛情绪转身上了车。

      如果不是还要去见李妍,他今晚并不想放开晚予。

      晚予看他的眼神分明和别人不一样,现在的矛盾多半是因为他最近无暇顾及她导致的,等过一阵定下来就可以了。

      只要晚予不知道订婚的事,只要他没有腻,今天这样的吻对他而言依旧有意义。

      晚予回工作室后,载着严濯的车驶出巷口时,与在暗处的车擦肩而过。

      那辆车的车标和车牌在这个园区里异常显眼,紧闭的黑色车窗看不到内部情况,严濯余光扫了一眼没太在意。

      等严濯的车开走后,纪泽舟下车,抬头朝晚予工作室方向看了一眼。

      打火机被他拿在手里,金属盖开了关又再打开,清脆声音反反复复,许久后,他拿出手机打通了周白礼的电话。

      “是我,”他合上打火机收回视线,沉声继续说,“过两天聚会,让李家的也过来。”

      “别忘了请她的未婚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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